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宝物遇盗

　　过了几日，云三要带我去钱庄了。云家本是生意起身，如今也经营着钱庄生意，我朝有名的钱庄都几乎是在云家的名下，如日升昌、蔚泰厚、天成亨、宝丰隆等，公子要带我去的是锦生润这一宋城钱庄，这钱庄是云锦书出生那一年才办起的，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这钱庄居在闹市，距云府有一段距离，公子带了我前去，只有赵行跟着。现今主要是云大公子在经营，云三帮忙着。也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带着我，我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坐在钱庄内府里，听一旁的伙计给我科普着钱庄的知识。一般钱庄会给存钱人一个信物.而且这个信物是有显示数额,防伪,转用等.

　　钱庄主要起到一个保管的作用，一个人不能随身带着很多的银票到处走动，你在一个地方存入，可以在他们所覆盖的范围内的钱庄取钱的，这样就起到了一个方便、安全的作用。

　　我越听心里越糊涂，云三这是要干嘛？

　　云三身着蓝色蚕丝袍，抬脚迈了进来：“你不是会算账吗，这个时节钱庄忙，就想物尽其用一下。”

　　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他什么时候知道我会算账了。

　　他只继续说道：“别说你不会，那次你给淇娇算购买饮食的物资钱算得不错。另外，你躺吃躺喝了那么久，云家不养闲人。”

　　我虽怀疑这人的记性怎么那么差，我前几日才救过他，那也是无奈接受了。

　　在钱庄的这几日，也就是帮忙算算账啥的，为了方便行事，仍是扮作男装。每天从早到晚，忙得要死。在这上下都忙的日子里，云瀚几次吩咐我们要谨慎，名声不能丢，但就是这样，也出了岔子。

　　这天晚上，本是我和一众人等值夜班，正昏昏欲睡时，听得院子里有人大喊：“来啊，抓贼了，快来人啊！”糟了，我也飞奔跑去看，只是看到一个潇洒的身影，看起来娇小玲珑，倒是有种熟悉感。难道是个女贼？大家都纷纷出来了，但无奈这女贼已经逃走了。

　　云三的脸色如冰一般，云瀚沉稳的声音响起：“先去看看有什么物品丢失吧。”又去开箱倒柜的查看，我在一旁暗暗叫苦，为什么又偏偏是在我值日的时候出现了这件事。

　　不一会儿，已有人来说：“回大公子，除一些普通玉石和部分钱财外，并无外物丢失。”云瀚缓了一口气：“无妨无妨。都且睡去吧，但要加强防备，今夜与此事有牵连的人都要扣除一月工资。”

　　动不动就扣人工资，这两兄弟可真够像的！

　　但看云三仍脸色不太明朗的样子，似乎不太放心，不过他一直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

　　大约过了半月左右，一人一从来到了钱庄。举手投足，气质使然。是宋城城主宋安和那日聚会的那个小随从，仍是女扮男装，一副天真良善的可爱模样。云三外出处理事情了，有人早已通知了云大公子。

　　“宋城主今日亲自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也无甚要紧事，先父曾在云家的钱庄里存着一幅画，今日思念先父，只是想取出来，见物如见人。再说，此物本是非宋家后人不能取的，所以也就亲自前来了。”

　　“奥奥，好的，城主请这边来，尊父的那幅《青山秀林图》前几日还拿出来晒呢。这边请。”

　　待那幅画拿出来后，我只隐隐约约地看见是画得山上有雪的样子，那宋安将画卷展开，缓缓看了一眼，本来是满脸怀念，待展至尾端，却是忽然脸色一变，竟像生了极大的怒气。

　　“我宋家和你云家本是友好关系，如今你却做这种事情，恃你家大业大还是怎的，在这宋城里，我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我们一时面面相觑，云瀚连忙陪着笑：“此话却从何说起？”

　　那宋安几乎气急：“你却是拿这假的画来糊弄我！我虽早年丧父，还是记得我父亲的印章的！”他将画几乎要摔到云瀚的脸上去，云瀚的脸沾了几缕血迹。

　　我忍了又忍，但想到云瀚当初给我领路，就忍不住迈了出去，朗声说道：“城主也说，云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在乎这幅画甚于自己的名声呢？”那宋安看向我，怒极反笑：“你是谁？”

　　“只是无名的平庸之辈，但承蒙云家照顾，就不得不说一句话。这画断然不肯是云家做的手脚。况且城主反应如此大，似乎不单单是思念亲人吧，难道这画有什么玄机的不成？”

　　我看他脸色，仍是怒气难平，但目光里有慌乱之意，就又说道：“江湖传闻宋家有个秘密，掌握这个秘密就等于掌握了宋家，难道这秘密在这画里？”我吟吟地笑着望着他，也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他眼里的慌乱更明显了，我心里已猜了大部分。

　　“别说这些有些没的，真正的画是在你们这儿丢的，你们要负责任吧。”那个女孩儿咄咄逼人。

　　“在半个月前，确实来了窃贼，但并没有发现城主的画被人盗失，确实是云家的失职之罪，但我以为，如果只是区区一幅画，云家也不是赔不起，宋城主如此大张旗鼓，好像是故意挑起争端的，难道那贼人是宋城主派来的？”

　　宋安说：“宋某虽然不才，贼喊捉贼的事情断然做不出的。”

　　我点头微笑，又说道：“那这画被换掉的不是云家的人，也不是宋家的。如果这画真的很重要的话，建议不要声张，只能暗查。”

　　那宋安似是无可奈何，但转身向云瀚：“我也是一时冲动了，时不相瞒，这幅画确实对我很重要的，对宋家很重要，我给你们十天时间，希望能水落石出。当然，我也会派人查此事。”

　　云瀚说：“一定尽力使物归原主。可是，十天？”面露为难之意。我突然出了声：“可以。”

　　待送他们走后，云瀚有些着急地问我：“你怎么确定十天能查出来。”我看了眼手中的假画，露出了笑容：“本来没有把握，现在有了。”

　　这贼人确实也聪明，知道以假乱真，来拖延时间，根据宋安的反应，这画大有来头，估计这贼人正在费心思解其中的谜题。

　　我向云大公子求了淇娇姐姐来帮忙，就又去了趟红楼。

　　莞姐姐懒懒地躺在塌上，眼皮微微抬起，撩了一眼：“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将那幅假画奉上：“请姐姐看看这是出自谁人之手。”

　　莞姐姐只略略看了下，又笑着望向我：“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啊，要不你给姐姐我亲一下。”我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她作势要来亲我。

　　一只手拦住了她，护住了我：“姑娘不要过于卖弄风情。”是淇姐姐，脸上都快结冰了，剑已出鞘。我忙说：“淇姐姐，她一向爱开玩笑，只是说说而已。”淇娇这才将剑收起来，但仍然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莞姐姐掩口而笑：“你带来的这个人倒是有趣，只是可惜了，有人太傻了。”我莫名其妙，谁？谁傻？我看向淇姐姐，她摇摇头，表示不是她，那更不是说这话的莞姐姐了，我？！我哪里傻了，只是有时不太精气而已。

　　闲话稍叙，莞姐姐说道：“这幅画虽然是伪作，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你看，”她指着画上的景物说：“峻岭、高柳、水榭、江岸、霞光，虚实相映，遂成妙制。垂柳错落有致，山石则湿笔长皴，勾斫相间，变化多趣。全图景物处置洗练洒脱，墨色和悦润泽。

　　”

　　我忙打断她：“姐姐，我不关心这个，只想知道，这画会出自谁之手？”

　　“这不是就说到了，”她嗔怪地看着我一眼，然后说道：“在橘南小巷，有一个男子名为泰禾，这伪画就出自这人之手，这水平，画这伪画也真可惜了他。”

　　我们临走时莞姐姐看着淇姐姐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如果以后出了什么事可以来找我。”眼角高吊，笑得魅惑。

　　她又嘱咐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一定要学会自保，你自己的命最重要。”

　　我们开始了破案，线索很少，但应该够用，下一步就是去找那个叫作泰荷的画家了。

　　回到钱庄住处时已是晚上，隐约看见庭院里的石桌上坐着一位出尘俊逸的人，剪影是云三，他回来啊，心里莫名放松了许多。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他看着我的眼睛，没有怀疑也没有信任的样子，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我如实回答：“七成，我在江湖上曾看人破案，替他们跑过腿，知道些许知识。”其实我是骗他的，我只是看了许多的破案小说罢了，大多是兰陵萧萧兮写的，后来遭遇变故在这方面转而厌恶。

　　他沉吟了片刻：“也行，你若能追回原画，你原先欠我的钱财也不用还了。就是两清了。”

　　我忍住打他的冲动，只说：“我需要淇娇姐姐陪我一起去，我害怕我有去无回。”

　　他看着我，有些好笑地说：“你这样笨，自然是要她去了。不过，明天我也会去。”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歧视，他只说：“我的人的责任也是我的责任。我理应为这件事负责。”这强行解说也是醉了。

　　且等我会一会那画家，再顺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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