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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今日始知故人来


  彼时夜色正浓,大抵是因着屋子里火盆不够暖的缘故,二人皆是拢了拢衣裳。

  二人做这举动时是不约而同,因故反应都有些迟钝,僵硬着身子看着对方,一时气氛略有些暧昧。

  许是晚宴时吃多了果酒的缘故,南音脑子一抽便开始感慨: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穿着这身好衣裳,瞧着人模人样的很是那么回事,就是不知日里上朝之时穿着官袍可是还像吃闲饭的。”

  说罢,齐嘉华本就僵硬的身躯瞬间便更僵了些,牙齿被他咬的咯咯直响:

  “本王瞧着便是只配吃闲饭的?”

  南音有些讪讪,觉着自个儿说的也很隐晦了,若说是吃软饭,不知他会不会一掌劈了自己。

  想着,很是狗腿的笑了笑:

  “哪儿能呢,殿下您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的意思是朝廷应是舍不得让你吃苦做事儿才是,因故才说您只需吃闲饭就成。”

  这么一说,齐嘉华只觉自己脸上裂痕越发大了些,再是笑不出来:

  “再说一遍,本王不是吃闲饭的,本王有替朝廷做事!”

  说罢,拿眼斜瞟了她一眼,凉凉道:

  “说起来这几月铺子里的盈利好似没发给你?既是如此,那便等着开年后一同发罢。”

  南音欲哭无泪,怎就把这茬忘了?他可是自个儿的金主啊!

  先前用度皆是去账上支公账的,便是这几月未领着银子也未曾想起这事儿,若是开年后才给,拿什么去买年礼?

  着重是钱得到了自己兜里才算是自己的啊!听他两次自称本王,估摸着该是封王了:

  “殿下可是封王了?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封王这等大喜事,得与民同乐才是,王爷便先将民女这几月的工钱给了罢,也算是与民同乐之事了,王爷拿钱民女也拿钱啊!”

  着实不好意思同他要红包,便只安安分分要自己那份儿该得的便是,一双眼睛如等待主人施舍的小狗般,全是温顺讨好。

  “本王半月前便封王了,我记着同你说过的,想来你果真是不将本王的话听进去的,如此,便再多等些时日罢。”

  说罢,搁下茶,起身便朝外走去。

  王爷要走,做下属的自是不敢拦着不让他走。南音再身后很是哀怨,语气里满是委屈,活似谁让她吃了大亏似的:

  “王爷。”

  出门后的齐嘉华只觉身心愉悦,嗯,终是找到了拿捏她的法子。今后她若在惹自己不悦,就这么剥削她。

  嗯,若是能有法子永远扣着她的小金库,让她一直不敢惹自己生气才是。

  因着那盈利没到手一事,南音一整晚都不曾睡好,一大早便听得秦华的哭泣声,声声入耳。

  “不!我不!”

  对于南音来说,秦华一向都是果敢的,连哭都不会,唯一见着她红了眼眶便是昨夜,这一大早的哭成这样,她宫里的长辈犯了事儿被杖毙了?

  急忙穿了衣裳随意挽了发冲到隔壁:“华姐姐,出什么事儿了?”

  秦华瘫坐在地上只顾着哭,手里拿着两张宣纸,上面写了些什么事儿。

  南音蹲下身,瞧着面上那张上头稚嫩笔迹,是小岳的字迹。虽说这繁体字瞧着吃力,却也能连蒙带猜勉勉强强弄懂个大概。

  信上主要是说奶奶要带他回乡祭祖,还道祭祖后便回来寻她,叫她保重身子。

  而后又读了下面那信,秦母留书道是不忍叫秦华再独自一人大半夜跑去宫墙外哭,叫她好好去过自己的人生。若是她当真放不下,那便待小岳大了,再让他来寻她。

  看完后忙将屋子里打量个便,果真不见小岳与秦伯母身影。

  “娘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明明知道岳儿是我的全部的,她明明知道的!”

  秦华只双眼望着跟前两个信封,一边流泪一边哽咽。

  南音本是想问问她为何独自一人深更半夜去宫城外哭,又觉着不合适。别人丢了儿子,自己也不能现下便戳人痛处:

  “华姐姐别难过了,伯母许是意气用事,指不定回头便带着小岳回来寻你了呢。毕竟她孤身一人,小岳又年幼,哪里能平平安安养大小岳?便是不回来,信上也说了待小岳大了,带他回来认你的。会回来的,你先起身去收拾收拾。”

  秦华由着南音扶她起身,又软着身子瘫在炕上,像是对南音说,也似在对自己喃喃:

  “我知道,她从来就不会意气用事。她不会让小岳来寻我的,她要将他藏起来,她定是不会带他回乡祭祖,她一定把他藏到了别的地方。我找不到小岳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小岳的。”

  南音总觉着这婆媳二人有些古怪,相处方式着实奇怪了些,做婆婆的只要孙子孤身一人带着孙子跑掉,连唯一能养家糊口的儿媳妇儿都不要,着实不对劲。

  “华姐姐莫哭了,你若担心,不妨先将小岳和伯母肖像画出来,如此找人也方便不是?”

  许是将南音的话听进去了,秦华起身便奔向平日里作画的书房,研墨后仔仔细细画起肖像来,面上泪水一滴一滴垂落。

  偶有泪珠滴落画上,将她画的精致的轮廓晕染模糊,她便随手扔掉,重新抽纸画起来。

  一直到晚上,对于小岳与秦母的踪迹都无处可寻,日间将铺子里半数的人手都派了出去,仍旧是石沉大海。

  秦华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任谁敲门都不开门,只是沙哑着嗓子回应自己需要静静。

  翌日一早,她终是打开了那扇闭了一夜的门,来到南音跟前:

  “你肯为我派出半数人手寻小岳,我很感激,南音姑娘,你可否再帮一个忙。”

  她说这话时,照旧看不清她眼里隐藏的情绪,只觉着她好似做出了什么艰难的抉择,垂在袖子里的手被指甲掐出了血迹。

  本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的缘故,南音想着尽力帮帮也无伤大雅:“华姐姐还跟我客气不成?叫我南音便是,能帮的我自当是帮的,你且说说看罢。”

  只见秦华凄然一笑,满脸决绝:

  “我想着,我这一生都是会这么过去的,不论他是否还能归来,我都要带着小岳等他。而今,却是我想岔了。”

  说完这么无厘头一句,复才看向南音:“我想见齐王殿下,还望你能帮帮我。”

  南音当即懵了,虽说齐嘉华这厮瞧着无害罢,可前晚的教训还搁在那儿呢,他可是个爱计较的主儿。

  “这,也是成的,他来这儿的时辰也不少,在这儿等着也能见着,华姐姐非得亲自去寻他么?”

  秦华知她是怕自己这身份够不着让齐嘉华替自己寻人,也不去点破,只固执道:

  “现下去罢,有些话,在这儿说是不大方便的。”

  南音对此亦有些不解,莫非她是知道了宫里谁要谋反的证据,想要以此投靠齐嘉华,叫他帮忙找人?

  也是,王爷找人的确是比这瞎找来的快:“那待我回屋取了腰牌,便走罢。”

  到了他临时住的宅子,方才想到他已然封王,也不知可还住在这儿,想来新赐的府邸也是需要修缮的,便上前递上了牌子,等着通传。

  不一会儿,便有人出来了,却是好些时日未见的陈锦。

  “进来罢,殿下今日还未归来,许是还未散朝,你找他做什么?”

  本来坊间已是风言风语的,她今日这一来,不就坐实了那些谣传?今后便是皆是,也只怕无人肯听的。

  想到这儿,陈锦面色便有些沉。

  南音扯着秦华便开始忘府里奔,说起来自打上次与素音一同在这儿歇息过一会儿,便再未来过了,可怀念那日吃的点心,也不知今日还有没有。

  “华姐姐有事儿寻殿下,我便带她来了。若是无事儿我放着生意不理会巴巴的跑来做什么?哥你这些日子再这儿可是温书温傻了?”

  陈锦面色更沉了些,三人进去后,待下人上了茶后,便忍不住劝道:

  “你若无事,还是回陈家去罢,而今我是齐王殿下的幕僚,想来陈家是巴不得咱们回去的。你若还在外头盼头露面,不大好。”

  四下扫视了一圈,未见着那不知名的糕点,闻他这般说,忙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疯了不成,好不容易虎口逃脱,我自个儿回去送死?哥你可莫忘了,那老妖婆想叫人勒死我。”

  自始至终,秦华皆是低着头目不斜视,一点儿也不看别处。

  等了好一会儿,终是等回了齐嘉华,陈锦仍旧捧着书看,秦华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南音忙不迭迎上去:

  “可算是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便在你府里这凳子上生根发芽了。”

  齐嘉华瞧着,笑盈盈瞅着她,眉眼中俱是风情万种:

  “便是你今儿找了你哥哥来求我也没用,说不给就不给。”

  南音沉默了,自己看起来果真是那么财迷?不然何至于他这副样子?

  低头,闷声道:

  “谁是来求你的,我是带华姐姐来寻你的,你不说我压根就想不起来。既然你提起了,那便给我也无妨。”

  齐嘉华又是一副风流公子的做派,摇头逗她:

  “既然今儿寻我有事儿的并非是你,我又为何给你?你既是未想到,那便往后再说罢。”

  说罢,转头看向低着头的秦华,只觉熟悉得很:“这位姑娘寻我何事?”

  一句话,便叫秦华手足无措,忙站起来了,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揉着手帕许久,越想越是心慌。

  几次张口,都说不出一句话。

  齐嘉华不解,因着身高高于她,又看不着她的脸,自是不知她此刻是何表情:“姑娘有何事?但说无妨。”

  这一句话,终是叫秦华浑身止不住颤抖起来。

  又过了许久,南音也开始催促她:

  “华姐姐,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齐王殿下也让你说了,你大可不必顾虑。”

  南音想,她定是想叫齐嘉华帮她找小岳,便叫她说便是。看在她是霓裳羽衣的人的份上,或许也会帮衬一二。

  秦华在众人都不耐烦之时,方才低着头,颤颤巍巍,嘶哑着嗓子出声:

  “嘉华...嘉华你帮我救救小岳。”

  说罢,瘫软在地,仍旧不敢抬头,弯着早已酸疼的脖子,任泪水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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