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校园绯闻

　　我拼了命的狂奔，此时此刻只有吸入胸腔的冰冷空气才能压住我内心呐喊，头脑晕血的感觉才能不去想象刚才那些令人难以置信的话。我顺着操场不停的奔跑，跑的我已经听不到这个世界的声音，耳边回响的是自己大声的喘息声。心跳像擂鼓一样的咚咚咚的已经没有了轻重缓急之分，极速的跳动着，像是密集的雨点，有一种随时都能停止的可能。远处模模糊糊跑来一个身影嘴一张一合的大喊着什么，像是秦军，视线朦胧的我已经来不及看清就赶紧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将自己锁在黑魆魆的世界里，看不见听不见想不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妈妈早上给我□□心早餐，每天晚上都会给我讲着不相同的故事，给我唱着外婆的澎湖湾哄我入睡。每次犯错她总是那么温柔的教育我，从来没有动过手，她说我只是现在不懂事才会犯错，以后变成大姑娘就不会了。她会陪我去公园画着沙画，陪我玩碰碰车，变着花样的让我多吃点饭。可是这时父亲却突然走了进来，指着我大骂道：“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摇头大叫道：“不，不是这样的，你骗人，骗子。”猛地睁开眼睛看，枕边浸湿一片。

　　“兮兮，喝点水，还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看看。”我望着这个以前做梦都想他能如此温柔待我的人，此时时刻却感觉万分难堪，温柔的背后是用我的一无所有换来的。他明明可以向我隐瞒这一切，明明可以假装对我好，却为了取得我的谅解，编造了一个天大的谎言。我很想认为那些话是他为了骗我回北京的把戏，是为了完成母亲临终前医院所哄骗我的故事。可是我知道不是，心里告诉我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不会原谅这样的他，他怎么能以前无视我的存在，现在又来剥夺我拥有亲人的权利。

　　昏迷以来滴水未进的我连睁眼都觉得费劲，想着想着渐渐的又没有了意识。许是太累了，这次没有做梦，没有孤独，没有恐惧，只是昏昏沉沉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凌风惊喜的目光。身旁还站着美菲，方鹏和王亮。

　　“你们怎么没上课？”我吃力的问道。

　　“你都睡了三天了，今天周末，来，喝点粥吧。”凌风舀了一勺子红豆粥放到我嘴边，我能粥清香的味道，吃到嘴里却觉得寡而无味。

　　“叔叔一直在外面守着你呢，你要不要让他进来？”美菲问我，我摇了摇头，我无法告诉他们现在的我无法面对他，一看到他我就会认为是他的自私把我变成孤儿，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醒来后我在医院呆了一天就出院了，毕竟每天闻着消□□水的味道，听着外面病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好人也能生生被逼出病来。由于身体太虚，医生建议修养半个月，我本想拒绝，奈何秦军打电话说如果我不好好在家呆着，他就请假看着我，我只好遵从。

　　再次坐到教室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同学没变，老师也没变，变得是我，离开了这么久我已经快忘记如何学习了，听老师讲课也颇感吃力。我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看着卷子上面的题目都有一种不知从何下手错觉。十一月的下旬全校举行了高一新生联考，成绩毫无意外的排到了班级十名开外，在学校的名次榜单中已经不知道排在第几页了。学校举行优秀生表彰大会，凌风以全校第一的成绩站在上面，他那么优秀，优秀的无人能比。第二名是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她在上面一直对着旁边的凌风巧笑盼兮，显得那么登对，仅仅只是离开十多天，我和他的差距却越来越远。校长在台上亲自为年级前三名的学生颁发奖状和奖品。我忽然想起以前每次拿着考试成绩给母亲看时，她总是失望又无奈的一句话：“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能带你去见他。”现在的我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想带我见的是应该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想必他在母亲眼中定是一个优秀封顶的男人吧。是我失信了母亲，她一直当我是她的骄傲，在等我变得优秀，我想她肯定想过带着我光明正大的见他一面，是我一直没能让她满意。这种莫名的压力让我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像是不会游泳却被沉入海底的人，拼命的挣扎着寻找生存的方向。

　　“兮兮，你说凌风旁边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喜欢他，站在台上还一直不停的和凌风嬉笑，这个凌风也是，好像是没有见过美女似的，有那么开心么？”美菲没好气问我。

　　“应该是吧。”我只能这么说，他那么优秀了，是个女生都无法拒绝这种男生吧，何况他们在一起真的是天作之合。一个仰慕仰着头语笑嫣然，一个低头捂着嘴在女孩耳边细语呢喃。明明很亮丽的场景，在我看来却是那么刺眼。

　　每天望着不知如何下手的试卷我渐渐的开始失眠，开始上各种补习班，买了大量的辅导资料，我知道我的内心始终无法承受那种成绩滑下来的失落感，就像某一件你通过努力得到的东西忽然不属于你了，会让人感到怅然若一样。我甚至敏感的察觉到凌风看我眼神都有些不同以往。当然这些我心底的自以为的错觉。

　　那个年级第二的女生经常会来找凌风，我讨厌凌风对她那么客气，对她笑。每次看到他们趴在走廊的栏杆上笑着聊天，我都有种冲上去的冲动，告诉他不要对别人笑。笑的我眼花，笑的我头晕，可是我不能，我怕自己会变成校园茶余饭后的笑话，我怕别人口中传唱的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暗恋一个校园风云人物凌风。我怕凌风知道我存了这样的心思会和我保持距离，从此眼中没有我。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不想见凌风，不想和他说话，偶尔说上两句听起来也像是在吵架。直到有一天在放学的路上他把我堵在了放学的路上，质问着我：“为什么你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都是好好的，我是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我永远猜不透你，跟不上你的情绪，你总是那么清高，好像别人都没有脾气似的。”我听着他一连串的追问，心中失笑，为什么会这样呢？还不是因为见不得他对别人的笑，见不得最近我那么忙碌的学习他却连句关心都没有，见不得别人旁人都能看出我对他的异样他却一无所知。这些在心底呐喊的话我却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口。我只能高高的昂起头，嘴角高傲的笑着，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的心里不那么难过，掩饰住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自卑，让自己有底气站在他面前。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跟一个混混没什么区别。”他有些愤怒的说道。我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一颗早已破碎的心被他践踏，踩在脚下，无法愈合。曾经我最讨厌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词汇在这里居然是他的嘴里说出来的。又一次提醒了我那些不堪的过往。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混混，想必我也告诉过你，正好现在又提醒你一次，趁早看清我的真面目，我就不在这碍你的眼了，再说了你身边女生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今天你这么质问我，还是说非我不可？”我冷笑道。我看着他的眼睛失去了颜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废，双手握紧，冷风吹红了他的鼻尖和眼睛，也让我的置身于冰窖中。心口冷的发痛。

　　校园内关于凌风和那个女生的故事越传越烈，迅速的发酵成校园头条。每次美菲问我相不相信是真的时候，我都笑着说不知道，其实心底应该也是默认了这些事实，不然自己为什么会想法设法的躲避他呢。为了缓解上学放学路上会碰到的尴尬，都住到了学校的学生宿舍里，为了躲避外头那些流言蜚语，空闲时间全部呆在图书馆。为了防止他随时能轻易撩拨我的情绪，再次选位置的时候我远离了他。现在除了学习，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就这样我和凌风虽在一个班级却很少相见，更别提说话，偶尔在走廊遇见，我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害怕心中又生起不该有的执念。我的成绩已经开始稳步上升，按照美菲的话说，这么努力的我如果成绩再不好，那简直就是天理难容。我承认我的好成绩让我那颗饱受冷暖的心多了些底气。因为学习，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时间，也让我忙的筋疲力尽，无暇顾及其他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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