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焦虑
3月8号,是妇女节,在大学校园里被定义为“女生节”,更有甚者称其为“美女节”。学生会女生部组织丰富多彩的活动,包括排球比赛,羽毛球比赛,乒乓球比赛,踢毽子,跳绳等等。
汪紫晶是一个好静之人,对于这些活动本无兴趣参加,却在杨浩宇的怂恿下报名了踢毽子中的花样踢。比赛时间是下午2节课后,地点是操场。规则很简单,5人一小组,胜出者为第一名,有奖品可领,其余为第二名,没奖品。
杨浩宇自然是要来观战的,还拉了何立来。汪紫晶的毽子踢得不错,左踢右踢,内踢外踢,上踢下踢花样不断翻新,数量也渐长。人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汪紫晶面含笑,专注而认真地踢着,高高束起的马尾辫也跟着起舞。杨浩宇含笑的看着,沉迷如醉。眼前不禁浮现出多年前的画面,他躲在教室的窗后,陶醉的欣赏着她在教室外面的精彩表演,马尾高高的束起,脸上是活泼轻快的笑。那个时候的她是很爱笑的。
“看见了吗?”何立捅了捅杨浩宇,努努嘴。杨浩宇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在人群的后面看到了严政的脸。
“他?”杨浩宇满脸狐疑,本想问何立,这时,人群里爆发促热烈的掌声。汪紫晶红着脸,大喘着气朝他们走来。
“天使就是天使!”何立笑,“在你的周围满布着闪闪烁烁的星星。”
“如果他们不给你一等奖,我就将何立这个学生会头儿揍扁。”杨浩宇怜惜的将搭在她前额的头发拨到耳后,问:“很累吧?”眼光不经意地扫到那个融入人群中快速消失的背影,眉头微皱了一下。
“还好!没事的!我先回宿舍换衣服,你们等我。”
“不用了吧!”杨浩宇不依,“这身白色运动服很适合你。”
“怎么会?我的肤色偏黑,穿白对比太鲜明,你穿起来才好看。”
“我也不白呀!”杨浩宇忍不住地笑。
何立道:“皮肤白的女孩子,五官不是很精致就会很抢眼。皮肤不是很白的女孩,要想吸引眼球,就得有一副精美巧妙的五官。宇的天使就属于后者。”
“好了啦!”汪紫晶有些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我看你还是先去领奖品吧!”何立道,“我好像从广播中听到了你的名字。”
杨浩宇撇嘴,“什么好象,根本就是。我们去领,你回去换衣服吧!”
“好啊!”汪紫晶甜笑,扭身跑走。
何立道:“她今天很开心!”
“是啊!我也很开心!”杨浩宇把目光从佳人身上收回,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何立,“严政那小子是怎么回事?他来做什么?”
“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将稀世珍宝的光芒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有没有想过,人类的血虽然是红色的,但有些人的血在流入心脏后会酿出黑色的阴谋。人心险恶啊,老兄!”
“少在这里给我拐弯抹角,直说!”杨浩宇开始烦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几个能够聚合在一起,少不了共同之处,所谓的臭味相投。想想看,在认定女孩子这一点上,眼光会不会惊人的相似呢?你别以为我夸紫晶是碍于你的面子,我那完全是发自肺腑的欣赏。我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品评啊,绝没有搞过什么小动作。”
“你说严政他”杨浩宇大变了脸色,“不可能!”
“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就是说了也是瞎说,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而已,家贼难防啊!”
“半仙!”
“什么?”
“说你能掐会算。”
“谢了!”何立莞尔,“还是去领奖品吧!”
因为合理认识颁奖之人,所以,他们俩顺利而迅速的完成了任务,然后一起往汪紫晶的公寓楼走去。
何立瞅了杨浩宇一眼,道:“别想多了,也许是我这个半仙算错了。”
杨浩宇苦笑,“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谁不了解谁呀?你从来就不说没把握的话,何况,这件事还关系到兄弟情谊。唉!说起来,我对严政是越来越糊涂了,原先一直以为他的目标是汪蓝莹,没想到可他对紫晶那么坏,又怎么可能呢?”
“爱的表达方式不同吧!不然,还有一种解释想来比较合理,他有没有可能是同性恋呢?情敌之间的火药味一般十足。只是,这样的解释虽合理,却更难令人接受。”
“真见鬼!怎么会弄成这样?”
“除非你生活在真空里,否则人与人之间总会有摩擦。”
“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
“宇!”何立眯起双眼。
“干吗?”
“你见过韩千雪的妈妈没有?”
“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的五官是不是长得像你爸爸多一点?” “
别人都这么说。”
“跟我来!”
“怪怪的,搞什么?”
何立不语,领着他拐进另一条小道,穿到另一条大路。“韩阿姨!”何立喊,前面行走的身着保洁工服的中年妇女回过头来,双手还抱着一个纸箱子。
“是你啊,何立!没上课啊?这”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杨浩宇的脸,手中的纸箱毫无警示的落地。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人僵立如木石。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杨浩宇惊问。何立却不动声色的弯腰抱起纸箱,还好,里面只是矿泉水瓶子,没有散落。
“你是”
“您就是韩千雪的妈妈韩露阿姨吧?您好!我叫杨浩宇,也是紫晶的男朋友。您还好吧?”她长得很耐看,有着温婉的气质,只是岁月过早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刀刻的痕迹。
“你姓杨?”韩露神经反射式的倒退了两步。杨浩宇不禁大皱眉头,扭头看何立。何立笑笑,将纸箱推到韩露面前道:“阿姨,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像!太像了!”韩露喃喃的接过纸箱,目光仍未偏离杨浩宇的脸。
“您说什么,阿姨?什么像?”杨浩宇笑,有些莫名其妙。
“走啦!”何立扯他的衣角,“紫晶找不到你,会急的。”又转向韩露,“阿姨,再见!”
走出很远后,杨浩宇回头,韩露仍呆呆地站立在那儿,他就皱了眉头,瞪向何立,“究竟怎么回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我只是想确定我的猜测。”何立扶扶眼镜,严着脸说。
“那你确定了没有?”
“基本上已经确定,接下来只需证实。”
“说说看,她为什么见了我像见了鬼似的?”
“天机不可泄漏!我还是那句话,将来后院起火,一旦你和紫晶的爱情有人出来作梗,记得通知我,我有杀手锏。”
“什么呀!不跟你发神经了,我得赶紧给紫晶打电话。”
电话打得很简短,汪紫晶的人不在宿舍,早已经回到了操场上。“见鬼的!真是阴差阳错,都是你!”杨浩宇收起手机,满脸沮丧。
“拜托,兄弟!因为有了迂回曲折,风景才愈发的奇丽和充实。凡事往好的方面想吧!”
“坦白说,兄弟!我以前比你还乐观,你不曾爱过,不会明白那种患得患失,不会懂那种忧心和焦虑的甜蜜。”
“也许吧!”何立笑笑,没有杂质。
两人又沿原路返回。汪紫晶身着粉红色的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站在操场的边缘,目光呆滞。顺着她的视线,很轻易的捕捉到了一个人——严政。杨浩宇变了脸色,与何立对望了一眼。旋即又换上迷人的笑,“紫晶!”
汪紫晶的身体惊颤了一下,“你们?我的奖品呢?”杨浩宇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领带夹,说:“就是这个!我决定据为己有。”说这又揣回怀里。“霸道!”汪紫晶娇嗔。
何立笑道:“很自私!很小人!明明是你的劳动所得,面对那么多奖品,他就只想到他自己。”
“损友!”杨浩宇拿眼瞪他,“忙你得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见色忘友的家伙!真是要不得!”
“后悔了?”杨浩宇朝天丢白眼。
“为时已晚,还是陪着你一条路走到黑吧!节日快乐,宇的天使!晚上一起吃饭!”
“好!”汪紫晶含笑应允。
何立走后,杨浩宇牵起汪紫晶的手,到了操场的跑道上,缓步前行。“真好!”汪紫晶由衷地感叹,“你们之间真好!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个也难求。你却得到了不止一个,何立,王玉峰,还有”
“说呀!怎么不说了?”
“还有严政!”
“了解严政其人吗?”
“我与他真正接触并不多,还真是不怎么了解。但朱琳跟他分手的事,或许我真的有责任。”
“傻瓜!朱琳有没有在他心上,朱琳清楚,他严政更清楚。他气不过,也许只是孩子心性,如同心爱的玩具被人弄丢了般,朱琳与他也不过是个玩具的份量。严政的事我给你讲过了吧?”
“一点点。”
“唉!他曾经是一个自闭儿,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的产物。一连三次,我和何立都亲眼目睹了他遭人敲诈勒索,同样的街道,同样的时间,他不反抗,有些逆来顺受,骨子里同时透露出某种倔强。那时的情景很好玩,他们两个,就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严政第四次遭到勒索的时候,我跟那人打了起来,这一大就不可收拾,接下来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他说不用再打了,他不会再找严政的麻烦,我们也就不达不成交。”
“这一招,是否与诸葛亮的七擒孟获有异曲同工之妙?”
“多少有点吧!那个时候,我应该正迷《三国演义》。那个敲诈勒索严政的人就是王玉峰。他需要钱,是想为他喜欢的女孩过生日。我卖掉了爸爸的朋友送给我的吉他,在第二天把钱交给了他。没想到,他所喜欢的女孩却将他送的生日蛋糕和礼物狠狠地踩在脚下。也就是从那一刻起,王玉峰彻底的变了一个人。”
“唉!一个人的自尊是最不容许践踏的。挫折和失败可以净化一个人的灵魂。他能有现在的成就,毕竟有一番不平凡的过去。”
“很对!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久。他的家境相比较来说不是很富裕,母亲是农村户口,父亲是普通工人,夹杂在公子少爷公主小姐们中,自尊心就很容易高涨,对吧?”
“嗯!你卖了吉他,你家里人肯绕过你吗?你会弹吉他?”
“不是很会,我那是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哪有功夫学吉他呀!我家里人自然很光火,为了补齐卖吉他的钱,我们四个人整整卖了两个月的报纸。”
“一起吃苦的幸福!曾经的岁月,有人毫无杂质的陪你一起度过,现在回想起来,肯定很美好,对不对?唉!我其实做人很失败,仔细想想,即一种似乎找不到陪我一起成长的人。”
“善感的小丫头,你别忘了还有你妹妹!”
“不算!那是亲情,不是友情。”
“那么,丁洋呢?”他绕到她身前,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很认真地看着她,若有所待。
“对啊,我还有他!可他已经远赴重洋,再也不会来陪我了。”
“那也未可知。紫晶,你要知道无论他在哪儿,都在用心的陪你成长。”
“浩宇,你好奇怪!”他的神情严肃认真,仿佛对于丁洋的一切他都异乎寻常的笃定。
“有吗?”他笑,缓和了脸色,牵起她的手到看台上落座。
“干吗这样看着我?”她问。他研究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紫晶,你是喜忧都形之于色的人,所以,你有什么心事都会写在脸上。”
“哦!我爸爸也经常这样说我。怎么了?”
“你在焦虑一件事。”
“唉!真有那么明显吗?”
“是不是严政对你说了什么?”
“呀?这个我脸上也写着吗”
“我和何立到的时候,他刚刚离开,不是吗?”
“他说你父母近期可能会来,要我做好思想准备。不明白他跟我说这些是好心还是恶意。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吗?”
“不知道!”他伸出胳膊拥住她的肩,“但知道这战迟早都要打。别想那么多,有我!我决不会离开你,也决不会允许任何人在我们之间制造事端。明白吗?”
她将头轻轻靠近他怀里,怎能不焦虑?虽说封建社会早已远去,但这父母之命,是他们做小辈的能对抗得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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