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蝴蝶也是可以高飞的
“木头脑袋!”
“木头脑袋!”
听起来很轻蔑的嘲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一群小孩子朝着那个梳着日式传统发型的女孩吐舌头，夏夜真绘里被逼急了，但是她捏住拳头，像是在忍耐这份挑衅。
孩子们看见夏夜真绘里丝毫不受影响，觉得无趣，嬉笑着就跑开了。夏夜真绘里松了一口气，松开拳头。
“不许走!你们这些小坏蛋要给真绘里姐姐道歉!”
稚嫩的声音让夏夜真绘里愣了一下，她抬起头，就看见千华被那群家伙推倒在地上。为首的孩子趾高气昂的看着她的小脸蛋:“你和你妈妈都是怪物，再这么多管闲事当心被打死!木头脑袋和小妖怪，你们还真是般配啊。”
又是一阵嬉笑声，夏夜真绘里想跨出一步，但还是犹豫着缩回脚。她的父母都是传统的日本男女，而她所受的教育不过也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习惯了温柔的她要怎么动手去保护别人呢……
夏夜真绘里还在一个人心里斗争，面前就传来一阵敲打倒地的声音。再抬头，发现那群小家伙全都被打趴在地上了。高杉晋助将千华拉起来，把她护在身后，冲着那群小鬼一抬下巴:“你们，再欺负松下村塾的学生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可恶，你们这群混蛋给我等着!”
见到得不到什么好处，几个小孩一溜烟的跑了。桂看他们从夏夜真绘里身边跑过，赶紧跑到她面前问:“你没事吧，那群家伙经常欺负你吗？”
“那些小坏蛋就是讨厌真绘里姐姐这么温柔贤淑的样子!”千华的小脑袋从高杉晋助背后露出来，看起来很委屈的缩称一团。坂田银时摇摇头，慵懒的撑住自己的脑袋:“你这个饭桶要是能有夏夜一半温柔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被你和暴力猿一起欺负啊。”
“那是因为银时比较笨……”千华抽抽鼻子。
夏夜真绘里看见一切都安好，无奈而又宠溺的勾起嘴角。她冲着桂摇摇头，声音轻柔:“我没事，已经习惯了。虽然他们时不时就来嘲讽我，但是从来不会做更过分的事情。倒是千华，你明明不会打架，为什么要当在那群人面前呢，让他们过去就好了。”
“你也知道这个家伙天真的可爱吧，不管是重演多少次她都不会听劝的站出来的。”高杉晋助转个身，千华还黏在他身上。高杉晋助也不去管，冲着几个人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旷课会被罚抄课本的。我可不愿意像某些人一样彻夜不眠的抄书。”
“喂没情趣的家伙，银时的耳朵可是很好的。你打算今天被我打的落花流水吗!”
“愚蠢。”
“嘛，你们两个不要总是吵架嘛……”
——
上课时间总会在不断的发呆中悄悄流逝，再回过神的时候，窗外的风景已经被仔仔细细看过几百遍。夏夜真绘里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今天他们没有再来找茬，但是一想起昨天的自己，她就无法把心收拢。
神明收起手中的书，她一直看着夏夜真绘里。千华也是和她说过很多次夏夜真绘里总是被欺负的事情，她叹了口气，结果小孩子还是要事事都和大人说才好啊……
一到午饭时间川原清子就靠着自己和母亲做的料理吸引了千华的注意力，然后把一群不相干的人都吸引了过去，比如说那个白痴天然卷，比如说傲娇的小少爷还还有冷静却经常犯二的长发男孩。
夏夜真绘里一个人走到吉田松阳和神明的卧室，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两个人坐在一起秀恩爱，简直亮瞎她的双眼。不过夏夜真绘里还是有礼貌的仄了仄身:“老师，师娘，你们有什么话想嘱咐真绘里的吗？”
“不，也没什么。只是听说真绘里你很懂的日本茶道，阿明想向你请教呢。”吉田松阳把放在木制廊道上的茶具都展示给夏夜真绘里看。
夏夜真绘里有些疑惑，但是看到神明点头的样子，她上前去坐到了两个人中间。小手熟练的去摆弄那些复杂的东西，远远看去，就是一副美人倒茶图。
茶香四溢于庭院，引来了田野中蝴蝶飞来。停落在夏夜真绘里的肩膀上，就好像在一处温暖的港湾稍作休息，然后再度启程一般。夏夜真绘里轻轻的移动身体，但是神明素手一挥，那蝴蝶就去别处落地生根。
神明的双眼注视着空中优美的蝶翼，一张一合，将头顶的阳光顺着不一样的规律洒在这片安静的地方。感受到夏夜真绘里疑惑的目光，神明微微笑道:“真理绘觉得，一只蝴蝶和自己，谁才是强者？”
“当然是我，我可以随意的抓住蝴蝶结束他们的生命。但是蝴蝶却无法结束我的生命，所以蝴蝶和我，我才是强大的那一个。”夏夜真绘里把茶杯递给两个人。
吉田松阳抿一口茶水，淡雅的清香如同日本积淀千年的文化一般，自然而悠长，温柔而细腻。他赞赏的点点头，笑起来:“果然真绘里真的如同这个国家的历史一样优雅细腻，温柔的不像话。”
“不，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呢。自己总是跟着父母的话走，就算被所有人赞赏为乖巧懂事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在一些小困难面前，我连清子那热烈性格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我，真的很讨厌自己……也许比起为了自己和种族而活的蝴蝶，我才是较弱的那一个……”夏夜真绘里低下头，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少有的闪现出忧伤的情感，可以说她一直是村塾中的镇静剂，但是现在，她却在自己的迷茫中无处可去。
“要是当初我像真绘里这样遵守自己种族的规则，也不会弄的和哥哥这么不受待见了……”神明微微一笑，她把茶杯放下。抬起手，那只在空中盘旋的蝴蝶落在她的手上。美丽的翅膀停下，在时间的波涛中稍作停歇。
夏夜真绘里一愣，看见神明微笑着看着她:“其实你和蝴蝶之间任何一方都是强者任何一方都是弱者。蝴蝶的羽翼极易被折断，你的优雅也会时刻将你和身边的朋友带入危险。但是相对的，蝴蝶有为了生存而展翅的双翼，你也有能让自己和别人快乐的特性。你和蝴蝶，都是强者，也都是弱者。”
“很少看到你的白痴师娘说这些话吧，”吉田松阳的手放在夏夜真绘里的头上，“也许你觉得自己的内心从未被发现，但是其实很多人都是为了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东西去帮助了你。你看千华银时他们，不也是为了让你能够继续保持自己而和那些欺负你的家伙对峙吗？我们心里所喜欢的夏夜真绘里不是什么能感染所有人保护所有人的夏夜真绘里，那也不是真正的你。我们心里的夏夜真绘里，只是一个温柔的古雅的女孩而已。不要去管别人的看法，做你自己吧，真绘里，别忘了你和蝴蝶一样，可强可弱……”
某些蝴蝶的存在，无疑是幸苦的。他们没有什么防身办法，只靠着一对美丽的翅膀努力飞翔，在这片不怎么宽阔的高度中存活下去。他们有时会一个月飞越几千公里，有时候会停在港湾一生一世。但是他们飞翔的时候，那翅膀扇动的弧度是这么的迷人，尽管他们无法和雄鹰媲美，却也有自己的态度。
——
“木头脑袋，今天那个小怪物没和你一起吗？”
嬉笑声总是不绝于耳，时隔多日这些家伙居然又抱着不怕死的表情站在夏夜真绘里面前。为首的还是那个孩子，他轻蔑的看着夏夜真绘里宁静的脸庞，“木头脑袋，今天是不是又要去那个废物私塾学习啊。明明家里这么有钱，去讲武堂不好吗非要拉低自己的身份。你和你爸妈一样不知道变通!”
周围的孩子也笑起来，夏夜真绘里站在他们中间。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歪头微微一笑，“那么，你们说好了吗？”
“怎么，上课要迟到了吗？迟到了是不是就要罚站啊哈哈哈哈!”
夏夜真绘里继续微笑，在一群孩子的欢笑声中，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睁开眼，千华小小的身影就在对面的街角，感觉随时准备冲上来救她一样。
“啊!”
笑声被惨叫取代，三下五除二的事情，千华还没看见夏夜真绘里做了什么。就见她笑着拖动几个头上顶着大包的孩子的领子往前走:“说话这么肮脏，你们也需要去松下村塾接受老师和师娘的教育呢。”
“喂，木头脑袋今天吃□□了吗，战斗力这么可怕。”坂田银时的脑袋在千华头上伸出来，轻轻的问道。
“只有你这种只知道上课睡觉的家伙才不会发现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高杉晋助从坂田银时头上冒出来。坂田银时脑袋上立马出现一堆的愤怒符号:“我说你为什么要在我上面啊混蛋!”
“你们都不要吵架嘛，好不容易做了同门师兄弟。”桂的脑袋在最上面，“她要过来了，我们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四个人还没说话，夏夜真绘里已经到了他们面前。她脑袋一歪，眼睛像是要放出红光一样，“你们，也想要一些教育吗？”
“不不不不，不必了!”
四个人节节后退。
夏夜真绘里转过头，拉着被敲的不省人事的家伙往村塾的方向走。面前的大道上没有阳光，远处的乌云漆黑。但是夏夜真绘里从未觉得这样的天气如此美好过，她停下，看着空中努力振翅飞翔的蝴蝶。
我已经明白了蝴蝶的习性，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振翅高飞了呢。虽然飞不到这片宇宙的深处，但是我的翅膀让我所爱的人平静下来，即使无法达到最高的顶峰，但是有你们的山脚才是我的归宿……
神明坐在廊外，她端起边上的茶杯饮下那琼脂玉露。沾上嘴唇的茶水温而不凉，却惊了她眼中淡漠的美好。吉田松阳停下手中的工作，将书本和上。
望向那个女子温暖的背影，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好像感觉到了江华……”
(https://www.tyvxw.cc/ty15864/1330801.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