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晋江首发

　　‘噗通’习嬷嬷重重地跪在地上，她便是再不明白也知道自己是做错事了。“林姨娘，奴婢只是想到您之前不喜欢冯姨娘母子俩，就想着替你出口恶气，好让您开心开心，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想让林姨娘您开心，奴婢没有别的意思。”

　　林姨娘气的浑身发抖，“为了我好！让我开心！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和我有关系，你这是存心要害我呢啊，习嬷嬷？”

　　习嬷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是的，林姨娘，奴婢怎么敢害您，奴婢就是死也不会将你说出来的。”

　　“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断了紫音苑的伙食？”林姨娘对习嬷嬷的为人十分清楚，为了钱什么事都敢做。恐怕冯姨娘是断了习嬷嬷的财路，习嬷嬷才会出此下策。

　　不愧是一丘之貉，林姨娘把整件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看林姨娘如此生气，习嬷嬷也不敢隐瞒，如实说道，“之前冯姨娘每个月都会给奴婢送一笔银子来，这个月没送，奴婢是被冲昏了头脑……才会想了……这么个方法……，奴婢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吓吓他们，若是冯姨娘最后还是不愿意交钱，奴婢也不会不真的提供伙食。”看着林姨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习嬷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就只剩下蚊子声大小。

　　林姨娘越听越生气，好一个习嬷嬷！还敢背着她做这种勾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断他们伙食的？”

　　习嬷嬷立马掐媚道，“也就昨晚到今天中午，晚上奴婢就准备给他们送去了。”

　　“你此话当真？”要真是才三顿出不了什么事，林姨娘放了点心。

　　“千真万确，奴婢断断是不敢欺瞒姨娘的。”

　　林姨娘的心腹何嬷嬷一直在一旁皱着眉，她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冯姨娘是个好说话的没错，可是但凡涉及到了她的儿子，她是断断不肯罢休的。习嬷嬷断了洛溪少爷的伙食，冯姨娘不该会如此无声无息才对。

　　何嬷嬷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对着林姨娘道，“夫人，洛溪少爷没饭吃，冯姨娘不该这么安静，不管怎样，她肯定得为洛溪少爷找到吃食才对。”

　　林姨娘一想也觉得不对，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何嬷嬷，快找人去紫音苑看看，看看那个jian人在干嘛？”

　　“是，奴婢这就去。”何嬷嬷慌忙就去了紫音苑。

　　林姨娘又对着习嬷嬷追问道，“你断了紫音苑的伙食，冯姨娘一次都没有来找你闹？”

　　习嬷嬷点点头，她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前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过冯姨娘他们，那个时候冯姨娘还会找她理论，不过她是什么人，可是冯姨娘那样弱不禁风的人可以对付的，冯姨娘来了几次都没讨到好处最后也就屈服了，之后便再也不曾找她理论过。习嬷嬷曾一度还沾沾自喜过，冯姨娘好歹是个主子，却过得连她这个下人都不如。

　　林姨娘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赶紧让习嬷嬷滚回了大厨房，心中不断默念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出了幺蛾子才好。

　　当何嬷嬷回来时候，习嬷嬷已经清竹园了。

　　林姨娘急忙问道，“怎么样？冯姨娘那里可还安分？”

　　何嬷嬷摇摇头，脸上全是急色，“夫人，我们安排在紫音苑的人被冯姨娘给支开了，奴婢去了她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等我们到主屋里才发现冯姨娘和洛溪少爷不在里面。”

　　“那他们是去了哪里？”林姨娘惊恐道，“难不成是去了老太太那里？”

　　何嬷嬷也摇了摇头，“不在老太太那里，奴婢去打听过了。”

　　林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只要不是去了老太太那里告状，我有的是办法让冯姨娘闭上嘴。”

　　何嬷嬷的脸色却依旧不安，说道，“夫人，冯姨娘带着洛溪少爷是去了二小姐的听雨轩。”

　　“什么？”林姨娘惊讶道，“那个jian人居然去了听雨轩？”

　　何嬷嬷点点头，又说道，“听雨轩的丫头说老夫人的侍女银心也在听雨轩，夫人，您看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林姨娘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闪过狠厉的神色，“好一个冯姨娘，平日里整天在我面前卖弄乖巧，原来是在这等着后招呢！居然还敢勾结洛卿那个死丫头来对付我，我倒是要看看她们有什么招数。”

　　“夫人，这万万使不得。”何嬷嬷紧张道，“不管她们想了什么招，我们肯定要先防范于未然，要不然这件事要真是闹到了老夫人那里，对您可是十分不利的呀！”

　　林姨娘不过是一时被气昏了头脑，哪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何嬷嬷，你觉得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何嬷嬷道，“老奴觉得我们要先堵住习嬷嬷的嘴巴，千万不能让她供出我们清竹园。接着，我们便赶紧端着好酒好菜去紫音苑赔罪，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发现了习嬷嬷滥用私权无作非为，那样夫人也就只担一个失察之罪，别的也怪不到您头上。”

　　林姨娘对何嬷嬷的提议十分满意，最主要的是不能被人发现她利用大厨房从中捞取钱财，若这事被人发现了，恐怕老爷就第一个不放过她。想到这里，林姨娘赶忙道，“何嬷嬷，你快去安排个靠得住的人赶紧去大厨房跟习嬷嬷通个信，千万让她闭紧了嘴巴。顺便可以提点一下她，她那两儿子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要怎么做让她自己掂量着办。”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何嬷嬷领了命垂头就出去了。

　　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唤，整天乱吠吠的狗不咬人。

　　“香堇。”林姨娘唤了一声。“帮我重新洗漱，过会儿我要去紫音苑。”

　　香堇和香玉是林姨娘的大丫鬟，也都是踩低捧高的主。香堇更是能猜透林姨娘的心思。

　　听到林姨娘呼唤，香堇麻利地动作了起来。最后帮林姨娘挑了一袭娟纱金丝梅花长裙，上套菊纹上裳，外罩丝绸罩衣，一套做工考究的头面，这样整个搭起来当真有些主母的风范。

　　林姨娘十分满意，香堇也露出得意的笑容。

　　待林姨娘这边收拾妥当，何嬷嬷也把事情都安排了，端去紫音苑的好吃好喝的也已经做好了。林姨娘就带着何嬷嬷和香堇香玉径直去了紫音苑，她们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自然要直奔紫音苑。

　　另一边银心也已经从大厨房打听到了消息，她不曾去过大厨房几次，所以大厨房新来的小丫鬟们不认识，她佯装是府里新来的丫鬟来打听大厨房可有什么规矩，免得到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那些个小丫鬟毕竟也是刚来不久，对银心这个‘刚来的’颇有些心心相惜的意思，便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银心，还特别提醒了银心每个月切记不要忘记给习嬷嬷交点‘孝敬钱’，不然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吃不上饭了，如今紫音苑就是一个例子。

　　银心接着问说府里没有人管吗？小丫鬟们毕竟刚来对这些事也不清楚，只得摇摇头。银心这才作罢，她没想到老夫人放任林姨娘管事会成如今这样的情形，该有的规矩已然成了摆设，甚至连恶奴欺主的恶行也已经是司空见惯。

　　府中这样的情形，她都不敢想象要是老夫人知道了会气成什么样子。等银心回到听雨轩，发现冯姨娘和洛溪已经不在了。

　　洛卿主动为银心解了惑，“刚紫音苑的丫鬟来报，林姨娘端了些吃食去了紫音苑，冯姨娘已经带着洛溪回去了。”

　　“林姨娘？”银心问道。

　　洛卿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看来她屋里的白眼狼是养不熟的。之前她已经让诗儿有意无意地提醒过了，现在看来她是半点没听进去。对这样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也就没必要客气了。

　　之前银心对洛卿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无知小姐，可是现在看来洛卿分明有手段有心计，无知的人是她才对，就这样被洛卿的表面给迷惑了。“二小姐，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若说银心之前的恭敬只是一种习惯，那么现在便真的是带了几分诚心。

　　“既然林姨娘只想担一份失察之罪，那我们便如她的意。”洛卿冷冷笑道，“连一个大厨房也管不好，怎么能管好府中中馈？”

　　银心心惊，原来二小姐意在此处，她是想夺了林姨娘的权力。

　　“二小姐想让奴婢做什么？”银心道，“是否需要奴婢将此事告知老夫人？”若是二小姐真的有手段，她不介意帮着二小姐给林姨娘一些教训，这也好让林姨娘知道在这府中还不是她能够一手遮天的。

　　“暂时不用。”洛卿抬眼道，不管银心是什么心思，但现在能站在她这边总归是好的。“只是到时候少不了要麻烦银心姐姐，那时请银心姐姐务必帮忙说句话才是。”

　　“二小姐真是客气了。只不过冯姨娘那边……”银心现在就怕冯姨娘会经不住林姨娘的手段，坏了事。

　　“冯姨娘她临走前我就提点过她。”洛卿道。

　　“那就好，若是二小姐没其他事，奴婢就先回去伺候老夫人了。”银心垂头恭敬道。

　　“今日麻烦银心姐姐过来这趟了，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不要介意，我也是没了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洛卿对银心饱含歉意道。毕竟要算计人也得看这个人能不能让人算计，要不是银心银月太过会自保，她也不至于要将人骗过来。现在事情已经说开了，她也该适时表达这份歉意，一来是真的觉得有些对不住银心，二来也是怕银心心生嫌隙，对她终归有些影响。

　　而紫音苑里，林姨娘正殷勤地命人将带来的几盆好菜端出来，还拉过洛溪的手，直笑道，“四少爷长得可真像老爷，外人一看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回头老爷要是见到了，指不定要多开心呢！”

　　又扭头问过何嬷嬷，“何嬷嬷，你看着我们家四少爷和老爷像不像？”

　　“像，像，儿子和老子哪有不像的理，我们家四少爷怎么看都是跟老爷一模一样的。”何嬷嬷笑得满脸的褶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一脸的谄媚。

　　冯姨娘只是笑笑不语。

　　林姨娘又扯了些别的，才说道正题。“我也是刚知道习嬷嬷那个刁奴居然忘了紫音苑的膳食，我刚已经狠狠惩罚过她了，扣了她半年的月钱，想来她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性这么大了。我也知道妹妹你们娘俩受委屈了，是我的疏忽，没管好习嬷嬷，这桌酒菜是我刚下厨做起来的，妹妹不嫌弃就随便吃两口吧，而且再怎么样也不能饿了孩子不是？”

　　边说着边拉过洛溪问，“小溪饿不饿，要不要尝尝林姨娘的‘手艺’？”

　　洛溪难得配合地点头，“小溪饿，小溪真的可以吃这些菜吗？”

　　“当然可以啊。”林姨娘柔柔地哄道。“要是不够，姨娘再给你去做。”

　　洛溪开心地点点头，爬上椅子吃了起来。

　　冯姨娘见洛溪吃了东西，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林姨娘见状，便开始旁敲侧击起来。“我刚听妹妹的丫鬟说妹妹去了听雨轩，不知道妹妹去卿儿那里是有什么事吗？我在你之前也去了卿儿那里，看到老夫人赏了好多上好的布匹给她，那些布真真是好看呢。妹妹，看见了吗？”

　　“自然是看见了，真的是很好看，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布料呢。多亏我去的时候二小姐还没收起来，我才正好长了见识。”冯姨娘答道。

　　冯姨娘知道林姨娘这是在提醒她，洛卿过不了多久就会嫁出去，让她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林姨娘倒也不急冯姨娘的答案，她就是要让冯姨娘好好思量清楚，到底该投靠谁。可是过了许久林姨娘都不见冯姨娘有要说话的意思，反而一心看着洛溪吃饭，林姨娘这才渐渐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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