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茶室
薛映安正在思忖着,门里的侍女倒是很快发现了她,不动声色的将她迎了进去,也不知这些侍女是用何种法子认出她就是被诚王宴请之人。
明明是白日,那侍女偏偏打着一盏亮澄澄的荷花灯,花灯小而精致,衬得她越发的素手纤纤,福身行礼后她便莲步轻移着,静静的在前面引路,每一步像是可以踏在缭缭茶香上,轻盈娉婷。
这分明是个轻功极好的练家子,不过薛映安也不是多言之人,只管默不作声地在后面跟着。
她没甚么武艺傍身,自然做不到像那侍女一般,行步间皆是款步姗姗,但她端的是大气沉稳,小小年纪,竟已有不怒自威之态。
她生得有一双风采夺目的桃花眸,不过其中蕴的不是风流惑人的盈盈秋水,而是一派深幽和沉静。
前世她品那一绝先生的茶是在宫中,至于这醉仙居,她倒是从未亲自来过,自然是有几分好奇的,但她仍旧目不斜视,只偶尔通过眼尾的余光和转角时变换的视线来打量这醉仙居,看上去倒是得体又从容。
醉仙居里面,却又是别样的一番风景,和其他茶肆相比,它更像是一处雅致的别院。
寻常的小户人家,得一两件楠木造的器件便能算得上奢侈,可这醉仙居,竟然把楠木做成地面,又不知在上面抹了什么,亮如明镜时,又散着幽幽异香,倒是让人有些不忍落脚了。
再看看庭院,如今分明已是转夏入秋之际,可庭院间各式的花草皆是生机勃勃,连叶片都是绿油油的,这一绝先生实是高人,仅仅是这侍弄花草的能耐,在大昌恐怕无人能及他吧。
每走十尺,便可看见一个小小的蒸笼,细闻便可知,里面蒸的不是其他,正是上好的茶叶,薛映安鼻子灵,又对茶略懂一二,当下便闻出那是素有“茶中黄金”之称的千山飘雪。
从前只听过富贵人家摘下时节的各种鲜花,细细蒸过之后,蒸出最浓郁的一小点精华,用来给屋子添些雅气,这已是极其讲究。
而那一绝先生竟用可遇不可求的名茶熏屋,倒不知该说他暴殄天物,还是眼高于顶才好。
接连穿过几条回廊后,侍女终于在一扇纸门前住了脚,却并没有替薛映安拉开门,只是面带恭顺地弯着腰,示意她自个前行。
薛映安将手搭在门上的拉口处,微微一顿时,却又吃了一惊。
这门看似轻薄,实则却密不透风,论重量,它与寻常的纸门着实无异,可是用力一探,入手处竟是坚韧无比,非寻常力能摧折。
若薛映安没料错,这定是名动天下的“武侯纸”。
据说前朝有一许姓侯爷,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是难得的将才,只是由于他力道太大,每每写战报兵书,总会弄破纸张,于是在归京养老后,便开始想法子制一种不易被损坏的纸。
约莫花了十余年的功夫,那许侯爷终于制出了强韧又轻薄的纸张,可惜没过多久,他便撒手人寰,谥号“忠武侯”,后人为了纪念他的功德,便把这纸称为“武侯纸”了。
只是这“武侯纸”极其难得,仅仅是选材,就要用上金蚕丝,何首乌,湘妃竹等名贵之物,更不宵说制时的每一步都得万分小心,稍微差池一点,前面的功夫便是全费了。
因此在市面上,这种纸张根本就无人售卖,技艺高超的匠人制出一些,都是进贡给宫中,就连一朝天子,也不能随用随取,需得等到敌国议和,邻国前来商谈等重典,方会被呈上。
可是这小小的醉仙居,竟用这纸做成门,随随意意地安放在那儿,这京城的达官贵人中,识货的可不算少,这一绝先生是真不懂树大招风之理,还是他来历不凡,在天子脚下就敢如此张扬?
薛映安想着想着,对这一绝先生自然就越发地好奇了。
但她自不会忘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何事,倒也没思忖太久,便轻轻拉开纸门,入眼处便一个玉冠束发,盘腿坐在矮几前的男子,细细一看,可不正是那诚王萧策。
向来喜着黑衣的诚王,今日难得的穿了一袭银白色的长袍,上用稍深的白线绣着云纹瑞兽的图案,这样看似简洁的袍子,实则最为挑人,但这诚王向来生得俊逸,这样的长袍根本无减他的风姿,反而衬得他面如冠玉起来。
但他的气韵太过冷凝,就算刻意收敛,也会让人望而生畏,他斜眉入鬓,淡色的薄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再加上黑眸中总无端带着几分锐利,每当他冷冷的一扫,便让人觉得是被苍鹰盯住的猎物,连脊梁骨都忍不住发凉。
若说诚王身着黑衣时似饮血的宝剑,那他身着银袍时便成了锋利的冰刀,薛映安忍不住在心底轻笑了两下,除了诚王,她还从未见过何人无论怎么穿,都好似在脑门上刻着“凡人勿近”四个大字。
虽说心中自是嬉笑了几番,但薛映安的面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清淡模样,她的唇角习以为常的轻勾着,有礼却又有淡淡的疏离,她先在诚王面前将礼数做全了,这才寻了诚王对面的软垫,双手交叠着跪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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