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晋江首发

　　老太太脸色发情，她没想到府里居然已经乱成这般模样！一个管事嬷嬷居然也敢如此敛财。

　　而另一边何嬷嬷一把拉过习嬷嬷就要出了屋子，老太太见状拍了一下桌子，厉声道，“谁敢现在把她带走！”

　　冯姨娘赶忙把何嬷嬷拦下来，虽然自己对老爷已经死了心，但她不能坏了洛卿的事，毕竟洛卿也是为了她才会出这个头。

　　看冯姨娘把何嬷嬷拦下来了，洛卿才放了心，要是让她们出了这个屋子，要再想收拾她们就难了。

　　“习嬷嬷，你说！你当真如诗儿所说那般收了她们的‘孝敬钱’？”老太太紧紧绷着一张脸，口气没有一丝温度。

　　习嬷嬷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奴婢没有收诗儿的钱，是诗儿冤枉奴婢！”

　　习嬷嬷的脸色不像作假，可是老太太却再也不信，“你个刁奴，你还敢说没有？说到底是不是因为冯姨娘没给你交钱，你才断了紫音苑的膳食？”

　　习嬷嬷磕头磕得已经把头都磕破了，额上一片血肉模糊，冯姨娘突然觉得习嬷嬷是可怜又可恨。

　　习嬷嬷心知狡辩已经没有用了，只能磕头认罪，“奴婢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作出这样的龌龊事！老夫人求您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一个刁奴，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说，你到底还有没有什么腌臜事还没说出来？”老太太这是把洛卿的话听进去了，大厨房可以捞的油水不会少，习嬷嬷不至于会作如此冒险的事，老太太也觉着其中应该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习嬷嬷偷偷瞧了一眼何嬷嬷，何嬷嬷悄声说了‘儿子’两字，习嬷嬷心神一凛，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祖母，卿儿觉得大厨房比较能得利的应该是在采买上吧，也不知道卿儿说对了没有？”洛卿软软地对着老太太开口，一副想邀功的模样。

　　有了林姨娘的对比，洛卿在老太太心中显得格外的乖巧懂事，想到这里老太太对着洛卿笑了笑，脸色好转了一些，“卿儿说得对，去把那些采买大户叫来，看看这当中到底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林姨娘紧张地手心手背全是汗，佯装‘害怕’的看着洛老爷，抓着洛老爷柔柔地开口道，“那些采买人多数是男子，怎好来这内宅后院？屋里还有未出阁的小姐，未免有失分寸。”

　　看着这样的林姨娘，老太太就来气，“厅里架个屏风，怎么样也不会毁了你林姨娘的清誉。”老太太冷哼道。

　　林姨娘被说得一噎，额上更是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可见林姨娘心里有多紧张。

　　这边银心给老太太递了一杯莲心茶，清热解毒，正好适合现在火气正大的老太太。“老夫人，刚银心去找习嬷嬷的时候已经派了人去请我们府的那些采买大户，估摸着这个点也该到了。”

　　看着老太太被气的脸色如此难看，银心心中有一些后悔和愧疚，若是她没有帮着二小姐算计林姨娘，事情恐怕也不会闹到现在的地步，老太太也不会如此伤心难过，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出戏已经开唱了，就必须得接着唱下去。

　　老太太接过茶杯，银心做事一向周全，这次也没有让她失望。

　　面对老太太赞许的目光，银心心中更是内疚，一旁的洛卿看在眼里，银心是真的对她祖母好。

　　随着门房的人来报，采买大户已到了院门口，林姨娘紧张地一颗心都快要跳出喉咙了。

　　几户采买大户都到了门口，厅里也架起了屏风，只余洛老爷一人在屏风那边质问这些采买大户。

　　清晰地声音从屏风那边透过来。“府中嬷嬷跟你们采买食材时，可有收什么不当之利？”

　　几位采买大户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盯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才纷纷摇了摇头。

　　洛老爷正色了脸，摆出了官架子，这几位采买大户才露了害怕的神情。各自犹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屏风后，最终还是唯唯诺诺地摇了摇头。

　　洛老爷见状十分欣慰，若是习嬷嬷借着采买之便利私自向这些供货的大户收取钱财，那林姨娘管家便十分有问题，他本身是极信任林姨娘的，根本不信林姨娘会出这样大的错。这些采买大户的答案，让洛老爷十分满意。洛老爷挥手就想让这些采买大户离开。

　　这时屏风内响起洛卿的声音，“祖母，习嬷嬷不是说有一户姓蔡的大户供的菜不新鲜又贵，接下来不准备跟他做买卖了吗？我们要不要给那位姓蔡的大户一个解释的机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也买卖了这么多年，都是用惯了的？”

　　习嬷嬷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根本没说过这种话，二小姐分明是想讹那些采办大户。

　　习嬷嬷反应过来，抢忙想要说话，洛卿给诗儿打了一个眼色，诗儿一把上前用手堵住了习嬷嬷的嘴。

　　习嬷嬷‘呜呜呜’的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林姨娘，林姨娘狠狠瞪了习嬷嬷，习嬷嬷才识趣地收回了视线。

　　林姨娘这才说道，“卿儿，你这是做什么？习嬷嬷何曾说过这种话，你怎么能在这里胡言乱语呢？”接着又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看习嬷嬷哪里就有说过这种话了？卿儿这孩子……”

　　老太太看了一眼林姨娘，才对着屏风外问道，“蔡姓大户可有什么说的？”

　　这已经是间接认同了洛卿所言，林姨娘脸色又白了白，老太太分明是选择信了洛卿。

　　屏风外，有一个男子皮肤黝黑，那是成日里每天都在太阳底下干活才会变成如此，佝偻着腰，脸上还有几分害怕，听到洛卿所言之后，更多了几分吃惊和难以置信。

　　那男子往前走了几步，跪了下来，嗓子哑道，“老夫人，小人承认我的菜卖的是贵了些，但小人绝对可以保证那都是每日一大清早去采摘的新鲜蔬菜，小人家一直是做这个辛苦买卖的，怎么可能会给府上送烂菜叶呢？请老夫人一定要查明真相，小人真的没有给府上送过烂菜叶。”

　　“那你为何把菜价抬得如此之高？”老太太又问道。

　　男子重重磕了个头，才道，“老夫人，要是价格不抬高一些，小人一家老小根本就活不下去啊。小人做府上生意已经很多了，但是近几年却是越来越难做，每次府上嬷嬷来订货，都会收取额外的‘孝敬钱’，那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小人没有办法才只能提高菜价。毕竟小人一家老小都靠这个吃饭啊！”

　　洛卿之前就去调查过这些采买大户，就这个蔡姓大户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在府里没有靠山，习嬷嬷压榨他也是压榨的最厉害，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一家就靠着这点生意过活，若是丢了府里的生意，他们便真的是连过活都成了问题。

　　老太太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歇了好一会儿，才道，“沈嬷嬷带人去她屋里搜，看看这个刁奴到底搜刮了多少钱财？”

　　习嬷嬷的脸透着死灰，浑浊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生气。

　　沈嬷嬷很快就回了屋里，将钱财摊开在老太太面前，足有两百两银子之多，还有一锭金子。

　　老太太点点头，沈嬷嬷便端着银子去了屏风外，“这可是你孝敬习嬷嬷的钱？”

　　男子看了一眼，低头说道，“小人这么多年来，孝敬嬷嬷的钱不止这些，差不多还要再翻一倍。”

　　沈嬷嬷听得也是一呆，一户就有这么多，那这几年来怎么算习嬷嬷也不该只有这两百两才对。

　　面对众人的逼问，习嬷嬷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没有生气。

　　洛卿细细想了想，习嬷嬷到底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林姨娘手中，才肯死死咬着不开口。

　　习嬷嬷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只有她的两个儿子。莫不是她两个儿子的卖身契落在了林姨娘手里？

　　洛卿试探着开口，“习嬷嬷，若是你能说出那些银子的下落，我便可以做主让你两儿子脱离奴籍，放他们出府去自由营生。”

　　果然习嬷嬷眼珠里蹦出了强烈的希望，颤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洛卿点头，“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当场让祖母拿出你那两儿子的卖身契。”

　　习嬷嬷这下终于恢复了精神，“若是你肯放过我那两儿子，我便说出那些银子的下落。”

　　林姨娘急了，开口道，“好你个刁奴，事到如今还敢提条件，还不好好想想这些钱到底是去了哪里？”

　　习嬷嬷刚精神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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