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魇
邹喻在周三下午回来坤城之后,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周四又想了一早上,虽然对于这个女人身上笼着的那层似有若无的迷雾只能拨开一角,对实情也只是略见一斑,但他始终就是有一种感觉,她就是她。最终他决定采用柔情攻势,想着能不能哄这个女人自己说出口。结果都攻了一个晚上了,她嘴咬得比什么都紧,就是不肯说。
他也有些不解,女人不都是应该爱倾诉的吗?应该都是那种一被什么气氛煽动,就似乎能马上将八世过往都给全倾倒出来似的。不过对于他,不说就不说吧,她不是也没有否认吗?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那就是默认。
陶悦也不是说对他的做法完全无动于衷,他在后面蹭着蹭着时,她差点就要转成“倾吐模式”了。她其实也不是跟他犯拧,就是出于昨天早上在大巴上还想着的那些顾虑。谁知道这男人经过了这几年有没有变得稳定些了,她想着得等哪天觉得这人不会再想出哪出是哪出了,再跟他说。
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面子就有那么大,不能保证这男人就会等她到那个心开了的一天。可是,不论是到那时,那男人是稳定地要跟她做恋人,还是要稳定地跟她做朋友,又或是什么,只要是够稳,她都不介意跟他讲明白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一切。不然的话,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说了他又变了的话,那说来有什么意义?那不如等观察稳定了再坦言。
邹喻也是郁闷,在这女人后面蹭了半晌,她还跟块木头似的,怎么哄都没用。本还想着干脆拿鬼神之说来吓唬她,好让她被吓得什么都忘了,只管往自己身边粘过来,可又觉得要是老拿这种她最忌讳的事情来吓她,也显得人品差劲、风度欠缺。
两人由天台下了楼,就各回各家了。陶悦回了家之后,才记起今晚是她独自一人在这个房子里睡。她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不要瞎想,就进浴室洗澡去了。洗澡时但凡要闭上眼的时候,她心里还是会有些发毛的感觉,连冲洗洗发水泡沫的速度都加快了。洗完了澡,回房间吹干头发,然后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四十五,没想到和那个人在天台上肉麻来兮得那么久了。
刚洗完了澡,浑身清新,连带着头脑也清新了。一时间也睡不着,就想着上上网,打开电脑,搜索页上最醒目的竟然是“中国四大鬼节禁忌”。她咽了口口水,当然是没点进去看。在网上随便看了些东西,翻着翻着竟然看到“七月十五鬼节”,把她吓得鼠标都快扔出去。再凑近一些看,原来是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要到八月多才是,跟今天没有什么关系。
跟着,她上网上到了快十二点,就要关灯睡了。想来想去,还是留了一盏台灯亮着,全关了她真怕自己睡不着。可睡着后没一会儿,竟被魇住了。脑袋很清醒,也以为自己的眼睛是睁开的,可就是动弹不得。挣扎了许久,终于眼睛是真正地睁开了,而不是以为的睁开,身体也能动了。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跳下床,把房间的顶灯打开,再去客厅把客厅灯、走道灯都打开,还去了浴室、厨房,把里面的灯都打开了。跟着,她就返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试图睡着。可是毕竟这一次是全屋子的灯都大亮的情况,很影响睡眠,她入睡也入得不容易。这一次过了许久她才睡去,可是尽管全屋子的灯都点得大亮,也阻止不了她被魇住。
又被魇了,以为自己睁开了眼,看到房间里面的灯都是关着的,还看到自己关着的房间门被打开了,有条腿伸了进来。她就想挣扎着起来开灯,可是就是动弹不得。她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那条伸进自己房间里来的腿,而那条腿就只是一直停在那里,像是就要迈进来了,却又始终还未往里迈,就总让人害怕到时见到这条腿的主人,不知他是长得什么恐怖样子。
直到她终于能动了,眼睛也真地睁开了,在睁眼的一瞬间,她见到的是满眼的光亮。原来房间的灯光还是都亮着的。被魇得太可怕了,管它那些什么关于鬼压床的科学解释,再科学,一个晚上要是得经历四、五次那也能被吓死,像是亲身在拍恐怖片,而且还是那种身临其境的恐怖。
所以,在第二瞬间,她就抛下了满屋子的光亮,跑去了隔壁C户,狂风骤雨般地摁他家的门铃。没一会儿,听见有人在客厅里走动,听着像是过来开门了。
门一开,她看也没看,就扎了进来人的怀抱,所谓“熊抱”,也不过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像抱一根浮木一样地箍住这个人,过了很久,才发现这人只穿了条贴身的平脚内裤。她仰起头来问他:“你衣服呢?”他回:“什么叫我衣服呢?我就是为了出来开门才套了条内裤。”
她问归问,尽管还是紧贴着一个几近全^裸的让人想流鼻血的肉^体,可她也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还是一样死死箍住,还继续问:“你在镇上旅馆里不是穿得挺整齐吗?”他说:“那是在外面睡,我可不敢裸睡。”她继续问:“哦,原来你有裸睡的习惯。”他皱了皱眉:“你是要跟我站在门口聊到三点吗?”她回:“不是。我要在你家睡。我一个晚上被鬼压床了两次。”
他心里很不厚道地暗笑,但还是维持面无表情,说:“好吧,你们房子里该关的都关了吗?”她答:“没。”然后他们两人就去钟阿姨房子里关灯,一边关,邹喻一边说:“你有没有这么夸张,开这么多灯?”她说:“第一次被魇了后开的。”他说:“那是鬼压床,不是真的。”她就跟他讲:“我也知道是那样,可一个晚上经历那么多回也很可怕。谁想睡一次就被魇一次。”
两人回到邹喻房间,陶悦就问:“你还有毛巾被吗?我在地上睡好了。”他看了看她,向床上偏了偏头,她一想:这么好人,还把床让给我睡。她就点点头,爬上床去了。盖上床上的毛巾被就准备进行今天晚上的第三次睡眠,睡前看了一下他床头的电子钟,发现才一点四十。
邹喻进这间主人房里带的那间浴室去了。出来时,下身套了条宽松的膝上薄裤。跟着,他也爬上了床。陶悦觉得有人由床另一侧也上了床来,就翻过身来,一看,原来邹喻竟也上床来睡了。她就问:“你不是把床让给我睡了吗?”他回:“我什么时候说了?”她忽然问不出话来,也讲不出话来,也下不得床去,因为看样子这人也是不会给她提供什么多余的毛巾被。
她想着,都这样了,扭捏什么都是矫揉造作。她就也干脆不多话,又翻转回去。她其实不太避忌他,有他睡在一旁,好像也挺能叫人安心的。她也有些没心没肺,想就这么地睡去,这张床很舒服啊。她眼皮沉沉地合起来后,感到好像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还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跟着,她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已经睡过去了。
第二早,邹喻七点多时醒了,侧头一看,那女人正倚着他在睡,睡得很香的样子,就是那张脸看着有些怪,不得不承认,他还是真地很想念以前陶悦的那张脸,是素淡的,她也不打扮,但是是漂亮的,当时好像大学里追她的人也不少。就是不知道和她分手后,她有和别人谈过吗?不好说,现在问她什么她都是缄口,所以由她那里想知悉什么信息也是很难。
在这样的早晨,在和她两相依睡的状态中醒来,感觉平静美好。把她的手由毛巾被中拿出,亲了亲掌心,又放回去了。跟着,他就下了床,去客厅划pad看新闻。
而陶悦因为前一晚的折腾,就睡到了八点多才自然地醒过来。起来后,发现那男人都已经起床了。她坐在床上叫了一声:“邹喻。”就有人开房间门,问她是自己做早饭,还是他出小区外去买。她说:“我自己做吧,你陪我回D户去。”他说好。
她下了床,趿拉着拖鞋,走到他旁边,问他:“你说怎么办,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被我惹回来了吧。那房子是钟阿姨的,这样多不吉利啊。”他说:“别怕,我找人去找风水大师帮着看一看,应该不要紧。你别为这种事烦了,以后跟我住就行了。”她说:“哦。”想了一想,不对啊,这是要同居吗?就问他:“不太好吧?”他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你睡都睡了,这个时候再来讲不太好吧,也不嫌自己矫情。”她就不说话了。
两人回到钟阿姨房子里,做了早饭。边吃着,邹喻跟她说:“今天我们去他们的事务所,他们那里有几份我们那个餐厅的设计稿,我们去把它们取回来。对了,还顺便让他一个合伙人帮着解释一下。”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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