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一楼餐厅

　　尹寒一脸享受地吃着鱼，胃口大开。

　　管家自动自觉地科普道：“夫人，这鱼是昨天捕上来的，专门做鱼的厨师说在池子里游一晚再做能去掉土腥味，味道更鲜美。”

　　“嗯嗯，好吃~”尹寒一脸满足，眼睛亮晶晶的。

　　张启山看了看管家，再看了看尹寒，表情复杂地拿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块，正想放进碗里……

　　“啊！不准动我的鱼腩。”尹寒惊呼道，并恶狠狠地瞪了张启山一眼。

　　“佛爷，夫人喜欢将最喜欢吃的部位留到最后，您不是不喜欢吃油脂太重的吗？”管家笑眯眯地道。

　　“……”张启山默默将鱼夹到尹寒的碗里，心里无奈道，你要杀我，或是觉得我要杀你时，也没这么凶啊。

　　尹寒虔诚地将鱼身上最好吃的部位摆在晶莹饱满的米饭上，然后闭着眼睛大大口地吃下去，眯着眼睛一脸愉悦，看上去可爱得不要不要的。张启山看了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吃起饭来。

　　一旁的管家看了心中一乐，佛爷自己知道刚刚他的眼神有多甜吗？

　　吃饱喝足后，尹寒靠在椅背上，毫无形象地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随意道：“我刚刚想了一下，你提出来的那个赌约，也不是不行，不过要改一下时间限制，我不需要你永远都能做到，谁有空时刻盯着你啊？你只要在我离开这里前能做到就好了。”

　　尹寒的思维里，从来不认为“永远”这个词存在，所有的事物都处于变化中，而唯一不变的则是变化本身，相比较起来，还是一两个月的可信度要更大些。

　　但在常人眼中，她好像重点搞错了。

　　“你要离开？”张启山皱了皱眉问道。

　　好吧，这里还有一个人重点搞错了，不去关注同自己性命相关的赌约，那么关心凶手走不走干嘛？

　　尹寒一脸无辜道：”我的实验室和工厂要开了，听解九爷说，地址选的位置离这里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住在这里光是上下班就要花三个小时，当然在那附近建个房子住啦。而再之后的时局要乱了，湖南是南北交通要道，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小军阀割据，势力混乱，肯定要把实验室和工厂移到别的地方。”

　　“夫人，您走了，那佛爷怎么办啊？”管家忍不住问道。

　　尹寒不解地看看管家，又懵懂地看看张启山，只见张启山沉默不语，只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她。

　　“他爱怎么办怎么办，我走了，没人威胁他了，他不应该高兴才对吗？”尹寒奇怪道，心想自己难得这么善良，饶了他一命，他理论上该期待她快点走才对，这样赌约就早点结束。

　　管家听罢隐隐觉得佛爷和夫人间怪怪的，再看佛爷，却见他皱着眉头，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管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摇摇头，叹了口气便悄悄退下了。

　　“你……”张启山忽然开口似乎想说什么，但精神却一阵恍惚，瞳孔涣散瞬间失去了神智。

　　“喂，你怎么了？”尹寒站起身凑上前去，发现这症状同她方才在楼上看到的十分相似，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

　　尹寒见他没反应，便开始解他扣子，想要看看他身上的纹身。她才不会再冒险开蓝瞳，这里可是一楼餐厅，除了管家还有侍女随时都能进来。

　　很快，她的手已经掀开了张启山的衣服，忽然，她的手被他一把抓住，原来是张启山已经恢复了清醒。

　　张启山无奈道：“你怎么总爱往我身上摸？”

　　“摸你怎么了？你上楼，把衣服脱了，躺床上等我过去。”尹寒手腕被制住，手指却还能活动，便戳着他胸口，霸气侧漏地命令道。

　　张启山的纹身有古怪，她看见的这已经出现了两次精神失常，她对他古怪的症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打算研究一番。

　　“啊！”齐铁嘴惊呼道，二月红从墓里出来时受了伤，他本是来同佛爷商量对策的，谁知撞见了佛爷同嫂子的闺房秘事，没想到嫂子这么生猛，他捂着眼往外走，“那个佛爷，嫂子，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当我没来过啊！”

　　尹寒收回疑惑地跟着齐铁嘴的目光，看向张启山道：“他不会以为我要非礼你吧？”

　　张启山勾勾唇角，轻笑道：“相信我，他脑子里以为的要比这更严重。”

　　因为她想要查看他的纹身，而他又及时抓住了她，现在两人的距离相当的近，也无怪乎齐八爷在听了尹寒的话后会误会。

　　张启山看着她耸耸肩，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碍眼。

　　他心中一动，脑中还未细想，手便不受控制地使了个巧劲，轻轻一拉，便让尹寒整个人朝他倒去。他扣住了她的脑后，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嘴唇，轻吮了一下，随即便放开了她。

　　尹寒则怔怔地站直身子，手指不自觉地碰着自己的唇，刚刚那一瞬间，她只感觉一股陌生的电流划过，带起战栗的感觉。

　　尹寒看向他义正言辞地指责道：“你身上带电！刚刚电到我了。”

　　张启山：“……”

　　尹寒很有探究精神地用手指碰了碰张启山的嘴唇，刚碰到便一副被烫到了的模样，像一只小动物一样瞬间缩了回来。她随即有用手指戳戳自己的嘴唇，发现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不信邪地又戳了戳他的，又是一阵酥麻。

　　尹寒皱着眉头，她忽然回想起久远的记忆，还记得她的反社会障碍最为强盛的时期，她妈将她锁在房间里看了半年的言情小说，还要每天测试保证她确实有看，虽然出来后她出来后把那些无聊的小说塞进阴暗的小角落。可却还是能记得那些没什么逻辑也没什么营养的小说里，似乎提到了一个关于“来不来电”的理论。

　　尹寒看着张启山，一脸古怪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被电到的感觉？”

　　张启山由着她将自己当做试验品，此时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尹寒却冷哼一声皱着眉头走了，边走还边道：“不过是多巴胺的分泌，过段时间就没有了……”

　　张启山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琢磨着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却没有头绪，便上了楼。

　　尹寒从实验室拿了些器具到了张启山卧室，看他已经乖乖躺平，只是体温恢复正常后，身上的纹身却已经消失不见。但这对尹寒来说没什么区别，她将蓝瞳开启，细细地扫过他纹身的地方，依旧能清晰地看见皮肤下与周围的组织不同的物质勾勒的轮廓。对她来说，蓝瞳透视是再正常不过的，但透视却不能显微和放大，辨识越细微的东西就越费眼力，她只好尽量将眼睛凑近他的纹身。

　　“这纹身是什么时候纹的？”尹寒严肃地问道，因为离得近，鼻息轻轻地喷洒在张启山的胸膛上。

　　张启山声音有些紧绷道：“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家族的长辈纹的。”

　　尹寒拿出器具，抽了几管血打算去实验室化验一下。

　　她一边抽一边分析道：“看上去是用一种特殊的草药，这种草药的分子结构特殊，当体温升高时便能显出颜色，同古时候苗族的纹身有些相像，但苗族人纹身是因为苗寨多位于湿热潮湿的地方，瘟疫多发，可用于监控体温。

　　你这纹身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同你的血脉和神经都已经连接在了一起，作用肯定不止是检测体温，你的家族是做什么的？绝对不仅仅是盗墓而已。”

　　张启山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你骗我？”尹寒忽然瞪大了眼睛指控道。她左右两只异瞳都开着，很明显地看到张启山身上祖母绿般的绿色闪烁了一下，变得黯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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