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除夕

李京羽回到家中，自是十分不爽，要不是沐辰溪坏他好事，他早就得手了，平日里抢他风头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坏他好事，他自是不能善罢甘休。

        气恼中他突然想起他娘说最近几日临江候家在与沐家议亲，正好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你看上临江候嫡女了”李夫人听着儿子对赵宝盈的夸赞，大吃一惊，她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她最清楚不过了，那赵宝盈虽然长得漂亮，可看着就是端庄可亲的美，与风流婀娜一点也不沾边，这小子口味刁的很，最喜妖娆美女，怎会看上赵宝盈。

        “是啊，娘，你赶紧替儿子去提亲吧，儿子有了她，往后一定老实读书，安生地走仕途。”

        李夫人虽不信，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整天招猫逗狗，与女子为伍，若是能如此，她也未尝不能一试，更何况她也很喜欢宝盈那个孩子，端庄娴熟，以后必是正室典范。

        “你可要说到做到。”

        “娘，我保证。”

        李夫人为了儿子，决定豁出去这个老脸，过两日就是除夕家宴，当今皇帝最喜欢搞宴会，倒时可趁机探探临江候夫人的口风。

        沈端临也在为除夕家宴头疼，他势必要出席，可到时就没人能陪着叶篱音了。

        “你怎么了”马上就过年了，叶篱音也把铺子关了，歇业几天，她可不是劳模，享受生活才是她人生的宗旨，这几日她一直忙着置办年货，布置小院，到没怎么注意到男人，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男人魂不守舍的，她以为有什么大事。

        沈端临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除夕夜恐怕我不能在家过了。”

        叶篱音一愣，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本来以为有男人陪着，可能没那么孤单，如今男人不能陪她，那岂不是只剩她一人，“这东家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沈端临点点头，那母子也不知道抽什么疯，没事就要搞宴会，弄得他不厌其烦。

        “那好吧。”叶篱音有些失落地说道。

        沈端临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毕竟他原本想着趁除夕夜拉进下关系，让叶篱音离不开他，倒时他就能实施自己的计划，可如今瞧着他的计划要泡汤了。这母子还真是害人精。

        一晃就是除夕，沈端临早早出了门，只留下叶篱音一人，她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失落极了，那些个窗花她也没什么闲情去贴，只一人躺在床上发呆。

        另一边沈端临先回了王府，他先是悄悄回到自己院子换了身装扮后，才佯装刚起的样子走了出来，崔公公见沈端临出来，赶紧跑过来殷勤地伺候，他家王爷天天早出晚归的忙大事，他可不能给王爷拖后腿，一定要让王爷在府里舒舒服服的，“王爷，您起了”

        “嗯。”沈端临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旁的李威看不顺眼崔公公，这家伙没事总在王爷跟前献殷勤，他暗中瞪了眼崔公公，在他之前抢先说道，“王爷可是要进宫，属下这就去备马车。”

        崔公公自是不知道李威的小心思，他只想着伺候好沈端临，“王爷今儿天冷，您多穿点。”他瞧着沈端临只穿了薄薄一层，有些心疼，这数九寒冬的穿这么点怎么能行。

        沈端临第一次正眼看身旁的太监，见他慈眉善目，面无胡须，眼中的关切也是掩藏不住的，但却毫无奉承巴结之意，倒是实打实的关心，他也难得和善一回，“去拿件大氅吧。”

        “是。”崔公公见王爷听进他的话，差点喜极而泣，王爷没嫌弃他不中用真是太好了。

        安乐王府离皇城不近，要绕过两条街道，沈端临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心中微动，也不知那个女人在干嘛，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沈端赢最爱的就是这些歌舞宴会，若是看中了哪家大臣的女儿，可以直接接进宫里。

        “来，众位爱卿别拘束。”沈端赢端起酒杯，可眼光却一直停留在李乐怡身上，自从上次见过李乐怡之后，他就抓心挠肝的，总想着怎么弄到手，如今再见，他更是克制不住了。

        一旁的李太后没注意到自家儿子的德行，如今朝堂她大权在握，边境安定，她是要想个办法收回沈端临的兵权了。

        李皇后则轻蔑地看了眼沈端赢，年少绮梦时，她也幻想着能和皇帝表哥举案齐眉，做个娴雅大度的好皇后，可新婚燕尔才不过短短数日，沈端赢就接二连三地纳宫妃，更甚者派太监大肆搜刮天下美女，她初时还能管一管，嫉妒一番，后来也就麻木了，只是没想到沈端赢竟然越来越昏庸，那李乐怡是她哥哥的庶女，论理要唤她姑姑，唤沈端赢姑丈，呵，没想到他如今竟然昏聩到这种程度，连侄女也不放过，幸好李乐怡许配给沈端临，不然岂不是要弄出的戏码。

        沈端临倒是没什么心情喝酒，宴会无聊，他想出去透透气。

        李太后见沈端临离了席，赶紧使了个眼色给李乐怡，李乐怡是聪明人，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

        美人离了席，沈端赢哪里还坐得住，也跟着出去，李皇后只淡淡瞥了一眼，她已经懒得管沈端赢，料他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举动。

        未央宫外有一湖泊，那湖是二十多年前先帝特意命人开辟的，只因为有一次沈端临的母妃觉得闷，想要去湖边透气，可未央宫外哪里有湖，要去御花园又要走好久，先帝为宠美人，命人连夜挖了这湖泊，此刻沈端临就站在湖边，望着明月不知在思考什么。

        “殿下，可是闷了”

        身后一道女声传来，声音轻柔。

        李乐怡鼓足了勇气才来搭讪，她知道太后的意思，她要让沈端临爱上她，取得他的信任，然后为太后盗取情报。她也愿意配合，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难得的清净被打断，沈端临很不开心，他轻轻一挥手，转眼李乐怡便在湖中挣扎。

        李乐怡不会水，天寒地冻的在湖中挣扎着。

        一旁的宫女太监吓了一跳，纷纷跑过来营救，“快去救小姐。”

        随后赶来的沈端赢听到美人落水了，什么都不顾得就跳下水救人。

        “赶紧救皇上。”

        沈端赢此举无益乱上加乱，太监宫女忙成一团，有的忙着救人，有的赶紧去禀报了李太后。

        李太后一听吓坏了，赶紧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身后跟着一堆文武百官。

        等众人赶到时就看到沈端赢紧紧抱着李乐怡，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还是自己弟弟的未婚妻。

        李太后快要气炸了，她一个眼神过去，身边得力的嬷嬷立马会意，从沈端赢怀中接过李乐怡，而后抬回偏殿休养。

        沈端临无视这场闹剧，他的清净被人打扰了，还真是不开心，他不开心，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开心。

        李乐怡被抬回偏殿，御医就赶忙过来救治，幸好不严重，喝了一贴药也就无大碍了，她想过搭讪后的无数种可能，可唯一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虽然是庶出，可自幼貌美，是众姐妹所不敌，父亲祖父也因此对她善待，她的待遇甚至比嫡女还要好，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这张脸，所以这么多年来她精心呵护，眼见着她越长越美，整个云阳她敢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可这沈端临竟然无视她，一股从未有过的胜负欲逐渐占据她的脑海，她一定要让沈端临爱上她。

        外面李太后看见沈端临也不好发作，“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李夫人特意慢了几步，和临江候夫人慕容氏搭讪。

        慕容氏正和英国公夫人聊着天，突然被李夫人拦着有些不解，她们家与丞相家关系一般，她与李夫人更是见面的交情，如今这出是闹哪般。

        沐夫人见李夫人似有话说，也不好过多打扰，带着沐清荷便匆匆离去。

        “赵夫人，今日打扮得倒是不俗，瞧着可比我强多了。”李夫人没话找话地夸赞。

        慕容氏淡淡地笑了笑，知道李夫人这是有话和她说，她只静静听着。

        李夫人见她神色淡淡，也不气馁，毕竟为了儿子她能豁出一切，“赵小姐如今及笄了，也该议亲了吧。”

        听到这慕容氏心里咯噔一下，宝盈是她的，她不求女儿能嫁个多么出息的夫婿，只求对方能对宝盈好，她已属意英国公嫡子，毕竟她与英国公夫人是手帕交，辰溪那孩子更是出色，与宝盈更是青梅竹马，将来也一定会对宝盈好，可没想到李夫人突然横插一杠子，若真是如此，宝盈的婚事恐怕就不好办了，毕竟李家有太后皇后撑腰，“我和候爷打算再留宝盈两年。”

        李夫人听出慕容氏的拒绝之意，她也猜到会是这么个结局，但她可不是轻易放弃之人，“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慕容氏没有接话，李夫人也不恼，这赵宝盈她是要定了。

        回到宴席，李夫人没看到自家儿子，心里一惊，忙问左右，“少爷呢”

        小丫鬟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李夫人气急败坏，但是在皇宫她也不敢声张，只低声呵斥道，“赶紧去找。”

        对面座位上，沈端临略带嘲讽地看着，而后端起酒杯自顾自喝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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