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斩草除根
马武早早地来到了这个菜馆,进了天字甲号房等待着那个人的到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他眼中的幸福不是位高权重、不是穿金戴银,只想着回家后能有自己心爱之人的等待,能有一方不大但却温馨的房屋。但这微小的幸福都被田霸田剥夺了。这些年来,他跟随田霸田东征西战,到头来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他决定揭发他,揭发这个披着羊皮的禽兽。房顶上有三个青年,他们是尹笑、赵武和钱城,负责保护马武。
就在他的隔壁,天字乙号房内坐着提阔布拖和铁达乌,另外还有十名禁军。这个房间与隔壁之间的墙已做了特殊处理,从这边能看见那边,但那边看不见这边。他们二人是悄悄出宫的,怕有人走漏风声,提阔布拖安排了心腹在镇龙殿门口守着,说单于陛下在里面看书,谁都不让进,因此穆乐敏宫中的人的人这次做了回瞎子,根本不知道单于已经出宫了,但那十个禁军中有一个叫张三的神色恍惚,站的也不端正,仿佛有心事。他们父子俩边喝茶边听着隔壁的动静,但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正好休息休息,自打提阔布拖继位以来,平定漠北、东拒大魏,创下不世之功。然而他座下的椅子一直不知传给谁。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看铁达乌。
此时铁达乌表面平静,内心实则澎湃。他听信了先生的话,愿意赌一把,赌的是自己的未来。赢了,那么能搬倒一个宿敌,救活一个爱将,输了,则可能从此永无天日。他其实不想争那个王位,自小他性格偏象与安静,他渴望着在辽阔的草原上骑着高头大马,迎着朝阳飞舞在茫茫绿色中。但自从他大哥穆乐敏步步紧逼之后,他知道要是自己不拼搏,那么迎接自己的没有草地、没有骏马,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手段,渐渐地开始崇尚暴力,甚至有些心狠手辣,仿佛一夜间祖先的血液在他的体内开始沸腾。
天字甲号房对面的丙号房里坐着尹慕海,他一直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想除掉残害生灵的穆乐敏,想通过自己的言行举止把铁达乌扶上正道,有朝一日若他统领漠北,可以造福漠北,给四海八荒的人民以和平。现在他要先除掉穆乐敏的一个得力干将,然后再找机会,一击拿下穆乐敏。至于最后铁达乌能否胜任王位,那就看他的表现了。
此时的狼州,几个勇敢的嫩芽已经悄悄露出了脑袋,好奇地观看着这花花世界。忽然一只大脚从天而降,随后自己娇嫩的身躯破碎在寂寂黄土上,血液,浸湿了一丁点的土地。那只大脚就来自田霸田,他,一个大魏的逃难者,但深通厚颜无耻之学,通过手段和残忍走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他不怕一个小小士兵的威胁,所以仅带了两个随从便出了穆府,直奔周记鲁菜馆。他要杀死这个背叛自己的士兵,让其他人看看背叛自己的下场。当然,为了刺杀的成功,穆乐敏还派出了乌海和叶勒。但他没想到,这是他此生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田霸田径直走进了周记鲁菜馆,在一个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了天字甲号房。一看到田霸田进来,马武还是很礼貌地站了起来。
“小的马武参加尚书大人”马武随口就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是习惯了吧。
“马武,找我有什么事情?”田霸田不客气的坐到了主宾的那把椅子上,正好对着那面经过特殊处理过的墙。
“小的只想管大人要一个公道。”
“公道,哼,我田某人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公道。”
“大人平日里做的那些事,就从来没考虑过公道?”他在引诱田霸田。
“知道我一个大魏的流民,为什么能做到兵部尚书,靠的就是不择手段。”
“大人做得有些事情,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马武说的是他包庇自己儿子的事情。但田霸田理解错了。
“什么是愧疚,那些人该杀,就包括柳成庆也是,整天的一副假仁假义。我知道你已经投靠了铁达乌,把猪肚洼的事情已经给他说了,但又能怎样,陛下不信。”他以为马武说的是猪肚洼的事情。
此时隔壁的提阔布拖睁大了眼睛,听的更加专注了。
“你杀了他们全家,又嫁祸木赤孙,总有一天陛下会知道的。”马武还算不糊涂,说出了该说的这句话。
“知道又怎样,那时估计铁达乌已经被贬或被杀,而穆乐敏的地位已稳,就算那陛下想废除他,想必也无能为力了。”
“但那时候陛下可以轻易干掉你。”
“估计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再说了,即使到了那一天,他们父子俩谁听谁的还不一定呢。”无所顾忌的田霸田除了说出了猪肚洼的事情,终于又说出了一件更加骇人听闻的事情了。此时隔壁的提阔布拖已经气的身子发抖,但为了听到更多的秘密,他在忍着。
“哦,看来我今天晚上会死在这里,能对我这个快要死的人说一下,那时候为什么陛下可能听从穆乐敏的吗?”
“你一个快死的人还真好奇,那我就告诉你,等我们的那件大事做成了,那这个国家实际的主人就是……”忽然田霸田停止了说话,头一歪倒在了椅背上。
“田大人,田大人…”一看形势不对,马武赶紧跑了过来,但喊了那么久还是没声音。隔壁的提阔布拖马上命人冲进了甲号房,那个叫张三的趁乱悄悄地往袖子深处藏了一个东西。其中一人略作检查得出的结论是田霸田已经死了。
“这是谁干的?”提阔布拖愤怒地喊道。
“启禀陛下,其周身没有伤口,口舌红润,不像是中毒症状,小人猜测是突发急症而亡。”
“胡说,讲到关键地方他就死了,你骗谁呢?”提阔布拖喊道,“把他抬到狼州刺史府,命仵作前来验尸。把这个马武一起押到刺史府。”
提阔布拖很是郁闷,马上就要讲出那个人和那件大事了,但他却死了。他内心有些不安,他虽不知道那件大事是什么,但能肯定的是和这个国家的危亡有关系。肯定和穆乐敏有关系,他决定先突击搜查田府,看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就在提阔布拖刚回宫不久,那个叫张三的人迅速跑出了宫,直奔穆府而来。他刚才用独门暗器银丝针射死了田霸田,他知道相对于那件大事,死一个兵部尚书是值得的。现在陛下已经怀疑穆乐敏了,得赶紧告诉他。当他来到大厅时,正碰见太医给乌海和叶勒包扎伤口。
原来这两个人也想上房顶上去暗中帮助田霸田,不料刚上去就碰见了尹笑他们三人,于是拔腿就跑。与此同时尹笑也发现了他们,他让赵武、钱城留下来继续监视,自己一个人追了上去,这两个哪是尹笑的对手,没用十个回合就被打的伤筋动骨。此时一个轻功极好的黑衣人忽然出现,救走了这两个人。那个救走他的人是北匈奴的密使努哈,他知道此时乌海决不能出事情。
这个张三原原本本地说出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听了顿时慌乱起来,唯独许开文相对安静些,他毕竟有些谋略的,马上吩咐道找一个轻功好的人把伪造的田霸田与大魏的书信放在他家的书房里。这样就可以把祸水嫁祸给大魏,相对于自己的儿子,提阔布拖还是比较讨厌大魏的。他正想找机会进攻中原呢。这样处理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良策了吧,至少能糊弄一段时间,给他们的计划在赢得一点时间。
抄家的狼州刺史府的人在书房发现了田霸田暗通大魏的书信,当然这是许开文他们伪造的,但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提阔布拖竟然信了,于是他开始恨大魏,直接去信长安要增加岁币,否则就把那个人给放出来。此时的龙再起正忙着在不咸山研究如何进洞取火种。根本无暇搭理提阔布拖,但又怕他真的放出了那个人,于是只好答应增加岁币了。
由于穆乐敏派人贿赂了那个仵作,最终田霸田的死因被定为心脏骤停而猝死,提阔布拖不大信但总不能自己亲自动手去检查吧,因此就定案了。很快针对田霸田的处罚下来了,诛九族,十二岁以下孩童发配西疆充军。与此同时,木赤孙官复原职,继续镇守玉门关。可怜那个漠东县县令,由于伪造(当然他不是伪造的,只是受人利用了)口供,诬陷大将,被判斩立决。
那个马武由于间接帮助了铁达乌,最终被无罪释放。经过这件事,他感觉到了塞外的凄寒,于是领着儿子回到了关内,回到了那片自己祖先呆过的土地。
事后铁达乌非常高兴,设宴款待了尹慕海一众人等。
“殿下,如今田霸田被杀,穆乐敏失去了一个先锋,真是可喜可贺啊。”尹慕海一边吃着羊肉一边说道。
“这多亏先生神机妙算,才让那贼人露出原形而且还保住了木赤孙。”
“嗯,殿下打算怎么处置田霸田的同党?”尹慕海知道,主审此案的是铁达乌的亲信。
“一切由父王做主吧,我就不掺和了。”
“这样最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处罚了那几个首恶,其他的可以一概放过。”时时刻刻,尹慕海都在教导着铁达乌。
“嗯,放心吧先生”
但就在第二天,发配田霸田的兵丁在漠西遇到了袭击,全部被杀。远处,马部尚书丁木努一直在注视着,他是铁达乌的人,他和主人都相信斩草除根的道理。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但穆乐敏他们已经感觉到,虽然这件事没牵连到自己,但提阔布拖已经有所察觉,他们决定加紧开展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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