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家猫常有争风吃醋时
三全六神无主,脸却低沉如水。
那位神秘人早已消失不见,三全依旧保持着跪姿,一动不动。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子像是压上了千钧的重量,佝偻着。
赌间内一片漆黑,只有那格栅窗处投进来一道道光束,光束打在地上,打在三全的脸上,漏出一张略显精明的面孔,三全嘿嘿一笑,漏出满口参差不一的牙齿:“造反?王大人,小三子在这给您祈福了。”
说罢,他佝偻的身子一低再低,真是行了一举祈福礼。
王扶摇与三瓣嘴站在眺望台,三瓣嘴依偎着他,王扶摇轻轻搂着她,有风打在二人身上,三瓣嘴不经意的紧了紧身子,王扶摇见状,便脱下自己的白儒长袍,搭手披在三瓣嘴肩上,三瓣嘴则轻轻抓住王扶摇的手,摇了摇头,柔声道:“公子,奴婢不冷的。”
王扶摇却执意将长袍披在了三瓣嘴肩上,笑道:“高处不胜寒,太阳眼看就要落山,说不冷,多假。”
三瓣嘴任由王扶摇为自己披衣,她抓住衣角,看着半边夕阳。
“奴婢自认为隐藏极好,公子是如何知晓的。”
王扶摇负手而立,望着楼下的十方建筑,淡淡的道:“你与衔蝉二人确实隐藏极好,甚至连呼吸心率,都是天衣无缝,要知道,不论一个人修为如何,他喜时怒时,懈时紧时,呼吸尚可刻意控制,心跳速度则是不能,道家无上心法大周天可洞悉人的气息脉搏,我二重大周天在身,也是能略加勘探,正因如此,你与衔蝉才漏出了破绽。”
“你们喜怒哀乐于形,却不动波澜于心,这才不正常,那会你为我引元,更是印证了我心中所想,如果我猜测不错,你与衔蝉应该是我爹手下的十三魑魅魍魉,黑狮白鸾是其中之二,你与衔蝉也差不离了吧。”
三瓣嘴依旧看着那逐渐消失不见的落日夕阳,忽然妩媚一笑:“嗯,奴婢有两个名字,在魑魅魍魉里叫赤兔,在公子身边时,叫三瓣嘴。”
王扶摇摇头苦笑,忽而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三瓣嘴,语气平淡,带着质问之气:“赤兔,三瓣嘴,名字虽是他人所取,但你何故不为自己活着,何必做这魑魅魍魉?”
三瓣嘴直勾勾的盯着王扶摇,略是无辜的道:“给奴婢取名字不是他人,是首辅大人与公子你呀。”
王扶摇心中酸涩,一把搂过三瓣嘴脖子,脑袋埋在她细嫩幽香的白颈处,小声喃喃:“嘴儿,答应我,好好活着。”
三瓣嘴缓缓起手,环抱住王扶摇的腰,在王扶摇的耳边轻轻嗯了一声:“奴婢是死士,生来便是公子的鲜衣裳。”
王扶摇深呼吸一口气,语气变得低沉了些:“本公子这里,没有女人为男人挡刀的道理,你且记住,今后为自己活着,我爹那边,本公子自会亲自言明。”
如此生分的本公子从王扶摇嘴里说出,饶是三瓣嘴再风静无波的心境,还是泛起了一丝波澜。
竟生出了慌乱之意。
“奴婢自是不敢忤逆首辅大人,但更多的,是想要公子安好。”
王扶摇正了正身形,为她紧了紧衣袍,笑道:“是不是我太没用了?”
三瓣嘴心思细腻,轻笑道:“公子武道一途入门迟了些,可也入了通甲上品,以公子的心性和天赋,不出五年,定是能够屹立武道之巅。”
王扶摇低头看着扶龙剑,小声道:“嘴儿,我的通甲上品,可全是你的功劳。”
“奴婢不过是为公子引出了元力,若是公子要了奴婢的元丹,破入通幽,那才是奴婢有功。”
“这样的境界,即便通天,也不是我想要的。”
“嗯…”
这时,眺望台处突兀的跑来一个娇俏的身影,火急火燎的,正是衔蝉。
衔蝉喘着大气,语气不定道:“公子,我回..来了!”
王扶摇凑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不急,慢慢说。”
不一会儿,衔蝉喘够了气,说道:“城里城外,衔蝉打探了遍,就是没有任何关于那个胡清灵的消息。”
王扶摇皱起眉头,问道:“当真?”
“嗯。”
她明明说自己是奉运城人士,如今在奉运城怎会找不到人?
王扶摇看向三瓣嘴,吩咐道:“嘴儿,亲自派人去查,你也去。”
三瓣嘴躬身作揖,正色道:“是。”
衔蝉撇了撇嘴,小声道:“公子,那我呢?”
王扶摇搭眼瞅了她一眼,说道:“你去项叔叔那里,看看有什么需要,若是有,尽快差人去办,不得耽误。”
衔蝉哦了一声,讪讪问道:“那公子呢?”
王扶摇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绪,尽量笑道:“还不快去?!”
衔蝉一溜烟儿没了身影。
她走出了五楼,便放慢了步子,撅着嘴儿闷闷不乐,手上狠狠揪着自己的衣角,愤愤的自言自语:“明明就是查不到嘛,明明就是不相信我嘛,哼,坏人!”
要是被王扶摇听见这埋怨之声,王扶摇除了哭笑不得,也定是要责罚衔蝉一番的。
这话,却被三全听了去。
三全的身后跟着一位女子,两人缓缓登楼,恰好与衔蝉撞见,三全油光满面,手上把玩着三颗文玩核桃,头顶戴着一顶白绿丝冠,弯腰驼背,眼睛提溜,神态谦卑。
他身后的那位女子,鹅蛋脸儿,杏花嘴儿,丹凤眸子,柳叶眉,即是万种风情,又有小家碧玉。
衔蝉眼神不善,不是因为看见了那个很让人眼烦的三全,而是因为那些身为女人的小心思。
而是因为那个鹅蛋脸儿美女的那里,好像比自己的还要稍微大上一些…
衔蝉的那里曾被道教莲花峰小徒石榴,比喻成大西瓜,那鹅蛋脸儿美女的那里又会被比喻成什么呢……
三全恭媚的笑着,本来就佝偻的身子再躬,拱手道:“鄙人三全,见过衔蝉姑娘。”
衔蝉的眼神全然不在说话之人身上,她眼睛死死的盯着鹅蛋脸儿美女,不快道:“你咋知道本姑娘的名字。”
三全手中的三颗文玩核桃握成一线,笑道:“三全承蒙首辅大人栽培,若是没有首辅大人,便是没有今天的三全,亦是没有如今的雪夜楼啊,三全感恩戴德,每年都会斗胆去祭拜首辅夫人,自然是见过王公子与衔蝉姑娘。”
衔蝉眉头微皱,眼神之中有了些善意,却仍旧不快的问道:“你是去找公子吧,去干嘛?”
三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鹅蛋脸儿美女,继而笑道:“公子重伤才痊,三全怕公子怠慢了自己,所以特意带了些补品。”
说罢,鹅蛋脸儿美女伸出芊芊玉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打开之后,躺着两株草药。
三全笑道:“这分别是人参灵根与雪莲花枝,是三全从西北大岭山脉偶然求得。”
衔蝉自幼在首辅府邸长大,对于这些珍稀之物以及那些珍贵宝物了解甚多,所以她一眼便看出了这两株草药的稀罕程度,若是让她在这极为陌生的奉运城中找出这种成色的草药,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衔蝉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她眼睛里再无戒意,轻笑道:“我家公子会记得今日的情分的。”
我家,这两个字拿捏的却是格外重。
那位鹅蛋脸儿美女抿嘴轻笑。
听在衔蝉耳朵里,像极了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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