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脱险
偏殿收拾得干净简单,器物极少,第一眼便觉得空得很,乔青溪啧啧两声:“这皇宫怎么比你的述明堂还不如,真寒酸。”
这偏殿确实不如述明堂,但也不该如此简陋,之所有搬走了那么多东西,其实只是为了空一些好抓人罢了。
凌麓舟点点头:“多看看,待会儿人杀进来了,你要躲哪儿去。”
“喂!”乔青溪有些生气,“刚才你不许我对那老皇帝下手,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招,现在居然告诉我只能逃,只能躲?”
“当然了,我的计划还没有安排妥当,事出突然,确实只能逃跑。”
“你……你等着,我现在就给那皇帝搞点麻烦。”
“行了,不用你出手。”凌麓舟阻止他,“宫中有洛贤,你出手若是被他察觉,就得惹来一身麻烦,静静等着便好。”
乔青溪这才反应过来凌麓舟应当是已经有了其他安排,才会如此淡定,他刚想问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留听到殿外陆陆续续围了不少人。
乔青溪额头青筋直跳:“已经变成瓮中之鳖了,我看你的办法也并不灵。”
凌麓舟不语,放松了身体在贵妃塌上斜倚着,摘下手上的檀木手串把玩,这是易欢喜前两日送他的。
珠子有十二颗,雕的是不同种类的花朵,全因她前些日子看了一本从太后那儿带回去的书,里头说了这几种花有去病保平安的寓意,动手能力极佳的小姑娘一下子便想到了她的锦熹哥哥,当天便找来了木材开始动手。
好在因为加入了禅文元素,花朵看起来并不显女气,反而与凌麓舟有种奇异的和谐,非常配他,凌麓舟也很喜欢,收到之后便一直戴着,还时常拿出来把玩。
乔青溪已经厌倦了看他俩之间暗搓搓的小甜蜜,不耐烦地偏过头,仔细去听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凌麓舟将手串戴好,又将衣袍稍微扯松了些,装出一副睡下之后匆忙起身的模样,道:“准备出宫,跟紧我。”
乔青溪:“??”
寂静的夜里微微骚动起来,小太监仓皇地往太医院里跑,声音隐隐传来:“快找太医,皇上咳血了!”
另一道声音由远及近:“快来人!东宫走水了!”
凌麓舟“刷”地站起来:“走吧,去看看。”
乔青溪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着他出门,原本围住偏殿的人手已经减了一半,去救火的,去找太医的,往养心殿里去的都有。
凌麓舟假装没看到外头虎视眈眈的人,一脸焦急地往养心殿里走,边走边道:“皇上怎么严重起来了?”
养心殿里隐隐飘着一股血腥气,凌麓舟刚要进门,突然目光扫向东侧,大喝一声:“谁!”
话音未落,他飞快跑过去,手掌在红漆木栏上一撑,借力跃上屋檐,高声道:“来人!有刺客!”
刺客?
这两个字让所有人脑子一激灵,更加慌了起来,一部分人涌进养心殿护驾,一部分人随着凌麓舟一道往东边飞奔而去。
场面一时间混乱起来。
凌麓舟追着刺客,一路上时而奔走树影间,时而从繁琐的宫墙上飞掠而过,身后跟着的护卫零零散散甩掉了一大半,不多时便出了宫,高大的围墙挡在眼前,凌麓舟一跃而上,又快速落下。
身后跟来的人随着他的动作越过宫墙来,看到的便是凌麓舟捂住手臂强忍痛苦的模样,红色的血从指间滴落在他贵气整洁的衣袍上。
“世子!”高子述惊呼一声,焦急地扶住他,“那刺客伤了世子哪里?我先扶世子去包扎!”
凌麓舟断然拒绝:“不行,先抓刺客!”
高子述更急了:“刺客让鲁大人去抓便好!他对京城地形无比熟悉,怎会有刺客能逃过他的手!世子身体要紧!”
不等凌麓舟说话,高子述又对刚落地的鲁益道:“鲁大人,刺客便交给你了,我先带世子回府包扎去。”
“这……”鲁益一脸为难,他连刺客的衣角都没见着一片,怎么抓?
但是凌麓舟看样子身负重伤,不管皇帝究竟想怎么收拾他,眼下他也还是尊贵的端亲王世子,皇帝的嫡亲侄子,马虎不得,而且他也不想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所以鲁益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世子请放心,下官定能将刺客捉回来!”
等人走了,乔青溪连忙伸手给凌麓舟把脉,探完之后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扶住凌麓舟另一只手臂,和高子述一起装模作样地将人“扶”回端亲王府。
回府后凌麓舟先去洗漱,等他清理完那一身,乔青溪坐在桌前已经不耐烦了:“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我怎么知道你究竟能不能演?若是露出马脚,你可就没这机会朝我问话了。”
凌麓舟卷起内袍的袖口,露出光滑完好的手臂,继续道:“做戏做全套,便包扎起来吧。”
虽然被吓唬了一次,但好歹是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乔青溪取来纱布将他的手臂包起来,问道:“皇帝又是怎么回事?”
凌麓舟笑了笑:“久病成医,我闲来无事也看些医书,觉得无趣时也看看毒术,略知皮毛,今日正好用上了。”
乔青溪来了兴致:“老皇帝要死了?”
凌麓舟摇头:“还不是他死的时候。”
“那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养伤了,毕竟我为护驾受了重伤,可是被不少人看见了,这事很快便会天下皆知,也知京翎卫副统帅鲁大人集五千兵马却没能抓住一个刺客。”
乔青溪有些好笑:“你胡编乱造出来的刺客,他抓得到才是怪事。”
“有没有刺客,这便是我说了算的,连那刺客长什么样也是我说了算,没人敢说我骗人,也没人敢随便用个人来顶替。”
两人说了没几句,端亲王朝带着妻女和易欢喜过来了,一行人忧心忡忡地走进来,纷纷去看他的手臂,都很关心他伤势如何。
乔青溪起身出门,凌婉苑不明所以地盯着他看,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视野中。
等高子述将门关好,凌麓舟才道:“不曾受伤,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宫罢了,不必担心。”
凌麓舟接下来几日便不用进宫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阴谋暂时躲过,总算有几天喘息的机会,但他们都明白,皇帝今日既然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太子的身体想必不容乐观了,很快帝后就会想其他办法抓走凌麓舟的。
端亲王叹息一声:“天色已晚,今日也累了,都回去休息吧,明日我进宫一趟,再从长计议。”
室内安静下来,凌麓舟伸手拿来外袍披上,正准备去长溪院,易欢喜的小脑袋便从半掩的门缝里探出来,盯着他看。
凌麓舟微微挑眉:“这是哪儿来的小贼往我屋里钻?”
“才不是小贼。”易欢喜嘟囔一句,推开门走进来,一看便知道心情不好。
“欢儿怎么了?”凌麓舟去牵她的手,“怎么不高兴?”
易欢喜盯着他看,反问道:“锦熹哥哥有危险?”
凌麓舟顿了顿,让她坐到腿上,然后将她拉进怀里,安慰道:“是有一点,但我一定会平安的,以后保护你。”
“你是不是骗人。”易欢喜有些委屈了,“以前哥哥也说保护我,可是他走了很久很久都没回来,我受伤他都不来看我,我听人说了,他去的地方就很危险,所以那么久了才又见面,你们能不能不要做危险的事情了?”
凌麓舟紧了紧手臂,安慰道:“有些事要做了才能更安全,虽然过程会有危险,但不得不做,而且我答应你,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不要害怕。”
“嗯。”易欢喜敷衍地回他一个字,显然是并没有真的被安抚到。
凌麓舟拿起一封信在她眼前晃了晃,又道:“不骗你,现在我正在为了这件事而做准备,相信我。”
易欢喜点点头,不说话了。
凌麓舟微微低头亲亲她的头发:“那现在你先休息好不好?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不要,我陪你处理这些事情。”
“那……今晚要在述明堂睡?也行,那你先去躺好,把被子盖严。”
“不,我在这儿。”
凌麓舟无奈地放下信封,将怀里的人往里托了托,声音温柔得能把人催眠:“好,欢儿想在哪儿就在哪儿。”
因为今晚的突发/情况,凌麓舟手上确实有几件事需要紧急处理,他也不耽误,用外袍把易欢喜裹了一层,又把她因为打哈欠产生的生理泪水吻去,将她的头压在肩膀上,哄道:“靠着睡。”
易欢喜放心地睡过去,凌麓舟则是拿起笔蘸了墨汁,快速处理手上的事。
深夜的烛光温柔又暧/昧,高大俊逸的男子面目肃然地提笔写着字,怀里却抱着个熟睡的姑娘,怪异又温馨。
室内除了笔尖与纸面的摩擦声之外安静极了,那姑娘睡得安稳,没有半分戒备,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像条依附于海洋的鱼,似乎两人生来便应该如此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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