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许无言按照无泪给的提示向鹿回城方向走，一个月后她来到这里，也终于打探到天玄帮出没的消息。可是，许无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孟悬刀，而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购买血莲了。

　　许无言又回到那个身无分文的时候，可是，她现在不能靠乞讨了，那样的话根本讨不到足够的钱为无患治病。她只懊恼自己并无半点武功，不能像别人那样在街头卖艺赚取银锱。她也想过学季然衣“卖身葬父”那招，可自己从来没试过，万一失败了，难道还真的把无患埋了吗？她去找做工的地方，但那些人都嫌弃她瘦弱，没有点力气，根本没人雇佣她。

　　繁华的鹿回城，与许无言来时经过的那些城池都不同，这里几乎见不到衣衫褴褛的乞丐，街道纵横，楼宇林立，商铺纷杂，各色华丽的马车往来交错，百姓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可却没人关心别人，当许无言求取一份杂工去做的时候，他们都拿鄙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比那些沿街乞讨的乞丐还令人厌恶。

　　望着陌生的城池，陌生的街道，川流不息而又陌生的人群，许无言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助。身无分文又饥肠辘辘，身上那件袍子也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在被一个酒楼伙计赶出来时，那人一下就拉扯坏了，她只好换上了唯一一件女装。

　　许无言牵着马走在街上，在再一次被放荡之徒用色咪咪的眼睛打量之后，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恶狠狠地瞪回去，而是狠狠心，牵着马车来到了金水河畔的花楼，站在了藏梅馆的门前。

　　许无言本打算进去找老鸨，但门口的龟奴见她是个姑娘，以为是来寻人的，根本不听她的话一直把她往外推，许无言连门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可她不死心，索性站在藏梅馆的门口守着。

　　藏梅馆前人来人往，路过的人都拿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个举止奇怪的姑娘。一个时辰后藏梅馆终于有人来搭理她，把她带到了老鸨的面前。得知她的来意后，那个被唤作“娄娘”的人上下打量着许无言，像是检查牲口一样检查着她。

　　“模样还行，身段也够软，就是太瘦了，不过养养应该能长点肉，”娄娘审视着她，仰着头微眯着眼说道，“可是我们藏梅馆也不是那么好进来的，单靠脸蛋可是不行的。”

　　许无言明白她的意思：“我会跳舞。”

　　许无言展开身段跳了一支“梨花宁”，娄娘看后很满意地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芍药。”

　　“这是你之前的名字？”

　　“这是我以后的名字。”

　　娄娘笑了，她笑成了一朵菊花，额头、眼角、嘴边都堆满了皱纹：“也好，芍药这个名字很好，花比人娇，人比花艳，以后你就是藏梅馆的舞姬芍药。”

　　最终许无言还是留在了藏梅馆，凭自己的舞技，做了一个清倌。虽然入了这污浊之地，许无言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她只求凭自己的舞技挣些钱，可以坚持到孟悬刀到来就好。

　　许无言托人四处打听故人，可是都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她知道了司马述回京述职后不久就被派到相去甚远的林州赴任，罗娆自然随他同去。林州虽然离京都不近，但还是在荣国境内，司马述应该是开心的吧。

　　而陆是和然衣像是被抹去了痕迹，许无言曾经多次托人去镇国侯府和长平公主府打探过他们的消息，却没有从那里带回一点音信，他们就像是故意躲着自己一样，把行踪和消息都藏进了密实的铁桶。

　　她只能在从藏梅馆的姑娘那里打听有关他们的只言片语，却只得到了关于陆三公子和长平公主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爱情故事。许无言似乎绝望了，每每想到自己伶俜漂泊，靠着无患坚持到现在，她也只能听着他微弱的呼吸独自叹气。

　　许无言常常以手支颐坐在窗边，靠在红酸枝的木窗，看着金水河边的桃花开了一树又一树，仍是没能查到孟悬刀出没的动静，还好无患一直很稳定，用血莲续命，坚持着一日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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