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误人子弟

　　第二天一早，张扬再次来到瑞丽早市。姐告的早市依旧人潮如织，摩肩接踵。石头也依旧是琳琅满目，但自从昨天看了张老板的石头，的确没有看上眼的了，也许是眼光变得更加挑剔了的缘故。

　　很巧的是，在人潮如织的市场里，张扬又碰到了柳亚兰兄妹。柳亚兰远远的招呼道：“神奇的小张老板，今天有什么收获？”柳亚兰兄妹没有其他二世祖的架子，为人很随和，张扬也很喜欢和他们交往。

　　张扬笑了笑，摊开空空的双手，指了指轻轻的背包，说道：“也许是好石头与我无缘，转了2个小时了，还是两手空空。要不我们一起再看看，希望你这个大美女能给我带来好运。”

　　江雄哈哈大笑道：“张扬，你小子太会夸人了，就她还大美女，就是个假小子罢了。”听到这句话，张扬知道臭嘴的江雄要倒霉了，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听到耳边响起痛苦的哀求声：“表妹，轻点啊！哥的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

　　柳亚兰还在不依不饶：“我让你嘴臭，人家夸我一句你就听不惯是吧？我非把你耳朵揪下来，让你以后都听不见甜言蜜语。”江雄赶忙举起双手投降：“妹妹，好妹妹，你是天下最美的女孩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你放手吧！哥哥的耳朵真的快掉了。”

　　看到孩子气般的兄妹二人，张扬内心很是羡慕。由于国家政策原因，张扬是个独生子，家里没有兄弟姐妹。其实他从小就羡慕，在外受了欺负，回家就去找哥哥报仇的孩子。

　　张扬家里由于贫穷，亲戚们都爱答不理的。尤其是父亲病后，亲戚们都怕找他们借钱，见到他家人都恨不得避而远之。张扬的父亲就是因为病重，没钱医治，才会早早去世的。他清楚的记得满含希望出门借钱的母亲，失望而归的无奈与痛苦的表情。

　　张扬、江雄和柳亚兰结伴而行，有说有笑，打打闹闹，到是冲淡了张扬内心痛苦的回忆。

　　三人来到一个有较多解口半明料的赌石摊档，摊档前围满了人。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毛病古来有之，张扬三人也不例外。

　　人群中，一个个年轻的男男女女围着一个50多岁的老头，看样子像是一群在校的大学生在听老学究讲课。老头拿起一块解开的半明料，这块料子是块糯种的料子，底灰而且很脏，黑白相间的条文就像马的牙齿。老教授煞有其事的介绍道：“同学们，你们知道这块石头的种水吗？我们在学校学了这么多理论，该是实践的时候了。”男男女女们大摇其头，都说不知。

　　老教授摇头晃脑的道：“我就说嘛，读千本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块翡翠毛料就是马牙种了。”一个马屁精赶紧附和道：“教授，您的知识真渊博，我们这次不虚此行啊！”

　　张扬心说：这尼玛什么狗屁教授，还马牙种，花纹像马牙就是马牙种啊！那你看见乌鸡色会不会说是乌鸡种，看见豆色会不会说是豆种！

　　这帮‘砖家’、‘叫兽’，把翡翠知识胡乱的传授出去，把学习翡翠知识的人都弄的云里雾里，真是祸害人啊！

　　教授又拿起一块糯种都不到，石性很重，结构松散，颗粒粗大的料子说：“同学们，你们看，这块石头苍蝇翅粗大，结构松散，是不是像块一捏就碎的豆腐啊！这就是豆种了。”旁边的男男女女频频点头，很是受教的样子。

　　老头又拿起一块乌鸡色的石头说：“同学们，猜猜这是什么种？”老头问完环顾左右，见没人应声。就点了那个马屁精学生说：“你来猜猜，这块翡翠毛料是什么种，大胆的说，说错不怕，失败才是成功之母嘛！”

　　那个学生很不自信的，怯生生的说：“老师，这块是传说中的乌鸡种吧！”教授高兴的说：“你学得不错，答得也很好，这块就是乌鸡种。”

　　听完这些人的对答，张扬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都在迅速的崩溃。这都是那个学校的奇葩老师，这都是那个世界的奇葩学生，真尼玛无语了。

　　臭嘴的江雄也忍不住了，他拉过来一个还算漂亮的女生，然后指了指瑞丽市场的一个疯子说：“这位同学，你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疯的吗？”这位女同学很配合的道：“不知道。”江雄说：“他是学艺不精，来瑞丽赌石，赔光了所有的家当，受不了刺激才变疯的。你想知道他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说什么吗？”

　　女同学有很配合的摇了摇头。江雄说：“他嘴里念的是，涨了，垮了，涨了，垮了。来过瑞丽的人都知道，他在这里已经念了8年了。”女同学的嘴瞬间变成了‘O’形。

　　江雄很满意这个效果。他又接着说：“这位同学，你想以后变成他那样吗？”女生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江雄语重心长的说：“同学，你要不想以后变成他那样，你赶快换个老师，你现在这个教授纯粹是在误人子弟啊！”

　　说完这句话，明知臭嘴闯祸的江雄，以百米10秒的速度跑开了。空留下一脸惊愕的那个女同学和满嘴怒骂的教授以及一堆无知的学生。

　　张扬和柳亚兰也嘻嘻哈哈的跑开了。江雄、柳亚兰和张扬会和后，互相看看，又是一阵嬉笑。柳亚兰破天荒的没骂江雄，她很是感慨的说：“翡翠市场的奸商，‘叫兽’胡乱的给翡翠起名字，弄得行内人糊涂，行外人更糊涂，咱们是该赞扬中国文字的博大精深呢，还是该佩服这些人的学问渊博呢！”

　　张扬也感慨道：“还有些更离谱，他们把汇聚到帕敢镇的黑乌纱都叫帕敢石，把汇聚到龙肯镇的毛料都叫龙肯石。天啊，世上那里有帕敢场口，和龙肯场口啊！还有些人，为了达到销售高价的目的，居然说还有比玻璃种更好的种，叫龙石种，你看这名字起的既霸气，又高端，人们不上当都不行啊！这些人啊比卖假货的人还高明啊！”

　　三人感慨完后，对翡翠市场混乱不堪的现状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时时警告自己，看石头万万小心，不要踏入别人的陷阱。

　　张扬三人走走停停，有时候发现感兴趣的石头，就停下仔细的看看，和老板谈谈价格，但好料子要价都很高。张扬觉得性价比不是很高，就没有往下谈了。曾经有个前辈说过：“如果一块石头没有5倍的利润空间，就没有谈的必要。”

　　当然，张扬不会照此办理，但是明显面粉比面包还贵的东西，货再好，也是没意义的。今天对于张扬来说是无功而返的一天。

　　接下来几天张扬都去早市碰运气，不知道是不是运气用光，连续4天都没碰到对庄的好货。他知道自己该是离去的时候了。前世的时候他就知道云南盈江离瑞丽不远，也是缅甸人出货的好地方。收拾好行李，转天早上张扬搭上了去盈江的客车，告别了瑞丽，重新踏上了一段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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