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喝酒吃肉
磨刀不误砍柴工。
正月二十二日下午，在郭师傅的指挥下，大鲨鱼罐头厂第一套罐装生产线在紧张与兴奋中安装完成。
叶飞现场亲自调试这套半自动设备，整个车间都停工了，所有人都围在现场，等待观看这激动人心的场景。
鱼罐头加工的前期工序事不变的，鱼经过高压锅蒸煮配料后，需要人工称重装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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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个个称重好的马口铁易拉罐经传输带到封口环节，叶飞待罐口对准封装口，利落地踩下脚踏板。只听“咔嚓”一声，一个易拉罐鱼罐头就成功封口了！
“太厉害了！”二狗最先叫出声，“叶经理，你真是放哪儿哪行！如果到车间，大伙儿都得饿死了！”
有点马屁的味道。叶飞说：“不是我行，是机器行！看这速度，几秒钟一个，一天生产几千个没有问题啊！”
“可不是，关键是机器不会累，一天到晚干都行。那产量更高了。”
脑瓜机灵的孙友算起了账，“一天那还不生产五六千罐吗？是现在人工产量的五六倍啊。”
“那还能用这么多人吗？”王秀云低声跟另一个女人小翠妈妈讨论，“这机器能取代人工啊。你看这罐头后面的除了消毒这个环节，贴商标、装箱都是机器在干活。”
“日产五六千罐，一样前面工序要用人多呀！”小翠妈妈看得明白，这厂子做得越好，活儿才会越多。
……
整整忙活到了傍晚，郭师傅随车带了100个马口铁易拉罐。二狗等人也忍不住手痒，争着试试手的，虽然因为踩下踏板的时间和力度不好，导致罐头封装的一头像厚嘴唇，一侧像薄嘴唇。
几个人尴尬地闪在一边，叶飞笑笑，这算什么，熟练工就是多练才能出来，损坏几个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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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100个易拉罐装的鱼罐头，当厂子的试验品了。真正批量生产的易拉罐，需要郭师傅下次专门送了，一车能拉4万个。
为了庆祝新设备安装成功，同时也招待一下技术员加司机的郭师傅，叶飞跟父母商定晚上请大家免费吃一顿大餐。
合计用餐人员108人！再加上一个郭师傅，109人，得11桌客。
叶大海早早跑了一趟旺角公社，带回来半片猪肉，有40多斤，外加李东山的宫廷烧鸡11只。
这烧鸡是叶飞特意嘱托买的。上次在学校只吃了个半饱，意犹未尽——好在马上开学了，又可以吃了。
其余的就是大白菜、土豆、萝卜了。这是农村人冬天的当家菜，想买别的的蔬菜？对不起，没有卖的。没有冷藏的时代，各个季节的蔬菜是泾渭分明的。
听说晚上吃大餐，整个大鲨鱼罐头厂的气氛跟过年一样。祖辈是大厨的林志成主动请缨，王桂荣、王秀云这些老娘们打下手。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不大的厨房传来，院子里临时支起了两个八印的大铁锅——平常只有村里婚嫁丧娶招待客人才用得上。
噼噼啪啪的肉香弥漫开来，烟火气蒸腾在大院的上空，二狗一会儿去侦查一次，捎带拿块肉吃。林志成气得骂：“姓谭的，你这脸皮比猪皮都厚！”
“嗨！我是过来看看你要不要帮忙的。”他溜溜达达一会儿去外面取点草，一会儿到门口迎接陆续回来的销售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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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在门口居然碰到了鬼鬼祟祟过路的王振仁，顿觉有些尴尬，“王队长，进来一起哈点酒？”
平常，二狗负责队里记工分，也没多少拍王振仁这个副书记、副队长的马屁。
王振仁冷笑道：“呵呵，请我吃饭你能做主？你在这厂子也快成东家啦！集体要分家，看来咱们的缘分也差不多了。”
说着，侦查情况的王振仁匆匆忙忙走了。眼看着叶家的工厂一天天风风火火干起来，还拉了这么多村民，他心里一直堵得慌，恨得牙根痒痒，“来日方长，走着瞧！”
当销售小组的人回厂时，都被现场灯火通明的热闹场面惊着了，更吃惊的是看到那套流水线设备。
这两天的销售数量不如第一天，因为辐射式销售，近处的逐渐饱和，远处的路程远。尽管销售人员的推销能力有提升，但根据叶少妮的统计，这两天共计迈出4178袋。
叶飞对此很满意，三天工厂净利润接近4000元了。
他已经通知30个销售小组，邀请那些想做代理的正月二十三上午九点到大鲨鱼罐头厂来开会。
今晚，先好好吃一顿再说。
人回来齐了，叶振国让临近的村民回家把自家的饭桌拿来，凑了十一张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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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邀的叶德香也来，这样叶德香、叶振国、叶振邦、叶大海、叶飞、林志成、刘玉宝、谭喜光、王翠宏一起，陪着司机郭师傅。
开席了，叶飞把主角让给了这些长辈、大队干部和郭师傅，自己狼吞虎咽吃起来。中午睡下来没吃饭，他这一下午就饿着了。
地瓜烧老白干，虽然说不是什么好酒，但的确是纯粮的，让郭师傅连连点头称赞：“真是好酒，这天喝一口就暖和了！”
其余十张桌的村民也在有说有笑地吃饭，喝酒吃肉，可让一些人摸着了不花钱的酒肉，真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叶飞看他们这个样子，心中说不出的舒坦，给予别人永远是快乐的。这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样子。让天下永无饥荒，这不是历朝历代的最高追求吗？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让人们填饱肚子？
自己桌子的人敬完了，叶飞已经有些微醺，他端着酒杯站起来，挨个桌子找人碰杯。
每到一桌，村民们见了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又有点肃然起敬的敬畏，声音都放低了，满脸堆笑。
叶飞他们在蒲霞发财的消息，还是只是个消息。但大鲨鱼罐头厂却是眼睁睁在眼皮底下，叶飞到底挣了多少钱他们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挣大钱了。
明摆着，看看厂子里的这么多工人，这么多跑销售的，都挣到一天一两块钱，美得就差上蹿下跳了，就能想象到人家叶飞的罐头厂挣多少了。
再看看人家从外面进的大设备，说张罗一百多号人吃饭就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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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一般村民，谁舍得呢？
就今晚这个伙食，不用算别的，就这20多斤猪肉，10多个烧鸡，几十瓶地瓜烧就得小一百块钱啊。
一户人家，大半年的花费也不不过几十块。到人家这里居然只是一顿饭钱。很明显，还有几个是不请自来的，脸皮厚点，蹭点吃的，厂子也没有撵走他们，而是让找来凳子大家一起吃喝。
“感谢啊！小飞！”
“俺不会说，就是表个态，一定在厂子里好好干！”
“来，叶经理，哈一杯！”
一、二、三……
好事的人喊着号子，罐头厂大院每掀起一波行酒高潮，好半天才会平静下来。
在叶少妮一桌，老娘们热热闹闹地张罗，这妮子却安安静静地吃饭。明显，她是留意到叶飞有些醉了的，但她没有说话劝阻。这种场合，小妮显得格格不入，她并不喜欢，只希望早点结束。
叶飞没有留意到自己与叶少妮的这种差异，只是在喧闹的赞美声中尽情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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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新设备到了，过几天郭师傅就专车给咱送罐了。咱们的产量会比现在翻几番！”
叶飞说话，在场的人都放低声音听着，彼此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喜悦。
“在座的每一位，不用担心，一定会有活儿干，一定让大家多挣钱。”
“不但咱们要发财，咱们还要帮亲戚朋友发财！明天，各个村的销售带来就来了，我要亲自给他们上课。咱们大鲨鱼罐头，要卖到泉城去，卖到全国去！”
叶飞接着酒劲儿，把自己最原始的想法一块儿释放出来，告诉在场的人。
他把少年狂都喷薄出来，他不想低调、压抑自己，在酒醉的迷离中，他想到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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