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题

　　没好气瞥了他一眼，瞧不清他面色究竟是喜是怒，也就不啰嗦了，直言道:

　　“事情的经过你当是知晓了罢？我也就不废话了，要怎么解决你得说啊，我可是为了救刘尚书女儿才入狱，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齐嘉华闻言，眉头稍拧，而后又松开:“知道你是为了救她，我这不是来带你出去了么？好歹，也得知道怎么回事儿不是么，总得弄清楚是谁下的毒才是。”

　　说着，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忙道:“我姐姐呢？”

　　这么一说，南音方才想起长华自方才分开后，也未曾见过，不由有些慌了:

　　“方才我来贤妃娘娘处，她带着青玉离开了，我便再没见过了。”

　　一番话，说的十分心虚，齐嘉华信心下更是焦灼。虽道宫里人换了一批，旧人却是从来都不少的，万一被认出来，兴许有麻烦。

　　因着不方便大张旗鼓找，只得强行不顾守门之人阻拦，带着南音匆匆忙忙出去寻人。

　　因着是后宫，身为成年皇子也不大好横冲直撞四处搜寻踪迹，若有不好去的地方，只得让红玉带着南音去找一番。

　　贤妃对此也有些不解，特地赶过来问及这个事儿:“嘉华你这莽莽撞撞的，到底是再找什么？”

　　对此齐嘉华也不能说实话，只急得额头直冒汗，若真是被不轨之人发现了长华，只怕是会凶多吉少。

　　“母妃你别管这些琐事了，儿臣有空之时再与你说，先忙去了。”

　　说罢，又匆匆忙忙投入找人一事。恰逢贵妃也在查下毒一事，宫里本就乱糟糟的，一时倒也未被什么人拦着不让找。

　　就这般毫无头绪找遍了长华昔日爱去的地方，仍旧是毫无头绪，齐嘉华心底不安情绪更盛了，此时贵妃彻查下毒一事已有定论，圣武帝派人前来传召南音去乾清宫听审。

　　对此，齐嘉华也只得跟了过去，若说宫里还有一个地方未找过，那便是圣武帝的寝宫了。

　　而今早已散了宴会，这也是一个前去探查的机会。

　　圣武帝见着这个儿子，也看不清他面上是喜是怒，只挥挥手免了礼，再转头看向贵妃:

　　“有什么事儿非得大晚上来找朕，赶明日说不成么？”

　　眼中，尽是不耐烦之色，贵妃见状连连告罪，又道:

　　“臣妾本不想叨扰陛下，可这事儿事关重大，还得皇上拿主意才成。且这事也耽搁不得，故而深夜来了。”

　　说到这儿，贵妃也不说了，只让人押了一个妙龄少女前来，转头看向圣武帝，软着嗓子道:

　　“这下毒的是皇后娘娘的侄女，臣妾最初差出来之时是不肯信的，一再小心谨慎查证后，却是她下毒无疑，故而带了她来寻皇上。”

　　那女子，正是御花园里南音遇见那位，前几次见着她都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今发髻凌乱衣裳也沾了污垢，看起来狼狈至极。

　　对着贵妃一派的人审问，也只会哭，连句辩白的话都说不出口。

　　对此圣武帝也皱眉，吩咐齐嘉华上前与他研磨，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连带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道:

　　“如此，贵妃可查出她为何要对文嫔下毒了？”

　　南音就如局外人，低着头，听着贵妃说这事得起因经过。最终事情还是牵扯到了南音，只因，皇后让她娘家侄女下毒的原因，竟是害了龙嗣，又能将南音解决掉从而得到霓裳羽衣这日进斗金的制衣坊。

　　更有好处便是，还想着嫁祸给贵妃，如此便能神不知鬼不觉，一举三得。对此，贵妃哭的委委屈屈:

　　“陛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进宫之后向来循规蹈矩，也不知哪就碍了皇后娘娘的眼，娘娘非得如此对待臣妾，臣妾只觉心寒。”

　　一番长篇大论说下来，齐嘉华也明显不感兴趣，时不时朝外望去，就想着这事儿完了好去找长华。

　　倒是圣武帝，闻言皱眉看了贵妃许久，直看得贵妃浑身发寒了，才道:

　　“既然如此，那便传皇后前来罢，总得当年弄清楚才是。”

　　那地上一直跪着哭的女子，再听闻要传皇后前来之时终于有了反应，哭着大喊冤枉，甚至起誓道:

　　“陛下圣明，臣女冤枉，皇后娘娘更是冤枉，皇后娘娘并不是想还龙嗣，也未曾想过害贵妃娘娘。

　　只是霓裳羽衣进贡衣裳从来都只与贤妃娘娘，不顾皇后娘娘脸面，进贡与后宫的东西哪个不是先给皇后娘娘的，就她不识好歹。这才给她一个教训而已，若我黎姿有半句假话，定叫我不得好死！

　　陛下，冤枉啊陛下，臣女虽带了□□，却还未来得及动手，是人冤枉臣女啊陛下！”

　　更有一番哭诉，说黎家为了圣武帝打江山如何如何卖命如何如何居功至伟，声声泣血，说的南音都忍不住要感动了，却只有圣武帝的脸越来越黑。

　　黎家固然居功至伟，却也张扬跋扈，圣武帝说一黎家定要做二，国舅爷更是强抢民女贪污受贿无恶不作，如此越说，贵妃便越是欢喜，只有这样，圣武帝才能更气。

　　此时，圣武帝将气撒在了南音头上:“你身为官家女子，抛头露面也就罢了，难道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么？若是早将衣裳先进贡与皇后，还会有有这么些糟心事吗！”

　　果不其然，皇后一来，迎接她的便是圣武帝的滔天怒火:

　　“朕的皇后当真是贤良淑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抢老百姓产业的事，都敢搬朕眼皮子底下来做。若朕今后再不听黎家的，你们黎家是不是要将朕从这位置上拉下去了！”

　　对此，南音只觉头疼，身为受害者，还得被人当出气筒，这滋味着实不好:

　　“陛下恕罪，臣女若是知道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稀罕这么个玩意儿，定是不会惹娘娘发怒的。”

　　齐嘉华此时也站了出来道:“父皇恕罪，那铺子本就不是陈姑娘的，她如何做的了这个主。”

　　这么一唱一和，圣武帝更是恼怒。

　　皇后也是一阵心惊，这接到传召收拾一番过来，就这么被骂，心里也有气。又发作不得，只得连连道皇上恕罪，而后又弄清了来龙去脉，方道:

　　“陛下，臣妾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贵妃贤妃再怎么得宠，也还得顾着臣妾这个中宫的面子才是。且这事儿又不是臣妾让黎姿去做的，她自己自作主张做了，也未得手，也不知是谁指使她来污蔑臣妾，陛下如何就不分青红皂白来污蔑臣妾。”

　　她委屈，贵妃比她还委屈，当即便哭起来:“娘娘不满妹妹或是想嫁祸与谁直说便是，何苦指桑骂槐。”

　　皇后见她还是一副我见犹怜模样，处处与自己作对，火气更甚:

　　“一副狐媚样子做给谁看，我黎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且仔细你的皮，叫我查出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扒了你的皮！”

　　圣武帝头疼欲裂，整晚都听得黎家二字在耳旁转悠，只看人证物证俱在，黎姿怀里揣着的□□与文嫔所中之毒一致，直接下令:

　　“皇后无德，下毒害龙嗣，嫁祸贵妃，强抢百姓，其罪当诛。念在黎家有功份上，剥夺后位，收回玉玺，打入冷宫，不得踏出半步！”

　　说着，又看了看瘫在地上起不来的黎姿，站在一旁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南音，而后吩咐:

　　“给黎姿一个体面点的死法，赐她鹤顶红罢。至于陈氏女，赏她百两黄金做嫁妆罢。”

　　说罢，也不顾皇后与黎姿的哭天抢地喊冤，挥手让人退下:“十七留下，其余人下去罢。”

　　说完，已是一脸疲惫，贵妃倒是生机勃勃走了，可怜皇后与黎姿被侍卫拖下去之时还满口喊冤，圣武帝心烦，只叫人堵了嘴拖下去，而后又开口:

　　“陈氏女留下。”

　　闻言，已挪门口准备跨出去分南音默默收回那伸出去的一只脚。低着头满是哀怨回了殿内。

　　您老人家赏赐黄金封我口就赏赐把，还要做嫁妆，几个意思？这也就罢了，好不容得了机会可以溜出这令人窒息的宫殿，做什么又把我喊回来啊！！！

　　崩溃的南音，满腔火气的作乖巧状，听着圣武帝发话。

　　圣武帝视线在齐嘉华与南音身上来回流连，许久后，方道:“你们二人下去罢，既然好不容易来了，留在宫里多陪陪贤妃，住几日再出宫不迟。”

　　对此，南音只觉莫名其妙，踏出乾清宫后使劲呼吸了一下清晰空气道:“王爷，陛下这是做什么？”

　　齐嘉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神情，上下打量了南音一番，目光复杂，后道:

　　“走罢，算本王倒霉。”

　　至于为何倒霉，不论南音怎么问，他都是不肯说，死不开口。直到到了贤妃宫殿，那儿却是一派灯火通明，齐嘉华面上终是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进去请安:

　　“母妃还在等儿子，若儿子今夜出宫了，你不就空等一场么？”

　　“你这孩子，尽淘气。”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也不说别的，贤妃便下去歇息，只叫南音与齐嘉华也去歇息。

　　对此，南音再贤妃这儿住了好几日后都没弄明白，翻来覆去也就一个想法，这贤妃娘娘，她怎么就知道齐嘉华那厮同自己会来她这儿住呢？

　　是以，过了第五天还未弄懂后，南音终是问齐嘉华:

　　“贤妃娘娘怎知你我会再她这儿住？那晚深夜她都等着你归来，定是早就知晓你我会来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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