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火打劫
昏黄的灯光照的静谧的屋子溢满了温馨。
见他偏头看着紧闭的大门不回话就继续小声说道:“我喜欢你!”
还是不说话?不满的抬头定定的看着他道:“我说我喜欢你,好歹也得给点反应吧?”就算拒绝也行,好让她明白一点是不是?
“哦!”
薄唇微张,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俊颜早已血红一片,仿佛不敢去看女人的脸般,即便表情装得很是冷漠,可令破晓看来,挺可爱的,脸这么红,已经知道了答案,就说吧,这个男人就是不会说话,其实心里早就开始喜欢她了吧?
“你也会害羞啊?”
顾晚灯淡漠的转头,凤眼微微眯起,后伸手想挡开那女人,奈何薄唇突然被疯狂的堵住,令他措手不及,双手抬起,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后就那么张着。
“唔!”
终于,顾晚灯抬起的一只大手不受控制的紧紧按在女人的后脑处,将她更加压向自己,反客为主的张口吻住了她的小嘴……
第二天,几乎在日晒三杆两人才纷纷转醒,破晓幸福的搂抱着男人宽阔的胸膛轻笑,扬眉问道:“喂!顾晚灯,你喜不喜欢我?”
“不!”
某男的一只手还搂抱着女人的香肩,如此看来,一个‘不’字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破晓也不在意,瘪瘪嘴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嗤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说一句喜欢有这么难吗?怎么感觉跟割你的肉一样!”吝啬鬼。
“顾某该启程了,你……”欲言又止,垂眸见女人正瞪着大眼等待他的下文,蹙眉冷声命令:“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再莽撞!”
任由他下床穿衣,某女可谓是精疲力尽,昨晚弄得她几乎要下不了床,哎,这男人的精力够足的,平日像个君子,瞧!又恢复成一个不近人情的君子了,故意拧眉做苦恼状:“怎么办呢?你技术不是很好!”
系腰带的动作顿住,剑眉瞬间挤在一起,面无表情的斜睨向身后:“那你找技术好的去!”语毕,拿起包袱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切!一点也开不起玩笑,某女爬起身戏弄着及腰发丝,嘴角荡漾的笑意不曾消失,小手摸上小腹,心头不及发寒,永远也忘不了当初生墨儿时的痛苦,都说第二胎就不会太痛,依旧有些惧怕,做了两世的女人,第一次如此心急的想为一个男人孕育孩儿。
望向门外,快速翻身拖着疲惫的身躯追了出去。
城门外的山间小道上,顾晚灯背上插着那把绝世武器,一只大手握着肩上的包袱,呼啸的春风刮得绑住顶发的洁白绸带翩翩飞舞,衣摆不断向后翻飞,远远看去,青山绿水间,好似正有一位白衣仙人降临,令这武陵山真真美不胜收。
“顾晚灯!”
不快不慢的步伐停顿,男人慢慢回头,有些疑惑的望着那个双手叉腰气喘如牛的女子。
破晓站离男人三十米外,第一次露出少女般甜美的笑容,深怕男人听不到般伸出双手比在嘴边大喊:“没什么,就是想再看看你!”就是想看看你,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可以相见,突然感觉鼻子发酸,两滴泪滚落,而笑容却是那般真挚。
顾晚灯不知是不是看痴了,久久不曾给出回音,就那么瞬也不瞬的望着还穿着里衣的破晓。
无数蝴蝶蜻蜓在脚边飞过,四周绿树荫荫,无一人打搅,旁边是望不到顶的武陵山,这里也将会成为他们向爱情迈出第一步的地方,直到许多年后,人们都将此山堪称是开启恋爱之门的神山。
因为向来不善于表达,也过于冷漠的男人正一步一步走向女人,到了她的身前才抬起大手,指尖温柔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痕,唇角缓缓上扬,露出露齿,绽放着世间最美最美的笑容。
“呵呵!”破晓像个初尝甜食的孩童,咯咯的笑出声,最后大力跃起,双手紧紧搂住爱人的颈项,将整具身躯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顾晚灯顺势伸手抱住了女子的杨柳腰,表情带着无限宠溺,仿佛对女孩的行为感到好笑,所以这次的笑容维持得很久很久。
“傻瓜!”大手慢慢松开要落地的女子,无奈的说了这么两个字。
破晓不好意思的低头抓抓后脑,最后略带羞涩的挑眉:“爱情本来就会让人变傻,帮我好好照顾墨儿,等天下安定后,一定做你最漂亮的新娘!”
“就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能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没有再抗拒女人的表白,也不知是不是对方狂奔这么久就为了一句‘就想再看看你’而感动,还是早就丢了一颗心,大手无奈的揉了揉向来大大咧咧的女孩的前额。
“为了做你的新娘子,我一定能活到那一天,现在我不能跟你回去,有太多的理由不能撒手不管了,我想你明白的对不对?”啊啊啊……太兴奋了,这个男人居然侧面的接受她了。
顾晚灯了解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塞到了破晓的手中,解说道:“上次给你们的药应该用完了,此乃九转回魂丹,天下间无人可炼制,一粒价值三百万两,莫要再浪费,回去吧!”
咦?这么贵?不过能换来二十层内力和灵芝草也值了,摇了摇,差不多应该有一百多颗,答应玉蝴蝶的承诺可以兑现了,快速抱住男人给了他一个香吻才转身离去,中间不断的回头,依依不舍,这里,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这里是顾晚灯接受她的武陵山。
直到看不到女孩的身影顾晚灯才恢复一本正经,脸上仿佛写着‘生人勿进’,转身散漫的走向宝司部落的方向。
“喏,给你,我就说不骗你吧?你小子当时还不信我!”
将一瓶珍贵的九转回魂丹扔到了玉蝴蝶的怀里,带着骄傲。
几个男人都狐疑的闻着瓷瓶内散发出的药香,确定和上次一模一样后玉蝴蝶才一拍大腿大笑道:“哈哈就是这个,破晓,你真是言出必行,这次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需要时我再给你们,必须由本公子亲自保管!”
猛雅羡慕的瞪了一眼:“一路上的钱财不都是你在管吗?不去做管家真屈才你了!”切,不就是一瓶药丸吗?好像谁稀罕一样……好吧,稀罕也落不到他的手里。
“破晓,顾神医为何对你这么好?”竹无伤很是憋屈的问出,真想他就是顾晚灯,没看破晓每次提到那个男人就笑得合不拢嘴吗?那顾神医到底是喜欢玄舞还是破晓?真是令人头疼。
“不告诉你!好了,刚才我已经去找过越候彦他们了,他们答应了三个月后正式举行婚礼,不过似乎越候彦有些怀疑玄舞姑娘是夜惜亲妹的事实,只要我们大伙注意一点就不会节外生枝,现在崔墨奇你带着韩儒快回部落叫夜惜准备,千万要记住让他兵分两路!”很是慎重的命令。
崔墨奇掏掏耳朵,不耐烦道:“知道了,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了!”傻子都能记住了。
破晓无奈的摇摇头:“你们不知道,夜惜对楚剑离的印象并不好,我怕他不愿意出手帮忙,万一他只去收服这一百座城池而不管楚剑离的死活,那我们定会被四国围攻,如今必须得拉拢一方,总之你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没问题,他要敢乱来,本帮主就把他囚禁起来,后会有期!”拱手告别后,屡先转身走向拱门。
韩儒不知要说什么,只能上前抱住破晓拍了怕她的后背:“一定不会令你失望!”
“上官将军,你不用担心,虽然你长得矮,又像极了小倌,但是你的头脑是民女见过最好使的,部落有你一定……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阿玉见全都以惊愕的眼神看着她就赶紧揉弄着小手垂头。
“噗哈哈哈,破晓,看见没,不光我们说你矮吧?至于小倌哈哈哈小倌!”猛雅狠狠拍打着石桌,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破晓嘴角抽筋,原来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就是这样的?
韩儒愤怒的转身低吼:“闭嘴!”
“没……没事啦!”见阿玉委屈极了,破晓尴尬的打破僵局:“可能是我发育太晚了,没关系,我总会长高的,至于小倌,呵呵,她这是夸我呢,见过小倌长得丑的吗?好了好了,快走吧!”
阿玉仰头冲破晓笑笑,真是个好人呢。
等三人离去后,猛雅再次拍打石桌:“什么小倌啊哈哈哈,见过小倌这么矮的吗?哈哈哈哈!”
“噗!”玉蝴蝶也忍俊不禁。
破晓见连王忠都掩嘴而笑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能把她比喻成牛朗呢?真不明白她哪一点像出来卖的,卖也没关系,但要她卖身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况且往后就是别人给什么好处她都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没关系,若是因为矮没人要的话,大爷我包你一辈子!”竹无伤拍拍胸口承诺。
某女无语问苍天,转身愤恨的远离了充满讥讽之地。
然而她前脚刚走,后面所有的笑声就全部停顿,瞬间鸦雀无声,竹无伤奇怪的看向大伙,发现全都在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脸颊:“怎么了?脸上有东西吗?”
“你喜欢她?”玉蝴蝶一脸的质问。
竹无伤心里一惊,但见大伙居然都没有奇怪的表情,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喜……有一点!”
大伙仿佛早就心知肚明一样,都起身摆手长叹。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们不觉得我喜欢一个男人很奇怪吗?”该死的,知道他瞒得多幸苦吗?原来到最后人人皆知了,怎么会这样?
玉蝴蝶指指猛雅和王忠挑眉:“你问问他们谁不喜欢那女……小子?”感情这种东西太微妙了,不管性别为何,一旦爱上就会发疯。
王忠摆摆手红着脸道:“我不行,只要能一辈子跟在她身边我就知足了,至于什么回报的,有你们在,我连边都摸不到!”
“你也喜欢她?”竹无伤有些意外的望向猛雅,什么时候的事?
“她这种人,谁不喜欢?有情有义,最起码跟她在一起最踏实,不过我家九代单传,我不可能和你们抢的,猛家还需要继承人!”而且有顾神医在,谁抢得过?想找死的可以去试一试。
别以为顾晚灯心胸辽阔,真狠起来一座山都毁了,这种人轻易不动怒,一生气就不可收拾,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竹无伤似乎也感觉到了大家的无奈,一山更比一山高,而顾晚灯那座山无人能及,可爱情是不分高低的,他也有资格去争取吧?反正他不管,这辈子跟定她了,甩也甩不掉。
时间恍如指间沙,不知不觉三个月就过去了,这三个月对大伙来说并没什么,可对破晓来说就有点那什么了,每天面对着秋风华掏心掏肺的对她,宠上了天,谁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好,关键是这种好让她觉得压力太大。
大得她都快无法呼吸了,张嘴吃下男人送到口中的燕窝,不就是小感冒吗?居然把她当植物人对待。
秋风华伸手用绢布擦拭掉破晓嘴角的汤汁,俊颜上的幸福维持了三个月,而这三个月里他没有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一颗心全在破晓身上,笑道:“怎么样?好喝吗?朕的厨艺有进展没?”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亲自下厨,多少次切破了手指,不过甜在心头呢。
躺在贵妃椅里的破晓盯着碗里黑乎乎的燕窝就很是无语,温和道:“很好喝!”不知道明天过后自己会不会内疚,应该不会吧?
“呵呵!好喝就行,以后朕天天给你炖!”继续舀起一勺送了过去。
破晓抿唇认真的看着男人试探性的问道:“你喜欢我什么?”只要他一说什么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那么她也就可以放心了。
男人挑眉想了一下,最后坐直身躯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女人的美目:“有太多,其实……这不是真的你吧?”
突如其来的问话令破晓震住,什么意思?什么叫这不是真的她?不动声色的撅嘴:“什么意思?”
“不知道,或许是朕的错觉,总觉得你更适合豪迈的性格,而不是这般娇嗔,玄舞,其实在朕这里你不必拘束,不管你的性格是温婉也好,是不修边幅也好,朕都不会介意!”咧嘴爱怜的笑笑。
心颤了一下,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自己装得还不够好吗?他居然能看出自己的性格过于豪迈,连竹无伤都没看出来,只要不是看出她是上官破晓就好,有些迷茫的望了男人一会快速撇开头,不敢去看,害怕会不忍心。
“如果有一天我们成为了敌人,你还会爱我吗?”
秋风华并不明白为何她突然这么问,仇人?怎么会成仇人呢?明天她就要嫁给他了不是吗?难道是她不相信他会对她好吗?放下琉璃碗捧过女孩的手说出了最动听的誓言:“玄舞,你不要胡思乱想,其实在遇到你的那一瞬间,更多的确实是惊艳,但后来也没想过要因为你而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代价,直到你将我从死神手里拉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朕就不再是用双眼来看你,即便你往后毁去容貌,朕也会像此刻这般对你!”
“可你有那么多妻子和女儿!”
“这个你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等我们成亲时,朕便将所有嫔妃遣送走,给她们好好安顿,至于公主们,朕无法选择,总之后宫往后就只会有玄舞一位女主人!”
红颜祸水,某女脑中出现了这四个字,不想再听下去,真怕会因为她的私心而毁了全局,起身道:“皇上,小女子也该去梳妆打扮了,明日桑城便会开战,希望玄舞真的可以为您带来福泽!”
美人凤眼含情,声甜音美,令秋风华差点迷失方向,赶紧站起来打开折扇笑着转身离去。
明天,他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有生之年能碰到一位如此佳丽,可谓是死而无憾。
夜里,某女迫不及待的换上男装同竹无伤等人悄悄溜出了山庄,那里有着她迫切想见到的人,她的儿子,她的爱人。
而大堂内,无数大臣不断的向秋风华道喜,还有许多各路前来的富商,都送上了最佳贺礼,都对秋风华羡慕不已。
“秋兄,这是御医特质的回春散,明日可要好好的享用!”越候彦将一个小纸包塞进了秋风华的怀里,嘴角挂着别有深意的银笑。
秋风华微微眯眼,将纸包送了回去,自信道:“越兄的美意兄弟心领了,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他看起来就这么无能吗?需要靠药物才能一展雄风?
越候彦无所谓的收起药包,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冲下方的文武百官道:“明日便是秋皇的大喜之日,也将是废除皇后立新后之日,更是为收服荆国而提前庆祝之日,待冯元帅凯旋归来时,三国同庆,大赦天下,家家户户必张灯结彩庆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百多身家显赫的男人齐齐跪地大喊。
秋风华一直保持着幸福之笑的表情,是的,这一刻他很振奋,可以说此生之中从未这般期待过,就连登基那天也不及此时的一半,一个男子,倘若能娶到一位温柔贤惠,且为了丈夫奋不顾身的女人是何等的荣耀?
且美貌无人能及,有着小小的虚荣心,而他万万想不到的是此刻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女子正抱着她心爱的男人如胶似漆。
宝司军营,在明月的照耀下,好似一座座古堡,破晓拉着顾晚灯的手不舍放开,有一件事比让她去见多月不见的儿子还要重要。
无人的营帐内,顾晚灯任由女子拉着大手不言不语,毫无表情的脸庞显得异常冷淡,永远的鹤立鸡群,放到人堆里一眼便能看出,一副男人看了都会想入非非的表象。
破晓拉过他的大手按在了小腹上,脸颊微红,低头不好意思的傻笑道:“感觉到了吗?”
是的,她成功了,那一夜她怀上了他的孩子,那时候的自己很傻,天天都倒数着月事的日子,一切都按照了师傅的教诲进行,一直月事就很正常,那么这个孩子一定会美得不可方物,当听到大夫说有喜后,激动得差点呕血不止。
真希望为他生有一儿。
顾晚灯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俊颜一沉,立刻拉起她的小手进行把脉,后凤眼眯成一条线。
“怎么?你不高兴吗?你快要做爹了!”破晓的笑容也随着男人冰冷的表情变得不安。
听到快要做‘爹’,顾晚灯也没露出惊喜的表情,而是松开了破晓的手大步走出了营帐。
某女一头雾水,也没有想太多,抚摸着还很平坦的小腹,宝贝啊,你真是幸福,有一个天下无双的爸爸,还有一个不算笨的妈妈,更幸福的是你还有一个帅气的哥哥,不管你是男是女,都会带着幸福而出生。
“破晓……破晓……”
人未到,声先道,稚嫩的男音令破晓快速转身。
‘哗啦……’
门口的帘子被掀开,漂亮的小男孩张大小嘴瞬也不瞬的瞅着站在屋中的少年,后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呆了许久才张开双手扑上前大哭:“哇哇哇……娘……想死墨儿了,哇哇哇!”
破晓弯腰接过,抱起孩子抹去宝宝一脸的泪珠,宠溺的亲了一口那白皙的小脸诱哄:“不哭不哭,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怎么又忘了?”
“想你了嘛!”墨儿拉开一点距离,近距离瞅着娘亲委屈的抱怨:“以后不许丢下墨儿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来找你,但是顾叔叔说你很忙,无法照顾我,不让我来,可是墨儿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信你看!”
说完便迅速一个后空翻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小小身躯在空中便伸出一掌森冷的打向一个木凳,落地后炫耀似的双手叉腰:“怎么样?比你厉害吧?”
某女确实有些黑了脸,好小子,十九层了,他是怎么练的?比起他,自己的内力基础太坑爹了,若不是吞下血莲,如今还在十层吧?
凳子顿时四分五裂,上前拧过宝宝的耳朵低吼:“练武功不是用来搞破坏的!”好像忘了曾经紫炎给她聚气丸后,她也是一掌打在凳子上了,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
“知道了,知道了,那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见帘子再次被掀开,顾晚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冷冷的送到了破晓的面前:“喝了它!”几乎话语都冷到不留丁点温度。
“唔……顾叔叔,喝什么啊?”上官墨走到顾晚灯的脚边搂着他一条大腿不放,可见两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很好的地步。
破晓向后一个仓促,睫毛颤抖,呼吸困难,不敢置信的仰望着铁石心肠的男人,直到发觉有泪珠滚落才低头阴郁的问道:“你这么急着出去,就是为了给我弄这个?”顾晚灯,你他妈真是个混蛋。
知道她多期待他听到要做爹以后的心情吗?第一次想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当初在武陵山,还以为他已经对她敞开了心门,原来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罢了。
“娘……您哭什么?”墨儿并没见两人吵架,怎么突然哭了?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顾晚灯瞅了一下药碗,继续严厉的命令:“快喝了它!”
破晓捏紧拳头,抬手一把打开药碗,‘啪’,瓷碗碎裂,温热的药汤洒落一地,愤怒的指着门口低吼:“你走,我既然留了‘他’,就不会轻易将‘他’打掉,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养!”
“这是万年灵芝草熬制的保胎药!”顾晚灯拧眉有些愤怒的自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噶?保胎药?那他干嘛露出那么冷的表情?某女抓狂,是哦,他一直就是这种表情,赶紧蹲地上想挽回,却又觉得于事无补,站起身指着药道:“那个……已经毁了!”见男人捏成拳的双手就吞吞口水,黑着脸转身爬在床上:“来吧!”
顾晚灯也不吝啬,取下幽昙,用灯杆就当着上官墨的面狠狠打向少年的臀部。
“啊?”上官墨看傻了眼,见娘亲正在隐忍就上前鼓掌:“使劲打,使劲,哈哈哈……破晓,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破晓有苦说不出,屁股火辣辣的疼,可心里还是很甜蜜的,想着刚才男人得到确定后就急匆匆的走出去,居然是去给她熬保胎药,还是用那珍贵的灵芝草,悔啊,居然被她打翻了,辜负了男人的一番美意。
时间可以倒流就好了,渣她都会喝光。
打了二十多下,男人扬起的手怎么也打不下去了,只好愤恨的收手,瞟了一眼旁边手舞足蹈的上官墨,转身愤愤道:“娘儿俩一个样!”
等破晓想大骂时,人已经消失,捂着屁股站起身怒瞪向撅嘴的儿子:“怎么?老子被打你很开心?”
“没有,没有!”上官墨捂着嘴,而小脸因为笑而憋红。
“喂!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抱起儿子幸福的问着。
墨儿想了想,天真的仰头:“什么弟弟妹妹?”
破晓笑着摸摸肚子解释:“这里呢,现在住着一个人,也就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你希望‘他’是什么?”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哥哥,想被欺负都难吧?
“啊?”上官墨惊呼了一声,立刻爬下身子将耳朵贴在母亲的小腹上,好似明白了过来,惊喜的叫道:“要妹妹,要妹妹!”
干!他怎么想要妹妹?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问着另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很是认真的纠正宝宝:“你……想不想有个爹?”记得没错的话,儿子是有向她推销过顾晚灯的,应该不会介意吧?介意也没关系,打她也要打得他不介意。
上官墨搂抱着破晓的手臂想了很久才微微摇头,面露伤感。
刚才还扬言要打到他同意的某女瞬间沉默,这就是再嫁女人的悲哀,孩子是中间的隔阂,一下子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噗,逗你的,娘,我知道你喜欢顾叔叔,墨儿也很喜欢他,其实早在神仙谷墨儿就想要他做爹爹了!”人小鬼大的宝宝咯咯笑个不停,叫爹了后,关系就更近了,他也可以要求顾叔叔想办法将他把内力提到二十层去。
干爷爷说只有顾叔叔帮他才可以。
破晓没有恼怒,反而很欣慰,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儿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此生足矣,见顾晚灯又端着一碗药进屋便不等他开口就接过咕咚咕咚灌入,咦!真苦。
等女人放下碗,顾晚灯将一颗蜜饯塞了进去,脸上虽然形容面瘫,但做出的事都很是窝心。
“喂,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最想听的是这个男人的意见。
某男抿唇想了想,后走向书桌淡漠道:“都一样!”
切!男人不都喜欢儿子吗?古代可是严重重男轻女的,不过要真生个女儿其实也不错,如此这般便儿女双全了。
“报!将军,大王已经摆好宴席为您接风洗尘,请将军速速前去!”
身穿铠甲的男人单膝跪在营帐外朗声大喊。
“知道了,马上来!”放下儿子刚要出去时……
“分娩前不可饮酒,不可大幅度动作,不可大喜大悲,不可食海味,不可……”
破晓不敢相信的打断:“别的都可以,不可饮酒不行,一会还要不醉不归!”哪来的这么多不可?
‘啪!’
顾晚灯大力放下笔,眸子好似能射出寒芒,令某女烦闷的抓抓后脑,说真的,她还是对这个男人有着惧怕的,能一瞬之间毁掉一座山,能不怕吗?烦闷的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是她怀还是他?这么多要求,早知道就不跟他说了。
“等等!”顾晚灯见女人要离去便微微将身躯靠后,一本正经的威胁:“倘若你敢饮一滴酒,顾某便废了你的内力!”
“不喝就不喝!”愤恨的大步离去,该死的,有这么严重吗?一滴酒就毁了她千辛万苦得来的内力?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吗?她是将军,又是男儿身,岂有不喝酒的道理?
大帐内,欢歌笑语,许久不见的人们重逢,可谓是真要不醉不归般,破晓的坐姿有些别扭,屁股一定肿了,每次下手都这么狠。
“破晓,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宝司部落,寡人代全部落敬你一杯!”夜惜端起夜光杯冲破晓伸了一下便仰头一饮而尽,后见破晓端着酒杯没有要喝的意思就不满的蹙眉:“怎么?为何不饮下?”
“是啊,破晓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很豪爽吗?”猛雅也很是不明白,从头到尾那一杯酒都没动过。
为了面子,刚要喝时,又想到顾晚灯的话,这男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无奈的推辞:“是这样的,明日便要护送玄舞姑娘出嫁了,所以不想因为醉酒而误事,待成功后咱们再一醉方休如何?”
“哈哈!破晓你真是无时无刻不为部落着想,比起你,寡人自叹不如,好,今夜停止饮酒!”夜惜并未多想,摆手遣散了倒酒之人后慎重道:“五日前寡人便命令楼元帅率领三十万大军自小路出发桑城了,如今恐怕已经屯兵在城外的深山里,等楚剑离实在无法招架时他就会冲入给三军来一个双面夹击!”
语气过于不甘,且表情都带着压抑,就知道这小子不想拉楚剑离,其实她也不想,因为现在拉了,到最后还是要去攻打,这会令人们唾弃,可有什么办法?不拉拢一方如何对抗?
即便老百姓唾弃也得去做,等让天下太平的那一天,自然也就不会来谩骂她。
“待明日傍晚,囤积在此的三十大军便挥军打入周边所有的城池,寡人总是在想,为何不直接乘胜追击,攻入三国的皇宫呢?”夜惜此刻过于紧张,赢了出人头地,输了一败涂地,所以很想一举拿下,不想夜长梦多。
最害怕的还是破晓会突然消失,或者去了敌国,天下一天不安定,他的心也就一直高悬。
破晓接过侍女送来的茶杯很是无奈的笑笑:“欲速则不达啊,大王!”她的野心已经很大了,居然还有人比她还疯狂,一口气怎能吃出个胖子?靠近三国帝都的方向可还囤积着几百万将士呢,想得太真简单。
夜惜依旧很是不满意,总之和楚剑离合作他真的很不情愿,不过此刻他也没什么好的万全之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对了,明日的聘礼寡人已准备妥当,已经命人送进城了,玄舞姑娘为了部落肯做如此牺牲,寡人往后定不会亏待于她,破晓你务必要保全她的性命,部落内的老百姓还等着为她修建庙宇,更等着她返回故里!”
“修……”庙宇?为什么要给她修庙宇?某女此刻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哎,玄舞才出多少力?而自己的男儿身不知道费了多少脑细胞,却没见人想给她修庙宇呢,身份不同,待遇也会不一样……
“还有就是灭龙师傅决意要回灭龙山庄!”指指坐在下面的老人,这么一个人才,哎!奈何无力挽留住。
灭龙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抬头爽朗的笑道:“哈哈是啊,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如今军营铸造师们个个都算得上顶级兵器师了,我留下也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
再一次怔住,破晓和猛雅等人面面相觑,这真的是灭龙大师吗?还是戴了灭龙师傅的人皮面具?
“灭龙大师,您是不是……受刺激了?”竹无伤屡先开口问出。
老者扶扶胡须,摇头道:“干孙子说得对,笑一笑十年少,破晓,你有个了不起的儿子,说真的,老夫都没想到他练武天赋这般高,连老夫也汗颜,估计不出两年,内力便能登上顶峰,能教他的老夫都教过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破晓感激的起身上前单膝跪地,抱拳深深的凝望着老人,太多的感动让她不知该说什么好,忍住满腔热泪抱拳低头:“破晓再次谢过干爹的大恩大德,您要离去晚辈也无权婉拒,但晚辈会终生铭记于心!”
“恩!起来吧,一会老夫便启程了,你自己也要多保重!”缓缓抬手,嘴角的笑意不断,这种感觉也不错呢。
直到晚宴结束,大伙才站在军营入口冲那飞身而去的老人挥手,如今军中的兵器确实算得上所有铜器中最坚硬的奇迹,一刀下去,一头牛都能硬生生劈开,令气势大增。
回到营帐中,破晓心情抑郁的坐在床上思考问题,明天一切都要公开了,上官破晓就是玄舞,会隐身术,当初刺杀了秋皇,那个一直对她感恩戴德的男人,第一次有着内疚。
“船到桥头水自流,你又何必总是自寻烦恼?”
书桌后的顾晚灯慢慢搁下毛笔,起身来到床前落座,半响不见女人开口便好奇的看了过去,见她表情凝重就皱眉道:“如果羊有能力,你说它会不会将狼族剿灭?”
“嗯?当然会,做梦都想吧?”只要它们不想死,就会想会吃它们的所有动物全部一夜凭空消失,这可不是喜洋洋和灰太狼。
“那就对了,你又何必心生愧疚?”见女子胸前的发丝过于凌乱便伸手为她屡直,动作轻巧柔和,仿佛在对着某间珍贵宝贝般。
破晓有气无力的摇头:“你不懂,他说过,只要我嫁给他,以后定不会侵犯部落!”
“你是怕他失望?”
“我也不知道!”心里就是很堵很堵。
顾晚灯抿唇想了一下继续劝解:“倘若有愧与他,到时就将他的子民与部落百姓一视同仁,不可欺辱,以你的能力,我想老百姓定不会有怨言,百姓好了,他自然也会心怀感激!”
某女有些无奈的抿唇,偏头望着男人嗤笑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天下何来的战争?你久居山谷,不懂何为人心叵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么好,怎么?我说害怕伤到他你不吃醋了?”
她可忘不掉这个男人醋劲是很大的。
“你若对他有情,又何需如此优柔?”
啧啧啧,小样,在军营几个月,学懂事了?眨眨眼有些好奇的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顾晚灯拧眉,后不予回答。
“说嘛!你就大胆的说,我又不会笑话你!”某女赶紧抓着男人的袖子用力摇晃,说真的,她都要好奇死了,他喜欢她什么?从什么时候喜欢的?还是一见钟情或者别的?最起码她也可以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最吸引人。
“天色不早了,你不回城去?”某男不满的沉下脸。
破晓现在哪肯走?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她怕她会一直想一直想,到最后无法入眠,干脆继续摇晃:“你快说啊,你要不说我晚上肯定睡不着,明天万一因为精神不振出差错了怎么办?”
说不说跟睡不着有什么关系?顾晚灯被问的很是尴尬,低垂眼睑万般不情愿的给出答案:“一起洗碗的时候!”
“哦……”破晓边点头边用力的回想着曾经在神仙谷一起洗碗的一幕,许久后才惊愕的张大小嘴看着男人:“那会子,所以你爱上我了?”天啊,这尼玛太雷人了。
闻言男人阴郁的瞪向某女……
半响后,破晓趴在木门前用力的拍打:“喂!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我真的是开玩笑的,顾晚灯,你开门啊……”拍得手心发疼才愤恨的离去,心眼怎么这么小?又不是什么污言秽语是不是?
看来以后说话得三思而后行,稍微不注意就被扔门外边来了。
翌日。
永安九十七年?初夏。
这一天是这片大陆最不宁静的一天,注定着宝司部落未来的国运,桑城外正打得不可开交,而耀国在这一天也注定天翻地覆,无数妃子被遣送进尼姑庵,皇后被废,君王娶新后,普天同庆,有欢喜的,有忧愁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悲悯的……
“报!启禀皇上,三军快要攻破城门,请皇上速速决断!”
书房内,楚剑离急得焦头烂额,被耍了,他被上官破晓那个女人耍了,什么弓弩?她做的能拉开弹出,而他做的,射程居然紧紧只有两丈之远,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大把资源,获得堆砌成一座小屋的弓弩无法使用。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老天要亡他吗?
“天啊这可怎么办啊?皇上,您快抉择啊!”
“皇上,当初老臣就让您去和谈的!”
一个个老头无不悲痛欲绝,这下好了,白白将江山送与他人之手了。
楚剑离用力握紧折扇,望着跪在门边的将士,难道真的要将江山拱手送人吗?再打下去,不但不会取胜,反而徒增性命,伤的都是他的百姓,本以为制作出弓弩便可以扭转乾坤的,奈何……
“报!城门被攻破!”
“报!敌人来势凶猛,我军无法抵抗,请皇上速速回帝都!”
楚剑离伸手揉着太阳穴,凤眼内有着水雾,慢慢抬头,自认为自己不比那三人差,不喜与人同流合污,就得付出这等惨痛代价吗?
“皇上,求您快速到秋皇他们哪里去讲和吧!”
“皇上求您了!再打下去,恐怕我国完矣,到时老百姓岂不是要为奴为婢吗?请以江山社稷为重!”
‘啪!’楚剑离愤恨的大拍桌案,起身指着屋子内跪倒的一片群臣怒吼:“讲和?你们知不知道那三个人是什么东西?他们个个狼子野心,草菅人命,更是丧心病狂到将一弱女子强制轮辱,要朕与他们称兄道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大臣们见劝解不动,只好默默落泪,这可如何是好?
“那您说怎么办?”
“投降!没有天理,简直没有天理,朕自登基以来,将荆国逐渐带上富强,而那三个酒囊饭袋就知道纸醉金迷,对穷困百姓视而不见,若不是近几十年没有天灾,他们早就被推翻了,连老天都在帮他们,朕有何办法?”气愤的说完便抽出宝剑冲大臣们命令:“待朕死后,尔等便去投降,或许他们不会太过亏待于你们!”
等大伙反应过来后,人已经消失在了书房,全体惊慌失措的抄起家伙追了出去。
朗朗苍穹下的桑城早已乱作一团,四处惨叫声,刀枪碰撞声,还有‘唰唰唰’的射箭声随处可听闻,还有三军鼓舞士气的战鼓、号角声,已经被三军占据的城楼上挥舞着的战旗,样样都告诉着大伙,此城拿下了。
率领三军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蜂拥向前冲,带着兴奋和期待,好似厮杀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乐趣般。
金属碰撞声很是刺耳,楚剑离和一批大臣和一百多名敌人对抗,短短一炷香,荆军死去大半,敌人却越来越嚣张,越来越精神,这令荆军无不胆颤。
“元帅,咱们可以进去了吧?”
楼离央靠在一颗大树上,嘴里叼着狗尾草,邪笑着摇头:“再等等,让楚剑离尝试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这样他以后才不会动不动就发生战争了,为了面子,视老百姓于不顾,战争可不是过家家,生气了打对方一拳,把将士看成什么了?
直到远处那城墙上挥舞的旗帜越来越多后才举手道:“出发!”
本是一座长满青草的大山瞬间变形,远远望去,那些青草好似会移动般,正一片片跑向大片平原,大伙逐渐将头上戴的草帽抛向空中,个个脸上都透着精英的气息,只要身体正常,被那种怪异的方式训练个一年,是人都会脱胎换骨。
“皇上!求您快走吧!”
吴应边挥开雨点般的箭羽边大吼:“这里交给末将,您快走!”
楚剑离早已打得精疲力尽,杵着宝剑,单膝跪地,望着前方的城楼,很是不明白老天为何如此眷顾那几个废物?往日时时刻刻散发着儒雅的凤眸如今好似被笼罩了一层薄雾,突出喉结不断的滚动。
“冯元帅,您看!”
冯立元,秋风华手下一名大将,可以说三国中能带兵出战的将军也几乎损失得屈指可数,剩下的临时挑选的将领并没多少实战经验,所以这一仗不管是输是赢,都要再等一年方可再次开战。
“哼!垂死挣扎,给我杀,最好活捉楚皇!”冯立元不屑的望向前方扭打成一团的人群,最后对上楚剑离那憎恨的表情揶揄:“哟!莫不是荆国无人了?竟要一群老头子来应战?”
楚剑离高傲的站起身,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着,就在他想割喉来个战死沙场时……
“报!启禀元帅,不好了,城楼外忽然出现了大批军马,看穿着像是宝司部落的人!”
‘哐当!’楚剑离手中的剑掉落,什么意思?宝司部落这个时候派兵做什么?他可没忘记玄舞和部落的人都去了越候彦那边,莫不是也想来分一杯羹的?该死的上官破晓,恩将仇报。
一听是宝司部落,冯立元丝毫不担忧的大笑:“今日是我皇与部落的玄舞姑娘成亲之日,想必是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他们未免太小看本帅了!”
冯立元的狂妄自大令楚剑离恨不得化身为宝司部落的将领,好将他们统统歼灭。
还剩不到十万的将士们纷纷退到楚剑离身后,脸上都带着无助,前方是四十多万的强敌,又来宝司部落,如今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元帅,楼离央他们进城了!”
冯立元抬手命令道:“各军听令,立刻迎接贵客!”几乎没有丁点怀疑。
果然,楼离央笑得很是豪迈,上前和冯立元来了个拥抱后便玩味的冲楚剑离挑眉:“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上官破晓呢?”楚剑离捏拳,烈日照的一头凌乱的青丝泛光,扫视了半响也没见到那个永远英姿飒爽的身影,真是可笑,死之前居然最想见的是她,很想看看她那时而嚣张,时而善良,时而让人咬牙切齿的脸,还有玄舞,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
“你说她啊,估计陪着玄舞姑娘正在拜堂吧!”楼离央看似正在闲聊,实则仔细注意,会发现进城的每个人都正在找个极佳的位置,好来个瞬间偷袭。
楚剑离有些失望的抿唇,脚一伸,勾起长剑便比在了脖颈上,就在楼离央眯眼要阻止时……
一道清幽的声音好似正自远方飘来,那么的悲哀。
“皇上就一点也不留恋吗?”
所有人齐刷刷看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孩正梨花带雨的自一间破屋内走出,失魂落魄的望着楚剑离,一步一步靠近。
“你来做什么?不是告诉你快速回皇宫吗?”楚剑离怔住,责备似的瞪着穆彩衣,傻女人,这个时候还要跑来送死吗?
穆彩衣抿唇忍住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瞪着楚剑离,这个她真的好想厮守一生的男人,好想他会像曾经那样来呵护她的男人,既然不爱,为何又要让我爱上你呢?就在我付出整颗心后,又一脚踢开。
宽松的袖袍下,手儿紧紧攥着匕首,质问似的上前仰头问道:“一点都不留恋吗?”哪怕是死,她也不介意和他一起,可他连死都没想过她,难道她穆彩衣真的如此不堪吗?
楚剑离很是内疚,偏头冷声道:“对不起!彩衣,如果有来世,见到朕一定要躲开!”当初的一时冲动,害了一个女人,他无法兑现承诺,无法找顾神医拿解药了。
“我知道了!”穆彩衣点点头,明白了,倘若对方不爱你,做再多也是徒劳,举起匕首笑道:“没关系,不能一起生,彩衣便陪你一起死,或许你觉得太过虚假,但是彩衣已经生无可恋,终日度日如年,黄泉路上,即便你依旧不牵着我的手,也无所谓!”
楼离央掏掏耳朵,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楚剑离握紧长剑,多么感人的话?如果换做玄舞或者上官破晓来说,会不会感动得痛哭涕零?知道劝阻已经无用,那就一起死。
“老兄,没想到你这身板够硬的!”楼离央不想再拖,搂着冯立元的肩膀伸手拍了拍他的心脏位置,挑眉笑得很是具有亲和力。
“唔!”冯立元刚要回话,就觉得心脏一阵剧痛传来,眨眼间,仿佛已经碎裂,惊愕的仰头:“你……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杀你而已!”一把推开男人。
冯立元应声倒地,千钧一发之际,宝司部落的将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向了周围的人们,下手极为狠辣。
楚剑离和一群决定壮烈牺牲的大臣们均是集体揉揉眼,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打的不可开交,而楼离央则像个没事人一样过去搂住楚剑离讪笑:“你连敌人和朋友都分不清,怎么当上君王的?”
“这……”楚剑离还没从震撼中走出来,最后望着三军已经正在逐渐倒下,快速伸手大声命令:“吴应,快速速前去助阵!”
“是!”吴应同样热血沸腾,带领着已经全体振奋的将士们加人了战争。
穆彩衣手中的匕首掉落,原来想一起死都这么难吗?
“多谢楼兄,请受楚某一拜!”楚剑离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很是激动的他赶快拱手要单膝跪地,却被楼离央给拉了起来:“谢谢,今日有贵部落相救,他日定当涌泉想报!”
所有人都没料到宝司部落的到来既然是存着这种目的,而且更让人恐惧的是宝司军真的一个顶两个,招式奇特,个个身强体壮。
“其实这一切都是上官将军的主意,非要我王拉你一把,涌泉相报倒不用,因为我国早已部署许久,就等近日攻入三国,破晓不忍心你这个她认为最配做君王的人亡故,所以请求我王救你一把,往后莫要与部落作对就当是报答了!”这上官破晓真有办法,这楚剑离还真信了,真是可笑可叹啊。
楚剑离不可思议的望向武陵山方向,难道说成亲是假?部署已久?他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怎么部署的?不想多问,反正他现在危机解除,当然希望宝司部落可以强大,这样他定会和夜惜结盟,天下一统才有希望。
不动声色的笑道:“一定一定!”真的很想知道武陵山此刻的景象。
“那楼某就先回武陵山了,告辞!”拜别后便加入了战争,同样一炷香,四十万大军毁于一旦,紧紧只逃窜了三两个回去报信的人。
武陵山下。
玄舞姑娘出嫁,令人惊叹的是她居然是宝司部落现任大王的亲妹妹,如此一来,更是喜上加喜,并非人人可做皇后,身份地位,名声,财富这些要集于一身的人才有这个资格,像荆国那自天山而来的皇后,着实令人不愿。
玄舞的名声响遍天下,又是玄灵天舞的唯一弟子,且身份尊贵,美貌无双,舞蹈出神入化……数之不尽的优点令整个耀国都在欢呼,更觉得他们心目中的君王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所以武陵山下聚集满了老百姓,虽说远处正在打仗,但此处完全感受不到丁点的紧张气氛。
破晓头戴盖头,身穿凤冠霞披,火红的秀发盘起,规规矩矩的坐在轿子内,听着耳边高昂的恭贺声和膜拜声,心里很是不好受。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骑着宝马领路的秋风华抬手,周边百姓集体跪地大喊,何其隆重?
这里并非耀国皇宫,所以婚礼稍微接近百姓化,但秋风华承诺过,待收服了荆国,回到耀国皇宫定再为玄舞举办一场真正的皇家婚礼,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子。
“呜呜呜皇上呜呜呜皇上臣妾不要做尼姑呜呜呜!”
“皇上……”
忽然几道尖锐的啼哭声令破晓微微蹙眉,即便她们喊得痛彻心扉,可依旧被百姓的高呼声掩盖,缓缓揉捏着小手,原来做人真的这么难,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是得去做,像那些宁愿牺牲自己也不牺牲别人的出家之人,他们才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议,有战争,因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自己家死了亲人就会伤心欲绝,而看着别人家办丧事却心如止水,这就是人!
不过这秋风华也确实够狠的,真将那些女人送去当尼姑了,这样也好,等哪天耀国皇宫被攻破,或许这些女人也不会受到牵连,如今除了这么想也别无他法。
抛开忧伤,抚摸着小腹轻轻笑笑,这个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几乎每天摸一摸都会不自觉笑出声,第一次感受到做一个女人的幸福快乐,怀着墨儿时是千方百计想滑胎,现在完全颠覆了。
拜过天地,进入洞房,破晓很是紧张的握住腰间,在外人眼里并没什么,然而只有她自己感受着冰冷的利刃手柄,并不是为了刺杀,而是害怕被拆穿了会遭到反击,虽说根本不可能被识穿,可她从来不轻敌,再说了,电视里不是常常演古人都有迷魂散吗?
现在她可不能碰触这些东西,对宝宝没好处。
竹无伤和玉蝴蝶,崔墨奇,三人躲在房梁阴暗处,均是屏住呼吸,只为保证玄舞的安全。
‘吱呀!’
“皇上!”
盖头下的小脸瞬间凌厉。
一身大红喜袍的秋风华今日特别俊秀,皮肤相当白皙,被大红色一衬托,倒是显得妖娆邪魅了不少,摆手道:“下去吧!”口中酒气很浓郁,双颊微红,可见喝了不少,但步伐稳当,并没有醉态。
等门再次合并后,才慢慢走到床边,很是紧张的坐在破晓身旁,大手不知要放到哪里,这一切都仿佛在做梦,刚才好友们的羡慕眼神令他也觉得自己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试探性的问道:“朕掀盖头了!”
破晓没有说话,抽出逆鳞,紧握手中。
深吸一口气,干咳了一声掀起了红盖头。
眉目如画,倾倒众生,绝无仅有的五官好似天神的杰作,这一刻的玄舞美得令人窒息,然而秋风华却剑眉紧蹙,因为新娘子一脸的阴冷,这令他很是讶异,不对啊,在他印象里的玄舞此刻应该含羞带涩,如此冷漠的表情简直和往日的有着天囊之别:“你……怎么了?是不是朕哪里做错了?”
“冲啊!”
‘乒乓乒乓……’
山庄外,早已乱作一团,穿着民族风的将士们残忍的杀进了周边各大城镇,越候彦等人似乎还犹如梦里,当夜惜带着一批暗卫进入院落时大伙才知道危险来临。
“不好!中计了,暗卫何在?”越候彦扔掉酒杯起身指着门外怒吼,该死的宝司部落,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嗖嗖嗖……’
刹那间,两百多名高手从天而降,挡在大门口阻止宝司军入内。
“呵呵!”夜惜见身后的将士要上前便不急不忙的伸手阻止,看着那两百多人邪笑道:“上官墨,扶影!”
“在!”
两个小小的身影自屋顶飞下,站到了夜惜的前方,毫无表情的望着那几乎拥有着同等内力的两百人,墨儿握紧饮血刀,兴奋得血液都开始沸腾,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你们来对付他们!”夜惜戏弄着手中的回马镖,显然有轻视这些人的意思。
“是!”两个孩童异口同声,开始运用内力。
门口的暗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的疑惑,居然派两个孩子来跟他们这么多人打?当那小男孩挥舞起饮血刀时,大伙不敢再把他们只当孩子看了,快速的运气屡先打了过去。
扶影抽出混天绫,迅速一个侧空翻躲开四个男人的攻击,落地前便将神器打出,缠住那四人的脚后以惊人的力量狠狠一甩。
“唔!”四个男人毫无抵抗能力,就这么被一个小小女娃给甩到了柱子上,再缓缓倒地,呕血不止,好厉害的武器。
墨儿几乎一刀一个,影子一样穿梭在人群中,或许是身子很小的缘故,在大人眼里,这俩孩子就像泥鳅一样,游刃有余。
“墨儿,我们来帮你!”
眼看这样打下去也需要一段时间,树上十个黑衣少年举着飞烟剑落地,开始和敌人周旋。
“我也来!”
宝月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见周围有许多官兵前来,赶紧抬手森冷的摇出悦耳的铃铛声,令所有敌人都开始陷入了昏眩,夜惜带着几个暗卫大摇大摆的走进喜堂,很是嚣张的抬脚踩在一张矮桌上,冲目光阴骛的越候彦道:“怎么?吓傻了?”
‘啪!’
越候彦大拍桌子起身低吼:“夜惜,你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就不怕这么做的后果吗?”
“哈哈哈!”夜惜仰天长笑,后像看猎物一样看着越候彦:“今天呢……寡人不想杀你们这三个皇帝,识相的就赶紧滚回皇宫去,否则等寡人后悔了,你们纵使插翅也难飞!”他真的很想很想将这里的一干众人全部手刃,奈何破晓说什么这样做会引起民愤,没关系,反正现在部落的实力也大了,在四国中有了一个不容小觑的位置,有破晓在,天下早晚是他的。
群众议论纷纷,全都跑到了越候彦身前,拿起一些武器指着夜惜。
云伊生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很想知道怎么会转瞬间变成这样,但是被阴了是铁一般的事实,因为那两百多个暗卫在短短时间里死得已经有大半,这不是在开玩笑。
“报!”
正在猜测破晓心事的秋风华心头一颤,忍住所有的情绪望着破晓道:“为什么?难道是朕对你不够好?”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破晓起身撤掉盖头和厚重的凤冠扔到了地上,她不想多做解释,而是看着前方十丈外的一面铜镜,快速默念隐身术,再生死一线,‘嗽’的一声过去,再迅速回位。
一秒钟,铜镜上多了一个大洞。
秋风华先是一惊,后站起身抿抿薄唇,双手背在身后了解的点点头,后自嘲的笑道:“原来如此,其实朕有想过你可能并非如表面这般简单,可朕真的已经尽力了,尽力对你好了,从小到大,朕从来没如此珍爱过一个人,甚至多过自己……”
“天?九?舞?凤!”
头部的发簪开始坠落,最后红发四下翻飞,好似一只魑魅,最后全数转为漆黑,这一幕不光是秋华震住了,连房梁上的竹无伤和崔墨奇都不由惊叹出声,为何玄舞会变成破晓的模样?为何破晓有胸部?而且如此女人……为何她是女人?
破晓缓缓抬眼,毫无温度的看着秋风华。
“你……是上官破晓?”
冲进屋的越候彦和云伊生全都傻了眼,玄舞怎么会是上官破晓呢?
甚至连后面跟来的夜惜和岳家十兄弟都不由瞠目结舌。
破晓闻言看向越候彦和云伊生,冷哼一声,轻笑道:“我不光是上官破晓,我还是莫纤芸,怎么?六年而已,我的变化真有那么大吗?”你们曾经柔躏我,羞辱我,若不是不管的告诉自己这也没什么,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个新人类,生活在一个很开放的年代,可一个女人,不管她再怎么开放,试问真的可以看得开吗?
而他们却没一人记得住她,多么可笑?
“莫……莫纤芸?”越候彦不敢相信的上前一步,对着破晓左看右看,最后颤抖着双手诧异道:“这……这么看确实有点像!”以前只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但一直是男装,怎么可能想到是莫纤芸?而且莫纤芸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又怎么可能做到一个将军的位子?
“对!六年前……哦不,七年前,你们丧心病狂,囚禁我时,可有想过会有今天?”
“娘!我终于可以当着别人叫你娘了!”墨儿飞快的上前抱着破晓的大腿撒娇,对大人在说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邀功道:“刚才墨儿把好多高手打得落花流水,是不是很厉害啊?”骄傲的仰头。
“他……是……”秋风华这才回过神来,惊愕的盯着上官墨。
破晓毫不吝啬的点头:“没错,就是他,你们千辛万苦要找的人,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你们一句,良心何在?当初你们逼得我们母子无路可走,差点命丧黄泉,现在遭报应了,生不出儿子了,就开始来找他,不觉得心里有愧吗?”他们把墨儿当什么了?保住皇位的工具?
三个男人一同陷入了沉默,最后越候彦看了一眼上官墨苦涩的笑道:“算了,我们走吧,不过上官破晓,即便你有苦衷,来复仇,不过也请你理智一点,莫要殃及池鱼……”
“笑话!”破晓鄙夷的抱起儿子坐到凳子上不留情面的挖苦:“你们有什么资格让我复仇?若不是你们狼子野心,不给部落留后路,又怎会有今天?”
“你是赤国人,居然还好意思说宝司部落,你帮着贼人来对付自己的国家,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越候彦越听越气,该死的女人,居然这么狠。
“我爹为赤国尽心尽力,得到的是什么?满门抄斩,在我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部落的人救了我,他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不妨告诉你们,从今以后我便是宝司部落之人,与赤国再无瓜葛!”真是可笑,这个时候还来攀亲戚,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秋风华见破晓一副毫无商量的余地便点点头:“总之以前,朕向你道歉,但是这次朕没骗你,不管你是何模样,只要你愿意,朕都不会放开你的手,莫纤芸,谢谢你给了我的这个教训,你……保重!”落寞的垂头像个斗败的公鸡走出喜房。
夜惜愁眉不展,脑海中有着太多个为什么,见秋风华眼眶血红便慢慢退后让出一条路。
两滴灼热的泪珠顺着眼角掉落,令人心生怜悯,大手抬起快速擦去水泽,体会到了一个人从云端落入地狱的感受,这般的痛苦。
全都长叹一声,感情的事果真让人头疼。
“他为了你付出了太多,背地里都称作为狼心狗肺之徒,只为了讨好你,将后宫中所有妃嫔遣送到尼姑庵,即使你不喜欢他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伤害他,不管曾经是否我们有对不起你,但在战场上,我们依旧是敌人!”越候彦不想留下被羞辱,也转身离去。
云伊生则看着上官墨久久不能回神,仔细一看,这小子长得还真像他,最后期待的问道:“可否将他给我?”
“墨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是什么人吗?他们三个有可能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爹,你是要跟着他们还是跟着我?”破晓知道自己没权利左右儿子的选择,她怕他长大后会怨恨她,所以将这个难题丢了他。
墨儿眨眨水汪汪的大眼,很是迷茫的偏头望着云伊生,最后摇摇头:“不要!”把小脸埋进了母亲的怀里,小手儿摸着母亲的肚肚,里面住着他的宝贝妹妹。
这些人他都不喜欢,他只要顾叔叔做他的爹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在神仙谷内,在快要死去的瞬间,顾叔叔像神仙一样救了他,还有夜叔叔,总之身边的叔叔们谁做爹爹都比这三个人好。
“看到了?”破晓挑眉望向云伊生。
男人了解的点头:“但他始终是我的儿子,所以我不会死心的!”离去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这个孩子他要定了,这就是他的儿子,没看鼻子眼睛都和他一模一样吗?
外人都走了,剩下内部矛盾,竹无伤很是惆怅的跃下房梁,破晓是玄舞,玄舞是破晓,这对他来说是惊喜,可曾经被侮辱过,现在伤疤被解开,破晓一定很难过吧?这可是见不得光的丑事,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这也不能怪你,只能说老天早就安排了你的命运!”
“是啊,没关系的,不管你曾经被人怎么对待过,在我们眼里,你就是你,上官破晓,独一无二的!”崔墨奇也赶紧帮腔。
王忠和猛雅都一副见鬼了样子,对着破晓打转,一脸的疑问。
夜惜也进屋朗声笑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是女人,这莫非就是令天下男儿尽折腰吗?”
所有人都很想问一些属于自己的问题,但是都知道不是问问题的时候,都开始走一句右一句的恭维劝解,说真的,任何一个女人被那样对待还如此振作的天下恐怕再无第二人,着实令人敬佩。
“你们……不恨我欺骗了你们吗?”破晓吞吞口水,什么意思?怎么没一个人生气愤怒?和先前想的几乎完全不一样,难道真被顾晚灯说中了?
“恨什么?不过说恨也有!”见女人白了脸,夜惜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摇头:“并非恨你,而是恨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还不如一女子来的聪明机智,心胸宽广,破晓,你永远都只会令人敬仰,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永远都是我们的好兄弟!”
“是啊,你是女人我们反而更高兴了!”王忠眼冒红心。
‘啪!’猛雅伸手拍了他的后脑一下,傻笑道:“他的意思是因为你一直这么矮小,怕你被人嘲笑,现在好了,你是女人,肯定不会被人笑了!”
王忠红着脸不说话。
竹无伤想像以前那样去搂破晓的肩膀,但将伸出去的手收回在身上擦擦,干咳道:“你居然是女人,呵呵!”
夜惜见大伙都一副想将破晓生吞活剥的样子就头冒黑线,这确实是一个让男人无法抗拒的女人,心好人好样貌好,讲情义,待兄弟真诚,不知请来做王妃她会不会介意?
几乎聊了一炷香大伙才散去,而这一炷香内,三十万大军已经彻底将大城包围,将老百姓困在其中,不让出入,明日一早等楼离央归来后便直接一路攻下。
已经缺了一个口的月亮很是清冷,破晓坐在屋顶,陪着夜惜闲话家常。
“哎!你要不说,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其实是个女人!”卸下防备,夜惜此刻不再当自己是大王,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想着收服宝司部落的从前……
“难言之隐,当初并非有意欺瞒!”小手蹂躏着一根稻草,早已换了男装,明天以后估计人人都会知道她上官破晓其实是个女人,很想听听老百姓是如何评价的?会和兄弟们说的那样吗?巾帼女英雄?
夜惜忽然变得拘谨起来,双手紧张的交织在一起,很是平淡的问道:“要你做我的王妃,你会介意吗?”看似很随意,实则紧张得脸部都开始泛红了。
“介意啊!”
然而女人总是喜欢语不惊人死不休,夜惜嘴角抽搐了几下,就不能婉转一点吗?被回绝了也没必要继续追问,那样只会降低自己的身份:“按原计划,明日五更天楼离央便会带军归位,四个月内拿下周边所有城池!”
“你就不怕越候彦他们回去调兵?”她知道不可能是因为三国中此刻缺粮,不可能再交战,那夜惜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当然不怕,探子来报,不知何妨圣神将这边的五谷杂粮收走大半,他倒是想调兵前来!”
哟!真看不出来,还会派人来做奸细了,但她很欣赏这样的夜惜,心思够慎密。
“天啊!这可怎么办啊?各个出口都被堵死了,我们要如何逃出城?”
“逃什么逃啊,告示都贴了,被发现有逃亡者杀无赦!”
“难道就得留下做他们的奴隶吗?”
老百姓们围在城门口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难道要被这样困死不成?再说了,不出城不种庄稼,大伙吃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百姓发现宝司军并未有抢劫他们的意思,也没要他们去干苦力活,可以说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不可出城,都不明白宝司军在打什么主意,直到家家户户的粮仓空了后才明白宝司军这么做的用意了。
“天啊,五两银子一斤?这么贵啊?”
“这也太坑了吧?”
上官成和一群商户朋友将一袋一袋的大米搬运到一家米铺,笑得合不拢嘴,大声道:“这场仗最少也要维持一年之久,诸位都无法好生耕耘,现在五两银子一斤,到了五天后便十两,每五天加五两!”
一个妇女瞅着手里的一串铜钱,曾经可以买几斤大米,如今连买个馒头都买不出来,说实话,她真的很讨厌战争,郁闷的把厚重的铜钱扔到了那些乞丐的碗里,命都快没了,还要钱作甚?宝司军这是想刮干大伙的钱财再将此处据为己有,哎!
“啧啧啧,破晓,你爹真够狠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说了不为难这些百姓吗?”夜惜有些心疼的望着那些老百姓将铜钱一个个扔进乞丐碗内,而乞丐却将铜钱又扔回给恩客,什么时候变得都不拿钱当回事了?
破晓环胸无所谓的扬唇道:“要让他们成为宝司部落的一部分只能这么做,等他们一无所有了,就会向我们的人低头,现在他们的心里还存在着恨意,等他们有一天饿得到处找食物吃时,就没心思来恨咱们了,那个时候再放他们出城耕耘也不迟!”
“关键是得意的是你爹,你上官家,不是部落吧?”没见那几个老头收钱收得手发软吗?
“喂!你这么怎么这么小气?当初要不是他们倾家荡产的买粮食,我们能赢得这么轻松吗?拜托你不要总是想别人辉煌的时候,想想他们辉煌前所付出的努力,好了,肚子里的小鬼又再踢我了,你自己转吧!”摸着隆起的小腹缓行向一间奢华客栈。
时隔三月,顾晚灯依旧不辞疲惫的坐在书桌后记载药物,一旁是厚厚的一叠,都是他毕生的心得,什么药什么作用,混搭什么治什么病,丁点不可马虎,可见是想流传百世,倘若错了一个字,就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破晓推门而入,为了不让人用怪异的眼光看,已经换了女装,但整体很是简便,竹无伤送的金簪挽着顶发,没有任何的装饰,却越加清秀可人。
“你儿子又踢我了!给弄点迷魂药来让他消停一会。”故意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等着男人来哄。
果然,某男赶紧放下毛笔,来到女人身前半蹲下,拉过破晓的手把脉,后面无表情的训斥:“胡说,一切正常!”起身继续走到桌案后作画。
某女黑着脸看了男人一会,该死的男人,就不能说点别的吗?把她当什么?生孩子的机器了?
“喂!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孩子没有我?”一说孩子有问题,他就会立刻前来观察,从来就没说为她而紧张过,很是沮丧的垂头:“顾晚灯,我现在心里很没底,明日便要和夜惜他们去龙泉山庄了,这些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不行!”男人不容拒绝的吐出两个字,而手还在不停的挥舞,视线也正定格在绢布上。
“什么不行?去龙泉山庄吗?没什么事的,就是去泡澡,对胎儿也会有好处的!”初秋去泡泡天然泉水浴,那也算是一大享受,一定神清气爽。
顾晚灯冷冷的抬眼:“等过了分娩期再去也不迟!”
意思就是生了孩子就不再管她的死活了?捏紧小手起身上前愤怒的端起砚台将墨汁全部倒在了他画了许久的绢布上:“那你就一辈子跟它们过吧!”死男人,每天对着这些文房四宝也不觉得无聊,发泄过后才心情舒畅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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