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无法忘却的历史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儿?!”我有点语无伦次,刚想站起来,可是长时间跪着,腿部的血液循环不流畅,下肢一阵酸麻后又跌坐回去。桌子被膝盖用力一顶,上面的茶碗咕噜噜滚到塌塌米上。
日本老头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忙问道:“小吴老板……?”
两只脚好像针扎一样又痛又痒,我不停搓着脚心,咬牙道:“它对我很重要,你先告诉我怎么拿到的?”
福田犹豫很久,像下定决心似地才开口道:“吴先生,我们聊得很愉快不是么?那段黑历史我不认为适合在这里谈。”
“我操!”我顿时明白他说的黑历史指什么了,隔着桌子一把揪住福田的领带,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说清楚,我可不保证不动手打老人。”
福田脸上闪过诧异,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可能是我们动静太大把他的伙计引来了。我们两人同时看向门外,但我不打算放手,如果这事真如我料想的那样,就算进局子我也要替张家人出这口恶气。
福田还算镇定,对外面的人喊道:“没事,是我碰掉了茶碗,你们先下去吧。”等外面没了动静,他指着自己的领子:“吴先生,可以放开你粗鲁的手吗?”
我一想也对,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眼下我只想知道来龙去脉,便放开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等他先开口。
老头子整了整领带,咳嗽两声才道:“我没想到你们中国人这么重视那段历史。”
“少废话,快回答问题。”
“首先,不是我干的。”为防止我进一步动作,福田倒先撇了个干净:“这是我从国内托一个朋友高价买来的。他认识的朋友在东北执行任务时碰到……你们的人,抓住他费了不少功夫。从对他的身体检查来看,那个人至少活了100多岁,可当事人回忆说,他的面貌只有20岁左右,而且右手和正常人不同。”福田说着伸出食指和中指,“你要知道,这在当时有多么不可思议,研究机构认为这绝对是颠覆历史的发现。”
“他们将那个人完全……呃,就是分在不同的瓶子里,想带回国深入研究,当时派出朋友的朋友将这条手臂送到另一个设备更加全面的研究所,正是这个决定救了他一命。”
太可怕了,听到这里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对于那段历史我在教科书和网上读过无数次,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出离地愤怒。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根本无法体会其中的残忍。我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个冲动宰了这个老家伙,才发现双手抖得厉害根本握不拢。
福田可能被我的表情吓到了,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我使劲揉搓了几把脸,又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觉得稍微好受些了,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那人走后,研究所当晚就遭遇了最可怕的袭击,我无法形容,就像一场屠杀,每个人的头都被掰断了,到处是尸体的残骸,那些标本也不见了。像在报复之前的行为,所有人被分成了无数块,最后不得不用铁铲将这些碎肉铲进坑里,再用推土车压平。
“而事情远没有结束,只要手臂出现过的地方我们的人都死得很惨,那已经超出了杀戮的范畴,简直是虐杀,像宰牲口一样。这件事被隐瞒下来,后来这条手臂被偷偷带回国,最后转到我的手上。”
他一口气说完,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发誓,我说的全是实话。”
看来张家人一早就实施过残酷的报复,这个消息多少让我心里畅快些,本来燃起的脾气也消掉大半。我想他们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不希望家族的秘密被公诸于世。
我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或许是唯一能帮到闷油瓶和张家的方法,他们也肯定不会拒绝。
我对福田道:“这手骨我买了,多少钱你开个价。”
福田没有接茬,而是将盒子推到一旁,转移话题问道:“吴老板是搞古董生意的,应该知道中国历史上寻求长生的一位最有名的人物吧。”
中国追求长生的人多了去了,不过要说最大的肯定是秦始皇,他对长生的执著已经到了一种癫狂的程度。我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不过有些人总爱装神弄鬼,得罪了他说不定交易就泡汤了。我耐着性子说出自己的想法,福田点头道:“不错,秦始皇曾派出一位方士,带领童男女千人出海,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徐福?”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就听他笑道:“是徐福。这位方士最后是否东渡到了日本一直是学者们争议最大的问题,但日本确实留下了有关徐福的传说,还有为他修建的神社。”
我记得《史记》中对徐福去向的记载只有“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这么几个字,这平原广泽是哪儿谁也不清楚,单说是日本也比较牵强。
我刚要开口,福田猜出我的想法,打断道:“我们今天不讨论这个。不瞒吴先生,那个面具从我记事起就一直由家父收藏,也算是家传。临终时家父曾提起关于‘福田’的姓氏,似乎与徐福有很大的渊源。后来有幸拜读了复印版的《宫下富士古文书》,里面也提到关于国内福字姓氏的由来。联系这个手骨,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也许中国某个时期或某个民族已经掌握了长生的方法。”
我暗自吃惊,这个日本人看起来很不简单,竟然查到了这条线索,便不动声色道:“你别多想了,真有长生也轮不到你们惦记,早被某个朝代的皇帝拿去用了。你看哪个皇帝能活到现在?那些传闻都是骗骗你们这些老外的,你还当真。”
福田史博道:“不不不,我这里还有样东西要给吴老板看……”说着他递给我一张纸,道:“这个图是北京一位姓金的先生卖给我的,他说去了会有惊喜。”
我接过一看,心里面就骂开了,好你个大金牙龟孙子,当初卖给裘得考的图纸现在又转手卖给日本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纯粹是个汉奸王八蛋!我这边骂着,福田那里并不知情,他将图纸的复印件摊开在桌上,道:“这个墓我派人去过了。”
“去过了?”我大吃一惊。
“是,但我从朋友那里了解过一点中国古墓的知识,所以我们没有贸然下去,而是先到村子了解了一些情况。有村民提到之前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火,还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好像人被活活烧死时发出的尖叫,可当时并没有人员伤亡。我们决定不按原路走,而是从后山进去,果然在下面发现了一座陵墓,可惜那里被完全毁掉了。还有一株被烧光的巨大植物,在植物下面我们发现了四具尸体。”
接着,他从牛皮纸袋里取出一叠纸质的资料,上面印着花花绿绿的图形和公式,像是医院里彩色多普勒的报告。
“我们分别取了尸体的样本带回去研究,这些是研究结果。通过对四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以及DNA的检测发现,这四具尸体可以分成三类。一类是现代人,死亡时间很短,大约在两至三年左右;有两具尸体的死亡区间在两千年以上,基本断定是古代陪葬或者墓主;最后一类也是最特殊的,它的死亡时间和第一类相同,而我们的检测报告表明,这具尸体的细胞活性至少维持了几百甚至上千年,头骨结构有明显的古欧罗巴人特征,初步判断来自西域或尼泊尔。”
我心里一沉,按照福田史博的报告,很容易推出来第一个是大奎,另外两具就是陪葬的一男一女。再结合闷油瓶之前告诉我的,那么最后一具是躺在棺材里后来被闷油瓶掐死的铁面生了。
这么说来,铁面生来自尼泊尔而不是鲁国土生土长的?当时我们被整具尸体吓傻了,根本没有留意它的面部特征。假如一切推理全为真,铁面生确实来自西方,而且在中原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语言会变生活习惯会变,但一些根本东西是变不了的。我一下子将注意力放在面具上,心说不可能这么巧合吧。
“吴老板?”福田见我愣神,试着叫了几声,我马上回过魂,略微思考后反驳道:“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人类历史经历过数次大的迁徙,人种混杂是不可避免的趋势。再说,你讲这些和请我来有什么关系?不会为了找人听故事吧。”
“当然不是,我马上要进入主题了。”
我心说,你废话讲了快有一辆解放卡车了才说到正题上,这也未免太罗嗦点吧。
福田不慌不忙抽出另外一份资料摊开来,“这是一份碳十四年代化验报告,我请专家对面具进行了检测,发现它的年代能追溯到2000年前,也就是中国的早期战国。你发布的铃铛视频也给我的老朋友看过了,材质和这个面具很像,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你看,秦始皇、徐福、战国面具、铃铛、手骨、活尸体,这些还不够证明我的设想吗,小吴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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