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很早就陆续有应聘者来到招聘现场。她迈步走向招聘现场，首先是面试环节。这个环节由任晓云直接把关，其坐在中间的一张办公桌旁。两旁做着几位陪同人员。他们共同面试前来应聘的每一个人。很久过去了，才轮到她面试。虽然对自己有些信心，却也难免紧张。她稳步走向任晓云等人的面前，心里在嘭嘭直跳。她的目光在现场迅速地扫视着，注意到每个人的面孔竟是那么的严肃。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大场面。自然很不喜欢负责方的面孔太严肃。她无力改变这个事实，只能等待着接受他们的挑选。前面放着一张很时髦的办公椅，她面朝他们坐了上去。

　　任晓云说，你的条件很好，以前做过旅游业吗？

　　她说，没有。我以前是做餐饮工作。

　　任晓云说，为什么想改行？

　　她说，我个人喜欢变。不想在一个行业做太久。

　　任晓云说，做我们这个行业是很辛苦的。

　　她说，做任何工作都会有一定的付出。如果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再辛苦也会觉得幸福。

　　任晓云说，初试你已经通过。休息一下，准备下一轮的考试。

　　三个小时过去了。任晓云在众多初试者当中，挑选出二十个名额进入下一轮的考试。所有的试题都跟地理有关。这一点没有难倒她，在学生时代，她的地理学得比较好。在上海的这段时间，她曾经看了一些关于地理方面的书籍。因此，很轻松地通过了考试。这一轮考试结束了，又有十个人遭到淘汰。直到最后一轮考试结束，任晓云为旅行社挑选到了三名临时员工。其中包括她。次日，就可以上班了。

　　她觉得旅行社的这份工作是很难得的，并特别注意每一个环节。哪怕是上班时的着装，也会精心参考时装杂志上的。她一身知性气质，来到了旅行社。任晓云接待了她，并向她仔细介绍了今后的工作范围。一起被录用的三个人当中，她最年轻。主要接待前来报名参加南极游的顾客。另外，有一名男性，负责宣传工作。首先是贴户外广告，其次就是在互联网上做宣传。还有一名女性，与旅行社另外两名男性员工一起做连线导游的工作。他们都非常认真地工作着。可是，她在办公桌旁坐了整整一天也不见一位顾客来报名参加南极游。她心里非常着急，以为再这样下去，旅行社未必留她在这里工作。下班后，她很沮丧地回到旅馆里。

　　经过一夜挣扎，她很早就起床。充分准备后，再次来到旅行社门口。外面的玻璃窗上，已经不同于昨天。一幅若大的南极冰雪世界的图片贴在上面。她感到奇怪，昨晚下班的时候，玻璃窗上不见此图片。走进了旅行社，一个男人在办公桌旁吃着及其简单的早餐。她顿时明白，这个男人在很认真很努力地工作着。她敬畏他。

　　她说，这么早就有人上班了。

　　他说，我们这些新来的应该多做一些工作，积累更多的工作经验。累一点也值得。

　　她连连点头。说，我们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韦，名叫智苑。老家在苏北农村，来上海已经三年多了。

　　他说，我姓郭，叫文丰。老家在广西，来上海五年了。这是我的第三份工作，这么久以来始终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这次总算比较接近。

　　她说，我很喜欢旅行。也许，这份工作很适合我。以前，我去过西藏和香港。还有很多地方我特别向往。

　　在闲聊放松的气氛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所有的员工都到齐了，她也开始工作。特别期待有人来报名参加南极游。不希望像昨天那般，此项目无人问津。时间渐渐过去。宣传的确很有效果。下午，终于有一位顾客前来报名。经费是十万元，预付五万。顾客是一位男性，很爽快地将十万元一次性付清。总算盼到了第一位顾客，她乐呵呵地帮顾客办完了手续。这是她一天之中接待的唯一的一位顾客。第二天、第三天，断断续续有几位顾客前来报名参加南极游。南极游旅行团就这样不断地扩大。她也极度地有成就感，舒心地坐在办公桌旁等待着下一个前来报名的顾客。

　　她工作的接待室里，布置得不豪华，却很有个性。门口摆放着长方形的玻璃缸，里面养着有观赏价值的鱼类。与鱼缸相对应的是一张沙发，墙壁上张贴着许多名胜古迹的图片。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靠内部就是她的办公桌，上面出了一些资料以外，还有一台办公电脑。桌前有一张提供给顾客的椅子。一位又一位顾客，满意地从这里离开。等待着约定的时间随团去南极旅行。她非常非常嫉妒这些人。如果她有十万元钱，绝对会去南极旅行。有时，她会抱怨自己命不如人。南极游报名的期限是十天，而这十天就是她的试用期。与她一起被录用的两个人都希望长期留在旅行社工作。他们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三分之一被留下来的机会。她在想，虽然现在的精神上是无比自由的，摆在眼前的路却是无比的狭窄。想到这儿，心中对这份工作的热情渐渐退却。转向听天由命的心境。

　　她在这里工作了一天又一天。也不知道究竟工作了多少天。已经不去刻意记住工作的天数，今天说不定是第八天或者第九天，也有可能是最后一天——第十天。天还没亮就下了一场雨，使上海的气温稍降。它驱走了本该属于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使天空灰暗。道路上虽然有积水，人们的出行率仍然很高。如果是驱车，出行绝对不受任何影响。要是步行，除了担心积水溅到身上之外。还会对再次下雨心有余悸。很多行人的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在赶路。虽然如此，上海街头的空气却比平时要清新许多。对人们来说，是一种新的体验和享受。她步行了一会儿，也许担心会下雨，并打的前往旅行社。

　　有时候，天气也是很善变的。上午十点钟，太阳奋力地冲破云层。照耀着整个上海。路旁的花木从，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着无数的水晶球。此时的上海，在它们的陪衬下，仿佛是一个晶莹无比的大花园。这样的奇观，绝对是天气演绎出来的属于它自己的传奇。

　　她坐在接待室里，无聊地在电脑上看着前几天来这里报名参加南极游的顾客的资料。这天直到中午也不见有顾客来报名。之前有三十多人报名参加南极游。这些人组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团。至于以后有没有顾客再来报名，对于旅行社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她在旅行社工作，已经不再只是置身于狭小的接待室。会起身到处走动，看看旅行社的每一个角落。熟悉每一个员工。

　　此时，有一位优雅的成熟男人走进了她工作的接待室。这个男人名叫龙泰，六十岁出头。他旗下拥有三家大规模的公司，也是一位海归，二十八岁从英国学成归来。在上海奋斗了三十多年终于有了现在的一切。在公司的管理上，龙泰聘请了几位优秀的职业经理。如果不是出了很难处理的问题，就不会过问公司管理方面的问题。闲暇的时候，龙泰也会到世界各地去旅行。这次，看到旅行社为南极游的项目做的广告，闲来无事过来咨询一下。前一天，龙泰从加拿大旅行回国。昨天看到旅行社在网上为此项目做的广告。今天就来准备下一次旅行的工作，可见对旅行钟爱的程度。虽然没有马上见到接待室里的工作人员，却很有耐心地等待着。

　　龙泰将接待室里的墙壁上的图片都看了一遍，仍然不见工作人员回来工作。后来坐在沙发上继续等待。心想，这家旅行社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员工，幸亏这不是出现在自己的公司里。此时，龙泰的耐心也在一点点地消失掉。站起来，缓慢地向接待室的门口走去。她这时回到接待室，他们擦肩而过。她简单的目光落在龙泰的脸上，瞬间却极不情愿地将目光收了回来。龙泰却对她产生了好感和向往。并发觉，她美丽的脸庞下隐藏着无尽的哀伤。直觉告诉龙泰，这是个好女人，非常肯定自己喜欢这个女人。并停止了向门口走去的脚步，转身来到她的办公桌前。坐在椅子上，龙泰一言不发。目光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报名，也不说话。她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怀疑，并以为其心怀不轨。虽然她美丽无比，却掩盖不了从她目光里射出来的苍凉与悲伤。龙泰观察到的结果是，她已不是单纯的小姑娘。尽管有老婆，而且美丽。可仍然喜新厌旧，足见她的魅力。

　　她的目光注视着他。问道，你刚才不是已经走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龙泰说，难道你不希望我回来吗？奇怪。

　　她说，南极旅游团的名额早已满。我们旅行社还有别的旅游项目，你到别的项目的接待室去看看。

　　龙泰说，这位小姐。报名参加南极游，是我今天来到这儿的唯一目的。前几天，我从加拿大回来，直到今天仍然感觉很累。可依然坚持前来报名。因为我喜欢旅行，这是我最向往的生活方式。如果，一个人用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去生活。就算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他也会感觉到很幸福。这么多年来，我去过世界上的很多地方。回首想想，还是挺幸福的。

　　她感觉自己是遇到了知音，眼神里充满了伤感。说，我也很喜欢旅行。不然，不会从事与旅行有关的工作。以前，我去过西藏和香港。如果有条件，我希望去更多的地方。其实，南极也是我很向往的地方。

　　他说，我很希望有一个知音能陪我一起去旅行。我的妻子年到中年，她没法和我一起出去旅行。你能和我一起去旅行吗？你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这些都包在我身上。

　　她说，我可以考虑一会儿吗？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下班之前，我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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