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云府惊魂
冬季的宋城安静了许多,云府也平静地如一面湖水,但是下面是暗流涌动。这天,我的眼皮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桃十她们笑话我还信这个。我笑笑,因为在我母亲去世之前我的眼皮就一直跳。
一天幸好无事,傍晚我正走在云府的小道上,提着一个微微亮的灯笼,柳眉和淇姐姐被桃十叫去帮忙整理公子的冬衣了。
我因忙了一天,且冬天刚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感冒,虽然已经好了,但鼻塞眼重,就先回去睡觉。一个丫鬟匆匆赶来说:“袭姐姐,老爷叫你有事。”
我困惑了:“找我做什么事啊?”她答道:“我也不不知道,最近一直是你跟随着,照顾公子的起居,估计是要问问你关于公子的事情吧。”我这么一想,也对,就跟着那丫鬟走了。
那丫鬟将我带到老爷房外,说:“老爷就在屋里,你直接进去吧。”
我看着虚掩着的门,心下有些奇怪,转头去问那丫鬟:“你是谁的丫鬟啊,梅姨在屋里吗?”那处却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人了,我摇了摇头:“走那么快干嘛?赶着投胎啊!”
我小心地推开门进去,门发出了吱哑一声,在这寂静无声的氛围里显得有些诡异,“老爷?”没人应声。难道是睡着了?
我大着胆子往里走,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烛光摇曳,蜡烛淌了泪,我又叫了声老爷,我只顾着看周围,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黏黏的,腥腥的,我将烛台往下一照,吓得我几乎要扔了手中的蜡烛:是血!!!
难道老爷出事了,顺着血迹,很快就看到靠在墙上的那个人,是老爷!他虚虚地倚在墙上,双目紧闭,面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最惊悚的是他胸中插着一把剑。血已不再流淌,凝成血块。他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诡异,嘴角平缓,竟是十分放松的样子。
我正欲呼喊,但想起来那个丫鬟,我是感冒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吗?!这就是个陷阱啊,不管我是不是真的害死了老爷,我和他的死脱不了干系。喊人?我不是被人抓了现行?不如偷偷溜出去,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我正欲往外走,梅姨带了一大拨人进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老爷,顿时呼天抢地起来:“天啊,老爷,你怎么了?!”
她大放悲声,又上来撕扯我:“老爷是你害死的是不是?!云三儿随随便便就从外面捡了个要花子回来,好吧,将府里弄得乌烟瘴气的,好了,这回,老爷也被害死了!你还我老爷来!”我百口莫辩,头发都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过了一会儿,云大公子他们都闻声赶了过来,看见老爷,都开始哭泣,云瀚拉开鼻涕眼泪一把的梅姨,看了我一眼:“婢女袭幽幽涉嫌害死老爷,先关起来,过几日再审。”
我被人带走,云二公子打了我一巴掌:“贱婢!”云三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紧紧咬住下唇,忍住要求他帮忙的话。人情本就冷暖不可知,况且他本就冷漠绝情,难受个什么劲儿,真是矫情!我笑自己。
我被人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小黑屋里,时不时有人三天两头送些吃食来,门口有人把受。吃食是发霉的馒头和变质的米饭。我的心里仍存了一线希望,即使胃里在作呕,也努力地将那些东西咽下去。
这日正在发呆,听到门口有人说话:“好了,进去吧,快点啊,出了什么事上面责备下来可是你的事情。”那人连连道谢。
是淇姐姐,我想去接下她,但无奈脚都被锁链紧紧锁着,她慢慢蹲下来,看我这副样子,眼里蓄满了眼泪:“我说过我要好好保护你的,是姐姐无能。”晶莹的眼泪滑过她的面容。
我抬起手,想去擦擦她的眼泪,但想起自己手脏,就又缩了回去,我冲她笑笑:“我们不愧是姐妹,之前是我看你,现在轮到你来看我了。”
她忍不住破涕为笑了,又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便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她紧锁眉头:“府里并没有你形容的那个丫鬟,估计就是有人杀了老爷,又将责任推卸到你身上。你就是太大意了。”
我也没有办法,只是问了一句:“他们,态度怎么样?”
“云二公子和梅姨坚持要将你送官,以命偿命,云大公子倒是说此事有蹊跷,要先查一查,在外也只说云家老爷是正常死亡的。”
“那我们公子呢?”我又问了一句。
“我们公子没有说什么,但之前我提到你,他说你其实是个骗子。”我的心凉凉的,淇姐姐又说道:“我将你的情况告诉公子,公子会替你说话的。”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他就是个自私自利之人!他又不信我!我求他做什么。我低声告诉淇娇:“你去景府,找景公子。让他救我。”
淇娇面有难色:“找他有用吗?”但还是依言而行。
这一天,忽然有人破门而入,景况拿着剑砍断了我身上的枷锁,笑意中带着苦涩:“小丫头,你上回在青楼被人刺了一剑,我看你时你刚刚好起来,这一转眼才多长时间没见,你怎么又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耸耸肩,只是说:“可能今年犯小人吧。”
我站立不稳,景况只好扶着我,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在外面备了马车,你直接走,就能出城门了。”我虚弱地点点头。
他又说:“会有人来接应你,你不要害怕。”我是在发抖,但并不是吓的,而是冷得。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在冰窟里。
我们刚走出门,就看见一袭白衣的云三儿,立在树下,静默地看着我们,夜色太模糊,我看清他的神情,但觉得一看到,就觉得心里压抑而痛苦,一个声音大喊“他不在乎你,他也不相信你,那些你以为的小小的柔情只是错觉而已!”他还是那样清冷,又那样可厌。
他冷冷说道:“景况,你要带我的丫鬟去哪儿?”
景况还没有说话,我慢慢悠悠地说话了:“我早不是你的丫鬟了,你忘了,你说过,盗画贼找出来我们就两清了。云锦书,我们互不相欠了。”他默不作声。
景况有些生气:“我说过这是我的小兄弟,要你照顾好她,可你看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要带她走。”我们提步要走。
一把剑横在我们面前,我的心冰凉刺骨,这就是他呵。
景况怒极反笑:“怎么,你真的信是她杀死了你父亲!那就且过一下招吧。”
景况要将我扶至一边,我本来倚着树,但脚步虚浮,眼前的一切都虚晃起来,最后,一阵天悬地转,我又华丽丽地晕倒了。只听得有人在大声喊:“幽幽!幽幽!”就不醒于事了。
醒来时还是在那个阴沉沉的小屋子里,身上多了层厚毛毯,我认出来是云三儿的,就赌气把它扔到了一边,我这是没有被救出去啊。
估计是我被灌了药,精神好了一些,过了一会儿,一阵风吹过,我瑟瑟发抖,又将那毛毯扯回来了,但嘴里仍骂骂咧咧的:“死云三儿臭云三儿,不让大姐我走,老子回头做个小人扎死你。”
阴影里突然响起了声音:“那也要看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我吓了一跳,难道是提前来杀我的?连忙带着哭声拜了几拜:“老爷真不是我杀的,放过我吧。”
那人的脸从黑暗中出来,是云三那张臭脸:“你怎么证明呢?”
是啊,那个丫鬟找不到,我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老爷的房间里,我垂了头,但转而想到一点,立即抬起头看着他:“你相信我?!”我紧紧地盯着他,不愿意放过一个表情。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之前我被下毒,被骗至青楼,我爹被人害死,我总觉得是一拨人。我想弄出是谁在搞鬼。”奥,这样啊,我莫名地有些失望。
他说:“你的情况我已经清楚了,只是最后问你一句话,你是否有什么在欺骗我,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我艰难地答道:“我失忆了,在江湖飘荡,认识一些人,然后被公子收留了,欠公子钱然后还清了,可能会一些小技能。并无任何欺瞒之心。”
他点了点头:“那就好。”
他快要走出门时,突然回头看着我笑得诡异:“我收回之前的话。”
“啊?”我一头雾水。
“你在钱庄的工资被扣了一个月,而实际上你还没有干够一月。你找回画,但同时也是在你值日的时候你弄丢了画,两者相抵。所以,你现在还欠着五千余两白银呢。”他挥挥袖子走了。
你妹的!我又觉得十分好笑。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洗清冤屈出去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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