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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泉山庄


  绘画着七中药草的绢布瞬间被摧毁,墨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染指着整张被架子绷紧的布料,顾晚灯却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不为所动的继续拿过一张洁白绢布放到了架子上,绷紧后继续作画。

  女人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其中就藏着起死回生的妙方,生老病死,本就是一种生态的循环,倘若人人都可以到一百岁才安息,那么天下何来的‘病死’之说?他确实可以让人人存活一百岁,但不可逆天而行。

  谁能有这魄力,找出书中奥秘,或许就可以与天对抗了。

  但他不屑去与老天为敌,此生最厌恶的便是麻烦,而这个上官破晓就是他最大的麻烦,蛮横、不讲理、不听话、万事喜欢以自我为中心,且脾气很刁钻古怪,越是对她好,就越是喜欢和他作对。

  这种女人,想要心平气和的过一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大事一定要震得住她,这种小打小闹,他也不放在眼里,顺着就好。

  男人嘛!岂能总是跟女人置气?

  只是……慢慢放下毛笔,望向屋外,她说得也没错,的水四季常温,里面有许多对身体有益的东西,泡过后人人会神清气爽,对胎儿在母亲的腹中有很好的成长效果,可那三个人……

  无奈的起身开始收拾行囊,即便万般不想陪着她到处玩耍,却还是得硬着头皮上阵。

  “破晓,你说你会生个什么?男孩还是女孩?”竹无伤蹲下身子望着坐在木椅上的破晓温柔的问。

  猛雅等人也一拥而上,都火辣辣的盯着那隆起的肚子,一开始听说她怀孕了,大伙先是一阵忧伤,不过后来想想破晓平时的性格,又觉得好笑,这种人也会怀孕,太可笑了。

  墨儿将耳朵贴在娘亲的肚子上挑眉道:“一定是个妹妹,而且和二丫一样漂亮!”

  “二丫二丫,你这臭小子还挺痴情的!你懂什么叫感情吗?”崔墨奇大力揉了揉宝宝的头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扶影委屈的撅嘴,坐在一旁不说话,虽然不懂什么是感情,可她不喜欢上官墨老是想着那女孩子,别的女孩子和男孩子都不行。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要当哥哥了,怎么会不知道感情是什么?”墨儿很是不满这些人总是把他当小孩子,太看不起他了。

  “噗!”竹无伤忍俊不禁,抱起宝宝扬唇:“那你说说,感情是什么?”

  墨儿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最后看向扶影,皱眉道:“感情就是喜欢,比如我喜欢二丫,不喜欢扶影一样,有了好吃的就想给二丫吃,看她对着我笑,说我厉害,有了武功就想展示给她看,想被她崇拜,对不对?”

  稚嫩的声音说的头头是道,破晓抿唇,也看向扶影,见那女孩正低垂着头颅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很是无奈的长叹,难道墨儿真的爱上二丫了?怎么都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可小孩子也懂爱情吗?

  “人小鬼大!”大伙无一人将宝宝的话当回事,完全当做童言无忌了。

  “对了,明日就要去了,夜惜也陪我们一起去,你们回去好好收拾行装,还有今天晚上我想……”见儿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苦笑道:“墨儿,扶影,你们两个出去玩!”

  扶影听话的起身走向了屋外,而上官墨则不愿意走,可见破晓厉眼一瞪,只好委屈的跟了出去,但到了屋子外就拉着扶影小声道:“先别走,听听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放开我!”扶影委屈的抽回手,但没有离开。

  “切,谁稀罕拉一样!”墨儿瞪了一眼,将耳朵贴服在窗口。

  屋内,大伙见破晓一脸的认真,就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要吩咐,都严肃了起来。

  破晓握在一起的双手兴奋的交织着,半响后才眯眼邪笑道:“离开武陵山之前,我想办一件事!”一件值得让人热血沸腾的事。

  “什么事?”玉蝴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你们陪我一起去收服那头猛虎!”

  上官墨舔了一下下唇,猛虎?他怎么没听过?

  “你说的是哪一头?”竹无伤似乎已经猜到,微微眯眼。

  破晓指指武陵山的方向,正色道:“就是那一头!”

  “噗!”玉蝴蝶闻言一口茶喷出,惊愕的望着破晓呲牙:“你是说武陵山脚的那个?破晓你生病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

  “我没有,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头老虎是我的梦想,你们想想,骑着它多威风是不是?”某女坚持要去,已经垂涎了一年了,没理由不去收服的。

  玉蝴蝶摇摇头,直接泼冷水道:“虽说你内力二十层,有我们助阵,但那畜生不是人,比如我的笛音,无法令它昏眩,陈婆婆当年将所有的内力传输给它,还有武功,就是顾晚灯也不是陈婆婆的对手,你要不问问顾晚灯,他都无法收服!”

  破晓不屑的冷哼道:“切!你信不信我隐身过去,一定能一刀毙命?”

  “不可能!”崔墨奇摆手:“虎,本就听觉灵敏,且嗅觉更是人类无法媲美,就是一只蚊子飞过,它都能闻到是何种味道,且感官更是敏感,一有危险接近,就会立刻攻击,有人见到它将一棵四人才可抱住的大树活生生撕碎,变为粉末!”

  这么厉害?墨儿激动的小手都开始发抖了,天啊,这么好的坐骑他怎么不知道?

  破晓闻言蹙紧秀眉,这么厉害?无人可以收服吗?顾晚灯都不行?哎呀,这是极品啊,更不能放过了,见大伙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就轻笑道:“知道老虎最怕什么吗?”经过一年的苦思冥想,她已经找到如何收服这庞然大物的法子了。

  “它什么都不怕,它不是人,懂得知难而退,遇到比它强的,就是死它也不会退缩的,破晓你别总是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或许你很厉害,可以扭转乾坤,但是这老虎你还是死心吧,别说你了,全天下谁不想得到它?一旦收服了,就等于有一个绝对的强者跟在身旁,永远不会背叛,主人有危险,就会第一个冲上去,用命来守护主人的安慰,这么好的东西,谁不想要?”崔墨奇绝对不赞同她去冒险。

  “你看看你们,我还没说呢,就一直反对,难道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我又不是傻子,跑去送死,肯定是想到了万全之策才跟你们商量的对不对?”真是的,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还不了解她吗?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好不好?

  见女人过于的自信,大伙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兴趣,要真得到此物,那么真是天下无敌了,就是那药王,凭着大伙一起上,不可能打不过的。

  “那你说说,怎么做?总之有一丁点的危险,我也不会陪你去发疯的!”崔墨奇决定认真凝听,深怕出什么岔子,这破晓真是一天也闲不下来,做的事都是所有人不敢去想的,可每次都成功了,如今宝司部落和四国旗鼓相当,拥有和他们差不多大的领地,很快老百姓被全部收服了,开始为宝司部落效力,定会富强起来。

  这个女人简直可以用神话来形容,老百姓都将她的雕像用来膜拜,好似她能给他们带来福泽一样……不过说真的,确实是她给他们带来了信心,带来了希望,曾经的弹丸小国终日过着等死的日子,是这个女人把他们拉向了光明。

  破晓摸着小腹残忍的冷笑:“呵呵,不管它是不是万中无一的猛虎,但它始终是虎,你们可知山雀的粪便一旦落到老虎的身上,那一块肌肤就会糜烂?”

  大伙齐齐摇头,确实没听过。

  “曾经有人将一头猛虎放进铁笼内,然后又送了一百多只山雀进去,百兽之王便开始疯狂的乱叫,害怕的四处藏躲,奈何无处可躲避,每天都有许多粪便落在它的身上,不出半月,它就死了,身上的皮肤无一处完好,老虎最怕的不是什么强敌,而是山雀!所以只要你们去抓来许多山雀,然后想个方法把它引到一些山洞里,放进山雀,后堵住洞口,一夜里它就会痛不欲生,这时再拿顾晚灯的九转回魂丹给它食用,才会避免死亡,我是它的救命恩人,你们说它服不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好有结果就行。

  玉蝴蝶嘴角抽筋,鄙夷道:“你倒是挺聪明的,不觉得这样有点残忍?万一被它知道是你放的山雀,它还不得咬死你?”

  破晓摊手:“所以啊,要你们去把它引到山洞里,你们去放山雀,最后我去救啊!”

  “破晓,你有没有发现你怀孕后,变得很没义气?”猛雅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出自破晓之口。

  “你们要有义气,为什么会说我没义气?我抓到它了,收服了,不是更能为我国助威吗?我做的一切为我自己,但也间接的为了你们不是吗?”怎么就成她没义气了?有这么严重吗?

  所有人都开始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反驳,只好认命:“好吧,那准备一下,天黑出发!老虎都怕火,只要我们架着火把过去,或许能降低它的气势!”

  上官墨慢慢转头木讷的看着扶影,最后眸子不断泛光,拉着女孩就往外跑。

  扶影自己也激动万分,这么好的东西,她也好想要。

  就这样,两个宝宝顶着大太阳穿梭在林子里四处抓山雀,不出一炷香,麻袋内便叽叽喳喳个不停,抓山雀,谁有他上官墨厉害?小时候可天天抓呢。

  而破晓则无奈的站在顾晚灯的门前,不断抓后脑,是求?还是不求?刚才她一时冲动把墨汁给他弄画上了,应该不会生气吧?忽然眸子一亮,转身大步走向拱门,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画卷出现,进屋讪笑道:“你看,我把你送给我的画卷保存得多好?”

  顾晚灯意外的扬眉,瞅着女人渐渐将那副观音图打开,确实如当初送出时一模一样,但没有表现出喜悦。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宝贝它,谁都不让碰的!”好吧,可以说好友中谁都碰过了,当初也是为了炫耀一下爱人的能力,这没错吧?

  眉飞色舞的走到男人身后,见他画了一朵奇怪的花就赶紧竖起大拇指:“你的画工真是无人能及,不去做画师真的很可惜!”

  “哇!好像真的花一样!”

  “太漂亮了,不但人长得俊,连字体都这么娟秀工整,我就写不出来,你是怎么写的?”

  仿佛已经猜到了什么,顾晚灯双手交叉,背部轻轻后靠,冷眼道:“你还会溜须拍马?”真是难得。

  破晓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该死的男人,每次说话都这么直接,就不会婉转一点吗?收起假笑命令道:“晚上竹无伤他们会陪我一起去收服那头猛虎,武陵山的那一头,你跟我去!”

  一片死寂。

  顾晚灯蹙眉想了一下,后见女人并非开玩笑就明了的点头:“原来如此,不过阁下已经无人可惹,何必要再去强大自己?”

  “谁会嫌实力太高?我不管,你去不去?”直接威胁,杏仁眼瞪得老大。

  “不去!”

  硬的不行来软的,讨好似的慢慢坐在男人的腿上,双手搂着那精细的腰肢撒娇:“去嘛!亲爱的?”咦!好肉麻,为了坐骑,豁出去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果然,男人显然比较吃软不吃硬,脸色和缓了不少,大手也顺势搂着女子的后背,避免她会失足掉落,沉声道:“曾经离月教的天煞去过十次,次次以失败告终,你们联手可以比过他吗?”

  摇摇头。

  “做事要量力而行!”宠溺的伸手捏住那漂亮的小下巴摇摇,真是拿她没办法,为何总是喜欢去做别人都不敢做的事呢?

  “这不有你吗?有你在,永远都是万事俱备,只欠你这东风!”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就是神一样的人物,什么事办不到了,找他就一定可以。

  顾晚灯的鼻翼里忽然喷出一声哼笑,被女人如此崇敬,还是有些喜悦的,想了一下凝视向女人的眸子:“我能保证的是你们不受伤,必要时可以摧毁它,但你要收服,这根本就不可能,曾经它也是师傅的坐骑,这种东西一旦认定了主人,就很难更改,你想要它臣服于你,可不是救一救它,或者给点食物就能办到的!”

  救它都办不到吗?有些失落,但依旧不死心,倾身抱着男人绝美的头颅撅嘴道:“可是我真的很想要它,你就帮帮我嘛,不可以杀它的,好不好?”

  “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别说一件,一百件都可以!”破晓惊喜的瞠目,他居然答应了。

  顾晚灯定定的望着破晓的小脸,最后眯眼道:“离那三个人远一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唔……越候彦他们,她知道,当然知道,这男人是怕她跟他们走吗?难道她就这么没安全感吗?小手捧着男人的俊颜很是认真的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和他们往来的,亲爱的,你真是太给力了,那我现在去准备了,天黑之前记得到大堂报道!”下地步伐稳重的走出屋子,猛虎猛虎,今晚你就是姐姐的了。

  某男黑着脸盯着桌子上摊开的观音图,这就是宝贝得很好?

  傍晚,天边通红一片,好似着了火,夏天总是很热,而两个宝宝则躲在山脚下扛着麻袋,瞒着大人进入了凶险之地。

  周围灌木丛生,乱石无数,令宝宝们步伐很是不稳,上官墨一手扛着麻袋,一手拉着扶影戒备的前进:“一会要是有危险,你就躲在我背后知道吗?”

  语气很是不耐烦,但扶影却终于露出了笑脸,点头道:“嗯!谢谢!”

  “等抓到了,我们一同分享,你一半我一半,以后它就是我们的坐骑了!”墨儿兴奋得额头冒汗,眼珠骨碌碌的乱转,寻找着猛虎经常出入的地盘。

  扶影越加握住了墨儿的手:“会不会有危险?我看大人们好像都很怕它一样!”她也没听过这老虎的事,曾经宫主只是一直训练她,很严格,没闲心听这些江湖事迹,突然想起宫主,这么久不见了,她过得还好吗?不过比起一开始,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这么久,见识了好多好多,吃过了曾经吃不到的零嘴和食物,遇到了很多危险,但都因为破晓阿姨而化险为夷。

  最开心的是可以和上官墨一起并肩作战,她真的好喜欢和这个男孩在一起,可以开怀的大笑,可以悲伤的哭泣,虽然他总是想着二丫,也总是说难听的话,可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来临,他就会像大人嘴里的男子汉一样保护她,比如现在。

  上官墨现在哪里管什么危险?一想到骑着猛虎回到山庄里,娘亲那崇拜的目光,我靠!爽!看他们以后还会不会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答应了,答应了,顾晚灯答应和我们一起去了!”

  大堂里,破晓喜出望外的冲好友们慎重道:“快去抓山雀!”

  本来还心有余悸的人们一听到顾晚灯愿意陪他们一起去,就都将危险抛之脑后,甚至有着喜悦,能和顾晚灯一起作战可是求都求不来的,这个人在大伙的心目中早就超出了凡人,可以说是他们最敬仰的人,所以在得知破晓怀了他的孩子后,大伙都没有任何的妒忌。

  爱一个人,就希望她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每天笑口常开,破晓爱顾晚灯,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可以说众人皆知,而她有顾晚灯的孩子,大伙也觉得是喜事,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自己都没希望了,只要她快乐就好。

  至于他们?个个都只希望能永远跟在这个女人身边,最起码厌倦之前,都希望可以像现在这样,同甘共苦,风雨同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种日子总是会给他们刺激和新鲜感,就连王忠都没想过娶个女人然后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跟着破晓,是一种荣幸,她的独特性格,她的胆大妄为,她的野心勃勃,她的豪气万丈,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无法抵抗,其实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美好的,最起码日子比较充实。

  玉蝴蝶笑着摇摇头,顾晚灯总是能令这个光芒万丈的女人兴奋,不得不说,他很喜欢看她笑,那么的灿烂,那么的让人愉悦,因为她一笑,就一定会有让所有人都兴奋的喜事发生,得知有喜后,他有短暂的悲伤,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发现有些离不开这个女人了,其实有一段时间有想过离开的,奈何走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又回来了。

  不想去走以前的路,喜欢和竹无伤,崔墨奇,猛雅他们在一起,也喜欢这些人,喜欢到不能失去。

  有时候兄弟友谊真的可以超出爱情,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兄弟,永远也不会有背叛,这才是朋友,有难了,他们会豁出命来救你,而自己同样会不顾一切的帮助他们。

  破晓说过,兄弟就是不计较,为兄弟两肋插刀,这话他喜欢。

  要不是她的话,大伙怎么可能聚集在一起,还患难见真情?估计宝司部落已经被收服,猛雅已经壮烈牺牲,竹无伤和崔墨奇还在成天互相对打,谁有这个本事掀起这么大的风浪?一个采花贼,因为这个女人,而被人敬仰,曾经人人喊打,如今个个宣扬。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四下散开,去做准备,带着狂喜,第一,可以和顾晚灯一起并肩作战了,第二,要真是能收服猛虎,宝司部落将会更加荣耀,收服天下也更近了一步。

  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早有人捷足先登,还是他们最不放在眼里的两个小娃儿。

  “这里这里!你看是不是老虎俯卧过的痕迹?”

  茂密的丛林中,墨儿指着一堆被压扁的青草惊叫。

  扶影弯腰捡起一些干枯的粪便,再捻起一些洁白的毛发,点点头:“这是老虎的粪便,我在天残宫见过,只有强势的老虎才会留下粪便,代表着这是它的领土,弱势的会把粪便掩埋,害怕留下足迹,被敌人找到!”

  “那快点,就在这里!”墨儿将绑好的麻袋仍到一旁,取下背后的饮血刀后退三步,大喝一声,将内力汇聚刀刃,直接冲那片柔软的草地砍去。

  眨眼间,大片土壤的表皮被掀起,落到一旁,而宝宝们则在下面开始挖坑,扶影边挖边不解道:“破晓阿姨不是说引到山洞里吗?你干嘛在这里弄陷阱?”

  “我这是在减少它的痛苦,娘亲的招太残忍,要它承受三天的痛苦,在这里一会就好了,你看!”掏出怀中的一堆药丸骄傲道:“他们会的,我都会,是不是很厉害?”

  扶影目瞪口呆的惊呼:“你偷玉叔叔的东西?”

  “什么偷不偷,这是拿!”

  “阿姨说不请自拿,就是偷!”

  见小女孩的眼神有着愤怒,墨儿嘟嘴认错;“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这事你不可以说出去,否则娘亲会打死我的!”

  扶影并不想帮他隐瞒,可阿姨确实会打他,又不忍心,只好委屈的点头:“那你以后答应我不许再说二丫了!”

  “我发誓以后都不说,快挖!”真好骗。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在一炷香里挖出了一个深两丈的大圆洞,几乎都要精疲力尽,但要被普通老百姓知道他们两个娃娃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挖出一个如此大的洞,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将草皮铺上后,两人带着大麻袋飞身上树,为了掩人耳目,身上都绑满了臭气熏天的臭菊。

  可谓是把大人的话全数都听了进去。

  老虎可是会爬树的,而且可以摧毁四周的草木,不隐藏气味,可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直到黄昏,墨儿才抱着树杆暗吞口水,紧紧的盯着前方一个白影正在靠近,那就是猛虎吗?随着越来越接近,也越来越清晰,小嘴几乎完全张开,好威风的家伙,好大。

  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可以到达宝宝的脖子处的动物出现,长七尺有余,步伐慵懒,好似它就是天下的主宰,在这猛兽常常出没的地方却一定要选择一个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做为巢穴,而且绝对没有因为听到一些风吹草动就四处张望的意思。

  墨儿忍住兴奋,不相信的折下一根树枝冲老虎的头部扔去。

  准确无误,正中它的头部,依旧没见它张望,而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向陷阱,好高傲的东西。

  雪白得通透,一尘不染般,美得炫目,但这并非宠物,额上的‘王’字已经证明了一切,银灰色毛发组织成的‘王’格外鲜明,眸如火焰,令人不自觉就会产生惧怕和无形的压力,几乎一眼就可看出这是一头不近人情的家伙。

  越是难挑战,墨儿就越是兴奋,瞅着老虎一步一步的靠近陷阱,心脏也开始猛跳,近了……近了……

  扶影抓着树杆,有着少许的害怕。

  在这苍苍莽莽的山林中,它就好比山神,地位最崇高的那一位。

  就在快到达草皮上时,猛虎伸了一个懒腰,强壮的背部开始压低,两只脚向前伸展开,臀部翘起,鲜红的大口张开,有着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

  墨儿几乎清楚的看见了它的每个趾爪,尖锐的骇人,好像比他的脚还大呢,这要被抓一下,不死也会残废吧?

  半响后猛虎才懒散的走上草皮,然而就那么一瞬,随着一声巨响和石破天惊的咆哮,墨儿和扶影快速落地,见大白虎正气氛的想顺着泥土爬上来,奈何伸出的土壤太松软,根本就承受不起它的庞大重量,所以不一会下面的土壁就被抓出了无数道爪痕。

  “快点!”墨儿边打开麻袋边催促。

  扶影得令,转身拿起先前准备好的栅栏道:“好了!”

  “倒!”小手松开麻袋的领口,‘扑扑扑’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直到一百多只山雀都掉入山洞后扶影才盖上栅栏。

  “敖……”

  老虎果真很是惧怕山雀,吓得它开始上窜下跳,一爪子下去,洞内立刻出现了许多洞中洞,可见他是想挖洞逃走,奈何如此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山雀听到它的叫声,都吓破了胆,有十多只已经吐血落地,别的都吓得不断拉出粪便,就那么直直的落在了白虎身上。

  每一粒粪便都像是会灼伤肌肤的火炭,令它的叫声越来越惨烈,想躲藏,又藏无可藏,只能悲哀的承受着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墨儿看着老虎痛得在地上打滚,就不断的道歉,伸手擦擦眼泪,紧紧按着栅栏,自缝隙中可清楚的看到它是在如何的挣扎,心也跟着发出剧痛,只有这样你才可以跟我走,所以对不起。

  “呜呜呜好可怜!”扶影也抽泣了起来,见那东西在里面完全伸展不开,背部已经有好多粪便了,见它费力的翻身,四脚朝天,可见是背部真的很痛,奈何腹部也有了粪便后就又翻身过来,怎么都无法逃脱被灼伤的命运。

  “呜……”

  不知道过了过久,天也慢慢变黑,老虎终于不再大叫,而是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浑身抽搐,粗壮的腿好似抽风,颤抖个不停,嘴里发出了沉闷的痛苦声。

  墨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掀开栅栏,鸟儿成群结推的飞上高空,不一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见也吓得不轻。

  “上来啊,你上来啊!”

  大白虎睁开眼,见没了山雀,立刻翻身而起,用力的攀爬。

  墨儿急得额头冒汗,完了完了,忘了要如何把它弄上来了,怎么办?看向远处被草木盖住的泥土,立刻抽出饮血刀将土往洞里扔,就这样洞慢慢被填起来,老虎也顺着越来越高的土壤向上爬。

  “天啊!墨儿小心啊!”

  就在上官墨还在挖土时,忽然听到扶影的尖叫,赶紧转身,彻底呆住,瞳仁里倒影着猛虎那凶狠的表情和扑过来的身躯,快速用内力抵挡。

  ‘敖!’

  猛虎伸出利爪狠狠的抓向上官墨的肩头,一刹那,墨儿感觉到有血液喷涌而出,可求生的本能让他忘记了疼痛,大力的翻身抱住它的颈项,整个身躯都吊在了它的身上。

  扶影快速抽出混天绫,冷漠的飞起,将兵器打向了那可怕的畜生。

  老虎眸子内立刻喷出清冷的光,刚要反击时。

  “不要杀它!”上官墨惊叫着快速翻身到虎背上打出内力抵抗。

  ‘砰!’刚挡开扶影,身躯就被狠狠的扔了出去,再爬起来见猛虎又扑过来,张着血盆大口,对着了他的咽喉,清楚的看到了那口内带着津液的尖牙,赶紧闭目等待。

  “不要……”扶影吓得哭了起来,或许是苍天都被感动,所以……

  墨儿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死亡,睁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头还在颤抖的老虎,它的一条厚重的腿抵在他的胸口,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吞吞口水道:“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想让你做我的坐骑!”

  对方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可见听不懂人话,但它是不杀他了吗?

  终于猛虎转身,走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挣扎,散发着撕心裂肺的巨吼,可见此刻它定痛苦难当。

  墨儿的小心肝快要冲破胸腔,和扶影对视了一眼,抿唇掏出药丸走了过去,伸手掰开猛虎的嘴,见它又要发怒就低吼道:“快吃,不吃你会死的,快吃下去啊!”

  “敖!”大白虎愤恨的伸出爪子在宝宝鲜血淋漓的身躯上又补了几条裂痕,小小的后背布料被撕碎,虎爪上多了一条条的细肉,墨儿痛的大哭起来:“求你了,快吃吧,我不会害你的,求求你了呜呜呜!”

  扶影也上前用内力压制住猛虎扑腾的四条腿,用混天绫快速缠住,同上官墨一起用力的掰开了虎口。

  “快放进去!”

  猛虎不断的挣扎,奈何甩不开身上的人类,很是痛恨绝望。

  墨儿将手里的药丸全部扔进了虎口内,后用内力一摧,见进入咽喉内才放松身体瘫坐在地:“累死我了,扶影,我好痛啊!”

  “我看看!”小女孩跑到男孩背后,看着那些伤口吸吸鼻子:“伤口好像很深,我先给你简单的包扎一下,我这里有止血散,你刚才怎么把药都给它吃了啊?也要给你自己留一颗啊!”老虎固然是好东西,可也不至于好到不要命吧?

  墨儿偏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四肢被捆绑的大家伙,笑道:“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给它清理一下吧!”等伤口被包好后,吃力的爬过去,细心的用衣服擦拭着那些脏污:“得赶紧清洗才行,九转回魂丹只能保住它的命,皮肤一旦腐烂就不好看了!”

  扶影不愿意松开混天绫,她害怕这东西一起来就要伤害他们,这不是人,不懂感情的,不会知恩图报的。

  “好了,松开它,我要带它走!”墨儿艰难的起身,也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已经不再挣扎的白虎:“以后它就叫圣虎,我上官墨的至尊圣虎!”

  “那我解开了!”小手儿颤抖着解开混天绫,果然,一得到解脱,大白虎就一跃而起,吓得两个几乎精疲力尽的宝宝仓促的倒退,最后瘫坐在地,带着惧怕。

  然而老虎并未为难他们,而是冷漠的转身离去。

  “圣虎……你回来啊,圣虎……”上官墨想去追,却被扶影抱住,只能大哭出声,他是真的很喜欢它的,为什么要如此绝情?

  扶影也很失望,这种结果谁也没想到,看来得空手而回了,还是大人们有办法。

  两个人颓废的走向山外,上官墨不断的回头,只需要一眼,他就爱上这大家伙,真的喜欢得不得了,为什么不跟他走?

  直到快要走出山时,扶影停住了脚步,望着前方的大道张口结舌:“天……啊!”天啊,这是在做梦吗?

  上官墨无力的抬头,也瞬间呆滞,最后转换为疯狂的欢喜:“圣虎!”

  距离树林有着三丈远的大道上,圣虎威风凛凛的仰头望着越来越近的两个小孩,那眼神有着沧桑,好似经历了无数个风吹日晒的年头般,见小男孩奔跑而来便慢慢趴下身躯。

  “天啊圣虎,你真的决定跟我了吗?我好爱你啊啊啊!”墨儿抱着老虎的头不放,不断的揉搓,最后尖叫道:“扶影,上!”

  扶影也完全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欢叫着飞上了老虎的背部,紧接着墨儿也一个翻身上去,指着前方道:“出发!”

  “到时你们记得千万要小心,这老虎可不是寻常物,一定要用最快的方式把它引到一个洞里,不要给他反击的机会,否则大伙都会有危险!”

  大伙歇息的客栈是一座庞大山庄,也是曾经三国君王暂住的地方,被上官成收来做为天下最大的最豪华的客栈,也会是破晓等人以后过来时的居住地。

  猛雅,竹无伤,崔墨奇,玉蝴蝶,岳阳十兄弟,除了夜惜,可谓全部到齐,就连一向只对军事感兴趣的楼离央都来助阵,一群人边互相督促边走向前方的城门。

  “我的娘啊……是老虎……”

  “天啊老虎啊!”

  城门外,守卫官兵们一见两个孩子骑着一头大白虎靠近就赶紧聚集在一起,手中的宝剑出鞘,深怕受到伤害。

  上官墨眼皮开始打架,见前方的人开始拔剑就吃力的掏出怀中的牌子扔了过去:“让开,它不会伤害你们的!”

  “是上官小少爷,小少爷,这东西它不能进城,万一伤人了,我们不好交……唔!参见上官将军,楼元帅!”

  “吸!”

  “这不是真的!”

  大伙在看到上官墨和扶影骑着老虎站在城外时就已经惊呆了,全体揉揉眼睛,最后崔墨奇偏头担忧的望着破晓。

  果然,某女满脸漆黑,愤恨的上前指着上官墨怒吼:“好啊你个臭小子,居然敢跟你老子抢东西……”

  “敖!”圣虎戒备的慢慢弯腰,浑身的毛发全部竖起,一只爪子在地上开始抓挠,准备随时冲上前撕碎敌人。

  破晓赶紧退后,她垂涎了这么久,居然被儿子抢去了,怎么会有这么不孝顺的孩子?气死她了。

  和传闻一样,一旦收服了这老虎,它永远就只会终于自己认定的主人,即便是能闻出这些人身上有主人的味道,依旧不给情面。

  上官墨脸色苍白,天微微发暗,大伙并没看出他的异样,直到再也撑不住,双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墨儿?墨儿?”扶影愤恨的瞪着破晓大吼:“他受伤了,快要死了,你还骂他?”

  快……死了?上官破晓顿时惊得向后一个仓促,幸好有竹无伤扶着她,否则非坐地上不可,刚要冲上前抱过孩子时,那猛虎显然不愿意让人靠近,很是憎恨的模样:“怎么办?墨儿好像在流血,你看他穿的不是红衣服,是血染的,怎么办?”破晓急得开始垂泪,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全都不敢上前,连破晓自己也不敢,见孩子脸色越来越差就大喊道:“扶影你快把他抱过来啊!我们这里有药,他不过来我们怎么喂他?”

  扶影手脚无力,摇摇头:“我也快撑不住了,内力都用完了!”

  “怎么办啊?”破晓心急如焚的揉弄着双手,额头冒汗,怎么办?

  全都一筹莫展,杀,他们可以杀掉那东西,但是肯定不可以杀,可只要让它有一口气在,那么这城门都会被摧毁掉,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只见一白影从天而降,眨眼间就背对着立在了他们的身前。

  “顾晚灯,快救救墨儿,求你了!”破晓心中一喜,怎么忘了他可以救了?

  顾晚灯阴郁的瞪着那开始喷出浓厚气息的牲畜,气势压人的就难么一步一步的靠近,脸上没有恐惧,亦没有善意。

  圣虎爪子挠了半天也不敢攻击,而男人却开始逐渐逼近,好似也感觉到了危险,技不如人,尽然开始一步一步的后退,或许这是它此生中最惧怕的一种表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深怕那正在对持的人和动物会突然来个突袭会伤到某一方,特别是老虎背上的孩子,一旦被甩出去,定会伤筋断骨,雪上加霜。

  老虎退一步,顾晚灯便逼近一步,绝美的凤眼渐渐危险的眯起,最后指着那百兽之王低吼:“跪下!”

  扶影感觉到老虎颤抖了一下,顾叔叔要做什么?样子好凶,连她都有些害怕了,第一次见这神仙一样的叔叔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

  圣虎原本凶狠的表情慢慢软化,但依旧渐渐的后退,没有要跪的意思。

  破晓等人都不由张大嘴,这男人莫不是疯了?居然跟一个畜生说话,老虎会跪吗?知不知道它是世界上最高傲的动物?要它跪下,简直就比割它的肉还难。

  “跪下!”

  忽来的怒吼令破晓身躯一抖,周边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声而露出恐惧,竹无伤等人是见过顾晚灯生气的,但他都没有如此大声训斥过,比起上一次,这次好似更加让人无法承受了,玉蝴蝶缓缓后退,不得不说,他也胆怯了。

  只要这个男人愿意,那么可以瞬间摧毁这里的所有人和物,死,谁不怕?特别是在大伙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死更是个让人畏惧的东西。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大白虎这次几乎在男人刚喊完就快速的屈起前腿,就那么赶紧跪了下去。

  若是平时,大伙一定会惊叹,但此刻都心有余悸,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没见顾晚灯的表情凌厉到无法形容吗?仿佛此刻谁要上去惹他一下,定会魂飞魄散一样。

  破晓暗吞口水,开始后悔白天把墨汁倒在了他的绢布上了,那时候他突然生气自己会不会完蛋?从来不知道人的气势居然可以令万物低头,当然,这个男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盛怒是她永远也学不会的。

  顾晚灯旁若无人的走到圣虎身旁,抱过墨儿和扶影就往城内走,步伐很大,可见很急迫。

  越过城楼时,没去看任何人,而那猛虎既然就这么垂头跟在他的身后。

  “还不走?”冷冷的偏头冲破晓道。

  “哦!来了!”某女赶紧跟上前,不敢去看他的脸,以前有人说张飞将人直接吓死,她还不信,现在是深信不疑了,这顾晚灯真有把人吓死的本事,刚才面对他的不是老虎,而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肯定当场吐血而亡。

  “吓死我了!”等顾晚灯走远后竹无伤才捂着心脏,一手撑着石壁,脸色泛白,知道他为什么不敢跟他抢女人了吧?这种男人不出招都可以将敌人置于死地了,打起来还了得?

  夜惜虽然表情很正常,但背在身后的大手却已经因为方才而蹂躏的泛红,这个男人他是百分百不可得罪的,当然他和顾晚灯也不会有冲突,那个男人从来对名利这种东西都心如止水,除了上官破晓,当然她拒绝了他,那么他也不会再开口去问。

  或许是她的拒绝,令他好像越来越欣赏了,也罢,喜欢一个人总是不由自主的,不必强行去克制,一生中能有一位真心爱慕的女人,也是一种福分,最起码还懂什么是爱。

  若能遇到一个更爱的女人,可以考虑成亲,倘若遇不到,那就这样吧,或许是跟这个破晓在一起久了,居然觉得不爱一个人,就莫要与她强行在一起,反正他绝不会找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害了她,也害了自己的良心。

  崔墨奇双腿发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胆子原来这么小。

  回到卧房,破晓都一直垂着头颅,惊魂未定,见他将儿子放到床上开始进行清洗就嗫嚅道:“那个……上午的事……对不起!”

  顾晚灯很是意外的转头,见女人并未开玩笑就皱眉:“我很可怕吗?”

  “啊?不不不!”可怕?可怕够形容吗?何止呢,简直就像无间地狱里的阎罗王,见他不信的样子就只好嘟嘴:“有点!”

  “过来!”面无表情的命令。

  破晓想拒绝,但又不敢,只好慢慢走了过去,仰头凝视向那双慑人的眼眸:“干嘛?”

  顾晚灯眉峰紧皱,正色道:“知不知道只有心虚的人才会害怕?”

  “嗯!”不敢怠慢的点头。

  “你倒是勇于承认,那还去不去了?”

  灯光下,男人的视线显得比那燃烧的火焰还要灼人,让某女的底气很是不足,硬的不行来软的,挺着肚子上前拉起男人的大手摇晃:“你就让我去吧,你知道我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求求你了!”

  顾晚灯头冒黑线,这是怕吗?

  “我要说不让去呢?”

  妈的,给点颜色开染坊,小手抱住他的腰身继续撒娇:“亲爱的,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否则我会难受的,你忍心看我郁郁寡欢吗?”语毕还不忘在那俊颜上亲了一口。

  “耍赖!”顾晚灯俊颜微红,把女子拉开,继续为宝宝们诊治。

  “嘻嘻!这叫浪漫,反正你最喜欢我这样了!”见他的脸又冷下来就赶紧捂住嘴不说话,祸从口出啊。

  “下次能不能换一招?”每次都这样,不觉得腻吗?

  破晓笑容依旧,挑眉坐在床上把儿子的衣服拉开,一点也不担心会不会有事,有顾晚灯在,她就不怕,讪笑道:“等哪一天这招不管用了,我自然就会换的!”招不在新,管用就行是不是?

  某男再次黑脸,一副拿她无奈的模样,干脆不再继续说下去,否则迟早被气死。

  玉蝴蝶等人风风火火的来到顾晚灯的客房,然而门口的大白虎却像神一样懒洋洋的趴伏在门槛边,一副只要他们敢冲进去,它就会撕碎他们的模样。

  “看我的!”楼离央慢慢上前,露出善意的表情道:“你要乖哦,我们就进去看看墨儿有没有事,我们没有恶意的哦!”

  “白痴!”竹无伤很不给面子的唾弃。

  而楼离央还在一步一步的前进,动作很是缓慢,等快接近老虎时,它却突然起身,吓得他‘嗖’的一声跑到了人群中。

  而老虎却只是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趴伏了下去。

  楼离央尴尬的抓抓后脑,见大伙全都一副鄙夷的表情就冷笑道:“有种你们去吧!”

  竹无伤高傲的仰头:“就你那点出息,啧啧啧,看老子的!”上前学顾晚灯一样指着大白虎:“趴下!”

  “人家已经趴着了!”楼离央嗤笑。

  “哦!那跪下!”厉眼一瞪,指着圣虎怒吼。

  可悲的是对方连耳朵都没动一下,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目视前方,对一旁的人完全充耳不闻。

  “咦!”某竹不解的双手叉腰,奇怪了,怎么他喊就不行呢?

  “噗哈哈哈哈,它根本就不屑理你!”崔墨奇笑着拍拍大腿,太好笑了,死对头的任何糗事都是他最大的乐趣。

  娘的,竹无伤还就不信他还不如一头畜生,好歹他也二十层是不是?直接大摇大摆的开始前进。

  ‘敖……’圣虎则开始舒展筋骨,起身森冷的对着那不速之客,就在男人要越过它时,立刻猛扑上去,前腿狠狠冲那身躯抓去。

  一道光速瞬间自爪子间打出。

  “竹无伤小心!”玉蝴蝶立刻大吼。

  竹无伤立刻飞身而起,躲在了房梁上,见那庞大的动物有要爬上柱子的意思,夜惜想也不想便将回马镖抛了过去:“飞花溅玉!”

  圣虎张口愤恨的大叫,后在那化作无数把利刃的飞镖袭来时‘嗖’的一声跃起。

  “天啊!”

  只见那猛虎居然可以找准位置,自飞镖中的缝隙直接扑向了夜惜等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在夜惜想后悔时,已经被它推倒在地,在那尖锐的爪子要扑下时,快速闭眼,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发现有疼痛传来,睁开眼后,猛虎已经慵懒的走回门槛,继续趴伏着。

  “怪不得人人都想得到它,不但凶猛,且通人性,算了,它守在这里,我们是进不去的,有顾神医在,也不用担心,去大堂等吧!”夜惜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脸色煞白,可见吓得不轻,窘迫的转身离去。

  破晓看了一眼屋子外,发现危机解除后才松了一口气,见顾晚灯过于淡漠便在心里摇摇头,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喂!你明明可以收服它,干嘛还要我们准备那么久?”

  “是你想收服!”某男头也不回的答道。

  说的也是,他要收服了它就不跟她了,边怜惜的望着儿子的伤口边叹气:“你最怕什么?”都要怀疑他天不怕地不怕了。

  顾晚灯没有回答,或许都不屑理会这种问题。

  又无视她,什么人嘛,没礼貌:“我问你怕什么!”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想直到,鬼?蟑螂?老鼠?还是毛毛虫?

  “怕你不听话!”睥睨了一眼,后继续将药膏涂抹在那些狰狞的伤口处。

  切!说得她很不懂事一样,算了,或许他真的什么都不怕,但有一样她知道他百分百害怕,那就是肚子里的宝宝,忽见墨儿头冒冷汗便温柔的为他擦拭掉:“确定不会有事吗?”

  “嗯!”

  “你真厉害!”崇拜的瞅着男人,见他又脸红就不再逗弄,后阴郁的低头俯视着宝宝道:“看伤好了我不打断他的腿!”太不像话了,怎么就管不了呢?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这孩子她真是不知怎么教育了,越大越调皮,还拖着人家扶影,没事就讨打。

  半夜,破晓刚刚出门去小解,墨儿就偷偷睁开眼,见顾晚灯正在为他擦汗就呼出一口气道:“顾叔叔,我娘有没有很生气?”一定有吧?

  顾晚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套软猬甲道:“起来后穿上它,就算打你也不会痛!”目光变得有些温柔,像极了破晓说的天使。

  墨儿感动得掉眼泪,水汪汪的大眼定定的望着顾晚灯:“顾叔叔,你又救了我,娘亲说以后会和你成亲,那墨儿可以叫您爹吗?”

  “这……”顾晚灯有些不好意思的偏头,瞅着床柱微微点头,这次连耳根子都开始泛红了。

  “那以后墨儿就叫您爹,爹!”墨儿咧嘴笑得很是灿烂,很想跳起来抱着男人不放,可惜此刻真的很虚弱。

  “咳!”某男干咳一声,后伸手揉了揉宝宝的前额:“睡吧,明早就可下地了!”

  “扶影呢?”墨儿没忘那个和他同生共死的女孩,不再有讨厌,甚至有些喜欢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成习惯了呢。

  “你娘说怕她跟着我们会出事,到时无法与残问交代,所以把她安排到了驿馆,准备明日派人送她回残问宫!”

  “什么……嘶!”墨儿惊慌过度,为什么要送她走?见破晓进屋就低吼道:“我讨厌你!哼!”狠狠闭目不再开口。

  某女一头雾水,讨厌她?为什么?立刻变脸,气呼呼的上前指着宝宝臭骂:“好啊你个臭小子,老子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蹬鼻子上脸了,你说,为什么擅自跑出去?知不知道这多危险?”

  顾晚灯长叹一声,见孩子开始落泪就冲破晓摆手:“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出远门,你去歇息吧!”

  “哼!”冷哼一声,烦闷的转身离去,该死的,居然说讨厌她,没良心的小东西,又没得罪他是不是?

  翌日。

  不得不说顾晚灯的药都堪称神药,墨儿的伤疤已经全数结痂,一大早就冲出了门,果真见到一堆人站在门外,扶影不断的擦眼泪,委屈极了,一旁的崔墨奇脸色发黑的坐在马车上,可见是他亲自护送扶影回残问宫。

  “呜呜呜……破晓阿姨,我知道错了……呜呜呜!”扶影低着头用小手臂不断擦泪,她知道她不应该不阻止墨儿去冒险的,害得他受伤,都是她的错,可是真的不想走,为什么都要把她送走?

  “是啊,孩子都知道错了,破晓,你就留下她吧!”崔墨奇烦闷的捏紧缰绳,抓阄抓到了他,奶奶的,他们是去享受了,居然让他来当车夫送这小女娃走,凭什么?

  破晓也很不忍心,可残问把人交给了她,更说明扶影是下一代宫主,昨天太惊险了,要是这孩子因为墨儿有个三长两短,她要如何向残问交代?对方这么信任她,狠下心咬牙道:“扶影你要乖,你不是一直很想宫主吗?现在阿姨送你回去,就可以见到宫主了!”

  上官墨上前推开破晓抱着扶影大吼:“我不要她走,我不要,上官破晓,我讨厌你!”颤抖着手儿,深怕一松开,扶影就会飞走一样。

  扶影有些不解的望着上官墨,他不是一直就想她走吗?

  “你还说,你知不知道差点害死她?”

  “你就是看我抢了圣虎,所以要跟我过不去!”墨儿毫不退让。

  大伙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真是患难才见真情啊,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扶影的?

  破晓双手叉腰,拧眉想了一下,原来他是因为这个而讨厌她,看看扶影,见她泣不成声,也抱着墨儿,哟呵!有意思,这样一来,她还真不想这孩子走了,乖巧懂事,拥有着强大的内力,却从来不主动欺压弱小,没有丁点的高傲,这种儿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吧?

  加上跟在身边,或许也好管教,故意摇头:“不行,我答应了残问,要好好照顾她,万一下次你再带着她去历险,有个三长两短,你要我如何向残问交代?”

  “我不会了,娘,我发誓,再也不会伤害到她了,我会保护她的,现在有了圣虎,我一定可以保护她的!”信誓旦旦的举手,很是诚恳的望着娘亲。

  扶影停止了哭声,吸吸鼻子,可爱的小脸红扑扑的,双眼也布满了血丝,感动的看向上官墨。

  小孩子可能听不出来,但大人们几乎一目了然,竹无伤开始逗弄:“怎么?不要二丫了?”

  “不要了不要了,我只要扶影,昨天我也答应了扶影,再也不提二丫了!”慌了神的墨儿快速摇头,大人们几乎问什么答什么。

  “你小子挺重情义的,那玉叔叔问你,要圣虎要扶影?”莫不是真喜欢扶影?

  “这……”墨儿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回答。

  扶影小声提醒:“都要!”

  墨儿咧嘴仰头:“两者兼可有,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我要扶影!”

  “这小玩意,厉害呀,才七岁,就懂得孰轻孰重了,破晓,看来你这儿媳妇是定了!这小子肯定不会三天两头给你带女人回来的,放心吧,留下她,残问那里,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她一定会忍痛割爱的,这点面子,我想她会给的!”竹无伤上前摸着两个宝宝的头颅,认真道。

  破晓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墨儿喜出望外,松开扶影抱住破晓的大腿献媚:“娘亲最疼墨儿了,谢谢娘亲!”

  昨天不还说讨厌她吗?很是无奈的笑道:“那你记住你答应我的,以后不可以再去做危险的事了,其实你要真喜欢圣虎,娘也会让给你的,因为在我的心里,墨儿比它重要了一万倍!”

  “嗯嗯!”

  “雨过天晴了!”崔墨奇兴奋的跳下车,终于可以陪他们一起去了,还是上官墨有办法:“好了好了,都快回去准备行囊,乔凤和宝月她们两个很快就带着马车回来了!”

  “宝月肯出门了?”破晓狐疑的望着崔墨奇,自从知道她是女人后,那丫头就成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是啊,她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而且也不怪你,这么多天只是因为觉得自己很丢人,不想被我们嘲笑,所有就不敢出门,别放在心上,小女孩嘛,闹闹脾气就好了!”竹无伤拍了拍破晓的肩膀,屡先进屋收拾行囊。

  话虽如此,可心里还是愧疚,默默的转身进屋开始收拾,等再出来时,门口排列着五辆马车,破晓见宝月正在帮乔凤拿棉被就上前笑道:“宝月,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宝月无所谓的摇头,同样笑道:“说真的,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破晓,当初我还绑架过你呢,那时候我还以为是自己魅力不够,吸引不了你,现在我才知道我还是很美的,我上去了!”

  笑得很是无力,可事实都摆在眼前,心也伤过了,也痛过了,虽然没有预期的难受,可还是无法去接受,以为世界上再也没东西可以引起她的兴致,没想到听到他们要去,就有了出门的欲念。

  或许乔凤说得对,她对破晓的是一种依赖,而不是爱,她会找到一个真男人的。

  “恩,墨儿来,跟宝月阿姨上车!”抱起儿子和扶影送了上去。

  “娘!真的不可以带圣虎去吗?”宝宝有些失落。

  “当然不能,那地方人太多,万一它伤人了怎么办?等你什么时候可以和它达成共识,可以心灵相通时就可以带它了!”这才刚收服,会不会听墨儿的话还不知道呢。

  “好吧!”

  轿帘放下后,宝月别有深意的看着穿着男装的乔凤道:“你也是女人吧?”

  乔凤嘟嘴,最后点点头。

  “怪不得你对女人的事都那么了解,乔凤,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连和大家说话都觉得丢人,你们在背后有没有笑过我?说实话好不好?”拉过好友的手追问,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们在背后有没有嘲笑过她,如果有,她也不会生气,只会悄悄离去,虽然很舍不得,但一想到大伙成天拿她当笑话看就很是想哭。

  “当然没有!”乔凤不明白宝月为何会这样问,可也能理解,很是善良的笑道:“大家都很担心你,每天破晓和元帅他们都吩咐厨子一定要给你最好的,你都不知道你这一出来,我们有多高兴,你是我们中的一员,不可缺少的!”

  听到这话,宝月的心也静了下来,感激道:“谢谢你们!”原来在大家心里,她这么重要,真得很感动。

  “爹!回去吧,最近家里的生意这么多,您一直就抽不开身,别送了!”破晓冲车外的父亲摇手道别:“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路上你要小心点,别颠簸到,对孩子影响不好,记得分娩前定要回来,我还等着再抱一个大孙子呢!”上官成也学她一样招手,满脸的慈爱,最近一段时间是憔悴了很多,但不觉得幸苦,乐在其中,收钱收到手发软,短短几天就彻底翻了本,女儿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而且女婿又是神医,这辈子真是福泽不断啊。

  一行人陆陆续续的随着马车出城,带着对异乡的好奇和振奋,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人,只要是去自己想去又没去过的地方,那么出门前,都会很愉悦。

  “顾神医,她这样真的可以吗?”

  夜惜指指破晓的肚子,到有一段路是很颠簸的,当然,其实他知道现在说这话太多余,也承认这么说不过是想办法和顾晚灯攀谈罢了。

  “嗯!”

  然而某些人就是不给面子,顾晚灯见大伙都把目光定格在了旁边破晓的小腹上,就不自在的抿唇,伸手将那小身躯搂进了怀中,向众人宣誓着他的主动权。

  如此举动,令大伙下巴都几乎脱落,特别是破晓,他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和她亲昵呢,他不是一向都很矜持吗?

  “咳!”大伙纷纷转头,这男人,够小气的,不就是看看吗?又没有要怎样。

  但他爱破晓,大伙都觉得喜悦占大半,怕就怕他对破晓不理不睬,那破晓得多伤心?

  如此一看,还真是郎才女貌,女的聪明绝顶,男的武艺超群,多好的搭配?

  破晓见竹无伤面带哀伤,也很郁闷,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看其他人,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调侃道:“你们几个都老大不小了,没想过找个女人成亲吗?”

  “男人先立事业再立家,等天下何时太平了,我们也就可以有闲心去想成亲的事,你也别瞎操心,我们可都比你大,有自己的想法!”崔墨奇瞪了某女一眼,没好气道。

  白痴,这个时候居然还问这种问题,这不是来刺激人的吗?

  “哦,听说有一位天仙般的美人儿,名为‘幻心’,顾名思义,迷幻人心,是山庄内的第一名妓,不过卖艺不卖身,到时候你们若是喜欢的话,我给你们找来?”只要他们愿意,她会帮他们的,一条条光棍,因为战事都没心思张罗成家立业的大事,就她自己有了归宿。

  夜惜赶紧摆手:“你要喜欢就给顾神医找吧!我就算了!”

  “她这是闲得慌!”

  某女见大伙全都不感兴趣就揉揉疼痛的眉心,要说竹无伤不找她知道理由,可这些人……真够烦的,好像打光棍很好看一样。

  “对了!破晓,昨日我命韩儒为监国宰相,我们离去这段期间,他来帮我掌管,王忠和猛雅辅佐,说真的,这个人真是个奇才,几乎问什么都懂,而且不卑不吭,一身正气,除了不会武,几乎文这方面令我都汗颜。”

  “恩!他也是个热血汉子,交给他,放心好了!”

  一路的说说笑笑,气氛相当融洽热络。

  苍穹下,五辆马车飞快的前进,伴随着烈日,伴随着呼啸的暖风,冲向令所有人期待的。

  “买定离手,开!”

  “哎呀!真倒霉!”

  “怎么每次都开小啊?”

  龙泉城,赤国……应该说是五国目前的交接点,也是宝司部落最无法攻破的大城,如今三国同分享着这个财源滚滚的富饶之地,以出名,自从得知周边的山泉一年四季常温后,几乎这里就成为了一个娱乐城。

  赌坊、花楼、客栈、批发各种小商品,几乎来此处的人都是来享受,有着一百多家浴馆,以为首,有人说,来这里就是来花钱的。

  最热闹的还是赌坊,在这里,诚信永远排在第一,许多赌坊输了钱就会找保镖拦路抢回,可在这里,可以绝对的放心。

  “客观,来呀,别走啊,让奴家好好侍奉你嘛!”

  “哎哟,这位公子生得真俊俏……”

  花楼,同样是龙泉城最令人流连忘返之地,莺莺燕燕随处可见,来自全国各地的美人多不胜数。

  街边的叫卖声,吹嘘自己商品声此起彼伏,令马车内的破晓看得眼花缭乱,这地方可真是个好地方,怪不得越候彦他们要派兵死守此处,待临盆后再来考虑如何收走也不迟。

  “到了!”

  竹无伤下地,望着前方宏伟壮观的山庄拍拍马车,示意大伙下地。

  不一会,全体站在了马车前,都不由惊叹,不愧是天下最大的浴场,面积无法估计,山脚下的正殿为主,然后一座座阁楼纷纷向半山腰堆砌,几乎在这里就能听到瀑布拍打水面的脆响,一百多层阶梯通往山庄入口。

  四周陆陆续续的人们都携带着家眷赶往庄内,或许是在这里可以遇到许多达官贵人,所以那些所谓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都被带了过来,确实,在这里的贵宾区域内,住着的不是龙就是凤,能寻觅到一位贵宾区的女婿,一辈子都会衣食无忧。

  “我们走吧!”

  大群人抬步走向台阶,然而就在顾晚灯现身时,大伙集体蹙眉,这太引人注目了,在这里,他们几个算是敌人,想被好好的对待,恐怕难了。

  “天啊快看啊,那个男人长得好好看,好像是顾晚灯!”

  “是顾……神医!”

  周边的人一听顾晚灯三个字,都疯了一样开始向破晓他们跑来,死死的盯着顾晚灯上下打量。

  某女撇了男人一眼,她就纳闷了,这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这些人干嘛如此疯狂?走到哪里都会招来一堆苍蝇蚊子,下次要不要给顾晚灯带个面纱?

  突然一个美丽女孩扑到了顾晚灯的身上,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摇晃:“呜呜呜顾神医,我好喜欢你……呜呜呜自从看了画像我就不能自拔了,你娶我好不好?”

  “嘶!”崔墨奇倒抽冷气,缓缓转头看向破晓,表情更加夸张了。

  只见破晓脸色阴沉的瞪着抱着顾晚灯的女子,那眼神仿佛要杀人,可也没小气到上前去拉开对方,心里很是不好受。

  都以为顾晚灯会推开女孩,但不知怎地,居然温柔的安慰道:“姑娘莫要再哭,顾某并无成亲之意!”

  该死的男人,以前不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吗?还以为多清高呢,还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气呼呼的转身怒吼道:“我们走!”

  “好!”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连宝月都吓得不轻,还是第一次见破晓如此气愤呢。

  “顾神医呜呜呜我终于见到你了呜呜呜太高兴了!没关系……只要能和顾神医在一起就好!”女子不死心的抱着顾晚灯的键腰不放,泪流满面,可见确实是激动过度,仰头可怜兮兮的望着男人:“让我跟你好不好?”

  “切!不要脸!”

  “不知羞耻!”

  路边的女孩全都不断的唾弃,但见顾晚灯确实没有要抗拒的意思就都以为这男人并非不近女色的,都开始搔首弄姿引诱。

  “姑娘独自一人?”顾晚灯拉开距离,虽然表情依旧淡漠,但眼眸内却有着柔和的涟漪。

  女孩快速的点头:“恩!父亲和哥哥都战死了,母亲和姐姐也自尽了!”兴奋的咧嘴笑着,那般灿烂纯真,后又搂抱着男人的后颈,踮起脚尖在那绝世容颜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破晓本想过去把男人拉过来的,但见他被亲了还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就捏紧了小手,转身头也不回的直奔山庄。

  她错看他了,大庭广众之下,太不像话了,这女人也真是的,就不能矜持一点吗?早知道就不来了。

  直到进入客房后,破晓也没见那男人回来,心里火急火燎,想着他们到底都在做什么?越想就越难受,以前他都不这样的,是不是有了女人后,就开始学得跟凡夫俗子一样了?

  “那……那个没什么的,真的,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宝月看看坐在前面的破晓和身边的大伙,赶紧安慰。

  三……破晓阴冷的望着门外,脑海里全是那女孩亲吻顾晚灯的画面,太气人了。

  竹无伤瞪了宝月一眼,赶紧发誓道:“你放心,顾神医绝不是那种人!”

  “是啊,顾神医有着崇高的威望,怎么会三心二意?”

  “破晓你就别生气了!”

  破晓也知道这些,可那男人一开始的时候,就没对她这么好过,碰一下都不让,现在不但给人碰,还让人抱让人亲,是不是圆房也行?三妻四妾,要她接受三妻四妾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比较简单。

  到了夜间,大伙都纷纷离去,留下乔凤照料,或许是心情不好,屋中显得特别的清静,破晓死气沉沉的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心里极度的委屈,一个下午了,他也没来看她,那女孩也不是很美吧?但不得不说很可爱,一身粉红色绣牡丹蝴蝶的花裙,发髻秀美,水灵灵的……

  乔凤边擦拭桌子边偷觑向破晓,想说什么,但又止住,继续擦拭。

  “乔凤,他还没回来吗?”

  突来的声音令乔凤快速转头道:“回来了!”

  “啊?”破晓站起身,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炷香了吧!住在前院!”

  破晓再次抿唇,目光更加冷了,该死的,回来了也不来找她,低头蹂躏着手指,谁稀罕一样,突然感觉眼眶湿润,赶紧擦拭掉,她也没得罪他吧?干嘛不来呢?以前这个时候早就给她端药来了。

  受不了心中的疑惑,起身闷着脸大步走了出去。

  来到顾晚灯的房间就抬脚狠狠一踹,见屋子内灯火通明,而男人则正坐在桌案前记载一些东西。

  顾晚灯闻声仰头,蹙眉训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大幅度动作吗?”

  “哟呵!现在想起我们了?刚才不还和别人亲亲我我吗?”阴阳怪气的进屋像个地主婆一样坐在凳子上,绝对没有好脸色。

  “你在胡说什么?”某男的脸色越加冷漠了。

  说什么?他居然问她在说什么?愤恨的冲上前揪着男人的衣襟低头咬牙切齿道:“怎么?现在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开始想着要纳妾了吗?那也拜托你有点矜持好不好?见一面就离不开了?”

  顾晚灯这才明白她的意思,无奈的扬唇底笑,大手一伸,将女人禁锢在了大腿上,见她挣扎便挑眉道:“她头脑有病症,可以说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果然,破晓这才不挣扎,狐疑的反问:“当真?”

  “嗯!你没见她说到家人全部亡故时,还一脸的喜悦吗?交战至今短短数月,任何人都无法如此之快接受这种打击,而且她目光涣散,还有我发现她的左手臂有划伤,可以确定是感染了狂犬症!所以你要离她远一点!”宠溺的捏捏女人的小鼻子,就爱瞎想。

  窘!破晓窘迫的低头,原来是这样,他是怕那女孩伤到人,想起下午和刚才的举动,突然觉得好傻,第一次失去了镇定,第一次如此慌张,第一次束手无策,第一次如此莽撞,原来已经不知不觉爱这个男人爱到了变态的地步。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振振有词吗?”

  破晓委屈的抬起眼睑,没好气的自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能不挖苦我吗?”

  顾晚灯见她这种模样,再一次看痴,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如此多变,可以比男人还威风的骑在战马上与敌人拼搏,亦可以狠辣得冷血,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就是他都很少见到,只是成天和一堆男人混在一起,难免有些无法接受。

  可又能怎样?强迫她跟自己回神仙谷吗?真的无法想象她像个贤妻良母一样在家里洗衣做饭,安安生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该说他大度好还是不想看她难过?

  虽然不懂别人的恋情是如何维持的,可他觉得要和这个女人长久在一起,唯一的相处方式就是放逐,绝不可圈养,否则一定适得其反。

  淘气的时候很淘气,可爱的时候很可爱,比如现在,如果被她的兄弟们知道她也会有这副表情会如何?

  大手不由自主的包裹住女子美丽的侧脸,聚精会神的观赏。

  “那个……一会去泡温泉……”砰砰砰,似乎都能听到胸腔内发出了这种强烈的声音,有些不敢去看男人的脸,第一次,这男人第一次这样对她,这太让人无法承受了,以前都是她主动逗他的。

  周围一片宁静,只有着少许的蛙鸣声,门外望去,女子娇羞的坐在男人的怀里,双手不自在的搂着男人的腰身,而男人则低头观看着她爆红的脸儿,大拇指摩擦着那可爱的鼻尖,后慢慢移到艳红的唇瓣。

  破晓感觉到浑身都开始发热,第一次想找个洞钻起来,抿唇微微仰头望着心爱之人。

  如此一幕,倘若有人能画下,那将是世间最完美之作,男人美若天神,女子也算是世间少有,如此深情款款的对视,着实让人遐想联翩。

  白皙的拇指温柔的摩擦着她的唇瓣,令破晓心头小鹿乱撞。

  顾晚灯慢慢低头亲吻了下去。

  美男主动献吻,破天荒了,破晓额头开始冒出细汗,后柔和的闭目,直到一张柔嫩的唇瓣贴紧才微张小口,相互缠棉。

  “嗯!”哼吟一声,反客为主的搂住了男人的后颈,直到都无法呼吸时顾晚灯才立刻拉开距离,视线四处飘荡,道:“不是还要去沐浴吗?去准备一下吧!陪你去!”

  “咳咳!”顾晚灯闻言干咳两声,望向门外,大手一伸,‘啪’,木门紧闭,后垂头瞅着女人娇艳欲滴的脸道:“现在不宜行房,你知道的!”

  “可是我真的好难受!”破晓委屈的撅嘴。

  “顾晚灯……嗯哼……唔!”

  半柱香过去,某女才揉着酸痛的下颚走出房间,太邪恶了,不过这男人也越来越色了,闷骚,典型的斯文败类,等男人出来后才抓抓后脑道:“那个女孩你打算医治吗?”他不是一向都不爱多管闲事吗?怎么现在越来越善良了?

  顾晚灯恢复了往常的一丝不苟,边仰头整理着衣襟边走向院中,后摇头道:“我给了她一副药!”

  “哇!疯狗症你都能治好,奇才啊!”在二十一世纪,一旦被疯狗咬了,最多只能活十来天就毙命的,无药可医。

  “不是,是一种可以令她毫无痛苦登上极乐的药!”

  破晓愣了一下,后停住脚步蹙眉不敢相信的望着男人的背部:“你杀了她?”

  顾晚灯转过身,搀扶着破晓的手臂,无奈的摇头,愁眉不展:“此病如需彻底根治,仅有一个办法,她如今已经无牵无挂,亲人全部因为战争而死,即便医治好也会郁郁而终,由于她过度忧伤,大脑受过冲击,也就是治好了也会疯疯癫癫!”

  “那你能治就得治啊!”怎么能杀人呢?

  “说得简单,得将所有的血液更换,将一个健全人的血液和她对换,到最后那个健全的人就得丧命,医好一个人,害了另一个人,有何意义?”

  “且还得承受四十九天的百般折磨,不可昏迷,周身的骨之髓会像有蝼蚁啃咬,奇痒难忍,以她目前的意志,无法去承受!”

  原来如此,想必连老天也在召唤她吧,战争害了多少人?越候彦他们看到了吗?如此看来,还真不想再继续下去,可秋风华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楚剑离都已经在部署准备明年攻打离他最近的耀国了,天下何时才太平?

  “确定她身上有犬类的齿痕吗?”会不会是误诊?那么那女孩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顾晚灯尽量不让破晓走路困难,大手温柔而有力,希望可以减轻她的重量,说到这里,也认真警告:“狂犬症并非一定要被咬伤才会传染,她的手臂有伤口,定是沾有狂犬症期间的犬类唾液,看伤口是近几日,再过两日就会口吐白沫,脾气狂躁,后抽搐而死,没有人知道哪些物体有带着犬类的唾液,尽量不要让身上受一点伤!”

  “明白了!”默默的点头,他一定很难过吧?看着病人却束手无策,还得开药让对方安乐死,每一个大夫最难去承受的事,很想安慰,可她知道顾晚灯很坚强,他不会太在意的。

  来到山庄最富饶的宝地,望着四周雾蒙蒙一片,好似进入了仙境,里面有悦耳的流水声,外面的人们排着队等候进去享受。

  “破晓这里!我们直接进去!”竹无伤老远就看到了款款而来的两人,站在入口处招手。

  “看,顾晚灯咦!”

  “真的和传闻一模一样!”

  几乎是一眼就认出,加上非凡的容貌和他背后的幽昙,几乎都深信不疑。

  集合后,开始分配,玉蝴蝶指指破晓和扶影还有宝月:“你们进这一间!”把一块天字一号的牌子送到了宝月手中,后冲大伙道:“我们进这间最大的!”

  “啊?”乔凤为难的望着破晓,后大伙都不解的看着她就赶紧低头。

  “哦那个!她跟我们一起!”宝月赶紧拉过乔凤,这太尴尬了。

  “啊?”这回轮到竹无伤他们惊呼了,玉蝴蝶怒喝道:“开什么玩笑?她是男人,怎么能跟你们一起?”

  就在乔凤要澄清自己是女人的事实时,见都盯着一个方向眯眼,也转身看了过去,同样捏紧了拳头,真是冤家路窄,这些人……拳头缓缓松开,目光带着震撼,后转换为哀怨,悲伤。

  “哎哟稀客稀客,老奴早就为三位准备好了上等客房和浴房,快里面请!”

  一见三个男人带着几个手下前来,老板立刻乐呵呵的上前招待,可见是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了掩人耳目没有点破,但那卑躬屈膝的模样也可猜出这三人的身份。

  依旧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手持折扇,几乎一出场,周围的人们都眼前一亮,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多美男子,这一趟真没白来。

  越候彦显然也很意外,勾唇上前拱手道:“诸位,没想到这么快就……”视线移到破晓的小腹上,瞬间冷了脸,调侃道:“秋兄,这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女人,啧啧啧!敢问这孩子是谁的?两位帮主?还是宝司大王?亦或是楼大元帅?”

  鄙夷的眼神令破晓浑身不舒服,嘴够毒的。

  竹无伤怯生生的望向顾晚灯,发现他并未有愤怒后才双手叉腰歪头嗤笑:“你也不怕闪了舌头!”什么东西,败军之将,居然还如此狂妄,当初真该一刀宰了他。

  “猜错了啊?那真抱歉!在下心直口快,莫要见怪!”视线瞅向抱着玉蝴蝶大腿的上官墨,怎么这么像他呢?瞧,鼻子眼睛一模一样,这儿子一定是他的,不用怀疑了。

  秋风华似乎憔悴了很多,确实没有再娶,后宫中可谓是出了宫女,再无女性,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扫视了所有人一眼后才笑着蹲在墨儿身前,温柔的抚摸着那张像极了他的小脸:“你叫墨儿对吗?”

  云伊生为难的冲破晓道:“可否让这孩子和我们一起?放心,出来后还给你,算我求你了!”回到皇宫后,对这孩子日思夜想,他也有儿子了,能不振奋吗?

  破晓很想拒绝,但一国之君说求她……好歹没有他们也确实没有墨儿,点头道:“好!墨儿,跟叔叔们去吧,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反而还会把你当大爷伺候。

  上官墨无所谓的摊手,伤害?他怕谁,如今内力十九层,这几个还没他领悟高,怕他们就有鬼了,只是有个问题他也想过,娘亲总是想天下归一,走入光明,奈何这三个人总是和她作对,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这三个大坏蛋不要和娘亲作对。

  毕竟以前他们都欺负过她了,毕竟是亲爹,虽然没养育之恩,可身为子女,不管如何,是他们把他带来了这个世界,不希望他们和娘亲互相厮杀,当然,顾叔叔永远是他认定的爹爹,这三个……也不配做他的爹。

  或许他可以想办法让他们都和睦共处。

  “对了乔凤,你要不……”破晓准备让乔凤回屋,一会换了女装再偷偷过来时,却看到那个一直默默无声的人儿早已垂头落泪,收紧眉峰,望向越候彦他们身后,倒抽冷气,楚剑离什么时候来的?

  这不是乔凤哭泣的理由,而是那站在楚剑离身后的封一……和他怀里搂着的柔弱女子,封一的脸上有着只有夫妻间才有的表情,原来他有妻子?

  “破晓!哈哈!就等你什么时候看过来呢,听闻你会来山庄,楚某便连夜启程赶来,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楚剑离合并折扇,上前越过秋风华他们冲破晓拱手,很是礼貌,只是从头到尾都没去看那些败类一眼。

  “切!”越候彦鄙夷的指桑骂槐,瞅着身后一个手下道:“你说你怎么有脸出来丢人现眼?你可是一国之首,居然也能干出背叛好友的事,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被骂之人一头雾水,怎么皇上突然这样来骂他?有做错什么吗?满脸的疑惑,后单膝跪地道:“奴才知错!”

  “你当然知错了,因为你的良心未泯,而某些人呢,啧啧啧,都不屑去说了!”抬手示意手下起身,眼里全是无法隐藏的戏谑和讥讽,丝毫不给人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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