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结局 下
每次从北方回来,我都第一时间去杜礼家接小毛团,我觉得只有杜礼能把它养胖。
杜礼也结婚了,娶了一个爱玩爱闹、长相清纯身材火辣的女生。
回到家,我学着记忆中她的样子拿着抹布擦拭家具,让地板光洁的能照出人影,让垃圾桶里不会有两天以上的垃圾,让停在地下室的自行车只要取出来就能骑,让她的洗漱用具,还摆在我的旁边。
我去她当作书房的客房,细细擦拭她两堆小山一样的书,把她的电脑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中央,好天气的时候从衣柜里取出她的衣服晒一晒再放回去。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给小毛团换猫砂,把阳台上的白衬衣洗一次然后晾挂起来,让它迎着风摆动,像她离开的那天一样。不去换家里的任何陈设,也不会改变它们的位置。
我保持着原来的工作,原来的交际圈,用着原来的电话号码。
唯一变化的是我吃外卖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一日三餐。我在厨房的柜子里整整齐齐摆着一排那个牌子的酱油,一瓶也没有打开过。我学会了做饭,学会了她最拿手的几样北方的菜。可是我没有做过,因为我害怕一个人在餐桌前暖黄的灯光里沉默的孤单,也会愈发接近疯狂的想念那碗和她一起吃的、温暖的面条。
除了不好好吃饭这一点她会嗔怪我之外,其他的,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
这样如果哪一天她回来了,看到的时候,应该会白皙的小脸砌出一点红,染墨的眸子透出软软的羞怯,不好意思看我,却柔软地笑吧。
就像我对蒋一杉说的,万一她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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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每天习惯性地在公司五楼的玻璃窗前驻足,望着对面空荡荡的马路,想象她那天在大太阳下的脸,想着她的心里,该是多么绝望而难过。
我会一个人去超市,买生活用品,买那个牌子的生抽酱油,反光的货架上倒映着我一个人高高瘦瘦的身影。偶尔看到推着一辆手推车依偎着的情侣,我就像被拔掉电源的玩具,呆呆地盯着他们,直到两个人打闹着走出视线,才沉默地转身离开。
我会花周末的一个下午坐在客房的床上,盯着书桌,仿佛她低着头写写画画的侧脸就在眼前,想起我无赖地抵着她的头把她往下压,撩起她的衣服一本正经地占她便宜,把她双腿分开地抱坐在我身上,然后看她一脸绵软无奈。就这样一直坐到天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会在倒垃圾时想起她看着我虎着脸扔掉她红白相间编织袋时的小小委屈。
我会想起她拿起我的手一下一下摸着小毛团时认真又憋笑的模样。
我会想起,每一次她在我身下战栗时红着的小脸,眼角晕着泪渍,双手无措地扳着我,咬着自己软薄的唇。
我会在车上出神,看着空空的副驾驶座,想起那个黑亮的夜晚,她流着泪无助迷惘的脸,颤抖着问我:“你对她们,也是这样吗?”
我会想起她染墨流光的眸子,软的让我看一眼就发痒。
我会在客厅的沙发边,阳台上,卫生间里,所有我看过她笑,见过她哭,和她说过话,抱过她,亲吻过她的地方,呆呆地坐着,想念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怯怯的模样。
我真的很想再看到她认真地把我的衣服晾在阳台,很想再在她带着笑意而又无奈的眼睛里没脸没皮的耍无赖,想再抱着她软绵绵的身体沉沉的睡去不会惊醒,想看她像无措的小猫一样任我亲吻她清澈的眼睛,想在阴雨天手上旧伤复发又疼又麻的像几百只蚂蚁噬咬的时候,不顾形象的抱着她求安慰。
我真的很想再听她喊我一次,那小小的,软软的,羞怯的,依赖的声音——“一晗”
我想起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乐队的一句歌词“一思念就撕裂灵魂。”
我整夜整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夜半惊醒,大汗淋漓,触到身侧冰凉的被褥,看着眼前空荡而又寂静的漆黑,一声一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像要窒息一样。
小阁子,你知道那种疼得锥心的感觉吗?
小阁子,你知道吗,你在的时候整个世界都那么缓慢而温柔,你离开之后,这个世上连时间都那么漫长而艰涩。
我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抚平你的怯懦和敏感,用了我全部的温柔和爱等到了你的依赖和完全交托,却在一转身,就全部弄丢了。
安放着我所有爱与生命的阁子,不见了。
我们说好的呀,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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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很爱很爱的女孩,爱到把她当成自己一半的生命。
我们很默契,我们会一起在生活的琐碎和细小里觉得温暖,会为了对方的笑而开心,我们能懂得彼此的软肋和伤痛,我们都像习惯空气一样习惯了彼此。我以为我们能一辈子这样,不分离不厌倦,能在这平淡冗长的岁月里,一直细水长流下去。像这世上所有平凡的小两口一样,相互依偎到牙齿掉光,到白发苍苍身形佝偻。
直到她离开,我才明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多不容易。有的人,甚至一生都没有这样的人。
如果我注定保护不了她的柔软和单纯,我情愿再见到她时,她变得精明或者世俗,像所有会算计会争抢的女人。这样起码她不会受那么多伤,而我,也不会心疼到连呼吸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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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过年的时候,这座城就红妆盛衣的像一个待嫁的新娘,到处都是喜洋洋的红色。
我照例没有去找我爸过年,还是一个人和小毛团留在别墅。
除夕那天我睡了一个下午,窗外的寒风不知疲倦的呼啸,撞在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好像雨点打落一般。
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像置身在一片不被打扰、暖热迷离的旖旎之中。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响,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我却一动没有动。
朦胧中,两瓣湿暖的唇贴上我的嘴的感受一点点从脑海蔓延开来,混沌中那句话也跟着回响起来,那玩味的、戏谑的语调:“小阁子,你偷吻我?”
唇边的触觉越来越清晰,柔柔的、软软的,带着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只生涩的贴附着我,没有一点摩擦,呼吸清浅。
我猛得睁开眼,翻身坐起,周围一片暗沉的空荡。
我重重吐了一口气,呆坐在原地怔神半晌,舔了舔干涩的唇,揉着头发向楼下走去。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落地窗看出去,冬天的城市像蒙着一层灰色的水汽,天永远那么阴,那么暗。
有一辆车开过来,红色的尾灯亮了两下,停在隔壁别墅门前。
一对夫妇下了车,男的穿着灰色的羽绒服,女的穿着果绿色的呢子大衣,踩着高跟靴子,冷得在地上跺了跺脚。
后座的门开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跳下车,笑得活泼可爱。
我黑眸暖暖,安静地看着他们,小毛团就卧在我身边,张着黑色的眼睛,偶尔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舔小爪子。
夫妇向后备厢走去,把里面的大包小包一件件提出来。小男孩跟在他们后边跑跑跳跳,小脸红扑扑的。
“咦,妈妈,下雪了哎。”小男孩睁大圆圆的眼睛,惊喜地盯着暗沉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
“快回家了。”女人牵起小男孩的手,“别感冒了。”
男人手中提着沉甸甸的两大袋东西,一边回身逗着小男孩一边开门。
女人在后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腾出一只手把小男孩的上衣领口拉紧。
一家三口消失在门后。
小区里暖黄的万家灯火逐次浮起,像深海里发光的游鱼,柔和而安宁。
一片静得发涩的黑暗里,我倚在偌大的欧式沙发上,看着窗外飞扬旋转的片片雪花,嘴角勾起一丝笑,眼角却慢慢湿润了。
小阁子,下雪了,你还好吗?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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