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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赵国之殇2:刘乐的赵国乱


  赵国此时一片大乱,长安来的廷尉和将军首先控制了赵国的军队,然后迅速布控整个王国的各个出口,瓮中捉鳖,大肆捉拿赵国的张氏王族和众朝臣,有混乱中一网打尽的意思。

  幸亏当时赵王不在王宫,出行巡视了,才把廷尉府的大部分人马吸引到了邯郸城外。但赵王宫内,一群妇孺和侍卫,却很容易就被一小股人马控制住了。

  当时刘乐和奴婢们一起,在棱花窗后正给小王子做衣服,刚足月的张偃在一旁乖乖熟睡。贤妻良母的王后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往外看一眼,看看在外玩耍的其他孩子……突然平静的宫院里就见一支凶神恶煞的人马闯进来,然后一切开始鸡飞狗跳,正常做事的奴婢们被迫停下手中活计,聚拢在院中,蹲下,举起手…….

  刘乐也是经过各种战事场面的,一看这阵势,立码镇定地叫人赶紧把宫室门拴上!

  但那帮兵士动作也很快,外面马上推门!于是里面非得关,外面就强推,一帮兵士和一帮奴婢就劲使扛在两扇宫门上,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也出不去。

  刘乐左手抱起孩子,右手拿起当年出嫁时母亲送给自己的剑,做好了自我保卫的准备,“外面何人?!看你们身穿战甲红衣,可是长安来的?”

  外面高叫:“宫中之人,放下兵器,速速投降!本将军不会滥杀无辜!”

  喊话还没完,宫门就被撞开一条缝,接着嗖嗖两支利箭射进来,就在公主眼前,两个奴婢栽头倒下去,四肢抽搐,呜呃不已.......

  “扛紧门!别让人进来!进来就是死!”刘乐忽然有一种恐惧的预感,自己极有可能丧命于刀箭无眼的乱战中。

  “本将奉皇帝诏令,特捉拿反贼张敖一族!!宫门打开,举手出来!否则,乱箭射死!”

  “我乃刘乐,皇上的公主,你们也敢对我乱来吗?”

  “据报,刘乐公主在邯郸城外和赵王一起被俘,现在宫中已没有公主!兄弟们,速速拿下!有反抗者,杀无赦!”

  刘乐立码惊慌,眼看宫门在众奴婢血染的肩扛下,一寸一寸又要被外面的人攻进来,而且外面的箭又开始如雨般射进来,一个个熟悉的奴婢突然就在自己面前中箭躺倒,死不瞑目…….

  “娘亲!”此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叫起来,然后一只小手在后面迅速抓住公主的裙子。

  “嫣儿,娘正在找你,还以为你在外面。”刘乐也把女儿拥进怀里,小声急切交待,“一会儿有人杀进来时,你不要跑,就地躺下,把血抹在脸上,不要动,装死——”

  话音未落,突然砰一声,都推开半个的宫门又迅速合上!如雨的箭也停止了。

  外面有人高报:“王后,辟阳候来了!”

  刘乐一听,潸然泪下,又是那个从小就庇护自己和弟弟不受外人欺侮的审家美男!但没法相信,从窗口悄悄往外看,只见一队黑衣人正乒乒乓乓大战刚才的红衣府兵,连站在宫墙上的弓箭手都给打得七零八落,而且很快占了上风。

  刘乐这才松了口气,命人开门——随着宫门轰然打开,就见审食其那华丽飘逸的身影如天上仙子般飘然而至,在宫门口台阶上,手持一束野外哪里采来的淡蓝色的野菊,中间夹杂着黄嫩的苦菜花,进来献于王后,道:“公主,门外已备好了马车,请收拾一下行囊,随我速速离开,回家!”

  一声“回家”令刘乐眼睛湿润,顾不得寒喧,马上把儿子交于奴婢,匆匆到寝宫收拾了几个大木箱,令人抬了出来。这时门口一声喧哗,又一队兵士跑进来,分列左右,一年轻将军走了进来,看到宫里正往外搬东西,很是吃惊,“皇帝有诏,赵王宫人一个也不许离开!”然后快步走到刘乐面前,拱手,“公主,在下是刘敬将军的属下,奉大汉皇帝之命,前来收押叛臣赵王的家人,请公主见谅!”

  刘乐吃了一惊,“父皇真要收押我吗?”

  旁边审食其呵呵笑着,“哎,刘敬将军的属下,还没向我行礼呢。”

  那将军转过脸,愣了片刻,“辟阳侯?”连忙行拱手礼。

  审食其一双长腿站在他面前,“我很帅,你没我帅地”地晃呀晃,“我也是奉长乐宫之命前来接公主回去,将军不是让我接个空,回去交不了差吧?”

  “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奉皇帝命令,捉拿叛贼张敖的家人,三族以内,全部羁押!以复上命!”

  审食其懒洋洋的声音,“好,将军尽管去捉拿张敖的家人族人,我且只管接公主回宫,我不误你,将军也甭拦我。”

  将军看着刘乐,为难了,“辟阳侯,公主是张敖之妻,赵国王后,侯爷若带走了公主,在下就没法交差了!”

  审食其道:“将军,你没法交差,可以推给椒房殿,说是皇后抢先一步已把公主接走,到时皇帝自会找皇后要人,也会在椒房殿看到公主,此事也就与你无关了。”见将军犹豫,又进一步道,“若将军此时一意孤行,非强行把公主带走,让侯爷我空着手回去复命,想知道皇后会如何对付你吗?脑袋砍了,投渭水里喂鱼——都是轻的!你是谁呀?背后不就是那个关内侯吗?再说,公主之子还如此年幼,这母子跟在你们一帮糙兵手里,半路出点差池,到时恐怕不光是皇后震怒,估计皇帝也会降怒于你,毕竟,公主也是皇帝的女儿,皇帝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谁知道哪一天这父女俩就冰释前嫌了,你我能奈何?”

  将军叹了口气,“侯爷,可末将就这样明明放走公主,也说不过去啊!”

  “那,你打我一拳!”

  “呃,不敢!”

  “打我一拳,就说明你我动过手,你回去好交待!”审食其一看对方果然没胆,叹口气,“那我可踹你了——”不等对方回应,伸出长腿就把对方踢下台阶两丈远——对方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挨了一脚,后退几步,也就此站住,就地呆住,还是没想好怎么办。

  “现在听我令,我可没看到什么廷尉府的人,也没看到什么官兵,只看到一帮逆上之徒,要刺杀公主!谁敢上来,格杀勿论!”审食其一抹脸,小俊脸也是凶悍无比,在前面开路,“谁挡我当归程的脚步,就狠狠地打!打死没事!”

  于是辟阳府带来的人就张开架势辟哩叭拉动手了,那将军的手下由于持诏,并不害怕,但将军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在后面胡乱比划了两下,就观战了,一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杀到宫院大门口。

  刘乐抱着孩子在这场厮杀中快步走出大门,边走边掩护着张嫣,宽袖一罩,把孩子罩在身侧,神不知鬼不觉就到了马车前。这边刚要上马车,那名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将军,忍不了了,马上飞步上前,叫道:“请公主留步!公主可以上车,但这小姑娘,请问可是赵王的小女儿张嫣?”

  刘乐马上挡在女孩前面,“将军,这是我的女儿张嫣,孩子年幼,我要把她一同带走,请将军慈悲,放行!”

  审食其也奇怪了,歪着脑袋想不明白,公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你配于张敖才两三年而已,这女孩都五六岁了。

  那将军马上拿着随身的竹简,粗阅一观,“公主,末将可以不拦您和王太子,但,其他人不可再带了!在下有赵王宫名簿,赵王幼女张嫣,其母王姬,两年前逝,小公主与公主毫无关系!”

  然后伸手去抓女孩。

  刘乐将身挤在将军和小女孩中间,冷静道:“王姬乃赵王的侍妾,两年前去逝时,已把小女托付于我,现在嫣公主已是我的女儿。”

  审食其一听,明白了,上前道:“将军,你就好人做到底吧,现在显而易见,公主生有一子张偃,又有一继女张嫣,现在恐怕这三个人,你都得放行。”又见对方发愣,叹了口气,“将军,放行吧,这三人的命运真不是你我能决定得了的,任何一个,放你手上,都会成为烫手山芋,都让我带走吧,你也落个自在不是?”

  一下子放走三人,将军有点不知所措,却向后做个手势,“皇帝诏令,赵王一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弓箭手,对准那名女孩!”

  此时刘乐把女孩挤在马车一侧,全力护住,“要射杀我女儿,先射杀我吧!”

  “我去,你们不会如此没人性/吧?”审食其也顾不得自己的小俊脸形象了,把风吹乱的头发胡乱抹在了脑后,抽出剑来,“你敢射她,侯爷就杀你!想比快吗?”然后对外围的弓箭手喊话,“敢射杀我和公主者,小心灭你们的三族!想好了,你们背后的关内侯算个什么呀?他罩不住你们!都赶紧收了,有事回长安再说!”

  弓箭手们一听,有点犹豫,但手中弓箭却没放下。

  那偏将也有一把硬骨头,“侯爷,别逼末将,末将也是奉诏行事,要是上头知道末将故意放走了嫌犯——”

  此时有人出现在院中,远远叫道:“放行!在下刘敬,恭送公主和辟阳侯!”

  审食其收了剑,笑骂道:“你小子是故意的吧?故意叫这些愣头青过来收拾公主?故意在这进退两难时出来做个好人?”然后来到刘敬面前,意味深长地小声,“关内侯,我觉得这场风波中,你入戏很深呐!是不是非得混水中摸到鱼才算完呐?”

  刘敬谨慎地回,“辟阳侯,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并无意难为公主,也无意难为辟阳侯。”

  “那,这小姑娘,我也带走了?”

  刘敬做了个请的姿势。

  审食其和刘乐等人上了马车,还回头说了句,“关内侯,等到了长安,我请你吃酒!”然后带领众舍人家臣,得得扬长而去。

  那名将军不解道:“侯爷,这三人可都在收押的名单中。”

  刘敬叹口气,“辟阳侯说的对,这三人要落在我们手里,无意中乱箭射死还好,只要活着,我们也不知该如何应付,让他接走也好。你看他,带来的几百门客,几乎全是死士,就是来拼命抢人的。宫廷内斗,不关我们的事,我们能做到多少是多少。”

  “可是,将军,昭华台可是说要——”

  刘敬狠狠瞪了他一眼,偏将闭了嘴。刘敬离去,扔下一句,“把赵宫三百多人全部收押入监!主犯贯高和赵王即时押回长安!”

  在马车上,渐渐驶离邯郸城的刘乐看到了赵王张氏族人被牵连的惨相,男男女女,老人孩子,编成一排,在哭声震天中迤丽从王宫门口一直被羁押到大街上,既包托直系亲属,又有宫人奴婢,一片哀鸿遍野。有人眼尖,从驶离的马车帘缝里看到了公主,马上就奔跑着,攀着马车哭喊道:“王后,请王后救救赵宫人!奴婢自王后嫁过来就尽心侍奉王后,奴婢的母亲帮王后接生过,请王后救救奴婢们……”

  刘乐立刻拍打着叫停马车,马车夫却不听她的,反过来探头叫骑着高头大马的审食其,“辟阳侯,我还要带走我的奴婢——”

  审食其看着那越甩越远的女子的身影,镇静道:“公主,你现在能保护的就是你的孩子,我们能保护的,就是你。我们没有更多力量来招呼别人了,一切皆有天命,到长安再说吧。”

  刚说完,刘乐就看到了囚车上夫君张敖和丞相贯高,他们被众兵押着,也在漫漫长途中走向长安。倒是自己车快,很快逾过囚车,后面扬起尘土。

  刘乐遥遥高呼,“夫君,夫君——”

  囚车中的张敖喧嚣声中听到了妻子的呼喊,远远看到几辆马车正向远方飞驰而去,知道妻子逃脱了连累,也知道新生的儿子逃脱了,不由欣慰,高声喊道:“公主,请护我儿周全——”

  然后想起以前夫妻恩爱、家世盛繁,现在则落个妻离子散、全家下狱的局面,不仅放声大哭。赵王的哭声雄混而悲凄,不由引得街两边的送行的百姓,也以手拭泪,哭声一片。张敖平时对人仁厚,从不作威作福,早已赢得了赵国人的爱戴,现在被囚,于是赵国臣民拖老扶幼,送了一程又一程。

  丞相贯高那个悔恨!恨自己一时冲动,害了忠厚的赵王,也害了赵国百姓,不由心里叹道:“王上,莫哭了,臣就是拼死也要还你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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