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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虐杀戚夫人2


  燕姬这才上前,把戚姬死死攥成拳头的手,拍打成手掌,手心朝里,贴至墙上,然后大青铜杵钉直接从手背上楔进去——

  戚姬痛得全身抽搐、打颤,扭成一团,四个人几乎摁不住。

  “燕姬,你个贱人!直接杀了老娘吧!”

  燕姬平静得像绣花,没听到一般,又移到右边,小心撸直戚姬的右手,沉着地把另一支大青铜杵钉进墙里。

  戚姬嚎叫之凄厉,回荡在整个永巷——然后声音断了,人昏了过去。压在戚姬两只胳膊的宫人,被溅了半脸血,如此近距离地亲见人被虐待,禁不住浑身打哆嗦。

  燕姬则蹲下身,用更大青铜大钉把戚姬的左右脚钉进了大地。戚姬又痛苦蠕动、惨叫着从昏迷中直接冲出!

  好了,终于把人挂在墙上了。燕姬看着对方咬碎钢牙,咬破舌头和嘴唇,血从嘴角流到下巴,滴哒下来。但没妨碍戚姬喷着血水大骂燕夫人,“燕贱人,你不得好死!”、“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见了先帝定让他灭你九族!让你永世变成孤魂野鬼!”

  但对受了七八年苦日子的燕姬来说,这点诅咒实在不算什么,自己的女儿年纪青青都蒙冤而死,这世上还有什么对一个母亲的惩罚比这还甚?骂吧,只有你的骂声,才会提醒我麻木的内心,原来自己在亲自手刃、亲自复仇!这不是七年来每一个黑夜受煎熬的灵魂所期待的上天恩赐么?既然上天真给了这个机会,就是死也不会放过!

  砸钉子累了,天也快亮了,奴婢们都回去休息了。燕姬也疲惫不堪,躺在戚夫人脏兮兮的旧榻上,睡得很香,梦里一忽儿和三岁的女儿在嬉戏,一忽儿和七岁的女儿梳小辫,一会儿坐在马车飞奔,泪眼看女儿在后面哭喊着追赶。最后是自己从冷炕上起来,听一个远方来的陌生人说,映雪已死,被戚夫人的兰儿杀死……

  燕姬是哭着醒来的,明亮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回头看墙上的戚姬,还在呻/吟着。

  呻/吟声真动听,亲爱的女儿就需要这种声音以告慰她在天之灵。

  戚姬从苦痛中抬起脸来,五官已扭曲变肿,只因四肢太痛而感觉不到脸痛罢了。她看到燕姬像个大水虾一样弓着身子在梦中抽搐着哭泣——自她熟睡,就没有一刻安静,如被鬼捉,不是长时间颤抖,就是连连惊叫——呵,睡不好觉,报应不爽!但现在她一动不动,全身平静,应该是醒了。老天给你如此报偿,很好。

  燕姬抬起头来,看着她。

  戚姬含混的声音,“贱人,我好心告诉你个秘密,映雪的小儿子很可能是现在的小太子。”

  燕姬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根本没半点惊喜之光。

  “你不高兴吗?呵呵,不意外吗?你得感谢我知道这个密秘。我本不打算告诉你的,不想让你这个人生赢家梦里也能笑醒。”

  不曾想燕姬并不在意,像这个消息与她无关似的,“我听说了。原来这些果然是你散布出来的,你想让我也死吗?”

  戚姬目眦尽裂,竟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太子和映雪没什么关系。映雪七个月前就死了,映雪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高帝的第八子燕王刘建。”燕姬咳嗽着,说完,再次抬起头审视她,“这七年,我就琢磨出一个道理,太好的事,不要急着去凑近认领,有可能惹来无妄之灾。不属于自己的,坚决不要!”

  戚姬怔怔地看着她,“我不是告诉你小太子是你的亲外孙,而是告诉你,映雪可能七月前只是受了伤,她在生完小太子后才死的。燕贱人,你想不明白这里面的是非曲直吗?”

  “我为什么要想明白这里面的是非曲直?”燕姬以一种自欺欺人到令人傻眼的坦然看着她,“你告诉我小太子是映雪生的,是让我从此心里惦记着点什么吗?惦记着不属于我的荣华富贵有什么好处吗?既然太后说小太子是皇帝和周美人生的,那自然是他们生的,与映雪何干!?与我何干!?”

  戚姬几乎惊讶地看着燕姬,七年,她竟变得……如此精明、决断、通透、没心没肺如斯。

  “我要告诉你,是太后杀的映雪!”

  燕姬依然平静,“若是太后杀的,就是和被雷劈死的没什么两样。我不会去恨天上翻滚的雷电,而是去追究是谁把她送进被雷劈死的地方。你不必费力再鼓动我与太后作对。我对太后是臣服的,就像我对先帝臣服一样。”

  “所以,你只仇恨我?”戚姬简直不能理解这个疯女人,“这七年来,你是不是脑子真坏掉了?!”

  “这七年我才想明白,不和不能改变的命运作对。命运指示我做什么,我就去做,我不抗争命运,只有屈从。今天,命运让我复仇,我就复仇。”然后扭曲的脸上,报之谜之微笑,“如此而已。”

  “你疯了,我不是你真正的仇人,我们俩都是受命运摆布的可怜虫,你能醒醒吗?”戚姬简直是哀求她。

  燕姬平静地摇摇头,声音也苍桑起来,“我要醒来,像你一样,我的孙儿也会死,燕国就没有燕王了。”然后诡异一笑,“我只要这一个外孙就够了。这也是我能要的。”

  戚姬瞬间沉默。也瞬间明白了。

  燕姬又倒下去,沉沉睡去。

  美人榻离自己很近,要不是自己被贴在墙上,真想过去掐死这个魔鬼!但戚夫人不能。

  永巷的舂米院发生了什么,吕雉一点也不在乎,她以自己的敏锐,感觉脚下大汉的权力地基正嘎嘎发出裂缝,这让她心惊,全力思考对策,把一切不利扼杀于萌芽。

  放下孙子,她特意去了一趟未央宫。今天皇帝朝议,她想悄悄过去看看,朝堂上议了什么,那些朝臣平时在她不在时,是如何对待汉二世的。她有一段时间没陪皇帝早朝了,想给皇帝独立处理事务的成长时间,自己退至一边,一是能照顾孙子,二是方便观察高帝后,大汉会出什么问题。别再像当年的秦二世,皇帝天天在深宫被一群大臣捧着,胡作非为,全然不知晓咸阳城外已变了天。

  结果当时的情况,她一看就心惊不已,刘盈端坐朝堂,根本就压不住这群枭雄叔伯级人物,性情耿直的,像王陵之类,神情威严,好像比皇帝本人还不容人侵犯;平时嘻哈的温和人物,现在也放肆甚至放浪形骸地说说笑笑,还讲些荤段子,指责陈平盗嫂之类。陈平是那种有谋无勇有才无德的小白脸,也立马还击你家里的女人也出门撩衫等等,然后大家笑骂一通,又握手言合,哈哈一笑了事。这本来是议政的,他们可好,随意插科打诨,让皇帝坐在龙座上如坐针毡,拉都拉不到议题上来,直到他们自己把兄弟间的那点破事抖落尽,无聊了,才忽然想起,皇帝陛下还在等自己的主意,于是都装腔作势以长辈的身份给皇帝指点——那种叫人喷火的指指点点,随意的指手划脚……吕雉觉得,再不给这帮功臣世家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瞪鼻子上脸,上房揭瓦了。

  刘盈是压不住,但心里还有一个底线,在他记忆深处,这帮叔伯级人物当年和高帝一起在洛阳皇宫议政时,说得兴起,还拔出剑来一剑削落宫室里一撑天柱,使宫殿蹋了个洞。那时高帝也没在意,照样嘻嘻哈哈和他们共同骂娘,说到兴起,甚至拳脚相向。但那是同甘共苦战场上的兄弟情换来的随性和放浪,即使如此,这些人仍然对高帝尊敬有加,骨子里对他敬畏,把他看作老大,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利益和前途与大哥的前途绑在一起。现在,刘盈也能有容忍臣子王侯们随性和放浪的雅量,却无法让他们敬服敬畏自己,说白了他们的利益和前途是跟着高帝打出来的,而不是刘盈给予的,特别是他们在战场上拼长/枪舍命时,身为储君的刘盈还是小毛孩,现在他虽然十七岁,在他们这些三五十岁过来人的眼里,依然是嘴上无毛办事需要自己教的小毛孩。而刘盈对这些在战场为大汉献过热血的猛人狂士也真心钦佩,所以压不住简直太正常不过。

  但在吕雉看来,这就是危险倾向,作为天子,你因年轻不能让功臣敬畏,那么凭人的欺软怕硬和贪得无厌本性,下一步说不准就是轻视你、无视你,哪一天彻底取代你。

  刘盈正等着叔伯级的王侯大臣们嘻闹够了,能自动进入议题时,忽然大家都安静下来,半斜着身子与后面人扯闲篇的也讪讪转正身,闭了嘴。一个个站得乱七八糟的队伍,也慢慢恢复了两列,有序地立于两侧,。

  刘盈正奇怪,一扭头,就看到老娘不知何时从后面屏风里转出来,正站在自己身后侧,用很有力量的微笑看着整个朝堂。

  吕雉从皇帝龙庭上走下来,三步台阶,就到了大臣的区域,一个个看过去,王侯大臣们竟有点讪讪不好意思,悄然向太后施礼。

  “大家经常当着天子面这样嘻嘻哈哈不讲究的吗?”她环顾四周,依然微笑,平静的声音里却有一股令人不敢反驳的气势,“朝堂本是议政的地方,不是胡说八道说东家长西家短的地方,这么多年了,咱们都没长点规矩吗?这样下去还成何体统啊?”

  于是大家又各自微调,整理衣衫,尽量在太后面前显示出女人喜欢的规矩和秩序感。但吕稚却明确感觉到,大汉权力地基上的裂缝在悄然变大,看不见的比看得见的更危险。这让她忧心如焚。

  永巷。

  燕姬睡足了,坐在榻上又开始吃午餐。餐盘同样丰富,比昨晚还多了蛋,多了香味扑鼻的汤,但不再与戚姬分享,让她看着。戚姬眼光从她头顶看过去,视若罔闻。燕姬边吃,边似无意中透露了一句,“你的儿子,我是渴望他死的,否则,你的幸福会让我后半辈子都不痛快。”

  戚姬的眼神变了,充满愤怒,攒足血沫狠狠吐向燕姬的餐盘。

  燕姬却不以为意,继续慢条斯礼地进餐。

  喝汤时,燕姬回过头,盯着戚姬看,看她用那种仇恨、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眼神逼视着自己。这眼光毒辣锐利得太像刀子,妨碍自己的心情,就拿着青铜短匕轻轻走过去,看着戚姬的双眸,寒光过去,直直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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