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砸场子
一路尾随着兔妖来到一间大宅门口，悟空远远地就嗅到一股妖味，当即“啊呸”一声，怒道：“好一只妖孽，敢在我面前作祟！”
兔妖则眼泪汪汪地乞求道：“放我走吧，要是被善姐姐知道是我带你们进来的，我会被打死的！”
悟空不理，揣着小女娃的身体就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口，用力一闻，笑道：“原来是狐狸精的骚味！”
再观那唐三，脸颊微红，轻声嘟哝道：“这里……女儿香甚重。”
悟空恨铁不成钢，回头怒视唐三，呵斥道：“重你个头，你行你先上。”
唐三笑道：“杀妖之事，并非我一文弱道士可做的。”
悟空一愣，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在那猫妖洞，对这秃驴所说的“这杀妖之事——你做不来”，想不到这秃驴竟如此记仇，一句话而已，还要在她耳边念上一念。
悟空冷哼一声，决心不理他。
而她也不指望这唐三做些什么，手提着一根随处捡来的棍棒，便入了这府。而那哭泣的兔妖趁机溜掉，扭头一看，已经跑出十几米外。
倒也没必要追。
等二人进了大宅，周遭景色便霍得一变。方才从外面来看，里面不过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府邸，但是一走进这门，原本败落的内景就显得生机勃**来，里面桃红柳绿、生机盎然，甚至还有鸟啼莺歌。
首先进门所站的地方是这间大宅的宅院，左手置有石桌石椅，上面遍以棋盘。而在右手边则是一条幽深的小路通往花园深处。
正前方则矗着正宅，门口贴上横幅，站在宅院里都能听见里面的欢歌笑语声。
“姑娘们，外面好像有人来咯~”
“是吗是吗……嘻嘻，姐姐，你这次可不能跟我们抢哦~”
里面传来几声嬉戏声，内宅的门就被打开，其中涌出好些装扮妖艳的少女来，其中一个红衣少女一眼旧部相中了唐三，眼前一亮，笑道：“这是哪里过来的俏和尚，生得真是俊啊！”
唐三笑眯眯地回道：“谢姑娘谬赞。”
悟空鼻子里一哼，往前一步，就站在红衣少女面前，狠厉的视线令少女不禁掩起面容，往后倒退一步。
“这是哪里来的？”红衣少女嘟哝道，“哟，还是个女娃娃。”
“一只百年狐妖。”
“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悟空两句话慢吞吞地说出来，就引得红衣少女脸色一变，后者往后倒退一步，怒道：“你怎可这般污蔑我，我是好人家的姑娘。”
“有哪里好人家的姑娘会这般打扮？”悟空冷嘲一声，抱着怀里的棍棒，目光却落在了屋内。
眼下这宅院里的都是些百年狐妖，不足挂齿。要说真该警惕的还在那屋子里的大妖。也不知那大妖修成几尾，周身的妖气几乎覆盖住整座村庄。
还有这屋子里的味道……
她们是屠村了吗？
悟空眼神一厉。
红衣少女见悟空不理他，心下委屈。而她一眼就瞧上的那个俊俏和尚除了一开始搭理了下她，之后便一直笑嘻嘻地站在旁边，眼神看得她心里发毛。
来者不善啊。
红衣少女一捏手绢，贝齿咬紧下唇，便叫嚷道：“善姐姐，有人来找事了！您还不出来压压阵？~”
红衣少女的叫嚷叫宅院里所有的姑娘都停止了嬉笑声。一致全部看向门内。悟空扫了眼周围这些狐妖，嗤笑一声，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门内。
这一看，却是收不回眼。
这妖是……
“悟空。我是阿善哦。”
九尾狐……
“就算封佛也不能忘了我哦。”
——阿善。
——九尾狐阿善。
悟空捏紧了手里的棍棒，小女娃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要说她封佛后，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些旧人。并非无法见，而是无脸见。
昔日一心追随大道，随金蝉子遁入佛道，历经艰难险阻，最终却落了个佛家的名号。
若她和金蝉子几人一同，怕是早已了却前尘，哪里还记得谁为阿善，谁为秃驴，谁为师弟。
人生不过百年，而她却是困在那桎梏中已有千年。
千年蛰伏，换的一次历劫轮回。再见旧人，却无昔日知遇之喜。
阿善、阿善、阿善啊。
她是阿善啊。
悟空几不可见地往后倒退半步，引来秃驴一瞧。
后者笑道：“你该不是怕了？”
怕，如何不怕。
她嘴上却大声道：“内有九尾狐阿善，我们是来砸场子的！”
挑衅之语自然的从口中大喝出来，随着女娃自然的表演动作，就连那怀疑的秃驴也被她给糊弄过去。
心里却在念叨：阿善啊，那是悟空在空巢湖畔捡来的阿善啊。
当初阿善不过是她手中的一只小狐狸，现在却成了一只九尾大妖。只可惜悟空只能见得她幼时的模样，现在再见……
她自然不会再记得她。
内屋的大妖终于走出来，和外面花枝招展的小妖相比，阿善仅仅着了一件白色单衣，而长至足底的青丝被白色丝带轻轻扎起，留下几根发丝余了出来，平添几分慵懒。而眉心里画一朵桃花妆，唇红齿白，笑颜如花。
真乃一大妖风范。
悟空眼里的赞赏之意一闪而逝，在阿善出来后，她便笑道：“原来你就是这块的主人！实不相瞒，我是来砸……”
话还没说完，悟空就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不想身后秃驴那厮竟然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欺负小女娃的身高，将其拖入怀中。
悟空挣脱不得，她若用尽全力，只怕这秃驴会直接命丧黄泉。
而这捡回一条小命的唐三丝毫不知感激，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笑意，对着阿善就道：“我是一四海为家的道士，这女娃是我小徒空空。途中游经此地，方才来贵府邸前来讨些饭吃。”
“哦？~”阿善眼眸轻扫过被唐三死死抱住的小女娃，最后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唐三脸上，微微牵起唇角，就道，“那便进来罢。只是这‘空空’名不好听，以后莫在我面前叫唤。”
说完后，阿善便一副毫不留恋的模样，转身离开。而剩下的宅院里的姑娘却好似得到了首肯，忙不迭地围住唐三和悟空。
悟空这才被放开，心中已是愤怒交加。
然而偏偏那红衣少女不知趣，上前正欲说些什么，冷不防被悟空一瞪，竟吓去了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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