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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大闹婚礼


  吕雉一听,头轰然一下,听说刘季为人狂浪荒唐,好酒好色,没想到在新嫁日就找上门来了。连忙抬头看到撒泼之女子,虽形状泼辣,但貌似端庄之人,却被气得青筋暴起,指着自己的夫君大骂不止。如此辱骂,亲戚中竟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的,连夫君本人都目瞪口呆。

  那女人指着围观者大声嚷嚷:“大家都知道我是谁吧?那些不知道的,我就在这里再理一理,我,曹刘氏,就是他——”指着刘季,“老相好!当年他在乡里游手好闲四处拉帮结派时,我就跟了他!所以,才有了这个儿子!当年我就想为了孩子嫁给他,但这个负心人,看不起我,嫌我是有夫之妇!你嫌我是有夫之妇,你上我的床干嘛呀你个王八蛋!”

  亲戚和小兄弟们听了,都不太好意思。刘季也搔头不止。

  吕家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尤其是吕媪,拿眼神逼吕太公:看你给闺女找的什么东西!

  吕太公也有点蒙,就看亲家刘太公,他老人家的意思,男人偶尔可以荒唐一下,但不能这么荒唐!都没荒唐到点上!

  刘太公就向老伴和二儿媳妇示意:快把此妇拉走,别让她再在这搅和了!这三儿的好事都快变成坏事啦!

  于是刘仲的老婆就试图挤过人群,去劝阻曹刘氏。哪知曹刘氏非常凶悍,连她一块儿骂:“你是什么东西你碰我!哟,现在你们都是刘氏一门里名媒正娶的元配大老婆了,我这个外妇没落脚的地儿了,你们准备把我放哪里供着呐?要知道,刘季,你个王八蛋,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呢!”

  然后手指头再次指向那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随后手指变成巴掌,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就打孩子,边打边骂:“刘肥,你个活活现眼鬼,你咋不早死,早死早拖生了你就不累赘你亲娘了!没有你,张捕快就不会休了我,你娘我现在还不能就孤儿寡母一个,费尽千辛万苦拉扯你这么个讨债鬼!”

  挨打的那男孩就抱着头哇哇哭。

  众人能容忍这弃妇胡闹,却不能忍她这么痛打一个孩子,纷纷上前,把母子俩拉开。

  把刘季气的,生平最恨女人碍事没眼色,指曹刘氏都指不准了:“泼妇!混账东西,你竟敢跑到我门上撒泼!樊哙,樊哙,该死,把她拖下去,丢在外面!”

  那樊哙一听大哥指名叫他,本想一低脑袋,隐入人群装不在就是了。这种脏活,自己五大三粗一个男人家家的,怎么能干,丢人呐!

  他就想干脆溜之大吉,哪知一低头,耳朵就被揪起来了,却是杏眼圆睁的吕家二小姐,正一手叉小腰一手扯着他的耳朵,小声地咒骂:“你小子往哪躲啊!去,没听让你干什么了吗?赶紧!”

  这樊哙就摸着耳朵,往曹刘氏前凑了。

  曹刘氏还在指着刘季的鼻子骂:“你个活王八蛋刘季,我都给你生了儿子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你都不说来娶我,转眼你就另攀高枝,娶上别人了!你他娘的是人生的吗你?!你们老刘家一个个都是王八蛋吗?你们的孙子是私生子,你们刘家的第三代缺爹少娘,你们他娘也装着不在乎吗?!”

  老实人樊哙悄悄凑上前,嘤嘤小声:“嫂子——”

  曹刘氏拍一耳光打在樊哙大脸上:“你他娘一个卖狗肉的怂货,也敢阻止我说话!”

  樊哙讨了个没趣,给打蒙了,转头去看吕媭交差,却没看到。

  刘季彻底惹急眼了,他三步两步走到曹刘氏面前:“姑奶奶,那都是多年前的旧事了,你还老提有个屁意思啊?!”

  “我让你娶我!”

  “当年我想娶你时,你自以为高贵,不肯嫁呀!”

  “现在我又想嫁了!”

  “晚了!”

  “你是攀上高枝了!”

  “没错!我刘季活到快四十了,就喜欢上吕家小姐了,非她不娶!你能怎么着?!”

  曹刘氏郁闷坏了,手指头指刘季的流氓脸也指不准了,“你就是癞/蛤/蟆一心想吃天鹅肉!”

  “说对了,我刘季一生不才,但对婚姻嫁娶上就偏偏认真严肃:我他娘的就一心想吃天鹅肉,癞/蛤/蟆白给也不要!我就是宁缺勿滥!”

  吕雉闻听,一言不发,满眼辛酸。

  见刘季如此绝情,曹刘氏也寒了心,把儿子往前一推:“行,刘老三,既然你这么无情无义,也休怪我做事狠毒,你的野种,从今天起还给你!我养了他这些年,都是你欠我的!”然后狠狠打了儿子后脑勺,“刘肥,以后老刘家就是你的家了,吃穿住,赖你也得赖在这里!以后不要找老娘!咱缘份尽了,生死不再相见!”

  然后丢下儿子,转身就走,转身一刹那还恶狠狠挖了一眼刘季和堂屋里目瞪口呆的吕雉,“今天在你们的大喜日子,我的贺礼就一句话:祝你俩,尤其是你!”指着刘季,“你以后所生的儿子都不得善终,不得好死!”又指吕雉,“你们吕家的后代,男的世代为奴,女的世代为娼!而且都不得好死!有本事,有咬我啊!”

  骂完,甩着灯笼裤抬腿就走。

  吕家一家子都给骂蒙了,我们嫁个女儿,这是招谁惹谁了?倒是吕媭,听不得这个,上去就想与曹刘氏厮打在一起,但被樊哙拦腰抱住了。

  吕媭骂:“你拉我干嘛,这不要脸的泼妇该诅咒我们吕家,我要撕了她!”

  樊哙劝:“她都已经走了,何必再去惹她。”

  “你听到她说的是人话吗?”

  樊哙叹口气:“她也挺不容易,一直一个人过日子,一直想让大哥娶了她,可大哥就是没看上她——”

  “呸!活该!泼妇就该一辈子孤独!”

  本来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婚礼,被搞成这样,吕家人就都有点冷场,刘季老男人也就罢了,还突然来了一个外妇搅场,搅场也就罢了,还扔下一个半大孩子,说是刘季私生子。那孩子现在就在院子里,大小伙子了,众目睽睽下,那眉眼,多多少少和刘季是有点像的——这可怎么弄啊!

  不光吕太公现在脑子不够用,吕雉更是不知所措,自己一个未婚女子,以后要面对这么一个半大小子的继子了?老天,日子还能过么?

  吕媪更是接受不了,守着亲家的面就直说了:“你们家老三忒不是东西,和捕快的老婆勾搭成奸,生了孩子还不娶人家,弄得人家给男人休了,一直一个人拉扯着孩子过日子!你儿子就是臭流氓!我们不嫁了,把闺女领走!”

  以当时的风俗,婚礼没举行完,就退婚,也不算多大的事,顶多就是乡邻多了一份茶前饭后的谈资,刘季的流氓还可以继续当,吕巨富家的千金还可以再挑着嫁,都没什么关系。所以,吕媪的威胁,还真不是空口说白话。

  在乱世中,以吕太公的大气和不拘小节,不觉得女婿有外妇不娶,甚至通个奸,有什么大惊小怪,一个近四十岁,不太遵守世俗规矩的人,他第一个要破的,肯定是男女之事。这对干大事的男人来说,都不能叫事!

  当然,如果真要像老婆所说,一气之下,把闺女领回家,那将来女儿再嫁也没什么脸面或现实的损失,也不是事!现在他唯一思量的,就是门口那个十多岁一脸泪痕的孩子,还是男孩,不是自己的亲外孙,和吕家没血缘,这才是事!

  因此,吕太公一摆手把半拉子姑爷叫到面前来,两句耳语。刘季当然知道吕公的顾虑,就对亲爹刘太以说了。

  刘太公作为一家之长,就站起来守着亲戚乡邻说话了:“我以刘家列祖列宗和苍天厚土做保证:吕家小姐吕雉是老刘家老三刘季唯一元配正妻!以后媳妇吕雉生的孩子,才是刘家老三刘季的嫡子,将来都写在我老刘家家谱上,刘季以后,哪怕就是留下一粒粟米,也是嫡子优先继承。刘肥也是刘家子孙,是庶出!”

  刘太公说完,就看吕太公夫妇。吕媪撇了撇嘴,不甚满意。但吕太公抬眼看刘季,这才是他是关心的,别自己看好并支助的乘龙快婿,搏了前途后,和自家没一点关系,这种投机和投资,完全做不得。

  刘季也是聪明人,非常清楚岳父的心结在哪,吕巨富这么下嫁闺女帮自己,人家肯定是看在闺女面上,将来自己真有什么前途,肯定得荫及吕家千金的孩子,而不能是与他们吕家毫无关系的刘肥身上。所以,哪是嫡,哪是庶,现在变得至关重要。自己虽没明媒正娶曹刘氏,但架不住刘肥是长子的事实!一个家庭,长子的地位很重要,至少很特殊。

  刘季朝双方父母跪下,含泪说:“我刘季,四十岁之前从没娶过任何女子,今天幸得吕雉我爱妻,她当然就是我刘季的名媒正娶过来的元配正妻,将来我们的孩子是嫡出。刘肥,是我早年间与他人私生,庶出。”

  吕太公这才点点头,就要这昭告天下的规矩,将来肥水才不能流外人田;一摆手,刘季明白了,吕家心结过了,婚礼得已继续进行,于是站起来,过去牵吕家大小姐的手。那小手却是冰凉。

  吕雉的内心像被扎过孔洞,凉透了,日子还没过就要三人行,抬头看着院落里前任留下的叫刘肥的孩子,正佝偻着身材,满脸泪痕,却面色平静地面对自己庶出的命运。

  那是个未成年的少年,看身量已和自己差不多高了,虽在两个家庭的夹缝中尴尬地生存着,却长得肥头肥脑,一脸憨厚实诚相,眉眼间淡淡的哀愁和对自己人生得过且过的态度,让人心生爱怜,他小小的少年到底经历过了什么的生活,得已收获少年老成的面容和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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