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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受困在东途


  居叠儿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天录背上,心下一惊,她不好冒昧表态叫他放自己下来,又任由不知情的天录背了他一路。找到落脚点之后,天录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他将背上的人放了下来,见她睁着双眼坐在地上,压根儿不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便知道是被她耍了。

  “你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吧!”天录双手叉腰,恼怒道。

  居叠儿拍了拍脑门,颠簸了一路,实在有些晕,她起身说道:“同为尊王护法,抛开国家之分,大家也算兄弟,互帮互助也是应该的嘛!”

  “你这女人!谁同你是兄弟?”天录实在不满,她骗了他一路,还如此说话气他。

  居叠儿不作理会了,她走到桑华身边,问道:“王爷,桑儿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你去安排住处吧,天录去请大夫来。”桑华说。

  小云桑窝在桑华肩上睡着了,他烧得很厉害,必须得找大夫看看。居叠儿眉头深蹙,她伸手探了探小家伙的额头,惯性弹了回来,真是很烫!

  看过大夫之后,大夫开了几贴药,说是日服三贴,一日见好。天录将药煎好之后,桑华亲自喂小家伙服下,居叠儿只顾在一旁看着,也不知怎的,在桑华面前,她做不到去跟他争抢照顾孩子,而桑华,却毫不在意她这个孩子母亲的存在。

  夜里小家伙醒了过来,从桑华怀里钻出来闹着要去找母亲,他身体正虚弱,桑华无奈,只得叫香叠儿从屋外进来。

  “母亲……!”小云桑看到母亲安然,欣喜而哭,张手便要拥抱母亲。

  居叠儿看了一旁站着的桑华一眼,她走到床边坐下,将小云桑搂在了怀里,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道:“桑儿莫哭,母亲没事,桑儿要好好休息,你父王若是知道你病了,可是会罚你抄写兵书的!”

  抄写兵书?桑华面色渐暗,这小家伙如此聪慧,定然识得许多书,原来都是被那流痞子所逼迫的!

  无道盲徒,虐待孩童倒是很有一套!

  “母亲,儿臣想父王了,他为何还不来带儿臣回宫!”

  居叠儿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桑华,小家伙的话怕是伤了他的心吧,虽然他看似面无波澜。

  她道:“桑儿不许耍性子哦,你父王最不喜欢耍性子的小孩,他让咱们护送南王爷回去,咱们便得先送南王爷回去才能回宫哦!”

  小云桑哭诉道:“父王不爱儿臣!”

  “不许说胡话,你父王已经在来接你的路上了,”居叠儿一时失言,想来桑华已经听到了,她便不打算隐瞒了,“你父王很快就来接你回去,你若再哭,等肿了眼睛,他会发脾气的!”

  “母亲,是真的吗?”小云桑憋了憋就前呼之欲出的一滴眼泪,好生委屈,“父王真的会来接儿臣回去吗?”

  “当然,母亲什么时候骗过你?”

  “儿臣相信!”

  “你留在此处陪他,别让他受寒了。”桑华说完看了一眼小家伙,径直走到门口,启门走了出去。

  天录见自家王爷被赶出来了,心里冒鬼火,想着居叠儿太无法无天了,玩弄他便算了,还欺负他们家王爷!

  “本王守着,你回房休息。”

  天录为难道:“王爷,这……!”

  “两个选择,一,立即消失在本王面前;二,去睡。”

  天录了解桑华的性子,他要不回房睡觉,他家王爷真可能让他滚蛋,爱去哪儿去哪儿,就是不能再跟着他了。

  “王爷,要是您困了,您就咳嗽一声,我保证立刻出来替你!”

  “消失。”桑华嫌他啰嗦。

  天录赶紧转身走到了隔壁的客房门前,他回望了一眼站在木廊里的对着夜色失神的桑华,轻叹一口气,稍后才推开房门走进去。

  次日小家伙的病情大好,四人很快继续了行程,中间少有再作停歇。

  过了村寨,沿途一路好风光,霜城气候相对温和,不见积雪,寒风少来,季节适宜,树梢翠绿,空气里弥漫着氤氲馨香。

  行进一条林间小路,能听见百鸟朝鸣,深浅不一的草丛里漫着星星点点的缤纷花色,因为马队的疾驰而过,临近的野花纷纷偏闪了腰肢。

  有个人骑着快马从林子的另一头往这边奔驰而来,云般命令队伍暂停,待来人靠近之后,云般认出了他,他是居叠儿的得力属下,她记得此人叫汪杰。

  汪杰停下马匹翻身下马,他快步走到云般马前单跪抱拳行礼道:“王爷,东途王的人七天前在此处掳走了居将军跟小侯爷,属下得幸逃脱,知道王爷会行经此处,特意留在附近等待王爷到来做以通报!还望王爷能设法救出居将军跟小侯爷!”

  云般握紧了手中的马鞭,她伫眉问道:“你们护送的南溟王呢?”

  “南溟王……,他也被东途王的人一并掳走了……!”

  “改路去东途!”云般一声令下,几百匹良马调转马头,不一会儿,队伍重新驶出了林子。

  果然在去往东途的必经之路上发现了居叠儿沿路留下的暗号,进入东途境内之后,她遣回了自己的护卫队,东途王费尽心思将她引到东途,目的显然在她对他的价值,他生性残暴,这些护卫若跟着进城,免不了白白做刀下亡魂。

  一纸请书,东途王大敞宫门,弹笙设宴,云般身着玄色布衣走进东阳大殿,显得不太体面。

  按着规矩,东途王得赐他共位,大殿里也就她跟他两个人,庄亦坐在大殿之上,她站在大殿中央,勉强算来,他也算没有失了分寸,毕竟共不共位是别人看的。

  “好久不见北镜王了。”庄亦轻起薄唇,将琉璃盏托到嘴边,顾自仰头倾倒而下。

  云般笑道:“多少年没见了,东途王向本王献礼夜明珠恍在昨日,怎的?准备要一统四方了吗?”

  “天下四分以前,本就是我庄氏一族的天下,本王将之拿回,北镜王以为不合情乎?”

  “若合情合理,东途王早便兵马四处了,拖至今日,难道不是在制造合乎情理?”

  杯中清酒斟满,庄亦提唇一笑,运功将手中的琉璃盏狠推了出去,琉璃飞到云般跟前,滴酒未洒,她随手将之接住,礼敬殿上之人,遂掩杯饮尽杯中之酒。

  “传言北镜王云般软硬不吃,今日为何而来我东途?这软是吃了还是没吃?若是不合口味,没吃,本王再为你上几道硬菜。”

  “传言几道有真?事实上本王服软不吃硬,让本王见了想见之人,东途王所愿之事,本王指不定真会答应。”云般话里戏谑。

  “哦?不知北镜王要见的是儿子老婆,还是南溟王桑华?”庄亦起身,他步步往前,居高临下凝视着面前这个弱小的男人。

  云般抬头望着他,目中带笑,面上轻松,完全不惧于他的威严,同为一方尊王,她也该有他所有之尊威。

  “本王都见。”她一字一顿,心中已是恼怒,若无这层束缚,她会杀了他。

  “那便得看北镜王的本事了!”庄亦冷哼一声,一拳砸向云般的头,云般快速闪身,退出伸手一尺之距。

  她邪笑道:“东途王刀耍得好,怎不动刀?”

  “取剑!”庄亦朝着殿外大呼一声,两人在殿内僵持小许,便有下人将一把剑柄携龙的宝剑拿了上来。

  庄亦的刀就在案上,他拿起大刀,将刀尖扎在案上,等着云般持剑。

  “北镜王剑耍得好,便陪本王磨刀吧。”他拔出刀尖,高挥大刀,脚下疾驰,危险很快降临云般。

  云般夺过下人手中的剑,褪离剑鞘,持转剑锋直迎而上,刀剑相撞,火花四溅,其光芒瞬时之间掩盖了殿内的烛火黄灰。

  庄亦冷眸微亮,能挡下他这一击的,这些年,不过一个云般。他调转刀锋,以刀背为攻,猛一发力,将云般手中的剑压制身侧;云般明了,灵活一转手腕,抢先庄亦,将剑腾出刺向他,庄亦飞退躲过。

  见庄亦举刀腾身而起,势必大发猛攻,云般倾倒身体,竖宝剑于身侧,从他裆下一闪而过,末了,庄亦落地,她小挥剑柄,切下了他一片紫袍。

  庄亦大怒,震红了双目,他反身一个扫堂腿,在云般躲避之际挥刀砍向了她的头;云般心下一惊,低头报团滚至了朱红大柱边,虽躲闪及时,还是被庄亦的刀锋斩碎了发冠,她及腰的长发飘散而下,小许遮及了她的视线。

  庄亦并未罢休,乘胜追击,高挥大刀而来,云般弹身而起,借着朱红大柱的支撑,她运功飞到了高梁之上,庄平地而起,直直跟着飞了上来。

  一个时辰的全力搏斗,两人终究未能分出胜负,各自倚在一根金龙缠身的朱红大柱上小作休憩。

  龙乃帝王之征,云般发笑:“四方尊王,谁主沉浮,东途王宫此般盛状,莫到最后成了东途王为他人做的缔造。”

  “是与不是,不到最后,也不是北镜王所能预定的。但本王可以断定,主宰四方的,一定不是北镜王云般。”

  时机成熟,她既然跨进了东途,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云般不以为然,她顺了顺自己披落胸前的发束,笑道:“东途王为骗本王来你东途,可算煞费苦心,还想留本王做宾多久?”

  云般猜测,她是中了庄亦的计谋,这庄亦根本没有掳走居叠儿跟云桑,还有……

  桑华。

  想来那传信的汪杰已经叛向东途了。

  庄亦冷冷笑道:“若有一日你能赢得了本王,本王便放你回去,如何?”

  “若为东途座上宾,云般倒也不急着回去,只是,要想打赢东途王,本王怕是很难做到吧。”云般笑说。

  “是啊,你做不到。”庄亦深邃的眸子恢复冰封,他起身绕过云般走向大殿门口,回瞥了云般一眼,对候在门外的下人说:“带去水牢,严加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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