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得到了龙泰无微不至的照顾。作为几家公司的老板，一个星期，也没有离开医院半步，放下了自己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她能感受到龙泰在身边真好，原来，她所有的空虚与孤独都是他不在她身边造成的。只要在身边，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可以出院了，龙泰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他们一起回到了玫瑰园，屋子里一直没有人收拾。一楼客厅里，血渍干在地板上。仿佛是在向龙泰诉说她曾经经受过的痛苦。

　　龙泰说，我先扶你到卧室里休息。我再来把这里收拾一下。

　　她说，我才不去卧室呢！我要跟你在一起，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你。

　　龙泰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来，自己并去厨房找来围裙系在胸前。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龙泰系围裙的样子，很有另一番韵味。开始工作了，并从洗手间里端来了水，拿来了拖把。蹲在地板上边洗边擦，将每一寸弄脏的地板擦洗干净。时而，龙泰停下来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证明他们仍然是相爱的。经过一番辛劳之后，地板已经非常干净了。龙泰坐到她的身边，他们相互注视着对方，她发现他的脸上有一滴汗珠。伸手将它擦掉，想不到眼前的这个成熟的男人肯放下架子为自己做家务。她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哈哈大笑。比以前更加了解龙泰了，他们之间的爱似乎也更加浓烈。

　　她说，真糟糕！我差一点儿就要做妈妈了。

　　龙泰说，不要急。你还很年轻，可能是缘分还没有到吧。

　　她说，我都二十七八了。是生育的黄金时期，我想要做妈妈。

　　龙泰说，可能是我的年纪大了的原因，已经不在乎这个问题了。就算你一辈子不为我生孩子。我也一如既往地爱着你。

　　龙泰整整陪了她一个月，在这段时间，她尽情地享受着他给予的爱。她和米娜两，龙泰不可能舍弃其中的任何一个，在她们之间更不可能做到专一和平衡。即使都爱，两个女人无论哪一个也不会在他那里得到安全感。她们的感受是完全相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米娜有法律上的保护，而她却没有。放眼望去，前者似乎更有优势。

　　不久，龙泰又离开了玫瑰园，她再次掉进了孤独的陷阱。很长时间过去了，才知道自己的生理出现了问题。她独自一人去医院做了检查，这才知道自己终身都不可能做妈妈了。她以为，龙泰整整陪自己一个月只是为了要安慰一下她。回到玫瑰园，强忍的泪水这时喷涌而出，对自己的未来更加失望了。心里越来越空虚，仿佛全世界都将她抛弃。找不出一处可以接纳她的地方。其实，在这一个月里，龙泰给予她的全部都是爱。

　　玫瑰园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在这里苦苦寻求着什么。难道是龙泰剩余的爱吗？有些时候，人生的选择似乎是不可抗拒的。她曾经安慰和指引过别人：人生如果只有失败、失望两种选择，宁愿选择失败，不要选择失望。为何她仍然在抗拒呢？难道她认为还会有奇迹发生吗？她利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

　　她去仙客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开始一个星期去一次。后来隔两三天就要去一次，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缓解内心的空虚。一天，她在仙客来，见到了冷飒，挺惊喜的。算一算，他们有五年没有见面了。冷飒的身边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人，只是身材显得很丰满。到现在，她才知道冷飒喜欢肥美的类型的女子。冷飒与女人手拉着手，眼神不时互相打量着对方。她与他们一时无话可说。他们互送微笑，握手以示欢迎。

　　冷飒将身边的女人拉到她的面前。说，这是我老婆。小辛。

　　她说，你们很幸福。结婚多久了？

　　小辛说，有两年多了。他是个很细心的男人，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们很恩爱。我愿意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

　　她说，你们两个真让我羡慕。

　　小辛说，你长这么漂亮。难道没有结婚吗？

　　她说，离了。

　　冷飒和他的妻子吃完饭并离开了仙客来。也没有和她多聊。他们的这次相遇，纯属偶然。这几年来，冷飒经常到仙客来就餐。她入住玫瑰园以后，两人只到今天才相遇。她傍晚就回到玫瑰园，继续着她的孤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她的人越来越少。总有一天，她会崩溃。在玫瑰园里，她也会去游乐场、海滩边散心。只是再也见不到以前的那些熟悉的面孔。她能感受到好花依旧，人事全非。已经是2009年了，到上海来闯荡也有六七年的时光。这几年里，她经历了太多太多。从贫穷到富有，从充实到空虚。总之，回忆起这些年来，她的人生算是丰富多彩的。

　　夏天到了，到海边来避暑的人越来越多。海滩上玩耍的人也越来越多，大部分人是到这里来吹海风的。她仍然孤独，一个人到海滩上散步。今天的太阳很大，将人们涂过防晒霜的脸晒得通红。她在海滩上远远觅到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就是死去多时的张月的情人------敬丰。其身边还跟着一位妙龄女郎。两人的行为非常暧昧，勾肩搭背的。她对此非常不满。心想，可怜的张月，你真的是白死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另有新欢。她密切地注意着他们两个人的行踪，他们去了张月生前的家门口。很久之后，只有一个人出来。她知道，那个男人又包养了情妇。

　　张月是被逼死的。敬丰，非常富有，随处可以觅到新欢。甚至，像从事营业员这种底层工作的只要是被其看上的，就一定要归为己有。敬丰，身边的女人很多，来来去去的，接连不断。可很少出现，像张月这样想不开而自尽的。张月的身上，的确有一股狠劲。

　　日子总是在一天天过去。不管人们是否如意、快乐，它总是很有规律地前行。同时，它对所有的人都是公平的。她沉浸在没有目标的生活当中，无所事事。陪伴她的有空虚和孤独，还有无聊。她根本记不清他到底有多少天没有来玫瑰园里，感觉好像有很久很久。她在玫瑰园里，等待龙泰的归来。不知有多少次，让她失望。有时候，她自己安慰自己：也许龙泰真的很忙很忙。她翘首等待着其归来，可是每一次都望眼欲穿。在屋子里呆腻了，她就会去户外。到游乐场或者海滩上。以前，她孤单的时候会出去旅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更愿意直面自己所遇到的任何问题，在玫瑰园里整整住了五年。想到了某部电视剧中的一句经典台词，三年、五年对于年轻人来说，是一生一世。她特别有感慨，自己在玫瑰园里住了一生一世。难道她还能继续在这里住上三年五年吗？也许无论是在爱情方面还是在生活方面，她注定都是失败者。

　　邻家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只是她听不出是哪位音乐大师的经典，只能听懂一些贝多芬的经典曲子。有一段时间龙泰每天都弹给她听，他也只能对她弹贝多芬的曲子。以至于，她对现在听到的曲子感到陌生。当她听到琴声的时候，以为是大双和小双，回来了。因此面带笑容，快步走向邻家。走到门口，才知道大门紧闭，不同于以前了。以前，她们家只要有人在就一定不关门。来者可以随意出入。每次来她们家，门都是敞开的。她使劲地按门铃。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一位年龄比大双和小双相仿的女子将门打开。女子不认识前来拜访的人，她们相互打量着对方。许久。

　　她说，你好！我住六栋。请问你是？

　　女子说，我性汪。是这里的新主人，才住一个星期。

　　她说，汪小姐。你和大双小双相识吗？

　　汪小姐说，不认识。她们是干什么的？

　　她说，以前。她们就住在这里，我们邻里之间很要好。

　　汪小姐说，现在我们不也是邻居吗？进去坐会儿吧。

　　她说，这琴声真好听。是谁这么会弹？

　　汪小姐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她是乐队的成员，今天正好有空。我家正好有一台旧钢琴，就趁这个机会练练曲子。

　　她跟着汪小姐走进大门。里面的一切都是老样子，只是换了主人而已。弹钢琴的女孩也非常靓丽，屋子里只有她们三个人。完全没有大双和小双在的那时候的热闹劲。也不知道，汪小姐花了多少钱将这里买下来的。第一次拜访新邻居，她怎好意思多逗留？二十分钟以后，她并要求离开。主人很有礼貌地送她离开，为她开门。正好碰到大双和小双以前的男朋友，捧着一束鲜花站在门口。汪小姐与其目光相对，微笑着相拥在一起。汪小姐接过其手中的鲜花，将它们捧在手里。汪小姐指着呆呆地站在一旁的她。说，亲爱的。这是我今天认识的新邻居。

　　男人说，我们认识。说完，并与汪小姐回到了家里。今天发生的这一幕让她惊呆了。想不到，男人的内心变化会如此快。上次她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对已经离开的人恋恋不忘，直至痛苦。眼睛里还闪烁着爱的光芒，她还劝过其要好好面对。大双和小双，离开之后，男人的确有一段时间活在痛苦中。她以为那个男人会为此痛苦很久很久，乃至终身。现在，她才知道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此刻，男人在她的眼里成为了叛徒。她在想，会不会全世界的男人都是这样？心里变化真快。在他们眼里是不会有真爱的。在现实生活面前，真爱竟是如此渺小、易碎。

　　张月的逝去，景玲母女的逃离。大双、小双的离开。这么多的案例，让她对男人产生了不信任。龙泰有N多天没有来玫瑰园，就算是世界上最真挚的爱情，也需要双方的共同呵护。也许，他们之间的爱情渐渐在淡漠。只是，她没有离开玫瑰园的勇气。她从苏北的乡间，来到上海，住进那条破旧不堪的胡同里。在走出胡同，创办仙客来。付出了很多努力才住进了玫瑰园。她无法放弃这里的生活，虽然这里的生活孤独和空虚，还会为感情问题担忧，但是这里的生活是真的很安逸的。

　　一天下午，天气非常炎热。她哪儿也没去，而是在家看碟片。美国好莱坞的电影《飞越未来》的碟片。一个下午，她连看三遍。她在想，如果自己具备回到未来的特意功能就好啦。她很想看看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和龙泰之间的感情会怎样发展。想到这儿，她不得不面对现实。一直以来，未来在她的心目中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只是希望能过好眼前的生活。世间的事，总是很难预料到的。在她的眼里，海边的这一片房子是一个豪华的社区。以前，她以为这里住着的都是社会地位很高的人。现在，她总算明白，这里只不过是一个二奶村，仅此而已。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没有合法的婚姻登记手续。她不知道是逃离还是留下。


　　(https://www.tyvxw.cc/ty16188/1257505.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