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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莫愁前路无知己


  许是他说得太过深情,许是这身子的原主昔日太过用心,只差一点,眼眶里不安的泪水便要夺眶而出。

  也不知怎么与他说自己并非他所认得的南音,也并非那个对他平妻之位虎视眈眈的卑微女子。

  是而,半晌后抬头认真瞅着他,满脸的关怀之色不加掩饰:

  “我想有个人能将小白给我带来,你能替我将小白从陈府里抱出来么?许久不见,也不知小白如何了。”

  柏言脸霎时便黑如锅底,只因她说时,眼中满是宠溺的模样,胜过以往每一次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自己。

  自己同她说了那般多,她却只惦念着一只畜生?

  “于你而言,竟是他给你的一只畜生都比我来的重要么?”

  这话,倒叫南音不好说了。虽说没将他与小白做比较,可与现在的自己说来,小白着实比他重要的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若这般说了,未免太残忍,想了想,很是委婉道:“倒也不是,只不过我不想失信于人罢了。我答应过皇子殿下要替他看着小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岂能出尔反尔。”

  心下那点难过在这话出口后,越发的扩大了。

  看来,还是未能完全占据这副身子,又是如何的伤害,才能叫这个人品极差的原主难受成这样子?

  虽是好奇,却更想能将小白带来身边,毕竟也是自己应承下了照顾它的。留在陈府,若出了事儿可怎么跟人交代?

  “我现下是回不去陈府了,若你真念着往日情分,便替我跑一趟将小白带出来罢?顺带,可以的话给我的丫鬟春花捎个话,叫她告诉姨娘,我和哥哥都相安无事。”

  仍是厚着脸皮请求他,瞧他跟原主很是熟络的样子,当是不会拒绝的罢?

  南音全然忘了方才不想他去陈府的事儿,只巴不得他快些去才好。

  “你要的,我哪一次不曾应了你?陈南音,你的私心果真是改不掉的了。”

  落寞离去的背影,只留给南音无限遐想的空间。

  按下心底颇为难受的情绪,朝着酒楼去了。一路上皆是在两难,他这到底是应了还是没应呢?若应了,他要怎么将小白给自己?都还没告知他自己现下住在哪儿呢。

  算了,由他去罢。

  回到寺庙后随着仲廉去了茅屋,老远便蹦蹦跳跳朝屋内跑去:“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陈锦也不至于蹲在那儿写写画画了多久,闻声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站起身扶着一旁长凳坐下:“又捣鼓了什么吃的归来?不是说了我身子无碍,犯不着食补的么?”

  南音一脸高深莫测,很是嘚瑟:“才不是,你猜猜看,这次是什么?”

  瞧着陈锦迟迟猜不出,只觉十分快意。自己在他看来一向是不怎么靠谱的,这次靠谱一番到叫他摸不着边儿了。

  “哥,你看,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儿的,我一定会让你能参加科举的。”

  献宝似的捧着那花了五两银子买来的文房四宝,满心满眼都是心花怒放。五两银子,买来的岁不算顶好,却也自是不差的。

  陈锦脸上甚平变幻莫测,先是震惊,随之而来是抑制不住的欢喜,再是眼眶微红不敢看南音:

  “我堂堂七尺男儿,却要叫你...如此,不考也罢。”

  他不是矫情,也并非不想考,只不过,不想自己妹妹太过辛苦了罢。诚然她一再同自个儿担保,她作诗可以卖得许多银子,可哪儿就能时刻有人花钱来买这诗的?也就李柏言才肯了罢。

  “哥你说什么胡话呢,不考科举我们岂能一辈子就住在这儿?哥哥可不能忘了娘还等着哥哥接她出来呢。”

  自从离了陈府,便对张氏称呼由姨娘改做了娘,只是张氏并不能听到罢了。

  瞧着那一向对自己不亲不疏的哥哥如此别扭的样子,只觉好笑。明明很欢喜也很是想继续念书的,却是想作不在意状。

  也不去跟他说些有的没的,索性挑明了道:“且,我这一生可就指着哥哥发达了护着我了,我可不想再看别人脸色活着。”

  如是说着,又打定主意得想方设法弄些书来给自己哥哥瞧瞧才是。

  陈锦见她如此乖巧,全然不似先前的蛮横无理,更是愕然。与她先前行径做了比较,相比之下,倒更喜欢现下这个通情达理的妹妹。

  “难为你了。”

  怅然感叹一声,颇为珍惜的抚了抚南音递给他的文房四宝,打定主意要好生识文断字才是。

  兄妹俩气氛正好,却是不曾来得及热络热络感情,仲廉便喘着粗气跑来求助:“南音姐姐,锦哥哥,你们快去看看我姐姐罢,姐姐她疯了。”

  少年眼睛肿如核桃,声音沙哑,少有的无助与惊慌失措写在脸上,满是痛苦的眼神也全然没了往日光彩。

  “啊!是他!一定是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老远,便闻得秋月吼得声嘶力竭的音儿,自打她出事儿后,却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的。哪怕,她被玷污受刑醒来后,也不曾。

  “秋月,秋月你身子将将好,受不得累,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折腾?”

  南音慌忙上前劝慰,秋月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挣扎,那几个死命拦着秋月的小尼姑也松开秋月:

  “陈姑娘你来了,劝劝她罢。”

  说着,叹了声:“可怜见的。”便退出去了。

  南音这才发觉,秋月的父亲头上陡然生出了好些白发,坐在桌旁啜泣。一个大男人,竟是哭的泣不成声。

  “秋月,你与伯父这是怎么了?”不停抚着她后背,让她哭的时候不至于被噎到。

  哪只,往日用眼神询问仲廉,仲廉也只顾低着头垂泪不语。就连秋月的父亲,也都是双目无神的喃喃:“娘子,娘子...”

  这声娘子,倒是提醒了南音,这儿并不曾见着日日守在秋月身旁照看她的秋月母亲。

  陈锦因着身子未好透,来时只见秋月抱着南音哭,她父亲与仲廉坐在桌旁哭,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陈锦方道:“仲廉,送你父亲去歇息一下罢,你姐姐身子还没好,你父亲可不能出事儿。”

  想着将这两人支开了去,或许自个儿妹妹便能从秋月口中探听出所为何事了。这一家子,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这般全都哭着玩罢。

  仲廉见自己父亲这幅样子,着实也帮不上忙,索性还不如将他带回去歇息一番。且,自己着实不知如何宽慰姐姐。

  “姐姐就拜托你们了。”将自己父亲扶着,一老一少消失在血红残阳中。

  待自己父亲与弟弟离去后,秋月终是止住了泪水,强迫着自己于脸上挤出一抹笑,凄然而决绝:

  “少爷,自从四年前你救下我,我就听你的一直服侍小姐伺候小姐。直至现在,直至...我都是不曾后悔的。”

  这话倒叫南音不解了,感情秋月是自己哥哥安排在自个儿身边的?却不知,陈锦究竟为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做了多少功夫,才保住了这条命。

  陈锦默然片刻,又道:“你很苦,我都知晓。可是秋月,你的一生着实还太长远,你当抛却那些糟心事儿,往前瞧才是。”

  南音虽说诧异自个儿哥哥会哄女孩子,却是毫不含糊附和着:“对啊秋月,不论别人如何伤害你,你还有我们呢。”

  若放在先前,那个温柔憨厚的秋月定是会软了嗓音与她和哥哥说话,这次却没有。

  她仰天大笑了起来,直至牵扯着浑身表面好了内里却未痊愈的伤,咳嗽起来。

  拍开南音替她拍打后背的手,赤着脚跑到了陈锦跟前,仰头十分认真的同他他道:

  “少爷,你不晓得的,你果真是不晓得的。从四年前到现在,我十五了,我一直都在想着,带我及笄之时,定是要将藏在心里的心事儿说与你听的。”

  这话,说的南音心头一颤。莫非,这丫头思春思到了自己哥哥头上?

  若真是如此,着实十分两难,自己哥哥好似对她无意。可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不顾陈锦可有听明白,秋月只顾自个儿说下去,时而笑时而悲,她说:

  少爷,你可晓得,同你汇报小姐进来情况,成了我最想度过的时辰。

  她说:

  少爷,你可晓得我及笄那个夜晚,我在你院外站了一宿。叫人去请你,你说你要温书。自始至终,连面都不曾露的。

  她说:

  我一直都觉着,能在一旁默默瞧着你便不错了。可是少爷,为何她们连叫我默默在你身旁的机会都不肯留给我?

  本就配不上你的我,又成了一个不干不净之人,如何配在默默的于一旁守护你?”

  她说了那么多,南音却是只心疼她一点:

  那便是在这个男女不平等的时代,一个卑微的女子爱上了自己不能奢望的人,结尾便注定了以悲伤为结局。

  南音自是略微好些,毕竟是21世纪打滚过得。陈锦,就是叫这些话唬得呆若木鸡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静静听着秋月说话。

  秋月又扬起一抹柔和的笑,不顾南音在场抓住了陈锦的手:

  “爹说,娘被京城小霸王害了,尸骨全无。我是不信的,我娘一介平民百姓,如何就惹上了那个小霸王了呢?便是他要对付你与小姐,又如何能认出那是我娘了呢?朱门深锁的陈府大宅,谁又能潜进来只为了玷污闺阁小姐的贴身丫鬟呢?”

  感情,那什么京城小霸王和自个儿有过节,且就是自个儿拖累了秋月母亲?

  听秋月的意思,是自个儿身边有谁透露了她娘亲的信儿的?

  再者,玷污她的人,不是陈府的人?那会是谁?便是不是陈府的,当是与陈府也脱不了干系才是。

  又见秋月好一阵啰嗦,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陈锦没有甩开她的那只手:

  “从今往后,你们便当再无秋月此人罢。少爷,小姐,秋月不能替你们做事儿了,秋月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儿了。”

  望着秋月嘴角诡异的笑,南音只觉浑身发寒。对于她即将要做什么感到恐慌,却又找不出话来与她说,最终也只是嘀咕了:“秋月,对不起...”

  对不起秋月,我无能护不住你。

  对不起秋月,我无能拖累了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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