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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胡半仙


  隔日,我送阿莫进宫,大皇子看起来是个萌萌哒的小正太,我稍微放下点心,面由心生,看他眼底坦荡荡,不是个小人相。

  走一步三回头,我狠狠心走出去,坐在马车上心里不得劲,他自来到我身边,还未离开过我,颇是有点不习惯。

  马车摇摇晃晃的走着,我靠在车厢上思考着卞家的族记,还有来去不知踪迹的赛牡丹和青离,荆州的二姐,哦,还有今天得知的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突然离开的京都的阿福叔.....

  我叹气,左不过是那天说的事。

  我烦躁的用手捶捶脑袋,我本就是个笨人,做不了什么大事,脑容量不够,一惹事上身压在心底就沉不住气,情绪起伏大的很。

  夏荷从旁边递上一盘剥好的板栗,往我身边凑凑示意我吃,:“夫人,别激动。”

  她倒懂我,我一向喜欢化悲愤为食欲,正吃着,马车突然停住,板栗卡在了喉咙处,灌了几口水才喘过气,车门外传来吵闹声,夏荷下去后问了几句话,打开车帘很是气愤,道:“夫人,一个老头,自己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躺在马车下面,硬说我们撞了他。”

  我点点头,侧耳倾听,是个苍老的声音:“就是你们撞了我,没天理啊,天子脚下,仗势欺人....”

  马夫像是忍着气:“老人家,你的脚刚刚还离我的马车一寸远,是我停稳马车后你才将脚伸到马蹄旁的。老人家,不要闹了。”

  约莫静了几秒,苍老的声音咆哮起来。

  “闹你个脑壳,我跟你说,你惹上事了,自己驾马车不看着点还说我的不是,驾车不行还有脸说?你你你等着。”

  这就是碰瓷了。

  我十分生气,我家车夫的车技在整个京都的马夫行业中也算是拿的出手的,听说驾车的技能是经过专门的培训,是专业性人才,比起不着调的老头,我还是相信车夫一些,车外人越来越多,我准备下车出面,不然第二天京都的头条就是我了。

  结果我刚弯腰起身,马车一阵晃荡,左边车帘下方有个声音冒出来:“今天你们不给我个解释,我就在这马车下面不出来了。知道老子是谁吗,云州神算界的扛把子就是我!”

  我又坐回去,细细想了下,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在哪听说,车外夏荷已经气急败坏,也自曝名号:“云州,云州盛家你可知道,我们夫人,是盛家五小姐,没撞你就是没撞你,哪个被撞的是你这副模样。”

  我听底下嘟哝了句:“盛家老五,那个倒霉催?”

  我笑了,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撩开车帘,我将头伸出去,看向下方,笑盈盈的打招呼:“胡半仙,好久不见,咦,你眼睛不瞎了么”

  我当年一出生事事不顺,五岁时去这位半仙那算了一命,他道我将会在出嫁这一事上顺当,结果我嫁了白安居,委实称不上好,大姐就砸烂了他的摊子,我躲在隔壁的衣服铺子里曾远远看过几眼,大姐抢他利息钱的时候他那句霸道侧漏的“我可是云州神算界的扛把子”一话着实震住了我,至今还有点印象。

  但此时他的表情却如遭雷劈,口里只缓缓吐出一句:“你身上怎么有光?”

  我眯眼,也不下车了,直接招呼侍卫将他绑了,塞了条抹布进他口里,运进了白府。

  白安居抱着阿莫来接我,看见绑得很严实的胡神医,张大了嘴巴,急急让人关了白家大门,问:“怎么了,怎么绑个老头回来。”

  阿穿扑进我怀里,偷偷道:“阿娘,阿爹才说你喜欢那个和尚叔叔,你怎么就强抢了个良家妇....老男人呢?”

  我恼火,阿穿是他要过去教的,现在却尽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抬脚踢了白安居一脚,他跳开,大嚷:“白阿穿,你刚刚是不是又乱讲了,啊!”

  胡半仙艰难的吐出抹布,应是觉得受到了忽视,大吼一声:“盛家的闺女,有话好商量,怎么说我今天这么惨你也是有责任的。”

  我转向他,暂时饶过白安居,将他带到厢房,道:“半仙说我身上有光?”

  白安居讶然,开口要说话,我制止他,“你不要说话,我来问。”

  他委屈的退到一旁静静的坐着,像个深闺怨妇,看的我眼角直跳,索性不看他,道:“半仙?”

  胡半仙老老实实的回道:“您听错了,说你头上的发饰发光呢。”

  我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半仙从云州来,也该知云州的手段,我们好歹也算相识一场....”

  打了棒子给颗糖,我应是没学到这句话的精髓,糖才递到一半,胡老头就嚷起来:“相识一场!就是你大姐将我搞到这种地步,当年她以你嫁给白家的花心萝卜为由,说我算的不准,不仅拿回了当年的卦钱,还丧尽天良的抢走了我存了十多年的钱啊,说是利息!”

  他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我在云州的名誉扫地,赚不到钱,好不容易来京都摆个地摊还被人红眼弄进了监狱待了一回!”

  我目瞪口呆,从未见过一个老头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血泪史,还在地上打起了滚,哪还有半点当初在云州得道高人的样子。

  “天道不公啊!”

  “天理不容啊!”

  “天....天网恢恢啊!”

  我黑脸,道:“你再喊我就堵嘴了。”

  他停了停,抽噎了起来。“盛五小姐不知,小老儿着实受了委屈了,小老儿心里苦啊。”

  这腔调,这表情,我仿佛看见当年在网上斗的图。“宝宝心里苦啊”“宝宝好委屈啊”,竟有些亲切,我笑起来,给他松了手的绑,脚还绑着,怕他逃跑。

  “半仙的眼睛好了?”我疑惑的问

  他绷着腿跳过来,坐下,端起茶杯喝茶:“当初为了讨口饭吃,不得已宣称瞎了一只眼。”

  我恍然,人们总习惯算命的先生是瞎子,好像这样就能准一点。又为他可惜:“大师当初应瞎掉两只眼睛,这样就可以成为全仙了。”

  他惊讶:“竟不知你是这种心地狠毒之人。”

  我笑的和气:“所以半仙不说真话,就会在一个时辰后成为全仙哦。”

  他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你五岁那年跟着你阿姐来算命,我记得你没有这种光,现在却有了。”

  我踌躇道:“你,你有阴阳眼?”

  他摇头:“只是偶尔看见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罢了,越老,越不中用了,夫人身上的光,我现在也是看不见了,只是刚刚在马车底下,清晰了一阵而已,进了白府,就看不见了。”

  他的神情很悲伤,我突然有些不忍心,但是直觉他隐瞒了些事,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试探性的道:“半仙可知红叶李?”

  我这几日苦思冥想,总算想到点线索。

  肖随云和梦中的女孩子在红叶李下相遇,红叶李和千松子的传说,悟空大师为何去云州,埋在红叶李树下的锦盒,二姐在红叶李树下找到.....

  虽然思绪仍然乱乱的,我却直觉红叶李这三个字不简单。

  表情包·胡的脸突然成了“宝宝是个有故事的人”赶脚,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继续将递在半空的糖加了层蜜给他:“半仙,若你能知无不言,我将尽全力让天道公,天理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挣扎了会,道:“罢了,罢了,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个条件。”

  我道好,他继续说:“我有个徒儿,来京都半道上捡的,这会在丢儿胡同那边发着高烧,求夫人救救他,我将结草衔环,永世不忘。”

  这倒好办,我让人去那儿接人,派了大夫同行,想了想,又叫了一桌吃食,耐心的等着他吃完。

  他飞快的吃下所有的菜,擦了擦嘴,放下筷子,打了个嗝感慨道:“总算吃了顿饱饭了。”

  我颇是疑惑,“大师的本领不低,怎么会沦落至此?”

  他愤愤然:“还不是那个假道士,仗着有云花公主撑腰,联合官府欺辱我,我使法子告到公主面前,想要揭穿假道士的真面目,云花公主却不信我,将我投进了监狱。”

  我这两天常听到云花公主的名,觉得以她的人设该是做不出这种事,遂问:“你说了什么惹得公主如此生气?”

  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只是跟公主说那个臭道士其实是个骗吃骗喝的,还给出了当时在师门的铁证,公主大怒,问我:‘汝可有养魂之法’,我一听,怕是什么机密大事,自认没那本事,又不想惹事上身,谁知云花公主她不讲理,一发脾气将我和那假道士一块送进了监狱,凭白一次牢狱之灾,前几日好不容易放出来,却全身没银两,徒儿生病了没钱治,只好,只好....”

  只好碰瓷了。

  我颇为同情,但也觉得自己又歪话题了,赶紧正楼:“道长可吃饱了,我们还是来说说红叶李的事吧。”

  胡半仙摸摸已经满是泥的胡子,道:“其实要说起红叶李的事,还得提提那个不要脸的死道士,哎,也是师门不幸,竟出了个背叛师门的无耻之人。”

  我忙端正脸,给他沏了杯茶,专心听讲的模样。

  胡半仙很满意,找回点高人的姿态,然后看了眼对面三人‘恭敬’的姿态,又有点心虚,其实他的师门,只是当初云州众多小叫花子里分出的一个团体,专门找灵活的小男孩学习“算命”技术,是当时整个流浪在街头的小孩子最向往的职业,他从小调皮,也算聪明,没家之后被选上,和那个假道士也当了几年同窗,两人合作,攒了不少钱,他当时还说了一门亲,彩礼都定好了,谁知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家伙,竟然将他的钱全偷走了,媳妇不肯嫁了,害得他打了一辈子光棍!

  过了这么多年,连他到京都谋口饭吃也不放过,处处打压他,实在,实在是,他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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