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晋江首发

　　要对付习嬷嬷这样背后有靠山的恶奴必须也要有对她们有威慑力的人出面，在这府里，她们心底最害怕的就是老太太了。

　　虽然表面上似乎是林姨娘得了势操持着府中的一切，可实际上真正当家作主的还是老太太，只要老太太对林姨娘有了意见，林姨娘再想把持府中的中馈就不可能了。

　　而且在洛卿看来，老太太本来就并不十分满意林姨娘，让林姨娘操持中馈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这个点估摸着老太太正在午睡，往常老太太午睡的时候必须留个人在她屋内，不是银心便是银月。不过今日该是银月在屋内当值，因为诗儿请来的是洛卿中意的银心。

　　银心一进屋，冯姨娘就起身给她见了礼。

　　银心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她的分量在有些时候比洛卿还要有用。所以府里的姨娘对银心银月都十分客气，也会不成文的行个礼。

　　银心没想到在洛卿的院子里能见到冯姨娘和洛溪，更是侧身避过了冯姨娘的见礼。比起知礼数，懂进退，洛府里没有哪个丫鬟比得过老太太跟前的这两个红人。银心银月两人从不会因为是老太太跟前的红人就不知好歹，反而温和有礼，对每个人尊敬有加。

　　“银心见过二小姐，四少爷，冯姨娘。”银心扶了身，却没有马上起身，是在等主子喊起。

　　以银心的地位就是不行礼也没人敢说什么，实在是老太太打心眼里疼着护着呢，不过银心是聪明人，她知道越是这样就越是不能给人抓住把柄，所以事事都做的仔细周全。

　　洛卿赶忙让银心起身，连老太太都不舍得她行礼，她哪敢越过老太太去，“银心姐姐快起身，我还有事要麻烦银心姐姐呢。”洛卿一脸天真烂漫地看着银心，好似真的只是无知少女碰到了麻烦事想请大人帮忙。她可不能让银心先有了警觉性，银心银月是最怕‘麻烦事’的。

　　“二小姐，这声姐姐奴婢不敢当。二小姐还是唤奴婢银心吧。”银心没但没起身，反而更弯下去了一些。

　　“那好吧，银心，我这边遇到了麻烦事，想请你帮忙。”这个银心还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如此事事周全应该也很累吧。

　　“二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只要是银心做得到的，二小姐尽管吩咐，没什么帮不帮忙的。”银心这才起身，恭敬地答道。

　　洛卿知道这银心是不想和她多扯上关系，她只听吩咐做事比帮她忙要少很多麻烦，可她又怎么能轻易放过这样一个好帮手呢？便拉着洛溪走到银心正对面，又对着洛溪说道，“小溪，告诉银心姐姐，你几顿饭没吃了。”

　　洛溪看了一眼冯姨娘，又看了看洛卿，不知道该不该说。

　　洛卿注意到洛溪眼中的询问，对着他点点头，肯定道，“银心姐姐是好人，小溪可以跟她说实话。”

　　洛溪这才放下心，将脸对向银心，怯生生地道，“银心姐姐，小溪也就三顿饭没吃到，不过我刚在二姐姐这里已经吃了点点心，现在不饿了。”既害怕，却也不忘讨好。洛溪心中隐隐明白这个姐姐是来帮他们的，所以知道要讨她欢心。

　　银心一脸惊讶，洛溪虽然不是嫡出，但至少是现在府里唯一的少爷，老太太平日里也多有关照，大厨房怎敢这么怠慢他？

　　银心疑惑地看向洛卿，难道这就是找她来听雨轩的原因。才开口道，“二小姐，您让银心帮的忙是……”

　　此时洛卿已经收起了那副‘天真模样’，正色道，“没有错，不过也不算是帮忙，只是想让你知道洛府的少爷正在紫音苑受着不该受的苦。”

　　银心垂下眼脸，收起了惊讶，然后面无表情道，“二小姐这话银心就不懂了，银心只是一个下人，二小姐告诉奴婢这些有什么用呢？四少爷这事奴婢没有办法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二小姐没有其他什么事，奴婢就回如意苑了，老夫人也差不多该醒了。”

　　这是准备撒手不管了？不过洛卿一早就料到会是这样，银心银月这两个丫头不但聪明，更是精明。但凡府里有什么事，她们总是躲得远远的，从来不打听也不参与，这样既谁也不得罪，又能讨得老太太的欢心，毕竟谁都喜欢乖巧懂事的丫鬟。

　　不过洛卿能把银心骗来自然也想好了让她出手的计策，没有道理让银心全须全尾的回去。之前洛卿吩咐诗儿要找银心，也是因为银心比起银月来稍微心软一些，要是来的是银月的话，她还真的是得费上好多功夫也不一定能说服她。

　　“二小姐，奴婢告退了，奴婢还要回去伺候老夫人起床洗漱。”银心又一次把老夫人抬出来做借口，可偏偏洛卿也不是那个识趣的人。

　　而一边冯姨娘脸上已经露出了失落的神色，要是这事没有老夫人出面做主，她也只能将洛溪的月钱先拿出来顶一顶了。只不过这次她得罪了习嬷嬷，没按时交上孝敬钱，还不知道要用多少钱两才能重新堵上习嬷嬷的那张嘴。

　　冯姨娘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全是后悔的神色，早知道她就认命了，钱想想法子总归会有的，但总好过让洛溪饿肚子。

　　冯姨娘看着洛溪，眼中全是疼惜和后悔，她真是个不称职的姨娘。

　　“银心，你当着忍心让四少爷一直这么饿着肚子下去吗？”洛卿看向银心，那眼神竟让银心有被千斤重压着的感觉。

　　银心迫于压力，只能开口，“二小姐，银心只是一个丫鬟，您跟奴婢说这些真的没有用。你何不让冯姨娘亲自去老夫人跟前禀告，若是事情属实，老夫人定然不会不管的。”

　　银心不但自己不准备插手，这还是在劝洛卿也别插手。银心的意思很明白，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洛卿心中也感激银心为她着想，可是这件事跟林姨娘有关，她不可能会这么放过她，更何况小溪她是真的心疼。“你可知她们为何会吃不上饭？”

　　银心默不作声，不接话。在她看来，大厨房还不敢放肆到会一直断了紫音苑的伙食。这难得的一次‘遗忘’可能也是因为冯姨娘做了什么惹到了习嬷嬷，但这毕竟是难得，习嬷嬷应该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并不会真的断他们的伙食。要是冯姨娘现在闹出来，那才是真正得罪了习嬷嬷，以后反而没好日子过。所以她不会帮忙，也不需要帮忙。

　　这种事情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番考量，洛卿知道银心也不会例外，但是恐怕银心想得跟事实真相完全不符。“不管你心里是如何想得，但是你恐怕都不会想到，习嬷嬷之所以会断了紫音苑的伙食，只是仅仅因为冯姨娘这个月初没有给她交‘孝敬钱’。”

　　银心脸上终于起了波澜。

　　洛卿又道，“而且这份‘孝敬钱’要足足五两银子。真不愧是府中的老人，连胃口也跟着变得这么大。”

　　银心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银心知道自己是脱不开身了。这种事她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便断没有不管的理由。不然，待老夫人知道了，她才真的会没好果子吃。彼时，她才后悔刚才没有答应银月的换班，要是银月来了听雨轩，她该有法子躲过的。

　　银心暗中叹了一口气，“二小姐想让银心做什么？”

　　洛卿和冯姨娘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点笑意，有了银心的帮忙，她们真的可以省很大的力气。冯姨娘脸上更是一扫之前的阴霾，对着洛卿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洛卿才转而对银心正色道，“这件事我们光凭口说不足以让人信服，但我们也的确不是空口胡说，所以还是想请你去大厨房打听一下，看你所闻所见是否真与我们所说的一样，要是确如我们所说那样，到时候指不得会请你出来做个见证。”

　　银心叹了一口气，要是她心硬一点刚才直接一走了之，二小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最多不过心中难安，现在却是再也脱不开身了。而且这件事可大可小，习嬷嬷有胆子这么做，必然身后是有人的，而这个人显而易见便是林姨娘。而且依银心来看，二小姐这次分明是想把事情搞大，而且恐怕就是想拉林姨娘下水。她可真是摊上大事了，银心心中是无比的怨念。

　　再说另一边的清竹园，习嬷嬷正喜滋滋准备去跟林姨娘邀功。上个月她们可是赚了不少，习嬷嬷想到自己那鼓鼓的腰包嘴就笑的合不拢。

　　林姨娘一开始还听的十分满意，这习嬷嬷是个懂事的，光一个月就能给她挣好些钱。随手扔了一包银子过去，“习嬷嬷，你做的很好，这十两黄金是给你的奖赏，以后该怎么做都知道了吧？要是做得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知道知道，奴婢太知道了，谢谢林姨娘，谢谢林姨娘。”习嬷嬷看着手中的钱袋子，眼睛闪闪发光，她就是贪得再多也没见过这么多金子呀！心中直道替林姨娘办事还真是做对了。

　　又想到林姨娘速来看不惯有儿子的冯姨娘，便想着若是将自己惩治冯姨娘的事也拿出来邀功，指不定林姨娘一开心还得赏她个十两黄金。习嬷嬷越想越觉着可能，笑着就将整件事说了出来。

　　可林姨娘非但没有露出笑容，反而一脸凶狠，“你说什么！”

　　习嬷嬷最惯会的便是察言观色，看林姨娘的脸色便知道事情不好，只是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得颤巍巍地回道，“奴婢断了……紫音苑的伙食。”

　　“你个蠢货！谁让你这么干的！”林姨娘一手指着习嬷嬷，另一只手扶着桌角，眼中滔天的怒火恨不得直接将习嬷嬷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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