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它们都在努力
陆菲又做了那个带给她无尽困扰和黑暗的梦。
“除了女儿，我什么都不要。”女人面无表情的说着。
对面的男人却平静的说：“你要女儿？你用什么来养活女儿？用你那微弱的工资吗？你别忘了，她是我的女儿。她姓什么你应该清楚。”
“那就让女儿自己来选吧。”
画面一转，变成了一个男人开着车，陆菲在车上哭着，挣扎着，拽着男人的胳膊求着什么……
陆菲想要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情急之下使劲翻了个身，随即就觉得身体悬空，随即“扑通”一声滚下床。地上铺的是木地板，所以动静显得有点大。陆菲郁闷地坐起来，神智还有些恍惚，然后看到听到声响而迅速出现在门口的徐墨然。
陆菲惊悚地睁大眼睛，将望着眼前的陈设，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他靠在门边，一脸无奈。
陆菲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
陆菲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昨天好像是李师兄的生日，我和白白去给他过生日，然后，有个不认识的男生说这杯缪斯女神没有酒精，我就尝了尝，挺好喝的，我就喝了两杯……然后……然后，就不记得了。”
徐墨然摇头浅笑：“陆菲，你真是好样的。要是你不再睡了，就洗脸刷牙吃早点。”他说完，又转身离开。
陆菲揉了揉头发，掀开被子从地上爬起来，去了洗手间。小声的嘀咕：“我记得我是在火锅店吃火锅的，怎么起来就成徐墨然的卧室了，难道是梦游？我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浴室的盥洗台上东西很少，就是一个漱口杯、一支牙刷，一柄电动剃须刀，以及一个小药瓶，并无女性用品。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邋遢样儿，陆菲打开浴室的门，喊道：“徐老师，我能洗个澡吗？”
“可以。”
陆菲笑着关上门，洗了个热水澡，收拾干净自己，顿时觉得心情大好。
收拾好自己走出去，徐墨然正在摆早餐，陆菲则走到沙发背后的书架前浏览。
上面有很多关于徐墨然专业的书籍。无论是英文版，还是中文版，大部分都是关于材料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关于心理学的。从这么书架的东西就可以看出来，徐墨然已经将这房子全部霸占了。
“徐老师，你住这里，那那个……那个那个老师住哪里啊？”
“韩旭老师……”徐墨然看她纠结的在想韩旭的名字，好意提醒道。
陆菲不好意思的笑笑：“对，韩旭老师，他住哪里了？”
“他早和他女朋友同居，把房子让我了。”
陆菲挑了挑眉，没话了，低头继续参观他的书架，里面有一个格子，放着很多关于心理学记忆分析的书。她拿起一本英文原版关于记忆唤醒的书，好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回头对徐墨然晃了晃手中的书说：“这本《记忆修复》能借我看么？”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随时来问我。”他理所当然地同意了。
“徐老师，你的心理学学的很好吗？”陆菲问道。
“还行吧……”
“那你为什么要学心理学啊。”
“因为，想弄明白一些事。怎么想着问这个？。”徐墨然疑惑。
“没什么。”陆菲眯起眼睛，笑着将书收到包里，心里乐滋滋的。原来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弄明白一些事，才学心理的。
徐墨然收拾差不多了，就让陆菲到厨房吃饭。
桌上摆着一屉小笼包，两碗皮蛋瘦肉粥，一碟小菜，两根油条。
陆菲吃了一口小笼包，觉得味道真的很不错：“徐老师，你做的早饭？”
“不是，楼下早餐店买的。”
陆菲又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后，说：“味道真好。”
徐墨然笑笑，没有说话。两人吃过早饭，陆菲自觉的承担洗碗工作。
刚刚用干净的洗碗巾把碗里的水擦干净，就听见徐墨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一会儿回家还是回学校，我送你回去。”
自从上次回家妈妈让陆菲有空去一趟宁家大宅，说是爷爷生病了，陆菲觉得应该选一个周六去一趟爷爷家。
“徐老师，我一会儿去爷爷家，做公交车就好了，不用麻烦您再跑一趟了。”
“没事，我一会儿送你。”
已经是十二月份，冷意骤然而至，陆菲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离爷爷家越来越近的景色，心中愁然。
“你看，十二月了，树枝都枯了。完全没有了生命的迹象。”陆菲把头靠在玻璃上，落寞的说道。
徐墨然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头回正说：“它们会在冬天枯萎，是因为它们要在春天释放生机。它们在为春天而努力。等到春天来了，所有的生机都恢复了，那时又会是另一番景象了。你明白吗？陆菲。”
回复徐墨然的是沉默无声。
很快，车就停在这独栋的高墙大院外头，陆菲裹了裹外套，有些踟蹰。
“怎么了？”
“徐老师，你能再陪我待5分钟吗？”
徐墨然摸了摸陆菲的小脑袋，轻声的说：“有些事，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你是学心理的，面对困难的最好方法是什么，你不是不清楚。”
陆菲看着徐墨然，他的皮肤很身就很白。此刻，他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更显肤色。
陆菲垂下眼眸，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然后她仿佛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抬起头来，对徐墨然说：“我走了，徐老师，谢谢你。”
说着要拉开车门下车，徐墨然拉住她：“中午的时候，我过来接你。注意安全。”
陆菲点点头。下了车，冲徐墨然摆摆手，然后走了进去。
徐墨然一直停留到看不见陆菲的身影才掉头离开。
陆菲记得妈妈说过，她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嫁进这道门。不过，这一切之于陆菲，就跟爷爷这两个字一样熟悉又陌生，她自从初三之后有些记不清这些事了，更或许，是她不愿意知道这些事了。
除了每隔一年都要来这里过年，陆菲几乎有些抵触这里，似乎这里留给她的只剩些不好的回忆。
靠得越进，陆菲越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还有十米时，陆菲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时，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等陆菲想要仔细回忆的时候，它又不见了，陆菲迈步走进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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