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夜
翌日，囚牛开门正要跨脚出去，不料脚踩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还以为是山中动物跑到这边来，低头查看才发现是昨天那刚变成人形的灵物。
囚牛见她小小身子卷缩在竹屋门外走道上正酣睡，怀中还抱着几个野果，刚才被他踩了一脚也没醒，
怎么睡在这里，她刚变形，夜里要是被大活物叼去吞了如何是好。
看她香甜睡颜又不忍唤醒，无奈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到自己屋中的床榻上，又为她盖上被子才转身走出屋外。
日上三竿，南小里猛的双眼大睁，睡太久，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搞不清今夕是何夕，
这是哪呀，什么时候树根变软床了？
哦，对了，我化形变成人身了！
！！！
果子，我的果子哪去了？！
不追问自己为何会睡在床上，倒先紧张起昨天采摘的果子。
南小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窜到床下，抬头便见到自己的果子摆在屋中的桌子上，一个没少。
安心后才想起自己昨天采果子回来晚了，大仙的房门关了，她不敢敲门就躺在屋外走道上晒月光，盯着空中大大的月亮，闻着怀中香香的果子，一会儿就睡死过去了。
是大仙早上把我抱进屋子里的吧，大仙的床真好睡，大仙的人也很好。
囚牛从屋外进来便看到那灵物趴在桌子上对着几个果子痴笑，
这小东西就聪明了一天，今天就变傻了？
“大仙，你回来了！”
南小里见到大仙好高兴，囚牛见她这么热情，娇俏的小脸上都是遮不住的笑意，真诚毫无伪装，反倒让他不自然起来。他多年来孤身一人惯了，就是在天庭知交好友也寥寥无几，现在又对着这么个小女孩，竟一时不知要如何相处了。
随口应了声，囚牛来到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水细细抿着。
“大仙，给你吃，我昨天特地到山的那边摘回来的，这是昼黎神山最好吃的果子”
南小里性子单纯，肚子里没囚牛那些个勾勾缠缠，也没看出囚牛的异样来，一门心思就想着向大仙‘献宝’。
原来她是摘来给他吃的啊
囚牛心中一动，接过果子，在南小里殷切目光下咬了一口。
“如何，大仙，好吃吧”
囚牛仙位等级高，什么凡果仙果没尝过，见灵物满眼期盼便淡笑道：
“味道不错，你是如何得知这是山中最好吃的果子？”
既然这小东西之前一直没挪过位置的话，
“是山中动物到门口湖边喝水的时候告诉我的，不过很奇怪这几天它们都不来湖边喝水了，我变形了还想给它们看看”
囚牛猜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上仙力强大，动物感应到危险才不敢来的吧，倒是自己理亏占了人家的地方啊，罚期结束便回府中，把地方归还给人家吧。
其实囚牛对此山还是相当喜欢的，做个闲暇时候静修之地就挺合适。
“你也吃罢，不是说是最好吃的吗”
“嗯”南小里笑眼弯弯重重答应了一声。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屋中相对而坐，期间囚牛随口询问了灵物的姓名等其它事情，她也一一欣然回答。两人详谈甚欢，囚牛也一反往日话少的脾性说了许多。待两人将果子食用完，他见那灵物将果壳收集起来，拿到湖畔旁边栽种，说道过个两三载果树长成便可结果，自己也不用大老远跑到山那头去了。
傍晚霞光大盛，囚牛牵着南小里的小手在林中小道上漫步，南小里眼眸亮晶晶的，
“大仙，你要一直留在这里吗？”
“再过十九天便回天庭上去复职”
“这么快，小里舍不得大仙”
囚牛耳中传来她泫然欲泣的声音，出言安慰，
“若你何时想见我便到蓬莱山的峄阳仙府寻我，本仙可将府门前面的花坛借你居住，助你早日成仙。”
蓬莱仙山的土壤仙气充沛，简直是南小里这种灵草的天堂，要是能居住在里面那修炼速度就跟噌噌噌坐火箭似的，昼黎这种小山根本没法比，可惜现在南小里刚修成人形，魂体没有完全融合，不能随便离开她的本源之地昼黎山，至少得等到魂体固定后才能出山。
“好，大仙，等我可以出山了便去寻你，你家花坛的位置要为我留着”
一个花坛便能叫她这般高兴，摸摸她的头算是将这个承诺应承下来。囚牛哪曾想今日这个随口许诺下的承诺在日后会为自己招来许多事。
“那大仙，你怎么回来这里？”提问还在继续。
囚牛心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据实回答：
“本仙得罪了嫦娥，她到玉帝那告状，玉帝罚本仙来这里思过一个月”
“嫦娥是谁？”
玉帝她是知道的，但嫦娥是哪位神仙？
“嫦娥是天庭中长得最丑的神仙”
“哦，什么叫最丑”
南小里除了囚牛外没见过外人，所以对美丑无从比较，她见过最丑的东西便是之前时常爬到她身上的毛毛虫。
“里儿，你就比她漂亮”
南小里听出这是一句夸奖她的话，心里那个高兴呀，
大仙夸奖她比最丑的嫦娥还要漂亮！
当夜，南小里本来还想躺在门口的走道上晒月光，囚牛开了窗户让她到屋里来晒，本来寻思着用法术给她变张榻子摆在窗口下，但这小东西坚持要睡地上，声称自己睡了五百年泥土地，睡觉模式一时还转换不过来，想睡在大地气息浓重之处……
她说出‘大地气息浓重’，囚牛便也无话可说了，便由着她去。熄了灯，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睡觉的地方，囚牛见盈盈月华打在南小里纤瘦的身上，好似身上盖着一张光做成的锦被，她双眼舒服的闭上，少顷便歪头酣睡过去。
窗户大敞着，穿过来的可不止盈盈月华，还有嗡嗡恼人烦的蚊子。那蚊子自然是叮不了仙躯之身的囚牛，只在他头顶打圈叫唤，出手灭了一轮又来一轮。烦躁侧身转向床铺外侧，墨色双眸在夜里亮晶晶直勾勾盯着躺在地上，弓身早已睡死过去的南小里，身上溢满月华，好似那光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
月华打在她身上，打在她身上，打在她身上……
嗯？她怎么没有蚊子围着？
囚牛看了一会，也没在月光里瞧见一只蚊子，心下不解。囚牛知道有些草木本身散发出来气味就有驱蚊的功效，那就对了，这小东西也是草木之身，碰巧也自带驱蚊的功效。
囚牛不动声色翻身下床，抱起地上的南小里后两人双双躺倒在床上，囚牛鼻间萦绕淡雅的草木清香，蚊声亦渐渐远去，闭目几息之间便沉沉入睡。
翌日，天未亮，南小里率先醒了过来。她未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大仙变的屋子连地板都这般舒服，跟昨天的床一样舒服，不，好像还更要舒服。
她转身鼻尖碰到一堵柔韧好闻的软墙，睁开眼发现是身穿内服的大仙。南小里就疑惑了，怎么又跑到床上来，挣脱大仙的手臂一脸懵逼爬起来，惊醒了囚牛。
“里儿如此早便醒了”
之前曾听人说过，男子沉睡刚醒时发出的声音最是迷人。
南小里听到这么好听的大仙的声音，只觉心神一动，情思未开，并未多想，自自然打着招呼：
“大仙早，昨晚睡的如何”
“不错”
回答的语气包含明显的愉悦。
两人的初夜便在早晨一派淡然+懵逼的有爱祥和氛围下草草收场，彼时这两人还不懂情之一字，待此字深入骨髓之后，南小里早已稳稳占领了囚牛家的花坛。
十几天的时光也不过弹指一挥，囚牛临走的那天，南小里抽着鼻子‘期期艾艾’塞给大仙一大包果子，知道强留他是留不住的，自己也没那个本事，拍着胸脯说自己出山后一定去投靠大仙，强调花坛的位置给她留着，一顿絮叨，好似凡间送夫出门远征的小娘子。
囚牛便抱着一大包果子回到蓬莱山自家的豪府中，归途中偶尔碰到个认识的仙家瞧见他手上一大包东西，揶揄笑问：峄阳天仙被罚归来还捎带土特产，心胸真宽广。
囚牛被说的臊了，再不敢将果子拿在手中，往袖兜了一塞，扔到袖中乾坤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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