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恋爱脑的小红帽
柏婪勾起嘴角,在陶乐看向他时,又立刻放了下去。
武哥一脚踢灭了篝火,一片黑暗里,众人皆是严阵以待。
“咚、咚、咚……”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越来越近。
柏婪放轻了呼吸声,将身形隐匿在山洞的阴影里。
很快,那道声音停在了山洞前,遮住了本就惨淡的月光——那是一个接近五米高的巨人,穿着破烂的布衣,手里的斧头却是锋利如新。
众人这才意识到,那“咚咚”的巨响,原来是他的脚步声。
巨人樵夫动了动鼻子,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牙缝间似乎还夹了些鲜红的血肉。
“果然是你们这群可恶的狼偷走了我的木头!!!”
巨人边吼,边挥舞起他手中那把沉重的斧头,劈向山洞。
大块大块的碎石落下,几人狼狈地躲避着,眼里都是惊恐。
武哥大喊道:“不能再往里去了!这个洞要塌了!”
陶乐回应:“那怎么办啊!”
柏婪轻松躲过落石和斧头刮过的劲风,沉声道:“只能一起往外闯了,动作慢的就自认倒霉吧。”
话音刚落,他、陶乐和武哥同时从山洞的角落冲了出去,两个女生速度稍慢,落在三人后面。
巨人却没看后出来的两个女孩,反而将视线落在了第一个冲出去的柏婪身上,像是在看什么珍馐美宴,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了出去。
和巨人的目光一同到来的,还有那沾满血腥味的斧头。
柏婪没有减速,动作灵活地伏地鱼跃,避开了头顶上方的斧刃,巨人跟在柏婪身后跑了起来,整片森林仿佛都跟着颤动。
巨人边追边疯狂挥舞斧头,但每次都只能堪堪划过柏婪的衣角,然后就被躲了过去。
第四次躲过头顶的刀锋,柏婪有些疑惑:怎么感觉这巨人准头越来越差了?
这时,转身的他正好对上了巨人的眼睛,却发觉巨人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而是掩饰般地看向了柏婪前方不远的李昕与何可凝。
柏婪瞬间意识到这巨人竟然懂得声东击西。
“小……”柏婪下意识脱口而出提醒,却莫名犹豫了一瞬。
然而只是这短短半秒,巨人的斧头便已调转方向,从中间劈开了李昕的身体。
女人仍然维持着奔跑的姿势,身体却已经被一分为二,左半部分顺着惯性向前冲了一段距离,右半部分则留在了原地。
鲜血炸裂般喷涌而出,浇了就跑在她身旁的何可凝一头。
巨人餍足地舔了口斧头上的血,目光再次转向柏婪。
柏婪皱起眉,又开始闪躲起来。
正在他专心躲避之时,忽然发觉跑在前方的武哥和陶乐竟开始往回跑,眼里是极度的惊骇。
什么情况?
一刹分神之际,柏婪感觉到后腰下方从未存在过的位置忽然一痛。他奇怪地回头,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尾巴被斧头刮到了,一撮灰毛落在地上,还沾了点鲜血。
柏婪大惊:“卧槽!”
接着,他发现自己竟然能控制那尾巴,就跟控制胳膊差不多。
于是下一秒,他小心地夹紧了尾巴。
感觉有些怪异,但他没时间多想,因为他看见了武哥和陶乐身后的景象——
十几个拿着斧头的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远处包围而来,野兽迁徙般的动静,连大地都发出了沉重的怒吼。
四个人和一具碎裂的尸体被围在中央,无处可逃。
柏婪默默计算着巨人的速度,他发觉了脱身的办法,但并不打算出声。
他神色平淡地看着陶乐一边向他跑来一边惊慌地大喊:“怎么办啊!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啊呜呜呜——”
突然,何可凝惊喜地喊了一句:“我们的耳朵和尾巴……好像可以收起来!”
刚刚她因为害怕而缩了缩身体,却莫名感觉头上和后腰一轻,反应过来时,自己的耳朵和尾巴竟都不见了。
柏婪闻言故作惊讶地学着她收起了耳朵尾巴,“真的欸。”
武哥也停住了脚步,试着收起了自己身上狼的特征。
巨人樵夫见状竟真的不再攻击三人,转而将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陶乐身上。
陶乐一声声“救命”喊得嗓音都要嘶哑,却仍是不得要领,过度的紧张让他听不见何可凝的提醒。
十几个巨人将他围住,他无处可逃,跪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嚎。
下一秒,斧头落下。
陶乐恐惧地紧闭双眼,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他颤抖地睁开眼,发觉斧头竟是在自己上方一厘米处停住了,几绺被削掉的发丝飘落。
他先是面露震惊,然后难以置信般地摸了摸头发,毛茸茸的兽耳已然消失。
巨人们收起斧头,走回了森林深处。
待巨人的身影消失,几人这才松了口气,耳朵和尾巴也再次冒出来。
这感觉有点奇怪,真正的兽耳狼尾和cosplay不一样,那感觉就像是身上凭白多了两个器官,还是能收缩的那种。
众人正好奇地试探着,何可凝忽然手一指远处,惊讶道:“那是什么?”
柏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阴暗诡谲的森林深处,层层叠叠的浓雾拨开,露出了一间温馨甜蜜的糖果屋。
糖果屋的主调是粉红,巧克力做成的瓦片罗列在屋顶,玻璃糖做的透明灯罩里,几只萤火虫尽职地发着亮。还有曲奇做的窗户、奶糖浇筑的门框、甜甜圈摞成的烟囱……
再装点上五颜六色的水果糖、马卡龙、棒棒糖,连空气都变得甜腻,呼吸都像溺毙在了蜜浆里。
众人眼里都是惊诧,正踌躇不前时,一声凄厉的狼嚎让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颤。
几人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了暗处。
不一会儿,几个狼狈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柏婪目光锐利地扫过几人,最后定格在了一个人身上,神色微怔。
那人身披红色长袍,手里拿着一个篮子,眼神散漫慵懒,一张脸被红色衬得白皙剔透,眼下的纹路更显妖冶。
一共四个人,都穿着红色长袍,其中三人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手里的篮子,只有那人一边走,一边不在意地悠着。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糖果屋,向着这边走来。
柏婪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似乎是在纠结谁去开门。
陶乐三人没有动静,柏婪想了想,突然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只有那人神色波澜不惊,像是早有预料。
柏婪淡淡打了个招呼:“好巧。”
鹤厉露出个极勾人的笑:“不巧,我冲着你来的。”
柏婪一愣,看着鹤厉一步步接近自己,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鹤厉说:“你有点不一样。”
柏婪:“嗯?”
鹤厉俯身在他耳边道:“多了点我喜欢的味道。”
柏婪耳尖泛红,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推开了他:“不要闹。”
鹤厉这个人风流惯了,柏婪知道自己应该远离他,不知为何却总是说不出重话。
他扯开话题:“你们只有四个人?”
鹤厉顺着他回答:“嗯,路上被狼群撕碎了一个,你们不也是吗?”
柏婪点头:“嗯。”
“我们也是。”
听见两人的对话,陶乐三人知道无法再隐藏,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四个人对四个人,三组剑拔弩张,一组不清不白。
柏婪突然道:“我拿到了一张纸条,上面说杀死我的真爱之人增加的进度翻倍,你们也有吧?”
鹤厉挑了下眉,答道:“有。”
像是没看见其他人脸上的惊愕,柏婪接着说:“我们死了一个女生,原本是三男二女,你们呢?”
“死了个男的,三女二男。”
柏婪难得露出点笑意:“真合适啊,看来……这是个情侣对抗游戏了。”
此话一出,原本紧绷的气氛更是一触即发。
陶乐像个老好人,出口缓解道:“我们还是努力走剧情吧,不用这种方法,也是可以过关的。”
一声嗤笑响起,是鹤厉队伍的一个女人,个子很高,长相有些凌厉,她冷冷道:“希望死的时候你也能这么说。”
陶乐有些愠怒,但没有出声与她互呛。
女人又看了柏婪一眼,骂道:“草,遇到个什么都不懂的煞笔,居然有神经病会一开始就把纸条的隐藏内容直接说出来的?”
柏婪不慌不忙:“抱歉,我是个实习生,有些事情不太懂。”
女人没理他,转而说道:“都这样那就也别藏着掖着了,先进屋,走一步看一步吧。”
众人点点头。
女人说:“喂,实习生,你去开门。”
柏婪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我是实习生,不是傻子。”
女人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毕竟在广告这种会引起极端恐惧的地方,人的智商基本都会有不同幅度的下降,以致于大部分实习生都没有什么自主思考能力,在她们这些老人眼里,和傻子还真没什么区别。
见气氛凝滞,陶乐再次出来打了圆场:“要不,我们石头剪刀布吧?”
柏婪却看着女人:“不,你去开门。”
女人怒了:“你一个煞笔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柏婪眼神很冷:“如果你不去,我就打碎你篮子里的酒瓶。”
女人闻言脸白了一下:“你怎么知……”
他们队伍里死的那个男人正是因为打碎了酒瓶,才引来了狼群将他撕碎,这个实习生是怎么知道的?
她难以置信,下意识就看向了似乎与他认识的鹤厉,却发觉鹤厉正用一种十分感兴趣的眼神看着那个实习生,像是看见了什么罕见的宝藏。
柏婪不太理解女人的疑惑,其实很好猜,小红帽中摔碎酒瓶是失去贞洁的象征,那个时候,失去贞洁的女孩子都要死掉的。
想到这里他还腹诽了一句:这些童话也真是的,十个寓言故事,九个都在警告女孩子守护好贞洁。
女人的大脑还在反应,柏婪却已经向她伸出了手,只是几下便能看出身手非凡。
女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瞬息间,瓶子便到了柏婪的手里,他举着瓶子神色淡漠:“去。”
命脉被钳住,女人无可奈何,狠狠地看了柏婪一眼,随后咬牙走向了那座糖果屋。
她站在充斥着奶味的门前,用红色外套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小心地握住了门把。
与此同时,其他人都以她为圆心,缓缓远离。
“嘎吱——”
门开了一道缝,女人抖着手向里望去,柏婪凭借极好的视力也看清了门内的景象。
屋内也有糖果装饰,虽然陈设简单,但处处透着温馨干净,想来是屋主人十分小心呵护的结果。
见状女人稍稍放心,慢慢拉开了门。
等屋内的景象全都呈现出时,众人终于都松了口气,缓缓向女人靠拢。
忽然,一道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女人猛地回过头,看见柏婪微笑着甩了甩手上溅到的酒液,原本爽朗的笑容此刻在她眼里却如恶鬼般狰狞。
“不……”女人眼里尽是惊恐,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
“疯子!!!——”她发出绝望的哀鸣,同伴被狼群活活撕成碎片的画面在脑中浮现。
她双目猩红地看着柏婪,眼中恨意滔天。
她疯了似的上前攻击柏婪,柏婪一边游刃有余地闪躲,一边还无辜地问:“你干嘛?”
“我杀了你!!!”
“为啥?”
见女人又要骂他疯子,柏婪露出一副好心提醒的样子:“你的同伴有死得这么慢吗?”
经柏婪这一提醒,女人才注意到,瓶子已经碎了许久,四周却没传来半声狼嚎。
女人呆愣地停住动作,随后难以置信地问:“你耍我?”
柏婪乐了:“没有啊,你不是开了门,我寻思着也到下一个剧情了,你的瓶子应该没用了,好心帮你处理掉而已。”
他阳光的脸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竟也不让人厌烦:“谁知道,你那么蠢啊。”
女人一边因被耍而怒极,一边又有活下来的喜悦,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表情十分扭曲。
柏婪却不再搭理她了,径直走进了糖果屋。
刚一进门,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里面的隔间,有呼吸声。
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发现,抱着手臂靠在一块曲奇饼干边上,顺手掰了一块叼在嘴里。
鹤厉靠在柏婪旁边,好奇地问:“好吃吗?”
柏婪含糊道:“还hing。”
“我也想吃。”
“你自己掰呗。”
“我想吃你嘴里那块。”
柏婪疑惑地看了眼他,随手从自己叼着的饼干里掰了一小块给他。
鹤厉笑眯眯地接过,放进嘴里,跟块奶糖似的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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