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夜探苏家军
十月的早上，天还朦朦的。轩辕枭提着虎牙刀轻快的迈出房门，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刀法，新鲜冰凉的空气吸进，积累了一夜的浊气排出，顿感神清气爽。
他于是满意的收起刀，进厨房准备早饭。洗米煮了些粥，想想那人的喜好，又往白粥里加了一点切碎的蔬菜和肉末。做完这些，他转进了唐果的屋子。
屋里还十分昏暗，空气里是一种酣睡的气味。他轻手轻脚的靠近床边，果然那人对他的气息没有防备，仍然微张着嘴儿香甜的睡着。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这般近距离的看他了，轩辕枭觉得实在很亏，于是大掌毫不犹豫的抚上唐果柔软的脸颊，一路摸下，在他的下巴处轻轻挠着，引起少年轻微的战栗。
“唐果，起了。”轩辕枭俯下身亲亲小脸，低低的喊着。
“……嗯……”唐果直觉的感到有人在骚扰自己，于是果断的挥出巴掌，听到“啪”的一声，才满意的睁开眼。轩辕枭木着脸坐在床头看着他，脸上有一个巴掌印……
“……哼。”唐果不自在的哼了一声，起身穿衣服。突然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情，心里不由紧缩。昨晚太晚才睡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现在又开始了。
“我们从不失败。”轩辕枭沉稳的声音传来。唐果愣愣的抬头看他，一点点冷静下来。是了，他的飞虎八卫从来都是最优秀的，那么身为无冕城的城主，八卫的头儿，他怎么能被感情影响理智？
戌时，街头两匹快马迅疾的奔过，向中郡的方向而去。百姓并没有被惊扰，山南城时不时都有官爷回军营，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
唐果和轩辕枭披着带帽斗篷，遮住了面容。不过里面穿的都是普通的衣服，反而马上挂着不少东西。这些都是为了应付沿路官兵的盘查，毕竟这里已经是守卫森严的边关。
亥时过半，大概晚上十点多，两人下了马。这里已经可以窥见城门了，前面数丈处还有来回巡视的几队士兵。
“不能再往前了。”轩辕枭压低声音说。
的确。雍国正东边是低矮的山脉，上郡、中郡和下郡牢牢镇守着漫长的边境。这三城与边关的其它城市不一样，纯粹是起着军事功用，城也不是简单的一堵城墙绕一圈，而是城套城。就像唐果他们现在远眺的那座城门，不过靠他们这个方向最外层的城门，粮草和兵器都存于这其中，而核心才是整个苏家军的关键，想必中军帐将军府也应该在里面！
“要弃马了。”唐果转过身，拍拍两匹马的屁股，看着它们小跑着离开。然后他才开始打开包袱，准备换上夜行衣。
“按照玄的消息，子时恰是巡防换守的点，而且彼时人的警戒心降到最低，到那时更容易混进去。”轩辕枭也随手脱下衣服，结果唐果递来的黑色衣服快速换上，用牙咬紧绑手，收好迷药，武器，还有缠在腰间的钢索。虎牙刀也被密密的包上黑布背在背上，真要用时，真气一催，刀风顷刻间就能撕开黑布。
唐果小心的擦亮匕首，藏进绑脚里，就像无数次做的那样。除了和轩辕枭一样的迷药和钢索，还有背上的升龙枪。它们静静的维持的几节的状态，冰冷的触感时时刻刻让他清醒。希望不会有用到的它时候，因为现在不是杀人的时候，更何况苏家军从来也不是他们的敌人……只要顺利带出楼锦衣。
一切准备妥当，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这对于轩辕枭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因为作为唐果的亲卫，他们的任务就是守候，等待。而唐果却没有必要接受这些专门训练的必要，因为他生来就注定是上位者，不过此时这个少年却十分安静的盘坐着，眼睛半合着，仿佛老僧入定。
他当然能够做到。彼此都煎熬一般等了这么久，区区一两个时辰又算什么？比起在陵寝里那种密闭的环境，永无止境的疼痛，丹田好像要爆炸的恐惧，还有整整两年禁闭不停的研究武功招式造成的脑袋撑裂似地疯狂……现在又算什么？
他们就像猎人伏击猎物一般，静静守候，等待猎物最放松的那个时刻，一举出击！
子时，月上中天。前往走过的兵士打着哈欠，手中的长矛也懒懒垂下，今天与往日，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等到换防的同伴一来，就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
“哥几个辛苦了，我们来接替。”一个大大咧咧的络腮胡子提着酒，领着一队兵走过来说：“带了点酒，喝喝暖身子。”
“就等着大哥这口酒了！”之前打哈欠的那个男人高兴的接过酒，和换防的同伴交换令牌，才带着兵回城里军营里去了。在同一时间，两道黑影如残影一般掠过他们身后的阴影，迅速来到城门边上，几乎融进了城墙。等到男人拎着酒和守城门的兵将打招呼时，黑影在他们分神的那一刹那贴着他们进了守备森严的城门。
唐果和轩辕枭一进了城就迅速的窜上了一间房子的屋顶，避开了城内的一队巡查，这时才有精力观察外城的布局。前方一千多米处就是内城的城门，其余地方大部分都是造型一致的低矮石头房子，间或分布着高塔一样的建筑。相似的建筑使得外来者辨不清方向，石头房子可以防止大范围的火灾，而分布其中的高塔则是瞭望塔。
“真是聪明啊……”唐果暗暗惊叹。如果不是雍国的士兵，即使是有地图，也很难迅速的找到粮仓和兵器库吧。还好他们只是来找人，不是来干坏事的。
由于不清楚内城的守备情况，他们只能在外城躲上两天。误打误撞下唐果竟然弄清了粮仓的位置，却是离内城的城门十分近的地方，想必是为了运粮的方便，而且正所谓最危险即最安全。不过唐果实在很有冲动放把火烧掉苏凌宇的粮仓……
“打探清楚了，”轩辕枭回到粮仓，对唐果说：“内城大概两个时辰换防一次，而且城门守兵更加严谨，数量更加多，几乎没有漏洞。”
“几乎？”唐果弯起嘴角轻声说。世上可是不存在完美的防守呢……轩辕枭漠然的点点头，应道：“没错，如果他们在城墙上的守卫也能这么严密我们就要头疼了。”
人们总是对于一些自认为很万无一失的保护，深信不疑。这些将士再谨慎，也不会过多的考虑敌人会不会从高大的城墙上突破，或者说他们很少会接触所谓武林中人，那些攀岩跃壁的绝世轻功对于普通人来说显然是很远的事情。
“看来进内城也不会太难了。”唐果满意的笑道。
到达外城的第三天，天空阴霾，唐果二人耐着性子等到天黑。这时四周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只看到前方兵卒手中的火把和城门处的光亮。
“我瞅准了城墙的位置，那里上去后有一排传令旗挡着，不容易被发现，上去后两个方向的巡防要碰上也要好一会儿，足够我们进内城。”轩辕枭最后替唐果整理衣服时说。
城门前至少有四队人同时巡防，并且有意错开，减少漏洞。他们恰是等待那只有一次的空，这时四队人马交错而过。唐果脚部发力，无声的撕裂空气扑向城墙，轩辕枭紧跟身后。城墙有十来丈高，他们换一次气也就到了。果然很精准的攀上了插着一排旗子的地方，前面一列兵卒险险走过。
“走！”唐果憋在嗓子里说，迅速窜了出去。两条人影毫不停顿的跃过这三四丈的距离，从另一边的城墙跳了下去。唐果感受着扑面的冷风，耳边的呼啸声，要是在前世，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不凭借任何东西从这么高的地方跃下。离地还有三人高的地方时，轩辕枭模糊的声音响起：“左边。”
唐果轻点下城墙借力，然后翻身，跃至八九米的距离才落地。琉璃瓦的屋顶。
“我讨厌待在屋顶！”唐果不满的嘀咕。
“这里比较好落脚。”轩辕枭漠然说。
内城明显和外城不同，分布很松散，房屋也更加美观一些，但是巡逻的士兵却更多……因为这里才算是军事重地。
“苏凌宇真是狡猾……这是逼我动粗吗？”唐果小心的看看四周，现在虽然黑成一片，但习武的人眼睛总是不错的，这附近的房子没有任何标记，看来都是一般无二。
“有人来了。”轩辕枭微微探出头，下方一队人整齐的走过。
“让开！”唐果跟着看过去，下一刻猛地睁大眼一把推开轩辕枭，腰间的钢索唰的飞出去，凶狠的勒了一个人上来！
“呃呜——”那人在黑暗中无声的嘶鸣，又被唐果一脚踩在屋顶上动弹不得。唐果擦了擦汗，对着轩辕枭笑得可爱：“真是……就等着有人落单，运气不错啊。”
轩辕枭忍不住摸了摸唐果的头，转向那倒霉人时神色却已经有如魔煞般冷酷。“中军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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