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喻书雨：因为我愤恨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将男人消灭的力量。
期末考的结束有些时候并不等于假期的开始。由于学校的百年校庆与考试周冲突，所以考试时间被提前了一个礼拜，于是接下来的这个礼拜就成了校庆节目的准备时间。由于报名的班级和社团数目太多，所以只有那些实力强劲的社团和班级才能留下来，墨砚所属的学生会就是其中之一，而很大一部分的集体都被刷了下来，我们班就是其中之一。于是这一个礼拜我们的任务就是坐等校庆的到来，所以学校就出现了这样的奇特景象：有些人每天忙得要死，起早贪黑，那叫一个不知疲倦；有些人每天闲得抽筋，要么宅在寝室，要么蹲在网吧，要么四处溜达……
于是我们这一行闲得抽筋的人干脆在KTV办了会员，每天晚上聚在一起聊天。今天的话题就是——专业。
絮篇：关于KTV
提问：为什么报这个专业？
言念：“当初完全是冲着法学院端庄理性的美女来的，没想到都这么强势，说什么也得转专业，转到人文学院去。”
林理：“你的动机还真是不纯啊！”
奇：“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动机纯得有点过分。”
言念：“在这一点上，林理你还真没有资格说我，不过我倒是好奇女王大人的动机。”
言念的这句话成了亮点，我们都拭目以待，雨有些犹豫，“你们……一定要听吗？”我们齐点头，她只好继续说到：“因为我愤恨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种可以将男人消灭的力量。以前我认为武力拥有这种力量，可我没有这样的身体素质，所以我想通过智慧，所以第一步就是学习法律。”
她从容且带着些娇柔地说着，让在场的我们，目瞪口呆，这个时候，我相信他们和我一样，从心底里透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
好一阵沉默之后，终于有了零星的声音，感谢言念，你是“真的猛士”！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是啊，听说南极大陆上的北极熊都在欢庆。”
“难怪了，我说怎么印尼又发生海啸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是因为中国足球队败给了巴西女排队。”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朝鲜瞄准美国的导弹又打到日本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报这个专业？”
这个“话说回来”实在是太亮了，话题终于回到了正轨，就像一颗出故障的卫星险象环生后终于回到轨道的那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奇：“瞎报的。”
言念：“你还好意思讽刺我，你连动机都没有。”
奇：“两点，为什么要有动机？为什么没有动机就不能讽刺你？”
言念：“我说不过你，宇，你呢？”
我：“这个……我忘了。”
言念：“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才过半年就忘了！我说什么来着，叫你别……”
墨砚：“咳咳，有女士也在场呢！”
言念：“别……别……别做太多浪费纸的事。”
我仔细回想着当初高考时的情形，终究还是没能想起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我真的忘了，不过下学期的话，我也想转专业。”
言念：“原来是同道中人。”
我：“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
雨：“好好的为什么要转专业啊？如果是因为感情方面的原因，我想汀凝应该会很乐意帮助你的。”说完凝搂住雨的脖子，“小书女，你乱讲什么呢！”虽然被压着，雨还是继续说到：“我哪有乱讲，你有事没事就向我打听秦宇的事，现在人家就要走了，你还不抓紧机会留住他。”然后她们就陷入了“扭打”。
“……”我，“我想转专业的原因是因为咱专业的教材实在太贵了，以后还要买《民法》、《刑法》各种法的课本，这可是笔很大的开销，而且毕业后工作也不好找。虽然这么说，但是指不定能转走呢，听说只有成绩前几名的学生才能转。”
林理：“顺其自然吧，歌都唱完了，谁去点。”
“点什么好呢？你们说音乐库里会不会有国歌啊？”
“这个……还真没准。”
“试试呗！”
“哇！居然没有！”
“你输的什么啊，‘国歌’不是这首歌的名字！”
“对哈！国歌……国歌……呃……叫啥名来着？”
“我靠！来人，把这货拖出去毙了！”
时间：6天后，1月21日
奇沉默着，似乎是在稳定情绪，我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平静。
奇：“你知道的，是吗？”
我：“嗯。”
奇：“知道，你不告诉我？”
我：“抱歉。”
奇：“除了抱歉呢？”
我：“你是指什么？”
奇：“比如说，解释。”
我：“你在怀疑我们？怀疑我，而且怀疑她！”
奇：“她在那种地方干活，又脏又累，还受人欺负，她不说，你也不说？”
我：“就是因为她不想说，所以她也不会让我说，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坐视她受到伤害。”
“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奇叹了口气，“你是无法代替我保护她的。”
我本想说些什么，可我突然不知如何说起。他的神情是如此地惆怅，我才意识到他刚才的那句话不是气愤和失望，而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感伤，饱含着无奈和悲痛。我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选择了黯然地离开，我也终于知道，就算是感情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无话不谈。
时间：同日晚
锅里的面条在沸水中来回翻滚，我将勺里的食盐抖平，以求达到最合适的量。采女正在大厅里看电视，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躲开她。也许没有那次在餐馆看到她出手，我会很乐意有这样的一位“姐姐”，她看来是不记得当时有我的存在，可我却是印象深刻。虽然她总是一副娇气可人的样子，但我断定那绝对是伪装，只要有必要，她随时都会展露出凶残的本性。
我从厨房走出，采女立刻就围了过来，“我的蛋炒饭呢！”
我：“你总得让我一份一份端出来吧！”
她：“那你为什么先端公主的面条！”
我：“都说了她是公主了，当然是她的先了。”
她：“可我是你姐啊！”
我：“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而已，我……”
还没等我说完，她就开始“哭诉”了：“想不到那天晚上还深情地唤奴家‘姐姐’，奴家还把第一次……内个，给了你，这方过几天便如此绝情……”
我：“OK！OK！OK！我现在就去给您端。”
…………
奇的那句话一直让我耿耿于怀，我本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可是这件事，我却怎么也放不下。看来就算是交心的朋友，也是有不能说的话，不同的事得和不同的人说，可有些事，就算烂在肚子里发臭了，也不会向人提及。我看着正在吃面的灵，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我恐怕真是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这种毫无根据的想法也愿意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试一下。
我：“那个……你知道异能吗？”
她立刻停了下来，表情变得很严肃，我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改口说：“没什么，我乱说的，你继续吧，不用管我。”她继续吃面，若无其事。我有些莫名的失望，这莫名就在于有希望才会有失望，说明我在问她的时候，是希望她知道答案的。
她将筷子放在碗上，“我吃完了。”我把纸巾递给她，旁边的采女也放下筷子，“我也吃完了！”虽然知道她是故意的，我也只好将纸巾递给她，将碗筷收拾干净。
此时灵突然开口了：“所谓的异能，是指不同于普通人的能力。如果将人类所有的能力的平均值作为标准而设定为一个标准人的话，则偏离这个标准的能力就是异能。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与标准人存在偏差，也就是说每个人都具有异能，只是几乎所有人的偏差都很小，而只有极少数人的某种能力偏差很大时，才称得上是严格意义上的异能。”
我既惊又喜，虽然她的一大段话我没怎么听明白，但我至少可以确定她是知道的，而且知道得如此详尽。我：“那他们的异能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能力？”
灵：“对于一个人来说，他的所有能力都是尽可能地接近标准人，这是生物进化和种群发展的必然规律。但不排除有例外，也就是突变，突变的概率很小，而往好的方向突变的概率更小，无限接近于零，相当于不可能。即使存在，这种突变所带来的异能也无法与身体相协调，他的生命也不会太长。”
我：“也就是说，不存在有异能的人？”
灵：“不是的，还有一种情况也会产生异能，就是人的适应性。”
我：“适应性？”
灵：“任何生物都是有适应性的，人也是如此。当人失去一种能力之后，其它的能力就会相应地增强。比如说失明的人，听觉和嗅觉会增强；失去左手的人，右手的力量会增强。”
我：“也就是说，那些拥有异能的人，都受到过巨大的伤害？”
灵：“是的，而且一个种群中的一员如果与其他成员差异太大的话，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身理上，他都是无法适应这个种群的。无法适应种群的个体，终将被这个种群淘汰。”
淘汰的意思也就是……死？我恍然明白了当时奇的表情和话，我也终于知道了答案，再不是像奇所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奇和诗都有异能，难道他们也曾受过巨大的伤害？他们在努力地适应这个人类的社会或者说种群吗？然后他们也终将会被淘汰？
我回想着白天和奇对话时他那满是惆怅的表情，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绳子勒住了一样，连心跳都那么费力。知道答案前那种迫切的心理，和知道答案后的无止忧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应该怀疑眼前这个瘦弱的女生所给的答案，我努力强迫自己去怀疑，可却反而更加相信。又是那种毫无根据的相信，可正是因为毫无根据，所以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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