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真相往往要去发生地寻找
一切都沉浸下来了，就连宇宙深处刮来的那场风暴看似都停止了。漂泊在无尽的宇宙中的旅途差不多也该画上了句号，但是这并不代表已经将这宇宙看遍。因为这个宇宙，是一个不断增长，不断毁灭而又重生的秘密。
就连千自己都是这么想的，是时候该沉浸了。她确实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不会杀戮的夜兔，地球也好，信仰也好，那些东西已经全部化为了一个人——神威。
只是现在，在千心里，她一直在逃避神明和松阳已经离开的事实，所以当高杉晋助建议她就这么忘记的时候她居然真的选择什么都不做。尽管她知道松阳一定没死，松阳一定以某种形式保护着神明，但是她不敢去探求这个真相。
“马上就要结婚了，新娘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准备逃婚吗？”明心停下来，她的眼睛被这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吸引了。那双精致的蓝色眼睛配上一头神秘的银发，像是从宇宙深处而来的神明。
她笑了笑，看向旗舰外闪烁着明亮光芒的宇宙，“不知道当初神明去到地球时看见的，是否也是这片星空呢……”
千愣了愣，她看向明心，这个女人平静如水的眸子居然在阴影中动摇着，闪出让人心疼的光芒来。千叹了一口气，在星空中寻找那颗蓝色的星球，“那个时候的星空一定更加好看，所以不知不觉的，妈咪就迷失在这片星空里再也不回烙阳了。”
“这样的话，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还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就连我，也要迷失进去了啊……”说到这里，明心低头自嘲了一笑。她又摆出那副看破一切的目光来，“真的不打算请星海坊主来参加婚礼吗？”
“那个死秃头也怕控制不住自己和神威打起来所以提前拒绝了我，”千耸耸肩，“结果，松阳的弟子们和万事屋都没有来，日轮他们也是……算了，也省得他们把我的婚礼搅黄了。我们芙绘呢，想看看她穿裙子的样子呢。”
千朝着明心笑了一下，提起自己的裙子准备离开。明心不动，她的话却让千停下了脚步，“就这么放弃了吗？给自己留下遗憾，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吧。”
攥住裙子的手渐渐握紧，背对着千的明心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到底如何，但是她猜一定和自己想的一样吧。
“我又能怎么办呢？他们每时每刻都在坚持的自己的目标，不管能不能做到都在坚持着，要我一个懦弱的连自己爸比妈咪到底在哪里都不敢去寻找的人怎么办呢？根本，没办法见他们……”千的拳头又握紧了些，她的话心酸的让明心不再说下去。
淡紫色的眸子撇到前面那个穿着一身黑色战斗服的神威，明心的眸子微微向后一撇，“我不喜欢现在的你，千华。”
那一声千华，好像是在警告她，又好像是一个重锤想要敲碎她脆弱的壁垒。这种无形之中的压力确实战胜了千的理智，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掩面，无声的哭泣着。
看着千的动作，神威的心有丝丝的颤抖。走到她身后，拉住她的手臂将千抱在怀里，“以后哭的话，在这里哭。”
“神威……”感受到这副身体的温度，千再也忍受不住了，“我也讨厌现在的自己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个一个白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夜兔。一直，一直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一个从来没有尝过黑暗的人要怎么才能下定决心抛弃一切……我，也很讨厌啊……”
“那就去追啊，如果害怕真相的话那就去追逐真相，这样，就不会再怕了。”
千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头顶上传来的确实是神威的声音。他抬手摸摸千的脑袋，歪头一笑，“大不了你的未婚夫陪你一起嘛，反正白痴小徒弟犯错师傅总是有责任的，不管是再多一个孩子也好还是毁了地球也好，我都帮你担着。怎么样，这下再怕的话，杀了你哦。”
看着神威一脸笑眯眯不正经的样子，千突然破涕为笑，差点忘记了，她永远受人保护啊。小时候被私塾的学生和爸比妈咪保护，后来又被凤仙大人保护，现在，神威你要保护我了吗？
那就说好，这样的保护，可是一辈子……
她点点头，任凭神威拉起她的手朝着某个方向跑去，不论如何，不论身处在什么样美丽的星空里，以后，都会有人和她一起寻找方向了……
————回忆分割线
婚礼开始前一天，神威还在纠结自己到底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在他准备为了这件事闭关冥想的时候，阿伏兔却不合时宜的推开了他的门。
他似乎和平常不一样，推开门之后连寒暄都没有，只是直接坐下来给两个到了杯茶。
神威拿着自己仅有的两种颜色的衣服，有些不太友好，“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妨碍我结婚，杀了你哦。”
“谁要妨碍你结婚啊，小兔崽子有个人管了咱不要太省心，”阿伏兔把茶杯放下，“不过咱不妨碍，别人却不一定不会妨碍。”
“谁妨碍我，绝对把他系在第七师团的旗舰后面当狗遛。”神威歪头，满身的杀气让阿伏兔背脊发凉。
他咳嗽了一声，“是虚，他还活着……”
神威慢慢的睁开他的眼睛，他看着阿伏兔，从他的眸子里读出那不是在开玩笑。
过了几秒，神威耸肩，浑身的杀气让阿伏兔都觉得可怕，“那我就杀了那个家伙啊，再一次。”
————
“阿伏兔阿伏兔阿伏兔!”芙绘小小的身躯从远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诺曼。
追到阿伏兔身边，芙绘才停下来着急的喊着，“不得了了阿伏兔，爸比和妈咪都不见了!”
“不见了？”阿伏兔愣了一会儿，但是他马上就笑起来，拍了拍芙绘的脑袋，“告诉全舰上下婚礼就不要办了，到时候准备去地球接那两个小兔崽子吧。”
？？？？芙绘满脑子的疑问符号，所以，这次，爸比是和妈咪一起私奔了？？？？卧槽，为什么不带她!
曾经千幻想过，离开漆黑的宇宙，放弃那些华美星辰，重开松下村塾，相夫教子。教那些学生们读书写字练武，累了就去阳光下散步，因为她喜欢地球的阳光。一直到她老，到她什么都快忘记的时候，再慢慢的将以前的回忆拿出来品尝。告诉自己的孩子，自己曾经是多么气血方刚。
抚摸着那把只剩下骨架的大伞，千抓了一把泥土盖在土堆上面。她把土堆拍拍紧实，盯着它好像在看一位重要的人，“凤仙师傅，我和神威都来看你了。天堂的阳光一定很温暖吧，所以凤仙师傅都不想回来了。告诉你哦师傅，我马上要和神威结婚啦，等我找到爸比和妈咪之后，到时候，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会请所有人，所以凤仙师傅，一定不能缺席……”
蹲在千后面的神威默默的拔草，不是说来找虚和神明的嘛，结果刚下飞船就过来看这个老头……要不是老婆是用来宠的，早就把那个色老头的墓碑给踹翻了……神威一个人在心里骂骂咧咧。
千似乎感觉到了神威的醋意，她微微斜头，暗中观察了一下，结果神威立马回给她一个微笑。千眨眨眼，又转头。
她微微倾斜身体，压低自己的音量，“师傅，我来看你你的徒弟吃醋了。所以对不起啦师傅，我要去哄哄他了。”
刚说完，千就笑起来，神威看着笑意盎然的千走过来弯下腰，“吃醋先生，能不能走了，你想把婚礼延迟到什么时候？不怕阿伏兔跳槽吗？”
“他不会跳槽的，阿伏兔可是关心团长未来幸福生活的好下属。”神威站起来，转身抓住千的手，“所以现在要去找斯佩蒂那个家伙吗？她应该知道虚在哪里吧？”
“谁知道。”千耸了耸肩，蹦跶到神威身边。两个人并肩走着，撑着一把伞。
走过熟悉的街道，歌舞伎町的恢复还在继续。千看见那还未修缮好的万事屋，里面空空如也。
“这不是经常来万事屋的那位天人小姐吗，真是不巧，这里的老板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欠了一屁股房租也不知道能不能还清。”
千看过去，登势靠在小酒馆门前，撑着一只手抽她的烟杆。她的表情看上去这么明媚，只是微微的勾起嘴角一笑。
“肯定很头疼吧，把房子租给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家伙。”
“是啊，真是后悔遇见那个家伙，让这个歌舞伎町变得越来越不像灯红酒绿的世界了。”登势站了起来，转身准备进去，“旁边那位是你的丈夫吗？真好啊，等把房租要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
“不如不用告诉他，直接让他来参加婚礼吧。”千笑了一下，她看见登势已经进屋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神威低头看着千的侧脸，呆毛抖了抖，“你邀请那个武士参加婚礼我会和你邀请某个秃头来参加婚礼一样苦恼的，说不定到时候婚礼现场就要变成屠杀现场了。”
对于神威居然在认真思考的表情，千觉得他绝对是在思考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把婚礼变成地狱现场。想到这，千的脸色一下子黑下来，她咬牙切齿，“相信我，如果你这么做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上我的床的。做好打地铺的准备吧神威。”
千微微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神威愣了几秒，所以他的白痴小徒弟真的是翅膀硬了啊，居然敢威胁他了吗？啊真是的，居然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不过，不上她的床，我的傻徒弟办不到的啦……
就这么想着，神威又开始欢快的追上了千，尽管多年后神威常常想起自己的大婚之夜真的被赶去和阿伏兔睡时的凄惨和悲凉，还因此被死秃头嘲笑了好几年的无助。
这是两年来千第一次这么悠闲的踏进斯佩蒂的家，古色古香的日式风格，还种着她托人从启源星弄来的玫瑰花。这些玫瑰花会散发出一种让人身心舒畅的香气，在夜晚时就像一片片火烧似的红，一年四季不败落。
斯佩蒂还在捣鼓她的玫瑰花，修长的身材和美丽的容貌让千一直自愧不如，就连斯佩蒂的一个转身一个回眸都能使她的心颤动起来。
斯佩蒂的追求者不在少数，但都被一一回绝了，斯佩蒂直接从他们内心屏蔽了那种对她的喜欢，所以也落了个清静。
到了几杯香椿酒，斯佩蒂坐了下来，一双眸子动人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来找我是为了虚的事情吗？也对，阿伏兔应该会告诉你的。”
“阿伏兔吗？”千突然觉得神威有些事情没告诉自己。她转头面对神威，神威笑了笑，道:“确实是阿伏兔告诉我的。”
千听见神威这么解释默默的低下头，斯佩蒂的眸子撇了两个人一眼，她翘起二郎腿，将手臂撑在沙发横杠上，声音细腻，“就算我能感觉到虚的气息还活着，但那也只是微弱的第六感而已，真正知道重新获得肉体的虚在哪里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还是劝你们不要再去找了，你们可能会找很久，也许几个星球又也许几百年，耗费了今生今世也寻找不到。”
“我已经做好这个准备了，”千的双拳渐渐握紧，看着面前的香醇酒，千一把拿过喝光，“总之，是有可能找到他的是吗？”
斯佩蒂没有立刻回答，就在她停顿时，千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了，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止她的步伐，就连神威的内心都对这样的千有些担忧。
“虽然我不知道虚在哪里，但是我能感觉到，凤大人和他在一起。”
千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就离开了。神威不得不跑着追上去，他拦下千，脸色也逐渐变的严肃，“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相信我。”
“那你本来打算什么时候说呢，是我们结婚以后，是我老的走不动以后还是等我死了以后，你明明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神威，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信任我。”千退后几步，她的眼里闪着泪花。真是的，自从爱上了这个家伙以后，怎么什么小事都会牵动她的心情呢。
不能哭，不能哭……千开始手足无措的抹自己的眼泪，但是却止不住。
神威无奈的闭眼，他一把将千拥在怀里，一双眼睛不知道在她后面的哪里，也许是未来吧。神威还没有这么难受过，他确实在害怕。
神威紧紧的环抱着千，就怕她就这么从自己身边离，“我很害怕，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就很害怕。每次看见你，看见你为了一个目标坚持的样子我就会想到我的妈咪，我会开始担心你会不会也会有一天像她那样永远的离我而去，而我，我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我害怕够了，害怕又变成一个人，变的和家人陌路殊途，变的只能在回忆里和你在一起，”神威的话让千心里一颤，没等她说话呢，神威又继续说下去了，“所以，我无法看着你这么忧伤。确实，我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件事的，我已经决定了再也不去地球，就这么一辈子把你锁在身边。但是穿上婚纱的你却没有笑，我才知道，我爱你爱的太深了，比起失去你，更看不得你哭泣……所以，不要再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子。”
神威……千的眼泪渐渐止住了，她反手抱住这个男人，“不找了，我们不找了，回家，回第七师团结婚好不好神威。”
“当然不行，”神威歪头，呆毛兴奋的抖了抖，“既然都来了那就要把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揪出来打一顿才行，可不能让我的小媳妇白哭了。”
“别叫这么亲密，我们还没结婚呢。”千傲娇的撇过脑袋，却突然破涕为笑。
等她再去看神威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某一个地方看。转头，便看见那个和虚有着一样容颜的男人，只是他的红眸透露着肆无忌惮的冷漠。
“修罗？”千有些惊讶，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坂田银时说你会来找某样东西，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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