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枉费一腔情深
“是那猫。”女妖轻轻说道。
原来那星君极爱养猫，而跟在星君身侧的猫渐渐修炼成精，竟也有了自己的爱恨。
猫妖声称自己和星君两情相悦，却在天庭的打压下，星君被贬下凡间，而那猫则堕入红尘成了这猫妖。
现下正逢人间乱世，黑白阴阳混乱，人间妖孽纵横，就连天上的神仙都管不住。甚至要传言说魔道魁首就要出世。
魔分许多种，心魔、梦魔等等，天下间诸多生物皆可成魔。
魔与妖不同，妖可修炼成仙，然魔却是终生为魔。
曾也有上仙堕落成魔的故事，但一旦成魔就失了踪迹，任由四海八荒里如何寻找，再也找不到那魔的踪迹。仙人只道魔自有魔的去处，这般消失了也好，以免乱了人间。
可不想，现下人间生灵涂炭，魔道却要出世。
仙对妖，佛对魔。
然而如来真能镇得住那即将出世的魔道魁首吗？
悟空脑海里瞬间转过这些心思，双眼则紧紧盯住猫妖的神态。
猫妖似哭得痴了，竟也不再言语。
悟空喃喃念道：“魔首吗？不知比起我这万妖之王又当如何？”
不想那自诩姿容过人的秃驴却上前一步，说道：“竟有如此稀事，不知那九天上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悟空翻了个白眼，就道：“莫非你想上去看看？”
唐三笑道：“不。人间这般有趣，我为何要去天上？”
“哦？”悟空眯起眼，“你竟没有修仙飞升的想法？那你何不脱去这贫僧法号，速速来这凡尘嬉闹？”
“贫僧还需普度众生。”唐三回答道。
瞧着这秃驴认真的神色，悟空竟有一瞬被蛊惑了去。
若非她清楚知道那秃驴对飞升有多么渴望，她也不至于耐着性子陪着尔等一同西行取经。
现在可好，这秃驴请也会说谎。
唐三一脸义正言辞，却不料悟空已在心中将其唾骂一番。
好个不要脸的厮！
女妖言至于此，已是无话可说，她幽幽地看了眼唐三，说道：“我知今日拦不住尔等。你若想带他离去，就且离开。只是现在人间变数多，若想活下去，还得小心些。”
悟空抱着棍棒，掏了掏耳朵，就笑道：“谁跟你说，我要离开？”
女妖一怔。
“今天我就告诉你，我——孙、悟、空要办的事，还没有谁敢阻拦！”悟空咬定了自己的名字，忽然大笑道，“曾经我欲斗佛，可是通了这天，依旧在这佛心里。如今我欲斗天，就要好好在这佛心里斗上一斗。”
“孙悟空？”女妖脸色忽然大变。
她紧盯着一副小女娃模样的悟空几秒，后来竟突然啜泣道：“竟是您吗？自从您被封为斗战胜佛，我们这妖道便四处遭受欺辱！”
“所以说，我回来了。”
悟空极轻极轻地说完一句话，脸面上就闪过一丝复杂。
她曾并非没想到，本就在三界中处于弱势的妖道在她离开后会是如何一般光景，但还是冲着西天取经奔上极乐天地。
直到看透了这佛，看透了这世，她才恍然大悟。
佛算什么？
她就是真要灭了这小三千世界，谁又能阻她？
佛不仁，她不义。
“你可知道，你要找的那星君，转世在何处？”
“我知道。”
女妖回答道：“他的魂魄一分为二，我在一基地首领身上感觉到他的半边魂魄，另外半边，就是……”
“莫要指贫僧。”唐三彬彬有礼道，“贫僧修道已有多年，与凡尘爱恨无关，你这纠结往事，贫僧可不欲参与。”
悟空扫过一眼唐三，不作回答。转而问道女妖：“那基地首领在何处？”
“不……”女妖微微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他现已成家。我也只是每日前去看上一看，只求能守到他身死。多少年都等得了，也不怕这一世。”
“喝！”悟空一棍砸破了这桌椅，眼中精光愈盛，“他成家，你等？你一妖就这么窝囊？那星君虽为你贬谪下凡，但终有回去的一天，而你一猫妖，却是彻底成了孽障！竟还一一为其着想，真是好生窝囊！”
如此一怒，女妖竟然说不出话来。
“枉为妖精。”
悟空轻嗤一声，随手将棍棒给丢下，便对着秃驴勾勾手指，就道：“走了。”
唐三跟上。
这一下山的路并不远，被那小猫妖抓上山的时候她便暗自记下上山的路线，下山容易，不一会，便携带着唐三一起到了山下。
唐三却突然止住脚步，对着悟空拱手道：“今日多谢姑娘相救，唐三身为感激，只可惜无以为报。现下唐三依旧在凡尘历练，我们就此告别吧……”
“谁说无以为报？”悟空嘲弄道，她凑近到唐三面前，引得后者下意识就是一躲，“你不是自诩面冠如玉、秀色可餐吗？紧跟着我，给我养养眼就算你报恩了。”
唐三面色一黑，就说道：“这不可……姑娘生得比我秀气多了。”
“啧，从你口中得到一句实话还得拐弯抹角地问。”悟空听到“秀气”二字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可是转眼便压低声音威胁道，“叫你留，你就留。若是不留，就是不给我孙悟空面子。”
孙悟空。
悟空一般报全名的时候，不是恐吓威胁就是为了显摆装×。她先前和那女妖说过名头后，这唐三的瑟缩模样可全落在她眼里。
哼，现在想跑？
果然，唐三一脸无奈道：“那么姑娘也要随我历劫吗？”
“当然。”悟空挑起眉，拍手大笑道，“区区历劫，走一趟又如何！”
等二人到了凡间，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性。
若看阴阳五行，这人间已经完全暴乱。屋无好屋，人无善人，空荡荡的一条街面上没有一个行人路过，反而带着一股浓重的妖气。
强烈的妖气就是悟空想忽视也忽视不得，她只能捏着鼻子，痛斥一声：“好臭！”
唐三掐了掐手指，严肃道：“此处有大妖。”
悟空似笑非笑道：“还要你算？老孙早闻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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