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无题

　　齐嘉华只笑笑，又是那副玩世不恭之态:“你若想知道，何不去问问母妃？母妃定是很欢喜你去陪她唠叨唠叨的。”

　　南音恨得牙痒痒，亦无计可施:“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栽我手里，否则！走了，找人！”

　　近几日同齐嘉华翻遍这皇宫，美名其曰为带南音游玩，倒是为找人省了好些事儿。

　　只是仍旧无声无息，这宫里，好似从始至终不从出现过这么两个人一般。若说犯了事被处死的，又或是被关押的，都查过，均是一无所获。

　　虽说越来越着急，齐嘉华却也尽可能作寻常状，未叫贤妃知晓，只派出所有在宫中能用的人，奈何能力有限，只得一日失望高过一日。

　　这几日贵妃倒是气色好了很多，没了皇后那座大山，连带着吃饭都香了起来，是而哪怕前朝吵的在怎么火热朝天，也不能影响她一丝一毫好心情:

　　“给那两人送了吃食没有？可得仔细一点好生招待，不然本宫可不会饶了你。”

　　刘姑姑伺候贺贵妃已有十多年，自是知晓她的秉性，因此当她慵懒卧在贵妃椅上这么说时，便试着道:

　　“这个奴婢自是晓得的，可是娘娘，也不知她究竟可不可靠，咱们就这般信了，可会有麻烦？唯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啊娘娘。”

　　贺贵妃最倚重的人也是这位手段狠辣的刘姑姑，可这并不是说旁人可以左右她的决定:

　　“得了，如何行事本宫自有分寸。依你看，那刘尚书家的嫡女刘伊依，给老二当侧妃如何？”

　　说着，也不等刘姑姑答话，又自言自语道:

　　“若她当了老二侧妃，也能拉拢刘尚书那老古板，现在皇后被废也就没有嫡子一说，本宫啊也就愁那一件事了。”

　　说罢，又让刘姑姑扶着她前去看文嫔，将这事儿抛之脑后，想着待眼前之事尘埃落定后再说不迟。

　　老远见着贺贵妃，齐嘉华便携南音退避三尺，不让她瞧见，亦不同她碰面。待她浩浩荡荡领着人走后，又带着南音往贤妃住处去了。

　　“为何要避着贵妃娘娘？别告诉我你怕她，我不信。”

　　南音倒是很直接的问了出来齐嘉华却难得没有继续吊儿郎当，正经回到道:

　　“我总觉着，她不似面上那么简单，你不觉着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么？其实皇后这人我是晓得的，若她真有那个头脑，这些年便不会被贵妃压的喘不过气来可。

　　再者，平心而论贵妃这次大获全胜，从未牺牲什么就捞到了后宫打理权，能是巧合吗？”

　　这番话，只叫人听得浑身冷汗，南音觉着果然是自己幸运，若是一不小心穿越在这后宫里，岂不是连骨头都被人吞了？

　　“如此说来，这件事都是贵妃自导自演？可，那文嫔不是她妹妹吗？这样卸磨杀驴，怎么服众？”

　　到贤妃宫里后，南音才小心翼翼问起这事儿来，齐嘉华不由更加鄙视她几分:

　　“太呆太傻太天真，你果真是蠢的无可救药。这事儿可是皇后背了锅，压根儿没人知道，你还想着真正的凶手能落网？贵妃能将自己绳之以法么？”

　　对此，南音只恨不得迎面给他两耳光才解气，一言不合，也无法继续愉快的聊下去，便回了自己屋子，不再搭理他，让他自己去找长华公主。

　　一晃那么七八日过去了，圣武帝好似忘了有南音这么个人似的，就由南音与齐嘉华住在贤妃宫里。

　　每日不是找人便是替贤妃想些衣裳样式，且不乏有各宫娘娘主子们前来，偶尔连圣武帝最宠爱的灵熙公主亦找来了，皆是要独一无二的衣裳。

　　对此，南音深感无奈，好在贤妃基本上不让人见到南音。只是这灵熙公主，着实推辞不过，方才让她来同南音当面商议。

　　“这是给你的一些甜头，若是本公主高兴，你能得到更多。你就说吧，要多少银子才肯特地为本公主与母妃做一身衣裳。别说你没空，我看你替贤妃做的也不少，不像是没空的样子。”

　　灵熙公主一出面，她的宫娥便捧上一盘金子，在盘子里整整齐齐码着，看得南音颇为心动。

　　须知，有钱能使鬼推磨，可这灵熙公主既是知道南音不肯替宫里人做衣裳，又何苦来寻？

　　“公主恕罪，小女不是不肯替他人做衣裳，只是为了防止下毒嫁祸一事在发生，故而才推辞公主美意，还望公主垂怜小女，小女着实背不起那黑锅了。”

　　作为深得圣宠的公主，这被人拒绝还是头一遭，不免恼怒起来:

　　“你既是怕背黑锅，又作何替贤妃做？还是你嫌这金子少了，想多加一些，故而存心折腾本公主玩呢？贤妃既是让本公主找你来了，那就是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者，本公主让你做你就做，别给你面子时你不要，待回头，有你求本公主的时候！”

　　不得不说，于南音而言，同样是公主，长华公主便要讨喜的多。好歹，她能让南音讨厌不起来，甚至还十分喜欢。

　　“公主息怒，人各有志，平心而论小女十分喜欢金子，可若是要为金子抛弃坚持的信念，恕小女办不到。

　　既然公主如此说了，那小女便依贤妃娘娘一次，替公主做一身。再多的，小女亦无能为力了。”

　　灵熙公主是胡贵妃所出之女，亦是圣武帝长女，她早已出嫁，却仍旧时不时住回宫里。

　　灵熙驸马时常被她鞭打，还得忍受她给自己戴的绿帽子，故而驸马最欢喜的怕就是她回宫住。

　　此番灵熙公主前来，亦是想给自己与胡贵妃做衣裳的，只是未想到南音只肯替她做一身。

　　身为圣武帝最爱的女儿，一向张扬跋扈，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故而恩威并施一番，将那金子打翻在地:

　　“区区小官之女还敢同本公主叫板，你这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三天，本公主就给你三天时间，若是拿不出本公主与母妃要得衣裳图纸，有你好看！”

　　说罢，扬长而去，徒留风中凌乱的南音与弯腰拾金子的红玉，只见红玉一边捡还一边嘀咕:

　　“真是糟蹋了，不要给我也成啊，姑娘奴婢替你捡了你可得好生裳奴婢才是。”

　　对此南音很是好笑，也不做多想，转身打趣道:

　　“成成成，赏你，敢自行讨裳，看来王爷将你们胆子养的很肥啊。”

　　晚间，齐嘉华拖着疲倦身躯回来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往那儿一躺，便开始闭眼养身，皱着眉头不说话。

　　南音凑上去，试着开口:“还是没消息？别着急，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诚然，这安慰的话说的有些欠扁，却着实没什么能说的了，齐嘉华睁开眼上下扫视了她一番，又闭眼道:

　　“灵熙公主此人十分小肚鸡肠，因着她是最得宠的公主，是以打她出生以来怕是没人敢如同今日那般叫她不快活。

　　她要什么，便是给了也不见得有好果子吃，何况你还那般说了，自求多福罢。”

　　闻言，南音只浑身一僵，好似舌头也开始打结了一般，张口好几次，都不知说什么好。半晌，只得闷声道:

　　“有没有例外？”

　　对此，齐嘉华眼皮都懒得抬，懒懒道:“你觉着呢？”

　　南音见他如此，满腹怨气没地撒，搅着手绢的手用力更大了:

　　“同是公主，差别怎么就那么大，活该她生不出儿子！”

　　灵熙公主生了三个，皆是女儿，她女儿无一不是同她一般张扬跋扈的。灵熙驸马唯一的儿子还是庶子，在灵熙公主手里战战兢兢讨生活，可以说是一个不留神就会不得善终，是以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皆是报以同情看这庶子的。

　　对此，齐嘉华也就笑笑，不做多的评价，还告诫南音:“隔墙有耳，这些事儿，出宫了你同我一个说就是，毕竟我才是自己人不是？”

　　对于他的厚脸皮，南音着实不敢苟同，各自回屋睡了，翻来覆去许久，才入睡。

　　翌日下午，便有人前来“请”南音去胡贵妃宫里，说是贵妃请她一聚。瞧那架势，来势汹汹的四个女官，能不去吗？

　　规规矩矩进殿，规规矩矩请安，从始至终坚持不多看不多听的路线，须知，知道的越多便死的越快啊！

　　胡贵妃与灵熙公主坐在上面，气势威严，一旁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女孩，最大的十来岁，最小的五六岁，中间的七八岁，大抵这便是灵熙公主那三个爱女？

　　“本宫听说，你不肯替本宫做衣裳，可是嫌本宫身份不如贤妃，故而不肯赏脸？”

　　也不让南音起身，直接开始发难，这么一来弄得南音也很是怅然，膝盖疼就不说了，主要是怕挨打啊！

　　“娘娘恕罪，以娘娘如此高贵的身份，能替娘娘做事是下面人的福分。只因小女着实背文嫔主中毒一事吓坏了，不敢节外生枝。因贤妃娘娘一直都穿霓裳羽衣出的衣裳，故而斗胆替贤妃娘娘做，别的小女着实不敢再常识了。”

　　着实不是南音鸭子死了嘴壳硬，而是以灵熙公主与胡贵妃的为人，如果现在反口也没什么好下场，届时名声利益都捞不着，还不如拽着仅有的名声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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