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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我


  听着四皇兄的逐客令,秦不值瞄了一眼一旁的阮心颜,在见到她脸上并没有任何异常后,他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打扰四皇兄了。”

  他懂了她为何要亲自来安王府了,因为四皇兄身边的侍卫来自云中城,虽然他现在暂时还不知道四皇兄与云中城有什么关系,但她想必是怕四皇兄出手干预,破坏了她的计划,才来探虚实吧?

  阮心颜自若的起身,安然旋身,迤长的裙摆,长长的飘带划出一抹华彩,耀眼夺目。

  快走到玄关时,她才似是想起什么来一样,淡淡回眸,目光似是随意,又似是无意的落在坐在轮椅上的人,声音平淡如水,但她说出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傻呆了。

  “阁下就如同青楼里面的妓女一样,当了妓女,却又想立牌坊,这一次,看在云中城的老脸上,我就不跟阁下计较了,以后,阁下再‘无意’中立牌坊出来阻我的路,那我会让阁下连当妓女都当不成。”他再挡她的路,别说成佛,她让他成魔都没门。

  秦不值脚步跄踉了一下,猛地抬头瞪向她,她说什么?

  云战静静的抬头,看着她眼中的明净如境的洞悉和若有似无的讥讽,眉,悄然蹙起。

  “我杀了你。”

  听着她侮辱的话语,傻呆中的两人回过神来,震怒。

  随着一声怒吼,两人都一跃而起,一掌,一拳,带着雷霆杀气攻向阮心颜。

  莫诀、清风飞身上前,迎向对方,四女也飞快的挡在了阮心颜前面,真气灌顶,蓄势待发,随时等着撕杀。

  而外面两方势力,也对恃起来,随时准备动手拼命。

  莫诀对上云伯,清风对上云芬,四人各硬生重的接了对方一掌。

  整个大厅被强大的罡气爆裂,桌椅木壁都横炸开来,震的粉碎的木屑如同下雪一样,飘然下扬。

  “住手。”

  打的不可开交之时,云战命令出声。

  “公子,今日不杀此人,难消老奴心头之恨。”轩辕砚本就与云中城有纠葛,今日阮心颜竟然如此侮辱公子,云中城脸面何在?不杀她,难消他心头之恨。

  “退下。”云战随手一扬,一股强大的气流逼开了云伯与莫诀的撕杀。

  云伯,云芬两人虽然恨不得撕碎敌人,但却不得不退后一步,恭敬的答道:“是”

  虽然不再开打了,但两方人马,谁也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全神惯注的死盯对手,随着等着扑上去撕碎对方的喉咙。

  前一刻还好好的大厅,此时成了残墟。

  秦不值自己都没有发觉,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不比四女反映慢,冲上去将她护在身后。

  阮心颜掩下眼中的讥讽和阴暗,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既然修到了境界,再当人,就越界了。

  这里已经是她的游戏了,就是她的地界,他不该出现。

  云战安安静静如一尊静佛般端坐在满是轮椅上,找不出任何瑕疵的脸,净白如莲,美丽!漂亮!都不能够放在他身上形容他。

  对眼前的画面,他没有丝毫的情绪,仿佛这样,本就应该,本就如此。

  如莲,如玉,温润,淡雅的脸上,如一尊佛一样,俯瞰众生。

  缓缓的抬眸,目光真切的落在了伫立在那儿的阮心颜,眸瞳中折射出她的身影。

  他的眼神空、静,清,灵,却在流转着一丝悲天悯人。

  为天下苍生悲,为她悯。

  既然可以成佛!又为何非要成魔?她若再继续执迷不悟,贪恋红尘,因为她的孽,尊佛有泪。

  阮心颜淡然无波的面容,因为他的这个眼神,笑了。

  低低的笑声清冷,灵动,却带着妖艳的毒,她怒了,这一刻,她心里衍生出执念,她想毁掉这双眼睛里面的那丝悲悯。

  她一步一步,缓步朝他走去,带着仙灵之气,让人恍惚不定,以为,她才是佛,是闻声救苦,引领婆娑众生脱离世间苦厄的佛!

  所有人都迷失在她给予的幻想里。

  唯有云战,才看清了她眼中的妖治和黑暗。

  停在他的面前,静静的俯视着他,然后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的倚在了他的膝上,抬头直视着他,轻轻一叹,直入人的心里,让人不禁恍惚,这声轻叹,究竟是在耳边响起?还是从天宵而来?又或者是从地府浮上?为何竟能撼动灵魂,仿若心魔徒起。

  “有怨,为何不怨?有恨,为何不恨?有欲,为何不欲?”

  云战低下头,直视着她,眼中一片清明寂远:“怨从何来,恨从何来,欲从何来。”

  “有生皆苦,所以有怨,有恨,有欲。”佛比魔更无情,魔害世,佛救世,以此轮回,人,只不过是佛魔手中的玩物罢了。

  “众生皆平等,有怨无怨,有恨无恨,有欲无欲,皆是一念之差。”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生老病死,只要是人,皆平等,既然如此,为何不觉悟。

  阮心颜轻笑:“觉,悟,就是弃,得,当你必须要舍弃时才能得到,这就是佛,众生平等,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人,就如同一个戏子,分别扮演着无数的角色,最后,努力扮演了一生,到头来,以为是众生平等,却发现,这只是个游戏。

  云战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缓缓的出声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身上的阴暗太重。

  注视着他,阮心颜浅浅一笑,纯净如空。“既然屠杀之人,只要放下,都能成佛,为何,我成佛之前,不能屠杀?”

  云战微愣!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正菩提。”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红尘只不过是成佛,成仙的踏脚板,只有经历了这一世的红尘,才能觉,才能悟,如你所觉,如你所悟,你觉何?悟何?觉的是他人的苦,悟的是他人的欲。”

  “抛七情,斩六欲,只为成佛成仙,一心觉悟,却没曾觉悟到你此时此刻却比魔无情,比妖无义,比地狱残酷。”

  云战搁在膝上的手颤抖了一下,却被她握住。

  白皙的手指,清秀俊奇,同样堪称完美,但这双手,却没有让她感觉到完美。

  阮心颜握着他的手,似爱怜,似悲悯:“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皇,你的手足自相残杀,却不管不顾,冷眼旁观,因为他们没有你的觉悟,因为他们不想成佛,他们只想好好的活这一回,尽心心力扮演着他们这一世的角色。”

  “但他们在你眼里,他们是魔!”

  “你清心寡欲,无波无动,冷眼看着世间纷扰,不屑于与他们同流合污,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在我眼里,这种觉,这种悟,才是可笑愚昧至极,才是残酷冷血无情的,如若心中悲悯?为何不除魔救世,为何只是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七情六欲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上演?一个王朝既然天数已尽,为何不直接灭亡?而非要经历一场残酥无情的血洗,以亲之名,以情之义,来屠杀他们曾经允许存在的孽数。”

  “一场天灾,一场地祸,不是更快捷,更直接,更痛快?”

  “可是佛却总以前世因,今生果来迷惑世人,让他们心甘情愿,耗尽一生的努力,来满足他安排的戏码,让云宵九天之上的他们,冷眼看着他们安排的命数,心里却悲悯着那必不可少的屠杀和流血,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自杀自残,这就是佛。”

  “而我,你眼中的魔,我顺应天应,我努力扮演着上天让我活着扮演着的这个角色,因为我比你更清楚,我为何而生,我身上赋与的使命,是佛行着魔之名,赋与我的,我要替它们清场,清掉一些让他们腻了,厌了的孽,让它们进行下一场的轮回,所以这天地变色,这王朝灭亡,需要魔,而不是佛,只要需要佛的时候,佛才会出现,灭世的是魔,救世的是佛,为何相生相克、相依相附?因为,佛,魔本就无差别,它们只不过是行使的使命不同罢了。”

  “换句话说,他们当了魔,却又偶尔当一下佛,就如同你一样,你把自己投身于佛的怀抱,你抛却了你的亲情手足,他们的生死下场,你了然于心,你只是在一旁这样静静的看着,偶尔露出一抹悲悯,一声轻叹。”

  “既然你早已经抛却了他们,为何又自以为的去救他们呢?难道你不知道,你偶尔的悲悯会让他们死的更凄惨,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也会更多?”

  “佛,永远灭不了魔,有佛存在的地方,就一定会有魔,佛,皆是魔放下屠刀而成,这才是一念之间,成佛成魔。”

  云战注视着她的眼睛,清灵空静的眸子渐渐有些恍惚……佛存在于众生的内心世界里,本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漂浮不定。

  此刻,她静静的依在他的膝上,安定悠远的目光,浅淡的笑容,让他恍然以为,他此时看见的,才是佛,而他,其实是魔。

  阮心颜淡淡的起身,轻轻的松了开他的手,悠然转身离开。

  拈花瞬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佛不渡我,我自成魔,是佛,是魔,谁能分得清?

  清泠的月光洒在暗沉的天地间,有着淡淡的美,泄在一身白衣如雪的人身上,洁净的让人不敢直视。

  云战的神情,很平淡,从表面看,他依然是尊佛,看透红尘的佛,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那丝恍惚始终久久不散。

  是他的心觉悟的不够坚定?还是她的觉悟比他要来的深沉?

  他不得而知,他不知道,当她静静的依在他的膝上,淡淡的述说佛与魔的觉悟时,他的觉悟是否动摇?

  站在他身后的云伯、云芬两人面面相觑一眼,自从阮心颜离开后,公子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儿,不言不语,不知道他在沉思着什么?

  云伯的心,颤抖着。

  现在的他非常确定,阮心颜就是暗罗,就是公子的劫。

  她破坏了公子二十年来的平静。

  不,他不能让她伤害公子,他要杀了她。

  云伯眼中闪过一丝杀气,看了一眼一旁的云芬,示意她照顾着公子。

  云芬当然明白他要去做什么,眼中迟疑了一下,她郑重的点点头,阮心颜和公子,不能再有任何的牵扯,既然她真是公子的劫数,就由她和哥来做这个罪人。

  除去她!

  月挂高空,夜色格外的安静。

  一抹黑影从凌空而来,跃进了十王府,几个凌纵飞跃,他已经潜入了落庭居。

  云伯隐在身暗处,收敛全身气息,他可没忘记这里有一个莫诀。

  有他在,要想无声无息的刺杀阮心颜,几乎是不可能。

  他现在没有机会去摸清楚格局,只能凭直觉断定阮心颜是在那一间房间,然后一招致命,方能有机会让其损命。

  他跃上屋顶,脚尖轻燕,但还是发出了一点声响。

  “谁?”伴着一声低斥声,一道剑气也随之而来。

  云伯当机立断,一脚跺碎脚下的屋顶,身子窜入,袖中滑出几把明晃晃的飞刀,倏地一声飞向床上。

  下手快,狠,准,毫不留情。

  几乎是瞬间,四条人影飞跃而至,打掉了他的飞刀。

  兵器利刃相撞声,擦出火花。

  两条人影对他进行凌厉的攻击,屋内的灯,亮了。

  “郡主。”明月上前,挡在了她的前面,看着莫诀和清风正在与一名黑衣人交手。

  阮心颜从床上坐起身来,目光一冷:“不必留活口,杀!”

  她话一出,莫诀手上攻击的招势瞬间有些变化,以杀为目的,招式狠辣毒霸,招招直逼对方要害。

  云伯心时骇异,比起莫诀,他的内力当然要强一些,但在招式上,他比不过莫诀,莫诀每一招,都以杀他为目的,根本就不顾他自身的安危,招招霸气狠毒,这也弥补上他内力弱于他的事实。

  两人短短时间,交手不下百招,谁也讨不到便宜。

  “布阵。”莫诀清细的声音宛如化身罗刹,阴森诡异,逼着云伯出了外面。

  四条人影倏地从房中疾速而去,在庭院中,分别占据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包围着正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以一种诡异疾速的招式进攻。

  招式清晰,皆是要害。

  清风从战场上退回,退到了阮心颜的身边。

  他相信,莫诀加上有艳等人,定然可以拿下此人,他要做的是何护好郡主。

  婉儿从房里拿出外衣为阮心颜披上,蹙眉看向院子里面的打斗,此人是谁?为何要刺杀郡主?

  寂静的夜里,激烈的打斗声很快就惊醒了整个十王府。

  秦不值只着中衣,披头散发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站在屋檐下,青丝随意的披散,外衣只是披着的人时,一颗呯呯乱跳的心,终于有些平缓了一些,但还是急促的奔上前:“郡主,你有没有受伤?”

  “王爷不必担心,郡主无碍。”明月回答道。

  秦不值听着她没伤的确实回复,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随即盯着场中正在与莫诀等人交手的黑衣人,眼神阴鸷,是谁派来的人?

  “来人,立刻搜查整个王府,查看是否有同党。”

  “是,王爷。”几名侍卫得令后,举着火把,带着一队人,仔细的搜查起来。

  有艳四人稳稳的占据着四个方位,一招一式,皆与莫诀配合的天衣无缝,四人的手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每出一招,都是避开了莫诀,直逼对手。

  这样包围着攻击,招招直逼要害,再加上莫诀的狠辣,云伯坚持了一刻钟后,渐渐气息不稳。

  莫诀似乎要的就是这一刻,手中的软剑成蛇形,直逼向云伯的咽喉……

  锵!

  一根细丝从夜空中飞速而来,稳稳的缠住了莫诀的剑,细丝与软剑相触,火花四溅。

  如发丝一样细的丝线的另一头握在了云战手上。

  白衣胜雪,墨发飞扬,手指间的细丝带着强大的真气缠住了莫诀手中的剑,令他不能动弹。

  原本打的激烈的战斗,因为来人,而停了下来,云伯立刻停战,飞身上前,扯下面巾,单膝跪在轮椅一旁。

  “公子。”

  秦不值眯眼:“四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侍从为什么要刺杀本王的王妃?”

  云战收回了手中的细丝,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如果王妃今天身边不是有莫诀等人保护着,那么本王的王妃此刻是不是已经被杀了?”一想到她有可能此时躺要血泊中,秦不值心时太直冒寒气。

  “很抱歉,但云伯的命……我不能给你们。”云战看着站在屋檐下的人,直接道明来意。

  阮心颜淡然:“如果我今晚非要他的命不可呢?”

  云战皱眉……

  “阮心颜,你别太嚣张,得罪云中城,你也讨不到好处。”云芬情急出声。

  阮心颜敛下眼,淡声道:“你们云中城。”

  而她,很记仇,她不会放过一个想要她命的人,不,或者说是整个云中城,既然云中城都想要她命了,她定然要‘自卫’,要他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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