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尔和智信手牵着手走进了仙客来。看到她，顿觉诧异。昨天晚上，她们回家的时候，只见登卓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们等了很久，也不见她回来。而此时，她却出现在仙客来。

　　星尔对昨天晚上的事感到疑惑。并说，嫂子。昨晚你去哪儿了？我哥等了你很久。

　　她说，星尔。以后别叫我嫂子，我要跟登卓离婚了。

　　星尔和智信分别问道，怎么会这样？前一段时间你们不还是好好的吗？这会儿怎么说离就离？

　　她说，我们之间的事儿，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更何况你们还没结婚，也体会不到婚姻失败的痛苦。

　　她将准备好的仙客来的所有权的契约从手提包中取出来，递到星尔、智信的手中。她们两人各一份。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内容，感到很奇怪。

　　智信问道，把这些交给我们干什么？并将契约退还给她。

　　她说，从今天起，姐姐将仙客来交给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把它好好经营下去。

　　智信问道，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她说，我会到别的地方去工作。临走前，我向你们交代一件事情。黄伊，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厨师，一定要保留这一重要资源。下个月，你们给她加工资。从现在的五千元加到八千元。以她现在的表现，工资还可以往上再加。仙客来若没有她，将无法营业。

　　随着有零星的顾客进店就餐，她很从容地离开仙客来。必将大刀阔斧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她坚强而自信地走在上海的街头。天空下着小雨，整个城市变得阴沉。她冒雨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家，推开房间的门才找到登卓。样子非常难看，躺在床上四肢张开。她此时感到非常恶心，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心里根本平静不下来。心里在想，提出离婚，已经很伤害对方了。如果不控制自己的情绪，会将伤得更深。

　　她站在床边说，起床吧。我跟你说一件事儿。说完，起身去了客厅。她在客厅里胡乱地踱着步。

　　大约一刻钟之后，登卓来到客厅里坐下来。鼓足勇气说，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你先说吧，也许你的事儿很重要。

　　她说，那好吧。------我------我们离婚吧。

　　登卓说，离婚。我没听错吧？

　　她说，我是认真的。我们勉强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有幸福。再这样继续下去，只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登卓说，不，我不离婚。

　　她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面无表情的说，你看看吧。看完了就在上面签字。我们就算是正式离婚了。

　　登卓把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走到窗前目光扫视着窗外。回过头来说，不签字。我是不会离婚的。想把我甩了，免谈！

　　她说，我们已经不可能，也没有必要继续在一起了。

　　其实，登卓从未想过会与她离婚。造成的伤害，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登卓总是认为，她是疯子脾气。疯完了，什么事都没有。可如今，来真的了。登卓却有些难以承受，这些年一直很爱她，在乎她，现在也一如既往。只是，登卓中庸的性格使得这一愿望不明显。也承认，当初她答应结婚的时候，登卓并不是出于爱她而接受她。而是出于骨子里最俗的愿望------只想讨回一个老婆。所谓对她的爱，是婚后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在登卓的心目中，她是很美丽、很可爱、很温柔的。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值得爱的女人。

　　半晌，登卓流泪了。低声问道，我好像只做错过一件事儿。难道你就不可能原谅我吗？

　　她说，跟那件事无关。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是一个错误。

　　登卓说，怎么可能，两个人在一起也会有错？

　　她指着离婚协议书说，签字吧。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我吧仙客来送给了星尔、智信，你以后可以去那儿工作。

　　登卓知道已经不可能把她挽留下来。就说道，几年来，仙客来的收入一定很可观。还有我在码头工作的收入，你打算分给我多少？说着，认真地看着桌子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半晌过后又说，这份离婚协议不行。没有怎样分割财产的内容。你不能把钱全都带走，得分我一半。

　　她说，钱我们都花光了，仙客来我也不打算要。如果你想要，你妹妹的那一份就是你的。

　　直到下午，登卓极不情愿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她的感觉像是卸下了重负，舒展着身姿走进了雨中。她悠闲地走着，任雨滴打在身上。

　　从此，她穿行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寻找着适合的工作岗位。也再也不想做餐饮服务方面的工作。她希望能够找到一份和旅游业有关的工作，在人才济济的上海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很长时间，她把目光都放在旅行社。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只有继续等下去。为了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她再也不怕浪费时间。一天晚上，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打开手机，里面传来了智信的声音：姐。快过来一下，我们有急事要找你。当时，她正在旅馆里吃泡面。为了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已经浪费了很多的时间和金钱。身上的钱已所剩不多，只好省着点花，只好用泡面来充饥。她一整天就吃了四包价值一元一包的泡面。智信说有事要找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用最快的速度吃完泡面，赶去仙客来。途中也没有舍得花太多钱，只花了一元钱乘公共汽车。

　　姐，你总算来了。她一走进仙客来，智信就迎上来。又说，这一段时间店里可忙了。你回来帮忙吧。

　　她觉得好不容易离开了这里，并没有再回来的打算。她说，你打电话给我就是要我回来吗？店里这么忙，让登卓，过来帮忙吧。

　　智信说，他已经不在上海了。自从你们离婚后，他就回苏北了。走时，他说以后再也不会来上海。

　　她说，怎么没有看见星尔？

　　智信说，她在厨房。又要洗碗，还要准备明天的一些事儿。黄伊，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如果你能回来的话，那真的是太好啦。

　　她考虑很久说，我帮你们请一个人回来吧。

　　她想起了王玲，现在的配菜水平一定很高。并决定去拜访一下。她们快有两年没有联系了。也不知道，她们之间残存着多少友谊。第二天早上，很早很早，要确保王玲还未去上班。她从旅馆步行来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那条破旧不堪的胡同。其面貌依旧。她无法想象当初，到此居住的勇气从何而来，为自己曾经的这一举动感到不可思议。时隔两年，她现在觉得这里的居住条件出奇的恶劣，甚至闻到了一股微弱的刺鼻的异味。她庆幸自己当初的离开，是一次多么难得的壮举。她敲了王玲家的门。有人里面说，谁这么早呢？

　　一刻钟之后，王玲家的门开了。见她站在门口。王玲说，是智苑？这么久不见，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儿吧？

　　她说，玲姐。你有空吗？我们聊聊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你准备一下，我们到外面去找个地方喝早茶。

　　王玲说，不用破费。我们到胡同口坐一会儿。

　　她们向胡同口走去。王玲说，什么事儿？

　　她说，我很想知道你们一家人现在的工作情况。

　　王玲说，我丈夫还在码头上工作。儿子在一家外贸厂当工人。我仍然在宾馆里配菜。听我丈夫说，登卓，已经离开码头很久了。他现在做什么工作？

　　她说，我们离婚了。他回苏北了。我们店里缺人，你能过去帮我吗？玲姐。

　　王玲说，可以。可是，下个月宾馆要给我加薪。我有点舍不得我们现在的这份工作。这条胡同马上就要拆迁了，现在我们找不到既便宜又舒适的住处。你能不能帮我找找？到时候我一定去你的店子里工作。

　　她说，这个没问题。你等我的消息吧。说完并互换了手机号。

　　三天以后，她在仙客来附近为王玲一家租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并用手机通知了王玲，让其过来看房子。王玲请假两个小时，到仙客来与她一起去看房。看完，王玲非常满意。房子虽然小，却比胡同里的居住条件要好许多倍。王玲，决定晚上就让全家搬过来，明天到仙客来工作。今天下午，就得向刘菲提交辞呈。第二天，王玲，在仙客来勤劳地工作着。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星尔、智信满意。她们最大的愿望是她能够回到仙客来，而不是再聘请新的员工。她的离开，对她们来说是一种缺憾。对她本人来说，则是获得了一条崭新的人生道路。只有最有勇气的人才配获得。她因此明白，每个人的人生之路是需要勇气和智慧去开辟。

　　她再次毫无后顾之忧地离开了仙客来。轻松自由地漫步在上海的街头，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崭新的起点。许多天以后，终于有一家规模很大的旅行社招聘新员工。她信心十足地参加了招聘会。这家旅行社位于浦东新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与她一起参加招聘会的有很多人，竞争非常的激烈。十月份，金秋时节。很少有旅行社在这个季节还大张旗鼓地招聘新员工。原因是，旅行社增加了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项目。——南极豪华半月游。临时缺少员工，招聘会也是招收临时员工。如果干得好，可以由临时工升级为固定工作人员。旅游业是一个新兴行业，是她很向往的新天地。

　　负责招聘的是，南极豪华游的项目经理。是一位风格性感的职业女性。约三十出头，很有风姿。她的名字叫任晓云，地道的上海女人。任晓云，为此项目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其不仅是旅行社的员工，还是股东之一。也是喜欢旅行才入了这一行，绝对是她学习的好榜样。任晓云，虽未婚，却有一位相当优秀的男友。是干银行工作的，可谓是一位理财高手。他们相恋已经长达七年，非常恩爱。算得上是爱情长跑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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