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吕雉出逃 双胎死亡
吕雉没敢作声,越想越不对,想再等等看看。
秋天,四野,暮色四合,就见西楚霸王站在山坡上,独自一人向西凝望,那是天下霸主睥睨天下得志在必得,既威武雄壮,又有年轻人的狂放洒脱和不羁。
月上东枝,一纤纤身影走过去,那女子身资曼妙,仰着头望他;两人相拥西望,怎么看都是天赐佳偶。
当时吕雉正在井边打水,有点可怜兮兮地看着夜幕下那一对年轻的神仙眷侣,同时手摸自己的肚子,也在这一刻,确定:怀孕了,这小东西竟会动了。
娘的,如果按这块肉的体量计算,怎么也得五六个月了啊,问题是怎么想不起这肉的爹是谁呀?!五六个月前自己还在中阳里下地干活呐!难道自己也能像刘季的老娘当年那样,不用男人,河里飞出一条龙,缠上自己,就受孕了?那刘季知道了,还不活劈了自己?!
三天后,她才想明白,晚上给公爹掖了掖被子,看到审食其进来,小声宣布道:“我怀孕了,可能是双胎。”
不光审食其,连刘太公都呆若木鸡。
吕雉理解大家的眼光,苦笑道:“四个月前,我去彭城时,半路上遇到了刘季.......你们都懂的。”
但,这,只一次,也太准了吧。
吕雉不管,继续道:“第一,不能让楚军知道我怀孕了,他们会拿我和孩子要挟刘季。第二,我不能再呆在这里,孩子可能保不住。我必须离开!”
离开?怎么离?这是楚营啊!应该说,现在整个天下恨不得都是西楚霸王的。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
审食其终于抬起头,对刘太公,“太爷——”
刘太公摇摇头,“我一个孤老头子,从进楚营那一天,能活一天就算一天了。你们俩要能出去,就都逃走吧。”老头郑重看着媳妇,“雉儿,要保住我们刘家的孩子!”
吕雉眼里一热,“爹,我不能丢下你——”
刘太公叹口气道:“以前你还真不能丢下我,现在,不同了,一切以刘氏子嗣为重。食其,”太公咳嗽着转向他,“协助王后逃命,不要再管我了。”
审食其内心叹了声,点点头。
从此黑夜中,两人经常密谋,记录楚军的换防时间、巡防时间,甚至更夫的路线。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吕雉也感念,幸亏冬季到了,可以穿得厚厚的,遮住隆起的腹部。
这是他们作为质子,将要度过的第一个冬天。
而冬季中,楚汉两军的讨伐也凶残起来,站在山坡上经常看到两军阵前都摆上了大鼎,阳光下冒着白色的蒸汽,只要捉了对方的士兵,不管死活,都要扔进鼎里煮了。
有时小北风刮起来,空气里,依稀飘着人肉的气味,不知是汉军煮的楚军的士兵,还是楚军烹了汉军的,总之,那白惨惨的阳光下,随时凶险无比。吕雉在梦中都能随时坐起来,一定要离开这里,找个平安的地方生下孩子!
一个半月后,机会来了,下起了大雪。
一大早,吕雉和审食其像没事一样,冷啊,楚军又顾不上他们,只能自己出去找树枝烧火。
雪花中,楚营里巡兵也比平时显得少些。审食其拿着砍刀,大模大样地走进小树林就咣咣地砍树杈。吕雉显得很冷的样了,穿着臃肿,就在后面捡树枝。楚兵并不以为意。
两人一路砍着捡着就进了树林里面。审食其的砍树声从不敢停止,吕雉就换上浅色风衣向树林深处逃去。她深一脚浅一脚,不知跑了多远,反正后面的脚印都被刮来的雪又盖住了。
跑了半天,腿都快累断了,听着楚营的战鼓声越来越远,感觉跑出了楚军的搜索范围,心里松了一口气,就见前方出现了几间废弃的农舍,估计主人都躲战乱跑了,连忙进去躲一下风雪。
但茅草屋不知被扫荡几遍了,里面除了一堆柴禾啥也没有。
窗外雪已暂停,但大风刮了起来,漏风的茅草屋里北风象小刀子一样吹着吕雉的脸。她蜷缩着骨瘦如材的身子干脆躲在一个废弃的罐子后面。大罐子虽不能取暖但挡风,跑了一身汗,浑身半湿,一停下就觉得自己全身冷透了,寒气从内向外冒。
在一路逃亡中,火石掉了,几个充饥的饼现在给冻得像石头一样硌牙。
她抱着自己的肚子,浑身哆嗦着,有点后悔,要是饿死或冻死在这里,还不如留在楚营中走一步看一步呢,现在可如何是好?
唯一就是希望自己营养不良的薄肚皮能给腹中的孩子保点暖。为了得到这一点点温暖,她把自己紧紧团成一个球,让腹部处于全身的中心位置,既使自己冻成鱼干,只要腹中的孩子平安,也是值得。
就抱着这种信念,她咬牙承受着那个年月最残酷的冬日,心里咒骂着刘邦十八辈先祖:C你祖宗,你现在死在哪里吃香的喝辣的呢,你不顾发妻也不顾及你的孩子么?就没想过用点法子把你老爹老婆孩子给换回去么?最凉薄不过男人心!
诅咒能让人心里开阔一点。吕雉叹口气,如果能熬过眼下这个坎,不死在这里,自己一定会向项羽求饶加哄诱,自己作为叛军首领的原配夫人,也是你手里举足轻重的重要人质,你只要待我好点,哪怕让自己劝刘季投降称臣,也决不在话下。
人只有在极端苦难时才知道面子、尊严之类狗屁不值,才知道怎样向命运妥协。男人们爱权力,爱争夺天下,就让他们争去吧,自己要活下去,要保护孩子们活下去!
在她默默打定主意时,忽然觉得肚子疼起来,那种疼像针扎一样。吕雉低下头,只见破旧的裙子一片殷红,用手一摸,凉凉的,正在结冰。她啊呀一声,屁股刚抬起来,散开的裙兜里,一只小小的手臂滑了出来,雪白,沾有污血,小小的手指还没形成指甲。
吕雉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把小手一并扯出来,自己的身体几乎没有知觉一样,就滑出来一个小一斤重的男婴,鼻子、眼、小腿小手全在,只是小小的嘴巴紧闭着,全身青紫,身上一点点热乎气也没有——
吕雉都呆了,怎么流产了?她徒劳地把孩子抱在胸前,塞进上面单薄的衣襟里暖暖时,这时就见胯/下裙子间,又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那是个比男婴更小的男孩,小胳膊细得像筷子,但头发已清晰可见,小小的青紫嘴巴嘟嘟着,要是长大,肯定是一个顽皮的小家伙......
吕雉瞬间就托着两个早产的儿子,不知所措,又欲哭无泪,只顾往胸前衣襟里塞,孩子们,娘亲对不起你们,快嚎吧!嚎两嗓子,哪怕活下来一个也好,盈儿需要弟弟,乐儿能照看你们了,吕太爷看到你们肯定喜欢,刘季那狗东西也需要儿子们继续他的家业啊——
在她哆哆嗦嗦正奋力抢救毫无生命迹象的双胞胎时,这时破门外面有人影闪烁,只听砰一声,门被人踢开。进来的是一个长相粗鲁的军头,满脸横肉,两眼凶光,是楚军负责巡山的。
巡山的士兵也是想躲避暴风雪.兵头进来后,扫视一眼满是漏光的小草层,没看到躲在罐子后面的人,打了一个可以进的手势,于是几个东倒西歪的士兵也哆哆嗦嗦进来了。一进来就直扑干草丛,想扎进去取暖。
为了争那点干草,两个士兵还差点打起来,一个人往自己身上扒拉,刚盖住湿了鞋的腿脚,另一个往自己屁股下扒拉,想坐得暖和一点,双方还咒骂着扒拉来扒拉去,结果却扒拉出一个露趾的脚来。
“嗯,谁的腿?你的?”其中一个士兵还用手指戳了戳那破烂绣花鞋下秀气的大脚趾。
“你娘,我的俩脚在这里!像女人的诶。”
另一个就赶紧扒拉,终于把深藏在罐后面厚草堆里的吕雉给扒拉出来了。
吕雉两眼空空,瞪视着这两个兵士,完全忘记了害怕,只把两手紧紧地捂在胸前。
“报告军头,这儿有个女的!还、还——”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打出一串黄鼻涕,“还喘着气儿呐!”
那军头浑浊的老眼在他喷嚏前就转过身,盯着吕雉看了。吕雉虽经历小产,心里大恸而显得神情扭曲麻木,但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身段和姿态还是显示出上层妇人的端庄秀雅来。
一般军人在外,除了靠暴力杀敌,另一个原始欲望,性,是受到抑制的。因为他们几乎不能见到女人,一见就头脑全昏掉了,下半身完全代替了脑袋的思考。尽管冷的要命,尽管吕雉已同疯婆子般呆呆傻傻的神态,但毕竟是雌性啊。
那军头就像看到西施一样,不由自主就摇摇晃晃奔向吕雉了。
其他兵士自知没资格,就流着哈喇子羡慕不已地看大哥如何侍候女人.那种专注的眼光不亚于自己侍候。
军头把自己胖墩墩身材堆在吕雉面前,一脸本能的淫/笑,伸手捏了捏了对方的僵硬的脸,“大妞子,没事吧?没事就将就一下吧。”
然后一手往吕雉胸口摸,一手解自己的裤腰带,突然他啊一声惊叫起来,满手摸出血污,然后一个小小青紫的婴儿从妇人前襟里掉出来,叭一声,掉在自己脚上。
这军头,本能反应就是一脚,往上踢的.那小小婴儿的身体就直接给踢到屋顶上,叭一声,反弹掉下来,掉到刚才扒干草的一个士兵跟前。
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这个小小的没有呼吸的早产婴吸引住了,在他们饥肠辘辘的眼睛里,这除了是个孩子外,还是块肉啊!士兵在行军困难时,什么不吃啊,有狗杀狗,有猪屠猪,急了时,连战马、树皮、污水和死去的战友都要啃啊!而且,楚军阵前的大鼎里,不是有人肉随时能捞一碗解馋的么.
现在,一团嫩嫩的婴儿肉摆在眼前,于是大家的性/欲突然没那么急迫了,饥饿感不可遏制起来。
那士兵嘻嘻一笑,捡起地上的婴儿,闻了闻,向另外一个伙伴努了一嘴,同伴会意,马上把干草在屋子中央聚起一堆,打着火石,要烤着吃。
那军头一看吕雉裙子上的血迹,也没搞得想法了,就把吕雉拼命藏得另一只手也给抓出来。吕雉几乎趴到地上,拼命把另一个儿子保住,但到底是男人力气大,只把她翻了个身,直接就把另一团肉从她手里抢了过来,到那堆燃起的火堆旁,拿着长/枪把孩子穿在枪尖上,在火上翻来覆去烤了起来。
吕雉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个两儿子在一支枪头上一只木棍上挑着,随着滋滋的声音,很快肉香就飘了出来。这帮人笑着,厮闹着,开始一块一块地撕扯着孩子的小脚小手品尝,就像撕扯鸡腿鸡翅膀一样,转眼孩子就被扯掉了手脚,只剩下脑袋和胸腔还在火里滋啦作响。
吕雉就如同石人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着她的儿子们是如何裹别人之腹。她的平静和僵硬,连那帮吃肉的人也觉得不对劲了,军头回身扔给她一块东西,同享,觉得对得起她了,继续啃孩子的大腿骨,嘴巴巴唧巴唧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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