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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向暖10


  冬至夜那天晚上安恒子很准时的出席了Jeff的宴请。在一家米其林星级的上海菜酒楼。Jeff知道向暖苏州人的口味,对港式菜很一般,对西餐也一般,在这里找不到正宗的苏帮菜,上海大厨倒是挺多的,他想当然的,江南的口味应该差不多吧,他提前让大厨准备了生煎包、本帮油爆虾、五香熏鱼、糖醋排骨、豆腐衣包肉、醉蟹等。

  安恒子还是一贯的茶服打扮,白色的茶服,领口一排盘扣斜襟沿到腰间,脖子里挂了一串菩提子,头发被盘起来,插了一小根发簪,发簪是朴质的木材质,手中拿一只绣花口金包,脚上穿了双绣花的布鞋。她这般打扮走在提倡服饰个性的香港街头其实并不奇怪。香港是一个包容性的城市,有印度人、外国人、黑人、大陆人、台湾人以及香港本土潮流人士混搭起来的人流,各类特色服饰在密集人群中,个性早就不能特指,只能变相成了泛指。

  向暖被Jeff要求穿上那件鹅黄色长款真丝旗袍,其他的配饰都是老乔尼找了形象设计专业人士给向暖搭配的,一条硕大的蓝宝石加水钻的项链在脖子上闪闪发亮,耳环也是同款同色系,头发卷曲披了下来,鞋子是镶有铆钉的名牌细高跟,穿上其实非常不舒服,手拿包也是缀满了亮片,浑身上下名媛的气质倒是没显现出来,反而非常的俗气。她沦为各类名牌组合的衣架子,没有灵魂气质的支撑,把她淹没在花枝招展的颓败里。幸好妆容还是保持了低调,只擦了暗红色的唇膏,没过太过多的粉饰。安恒子望了一眼这徒弟的打扮,摇了摇头。分明就毁了她本身的质地,她属于清幽,诠释不了这般浮华。

  Jeff请安恒子入座,“安师父,请坐请坐。”

  安恒子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她还是跟给这位上流社会千万的亿万富豪面子,要换做其他人,她连笑容都不会有。

  “Jeff,你好客气啊,还专门请我吃饭。”

  “安师父客气了,也不知道配不配胃口,这家是阿June和我都很喜欢的酒楼就请安师父过来尝尝。”

  “可我知道向暖是苏州人,她可没跟我提过喜欢吃上海菜……”

  安恒子的直接让向暖心里一惊,她连忙说:“师父,上海菜我也喜欢的,只是胃口一向不怎么大,吃的不多罢了。”

  “上海菜的本帮菜同苏帮菜应该不好比吧,我有幸去过那么几次苏州,在初春时节,一为春茶——碧螺;二为吃春;三为赏春。”

  “安师父,我和阿June是在上海认识的,我想她在上海也生活了一阵子了,口味上应该能适应的。”Jeff自作主张,自圆其说。

  “当然,她是个因地制宜的人,就算你今天是虾饺皇、叉烧包她也能把自己喂饱,”安恒子似乎很了解向暖的个性,可她们才认识半个月而已,“Jeff,那你知道苏州有这样一句话吗?”

  “哪句?”

  “冬至大如年。”安恒子的这句话让向暖心里一怔,师父竟然也知道这句话,“我是之前去苏州寻茶的时候听说的,我想今天对于苏州人应该是个大日子。”

  “竟然还有这样的习俗。”Jeff恍然大悟,他有些内疚,对向暖来说他并没有好好关心她。

  “师父,我想我应该学会入乡随俗的,既然到了香港,香港是不过的,那也就无所谓了。”向暖很识趣的回答缓和了安恒子与Jeff间的争锋相对。

  “冬至”确实让她惦念起这一天应该喝的一款名为“冬酿酒”的饮品。这酒其实的糯米酿制的米酒,呈米白色,酒中放了腌制好的桂花,略微带咸,喝的时候最好要热一热,酒精度数不高,老少咸宜。且这款酒每年只卖到冬至夜当天,之后就买不到了。苏州老字号“元大昌”就有零拷冬酿酒,也有瓶装的冬酿酒。这是苏州人冬至夜必喝的酒。关于“冬至夜”还有个说法,如若是雨天,那就是“邋遢冬至,干净年”;如若是晴天,那就是“干净冬至,邋遢年”。“冬至夜”之所以大如年,是因为传统说法“吃的好,吃一年;吃不好,冻一年。”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穿成大厨样子的人走了进来,手里头端了一瓶酒,这酒的字上正好写着三个字“冬酿酒”。

  “李董,这是我特意让亲眷从苏州带过来的,苏州特产。”说话的正是这家上海酒楼的一级大厨。

  “来的正好!冬至夜,我们就品这冬酿酒!”Jeff对大厨的殷勤大肆赞赏起来。

  大厨问了问大家对今天的口味如何?安恒子让向暖说说看。

  向暖只得说了句“不错,菜都很好吃。”搪塞过去了。她也是让Jeff有所宽慰。

  其实她对这桌子其他的菜都能过得去,毕竟上海本帮菜的浓油赤酱她也能接受,唯独就是这生煎包。这生煎包一看卖相就不灵,上面有褶子,褶子上还洒了黑芝麻。底下是被煎过一层厚厚的底,咬开来,汤汁是留了出来,肉馅的味道里缺失一种市井生活气息。

  苏州人喜欢叫生煎包,叫生煎馒头。向暖喜欢的生煎馒头是午后三点多的阳光里,隔壁大饼摊上刚刚出炉的那一锅煎好的生煎馒头,塔塔扁的一只大黑色铁锅子里头,平摊着一只只生煎馒头。煎馒头的人手里用两张硬纸板垫着不断的转动着黑色铁锅子,有的地方用火夹子,夹着转动黑色铁锅子。黑色铁锅子上面盖着一只木头盖子,有手柄,煎的人看馒头差不多好了,就放在桌子上,闷一会儿。就开始让人们排队、收票子了。把盖子掀开来,馒头还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冒着白色热气,空气里就充满了馒头的香,小朋友闻到了就开始咽口水了。苏州人的生煎馒头上面塞着白芝麻、葱花,并没有褶子,生煎包褶子是被隐藏在下面当底煎的,肉眼是看不出来的。买一客生煎包有八只,用筷子夹一只,先在上面轻轻的咬一小小口,马上要用嘴巴凑上去吸汤,不然汤汁会流出来,但又不能用太大力道去吸,不然要被汤汁烫伤的,所以力道一定要适中。第一口下去后,就可以接着第二口了,第二口可以咬到肉了。有次向暖在生煎馒头店里头吃馒头,边上坐着一对老夫妻,上海人,他们在说苏州的生煎馒头比上海的好吃。当时向暖不以为然,她觉得既然是生煎馒头应该做法都差不多的,可等她去了上海,坐在上海的一间卖生煎馒头店里,才发现,这生煎馒头果然是大相径庭。她知道,一旦离开了苏州,生煎馒头的味道肯定不正宗了。

  所庆幸的是在冬至夜当晚能够喝上一只“冬酿酒”。

  安恒子喝了一小口酒,说:“这酒很有特色,温和、醇香,入口甘甜,回味余香,我像是把整个秋天都喝进了肚子里了。”

  Jeff对安恒子的挑剔早有耳闻,但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严重的。这多不容易啊,在今晚上这是安恒子唯一表示出满意的地方。他举杯和安恒子共饮这“冬酿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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