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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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晴打开雕花木窗,对镜梳发,眼波流转,假意跃过碧苔荡漾的湖水,看着对面树丛里悄无声息晃过的身影。
“第十六个。”谢晚晴默念。这是她在这八天内发现的第十六个尚书府暗卫。他们极其隐秘,若不知晓那里有暗卫而刻意去看,决计看不出丁点的蛛丝马迹。
谢晚晴不禁皱眉,得先想办法走出他们的视线才行。也不知这几日所作会成功多少。
谢晚晴轻轻叹息,摸摸腰间鼓鼓的荷包。那荷包上绣着一串幽香的槐花,金丝银线也是由干槐花熏过的,带着丝丝的甜香。
这荷包是那日她回到尚书府,在谢陈氏的房间里,静妈交给她的,说是谢陈氏留给她的嫁妆,千万要收好。
谢晚晴当即就扁嘴哭了。那荷包里是细碎的银子、铜钱以及一些小颗珍珠。谢陈氏竟为她想得这样远,连盘缠也准备了。她是将她当作谢红玉来对待了吧?或许,她一直就希望谢红玉能脱离尚书府这个幽深的沼泽。
“三小姐,二公子又来了。”花小刀在门外低声喊。
谢晚晴一阵烦躁,将墙角里摆放的青瓷花瓶扔到门上,她伴着清脆的碎裂声大喊:“我不见,我谁也不见,叫他滚回去。”
这次没听到花小刀“好好好,我这就叫他回去”的答话声,而是听见谢晋华在门口说:“红玉,二哥知道你难受,你开门,二哥陪你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是很大的诱惑。但谢晚晴已经坚持了八天,她不能半途而废,所以,她又将桌上的铜镜狠狠砸在门口,喊一声:“滚,不是你们,我娘根本不会病逝,静妈也不会自尽。”
谢晚晴这句话,本是有些欲加之罪的意思。但一想到八天前的情景,浑身也禁不住颤抖。
八天前,她回到尚书府见谢陈氏最后一面,静妈才交代几句,谢三就带着一伙人闯入,说谢朝英交代马上入殓第二日就出殡。理由就是五天后,萧月国一年一度的祭祀就要进行,太皇太后身子也不好。若在家停过久,与祭祀冲突,尚书府搞不好满门抄斩。
谢朝英说得合情合理,谢晚晴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静妈呼天抢地哭得她心酸。
第二日出殡,送葬队伍也算浩大。作为谢陈氏的女儿,她自然是抱着灵牌走前面,半日的路程她小胳膊小腿走得跌跌撞撞,幸得有静妈和花小刀护在左右。坟地在帝都城外五里的梅林岗谢家祖坟,墓穴是连夜挖好的。
八个壮汉抬着黑木大棺材,用粗绳小心翼翼放下去,触到地的那刻,发出轻微的响声。跪在墓地边的谢晚晴一怔,恍然想起自己父母过世时,也是五月,只是那日下着雨,她的发全湿,黏在额头上,她靠着墓碑颓然就睡去。
“红玉啊,你看那边,那条路就是去江都的路。”静妈跪在她身边,突然抱她在怀里,伏在她耳边小声说,然后便哭得很伤心。
她一怔,略一转头,看梅林岗下那条蜿蜒的路,不像是官道,但也决计不是羊肠小道。那是去江都的路。这一步也是谢陈氏算到的吗?谢朝英的女人,也是个个不简单啊。
就是这一迟疑一思索间,静妈从怀中摸出匕首,狠绝地扎向自己的腹部,甚至还狠狠地绞了几圈。然后一口血喷她一身。
静妈死前,挣扎着对谢朝英说:“恳求大人,让奴婢跟小姐去做个伴。”
谢朝英一挥手,算是允了。谢晚晴看着汩汩的鲜血从静妈的嘴里、腹部不断涌出,再回头看看那条路,不断摇着头,嘴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站起身跑两步,颓然倒下。
之后醒来,已经在形似牢房的闺房内,便听见谢朝英和谢晋华压抑的吵架声。
谢朝英呵斥谢晋华出去,谢晋华固执地要留在此处等自己的三妹醒来,还指责谢朝英从未关心过三妹,此番只利用她,且扬言要将她带到伧都去。
谢朝英当然不容许,便呵斥道:“任何人要损害谢家,我定不放过,就算是我儿子。”然后他吩咐谢二来将谢晋华拖走。
屋内安静下来,谢晚晴知晓谢朝英留在此处是在等她醒来,必然是有话要说。也不知在谢陈氏去后,他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她的。
谢晚晴安然翻身下床,急急忙忙穿好鞋子就要往外跑。谢朝英一把抓住她,低声喝道:“你去哪里?”
“我去找我娘。”谢晚晴无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谢朝英眼略微一眯,问:“你最好记清楚,你是谢家的人。”
谢晚晴对着他一笑,略微讽刺地说:“我娘不在了。我这个娘也不在了。”
谢朝英用手比划一下,斜瞟她一眼,威胁道:“你最好安分些。否则,他就是因你而去。”
谢晚晴看着他,摇头道:“爹爹,他是皇子。你不敢的。”
“哼,皇子?一个没背景的皇子,你以为我不敢?就是马家,我也没放在眼里。”谢朝英面上浮起一抹狠绝。谢晚晴吓得倒退几步。
谢朝英一拂袖道:“学府那边,你暂时不用去,在这里反思清楚再说。”
就这样,谢晚晴被变相软禁。
被软禁的当天,谢晋华、羽公子、萧成熙、大公主、糯米团子来尚书府看她,皆被谢朝英以身体不适、精神不振挡驾。就连花小刀也不准许靠近这湖心屋。
当日,谢晚晴坐在窗前气定神闲地写毛笔字,湖心屋外的树林中发生好几场打斗与争吵。其中有花小刀,自然有糯米团子和谢晋华。
入夜,又有刺客入尚书府,自然也是在这湖外与暗卫与尚书府护院对战。谢晚晴躺在床上默念谢董氏让背的经书以及董青文教的药理,对外面的一切充耳不闻。
第三日,谢朝英来,她抬起红肿的眼,憔悴的模样让谢朝英也吓一跳。她怯生生地瑟缩在墙角,轻拉谢朝英的衣角,用恳求的声音说:“爹爹,我可暂时不去学府么?郭尚宫和陈先生不喜欢颖华。颖华想娘亲。”说着眼泪扑簌簌而下,身子瑟缩得更厉害。
谢朝英看着她小小的身躯瑟缩,那张泪痕的脸与董佳慧有几分神似。他心一软,没说出话来。
谢晚晴拉着他,又怯生生地说:“颖华如今只有爹爹,爹爹也不疼颖华吗?”挂满泪珠的眼睛扑闪着。
这是一种赌,一种策略,哪怕微乎其微,谢晚晴也要做。她很清楚:若自己去学府,那要出去的机会等于零。
谢朝英终于有些松动,蹲身抱住她说:“你是爹的女儿,只要听爹的话,爹会好好疼你的。至于学府那边,不想去就暂时别去。这几日,春甚好,在这院内走走吧。”
“谢谢爹爹。”谢晚晴伸出小胳膊开心地抱住谢朝英,甜甜地叫。她不知道谢朝英会相信多少,但成功地留在尚书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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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是二哥对你不够关心。你打开门,陪二哥去走走。”谢晋华在门口锲而不舍。平心而论,这谢晋华比谢辰华对兄弟姊妹更关心。或许谢晚晴求他,他能冲动地带着自己心爱的妹妹远走天涯。
但他对谢红玉过于熟悉,跟着他,这所有的秘密有朝一日都会暴露,那不仅是害自己,更是让这个少年与家族彻底决裂。因为通过这几日对谢晋华的言语观察,谢晚晴判断他是极其单纯的热血少年,善良,充满正义。他的心思比不上谢辰华那么深。做事比较随性,几乎不计后果。
“三妹。”谢晋华锲而不舍。
花小刀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公子,你且放心,三小姐是有分寸的人,她很坚强,等她度过这段时间,自会与你相见的。”
谢晋华狠狠一拳捶在门上,捶得门咯咯响。谢晚晴不由得一怔。她慢慢踱步过去拉开门。谢晋华和花小刀同时惊喜地喊:“你终于肯开门了。”
谢晋华说着俯身过来拥抱她,谢晚晴轻轻后退,不着痕迹地躲开,垂首说:“二哥,颖华有些累,你且先回去。改日,颖华定来拜会。”
谢晋华怀抱空在那里,有些尴尬地站直身子,看着更加瘦削的三妹,默默地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谢晚晴正要关门,谢晋华又转身撑住门,半个身子挡在门口问:“三妹在房中闷,可需要些什么?”
谢晚晴一愣,随即垂下眼睑,黯然地说:“那请二哥为我寻些金铃子的熏衣香,娘亲生前极其爱这熏衣香。”
“没有其他的吗?”谢晋华又问。
“我还想要娘亲梳妆台里那套绣花针,那也是娘亲极其喜欢的。”谢晚晴头垂得更低。
谢晋华叹口气,揉揉她的头发,颓然而去。
花小刀看着谢晋华消失在湖边小径,哒哒跑进来收拾满地的青瓷碎片,低声问:“三小姐,你要的车云子的草,我已采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细带叶形的紫色小草塞给谢晚晴。
“可有看清多少暗卫?”谢晚晴问花小刀。
花小刀撇撇嘴说:“少说也是三十多个,这几日,我打打闹闹,也算是摸得差不多。”
“小刀。”谢晚晴忽然喊。语气严肃让正在收拾瓷片的花小刀蓦然停住,抬眼看,谢晚晴正负手站立,幽光之中,她轻声说:“对不起。”
花小刀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觉她轻蹙眉的脸逐渐模糊,感觉自己身子软软的,站不住。心知是谢晚晴对他施针,他努力蹦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能害你。”谢晚晴收起针,蹲身而下,用力将昏迷的他翻个身,又从床上拖来被子将他盖住。
然后她又从梳妆台底下摸出谢董氏给她的一套针,将糯米团子给的匕首收入怀中。
收拾妥当,她轻轻关上闺房门窗。大摇大摆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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