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晋江首发

　　林姨娘和何嬷嬷对视一眼，何嬷嬷额上也已经急出了一层汗。这分明就是针对她们的一个圈套，她们却不明真相傻傻地跳了进来。

　　老太太冷冷地看向林姨娘，道：“你刚那些话的意思还是因为我的错了？”

　　林姨娘被老太太的冷冽吓到，一时间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竟不知要如何是好。

　　老太太又接着冷声说道，“的确是我做错了。”

　　听到老太太这么说，林姨娘却没有半分喜悦，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缠绕。

　　“我是做错了，可是现在还有改正的机会。我错就错在，把权利交给了你。”老太太越说脸色越冷，“你不是一直要跟卿儿的娘亲比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在管家这一点上，你永远也比不上卿儿她娘！什么是嫡庶之分，为什么会有嫡庶之分？这就是嫡庶之分。”

　　林姨娘一张脸上犹如调色盘一般精彩，悲愤交加，心中更是涌出浓浓的恨意，却没有发泄的对象，只能狠狠地瞪向洛卿。

　　洛卿也直视林姨娘，脸色犹如冰霜。

　　林姨娘在心底大笑，好一个洛卿，竟然装了这么多年，自己居然蠢顿如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了这么多年。只不过这一仗，她还没有输。林姨娘对着洛卿得意笑了笑，接着便扭头向门口看去。

　　看来林姨娘是请了救兵，洛卿没觉得意外，林姨娘最惯会的便是搬救兵，而这个救兵无非就是这个洛府的主人，她的亲爹，林姨娘的夫君，洛正宇。

　　而这个抛妻弃子，专宠姨娘的男人，唯一一点拿得出手的优点便是对老太太的孝心。她爹对老太太几乎是惟命是从的，她不相信林姨娘会不知道这点，林姨娘把希望寄托在她爹身上不过是在赌，赌她爹到底会选择她，还是继续听从老太太的安排。

　　或许她爹心里是爱林姨娘的，但有她在这里，绝不会就这样让林姨娘称心如意。不管他爹心里到底想选择谁，她都不会让她爹选择林姨娘。

　　没一会儿，洛家老爷就出现了门口。林姨娘的得力丫鬟香堇跟着偷偷地溜了进来，老太太心思都在自己儿子身上，自然没发现跟着鬼鬼祟祟溜进来的香堇。

　　“衙门无事吗？你怎么从衙上回来了？”老太太对着洛老爷问道，接着又看向林姨娘，“还是说有人去衙门喊了你回来？”

　　老太太阴鹜地盯着林姨娘，洛老爷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老太太心里跟门儿清似得，她也是从媳妇过来的，内宅的那些门门道道，老太太怎会不清楚。

　　洛老爷看了林姨娘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才对着老太太回道，“今日衙里空闲的很，儿子左右无事便告了假回来了。这不一回来，就来您屋里给你请安来了。”

　　洛老爷又瞧了瞧四周，才佯装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今日都在娘屋里？可是有什么事？”

　　洛卿在心底嗤笑，装得可真像那么回事儿。

　　林姨娘洛老爷这么问，顿时委屈了起来，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惹得洛老爷十分怜爱。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洛老爷走到林姨娘身旁，关怀道。

　　林姨娘怯懦地看了一眼洛老爷，又看了看洛卿和冯姨娘，没有说话。

　　洛老爷心里就有了数。冷冷地对着冯姨娘问道，“怎么，海棠亏待你们紫音苑了？”

　　冯姨娘的心一抽，觉得嘶嘶的疼，同样是他的女人，待遇却如此的不同。林姨娘是什么地位，她又是什么地位，她哪来的本事给林姨娘受委屈。只要男人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现在却对她怀疑地这么理所当然。

　　林姨娘却在心底偷着乐，她就知道老爷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姐姐不曾亏待过我们紫音苑，不过就是习嬷嬷断了我们紫音苑的伙食？”冯姨娘的声冷，心更冷。

　　洛老爷皱了皱眉，之前香堇跑去跟他求救的时候并没有说清楚事情的缘由，只说是林姨娘在老太太屋里被欺负惨了，没了办法才去请他的。刚他又见林姨娘的眼角泛着红，的确像是哭过了，又见林姨娘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心下便认定林姨娘当真是被欺负了。

　　可是现在冯姨娘一说实情，洛老爷便觉得林姨娘也的确是有不妥之处。“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林姨娘乖巧地点了点头，洛老爷眉头皱的更深，不待洛老爷发作，林姨娘便抢先回了话，“是之前习嬷嬷跟妾身说四少爷吵闹着要换别的吃食，她才擅自做主断了紫音苑一顿膳食给四少爷一个提醒，但没多久妾身就端着好酒好菜去了紫音苑赔罪。”

　　洛老爷听完点点头很满意，在他心里林姨娘一直是如此端庄得体的女子，操持府中中馈他放心的很。反而冯姨娘小事化大，闹得府中乌烟瘴气，惹人生厌。“若不是你没管你自己的儿子，习嬷嬷怎会无缘无故断了你们紫音苑的膳食，错还是在你，你现在居然还闹到老太太这里来？”洛老爷黑着一张脸，厌恶道。

　　冯姨娘被洛老爷训得后退了一步，心里万般的苦顿时没了诉说的欲望，对一个心里一点都没有自己的男人，说什么都是多余。冯姨娘闭了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在老太太怀里的洛溪，看着自己的父亲，眼里是深深的恨意。一个孩子即使什么都不懂，但是对自己娘亲的维护是与生俱来的。

　　洛卿看到后赶紧对着洛溪摇摇头，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让他们所谓的爹对他们再产生厌恶之情。

　　“习嬷嬷可不是断了紫音苑一顿饭，是三顿饭。而且也不是小溪闹脾气，挑三拣四。现在说习嬷嬷敢擅自断了紫音苑的膳食，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老太太开口道，难得地对着自己儿子也没有好脸色。

　　洛老爷一脸不虞地看向林姨娘，连老太太都发话了，难道当真是林姨娘在从中作梗？可她一向知道自己不喜欢冯姨娘的这个庶子，她不应该会故意刁难紫音苑才是。

　　洛老爷看向林姨娘，林姨娘这才带着哭腔开了口，“老爷，妾身真的是什么都不知情，习嬷嬷当初当真是那么跟妾身说的，说四少爷闹脾气，她才擅自断了一顿膳食，出事后冯妹妹也没来清竹园跟妾身说此事，妾身也知道现在妾身管着这个家，大家心里都不服，出了什么事也都不肯跟妾身说，有些个资历老的丫鬟婆子，更是倚老卖老，虽说妾身之后也罚了习嬷嬷，但习嬷嬷毕竟是老太太用惯了的老人，就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妾身也不好直言说她什么，妾身是真没能力能管好这个家了，还求老爷另选人选吧。”林姨娘抹着眼泪‘忏悔’道。

　　洛老爷握住林姨娘的手，“哪就是管不好府邸了，我看你就管的很好。”又对着老太太说，“娘，许是这些事海棠当真是不知道。再说，习嬷嬷跟着您久了，说不定当真胆子养肥了，借您的名义干出点出格事也是可能的。”

　　怪不得林姨娘会冒着风险请她爹回来，原来她爹当真会站在林姨娘那边，洛卿当下冷了脸，何时见她爹对她娘亲这么维护过？他不是要偏帮林姨娘吗？她偏要他难堪。“祖母，爹，为何不让习嬷嬷过来当面对质呢？”

　　“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么嘴！”洛老爷对着洛卿训斥道。

　　老太太却维护着洛卿，“我觉得卿儿说的十分有道理。银心，去将习嬷嬷带来。我倒要问问到底是她跟着我久了养肥了胆子，还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请习嬷嬷过来林姨娘反倒不怕了，习嬷嬷两儿子的卖身契可都攥在她手里，她可不怕习嬷嬷会翻了天去。

　　林姨娘低着头露出了笑容，冯姨娘和洛卿想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习嬷嬷到了屋内，见到冯姨娘心又凉了几分。

　　跟着银心一块儿回来的除了习嬷嬷还有几个小丫鬟，都是刚来的，头一次来到老太太屋里都有些紧张。

　　洛卿一看到那几个小丫鬟，心中就道银心想得果然周详。这种时候只有她们几个证人是不够的，必须得有几个习嬷嬷身边的人出来说话，才能让人信服。

　　“习嬷嬷，你跟了老夫人也几十年了，府中可有亏待过你，你为何要擅自断了紫音苑的膳食？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指使着你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沈嬷嬷站出来绷着脸问道。

　　习嬷嬷跪倒在地一口否认，“没有，没有人指使奴婢断了紫音苑的伙食。”

　　沈嬷嬷接着说，“你不用怕，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指使你，你就大胆的说出来，老夫人在这里，不会平白就让你受了冤枉。”

　　林姨娘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若是她们只想搞清楚这件事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指使过习嬷嬷做那么蠢的事。她担心的是，老太太会顺着这件事顺藤摸瓜知道她和习嬷嬷背后敛财的事。那才是她最怕的事。

　　习嬷嬷一直摇着头否认，“没有！没有人指使奴婢！”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断了紫音苑的膳食，你可知道他们是你的主子，你哪来的胆子敢这么对他们？”老太太冷声问道，老太太怎么也不相信习嬷嬷有这个胆子。

　　习嬷嬷惨白着脸，额上豆大的汗珠在滴下来，整个身子跟着抖个不停，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洛卿给诗儿使了一个眼色，诗儿领会。走到习嬷嬷身旁，跪下。“老夫人，请您为奴婢做主。平日里，习嬷嬷总是会让人来跟奴婢讨要伙食钱，每个月都要一两银子，若是交不出来，她就会断了奴婢的饭，奴婢因此也饿了好几顿。之后奴婢实在是被饿得没办法了，只能跟人借了钱交给了习嬷嬷才又能吃上了一口热饭。今日看来，冯姨娘说不得也是没有交这份‘孝敬钱’，才会被断了膳食。”

　　习嬷嬷凶狠地瞪着诗儿，“你撒谎，我没有跟你要过钱，你怎么可以血口喷人！”

　　诗儿红着眼眶对上习嬷嬷，“怎么没有？我每个月都有记账，一笔一笔都很清楚。”

　　习嬷嬷用手指着诗儿，“你根本就是胡说！我根本没有收过听雨轩的‘孝敬钱’。”

　　这已经是变相地承认有‘孝敬钱’这回事了。

　　林姨娘脸色变得很难看，没想到这个习嬷嬷在这些事上竟是个如此愚蠢的！被一个小丫鬟三言两句就给讹出了事实。

　　不待别人发话，林姨娘赶忙发落道，“好你个刁奴！竟敢私下作出这种事！枉我对你一片信任，你却如此作恶！何嬷嬷，赶紧将她撵出去！”

　　“祖母，照理说大厨房是个很好捞油水的地方，习嬷嬷不至于会为了这么一点小钱冒险，恐怕她是因为在大厨房捞不到油水才会出此下策。”洛卿淡淡道，林姨娘想脱身，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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