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欣赏
第二天中午，任道找到李井然一起吃饭。
“你行啊，你个家伙。”任道笑呵呵地说。
李井然笑着抬了抬眉。
“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替你们开心。啊~我的两个最好的朋友，感觉是亲上加亲了。”任道长叹一声，好像了解了一大桩心事。
“我现在才体会到一心一意爱一个人，原来是那么幸福的事。莉莉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李井然甜密地说。
“当初觉得你们太熟了，还以为你们不会擦出火花呢。”
“也不知为什么，那天爬山背她的时候，背得耳红心跳的，好像感觉就来了。”
“哦？”
“嘿嘿，你知道吗？那天莉莉受伤，原来是个局。她本来是想借假摔让我背她下山，谁知道她真摔了。”李井然想起都觉得好笑。
“你是说，她们精心布一个局，让你去背莉莉，让你们有身体接触，然后产生感觉？妈的，什么脑袋想得出这种事啊？”
“呵呵，小阳想的。”李井然诡异地看着任道说。
“哦，那又好像是情理之中了，她是怪人嘛。哈哈。”
接着的周五，中午，小阳照例在饭堂吃饭。
任道走过来坐到她对面。无论是他还是张镜辉，要想找到她说话，最容易的方法就是去饭堂，因为作为一个有着轻度强迫症的人，她每天吃饭的时间很准时，而且坐的位置也很固定，总是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
他含着吸管斜倚在椅子上，一只手臂扶着椅背，双腿斜出来，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面，笑吟吟地看着她。虽然他前几天才发誓，以后都不会对她有好感。但是感觉这种东西不是说退就能退的，撇去她的各种小缺点，他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总是忍不住要找机会跟她在一起。
“你坐端正一点。”小阳抬眼瞪了他一下。
“怎么了？”
“你这样在我面前“玉体横陈”的，我吃不下饭。”
“喔靠，居然用那么恶心的词来形容我。”
“你这坐姿本来就恶心。”
他端正坐姿，认真地说：“嘿，明天，去打球，怎么样？”
“打球？打什么球？有谁去？”
“你会打什么球？”
“羽毛球。”
“那我们去打羽毛球，去不？”
“我们两个？”小阳有点惊讶，她想不到他会约她与她单独去运动。
“那两个人，你知道的，他们估计很忙。”他坏笑着说。
“嗯，好。”
“那好，明天下午六点左右给你电话。”
说完，他就又含着吸管走人了。
星期六的下午，她拿着球拍在体育馆等他。
他徐徐向她走来，穿着浅黄色的运动服，远远地就对着她笑。
他们两个人打羽毛球，她发现他的身手很敏捷，看来有经常运动。
他也惊叹，女孩子能有这样的运动神经，真是不错。反正，他们两个就是打得很合拍，淋漓地挥晒了一把汗水。
差不多的时候，他停下来拿手巾擦汗：“周围慢慢走一圈，然后去吃饭，怎样？”
“嗯。”
走过篮球场的时候，他停住了，笑着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等我。”
“嗯。”
他把东西交给她保管，然后小跑进入篮球场，很快就加进队里。
在一帮人中，他身材不高，动作却非常流畅快速，而且跳得很高，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力量和美感。
小阳把双手放在后面，直挺挺立在那里看他，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充满力量的他。
任道在篮板下一个跳跃，手轻轻一托，球流畅地穿过篮框。
他着地的时候，正对着小阳，他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正在注视他。她亭亭的身影在夕阳的余辉下非常柔美。他也凝视着她的眼睛，他当时只有一种感觉，他的世界里只有她，而她的世界里也只有他。
啪！篮球突然砸中了他的头。他向其他人挥手致歉，而她此时在场边笑得很欢乐。
再跟他们打了两圈之后，任道挥手跟他们道别。
“你打篮球很好看。”小阳说。
“你这人真吝啬，怎么不用帅字？”他故作不满。
她则一直在笑。他很喜欢看她笑。他想起刚才她那温柔的眼神，她平时也是这样看其他人的吗？
走过一栋四五层高的建筑时，一只灰绿色的大肥鸭从他们头顶掠过，啪啪啪飞上了楼顶，又在楼顶徘徊飞翔了几圈，肥鸭的肚子身子都很圆，翅膀根本不长。他们立在平地上，最大限度的仰着脖子看那肥笨的东西。
“喔靠，那么肥，还飞得那么高。怪物！”任道久久不能低下头来，直到那东西飞过了楼顶，到了楼背后，再也看不到。
“大惊小怪，那是水鸭，是会飞，但飞得那么高，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小阳给他讲解科普知识。
“怎么跟你一起总会遇到奇葩的事啊，记得么，去年那个，掉个饭盒盖都要问女朋友有没有吓着的那个？”
两个人想起那次的事，又一同哈哈大笑。
他们在附近的一个餐馆吃饭，两个人点的都是面。
小阳低下头去吃面的时候，任道就会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她。
他发现她的眼睛也长得很特别，双眼皮，中间是圆的，眼尾却是尖的，微微上翘，是一双大大的凤眼。
脸形也是标准的瓜子脸，只是整体线条不够精细，有点粗朗，所以乍一眼并不惊艳，慢慢看却非常端庄大气。难怪上次她穿他的外套会那么帅气。
低头吃面的小阳感觉到有双奇怪的眼睛在看她，于是她抬头。然后看到他立刻低头夹面往嘴里送。
她又低下头去吃面。
他就立刻抬起头来继续打量她。虽然她皱眉头的样子还是那么难看，但是有时看着又有点可爱。她经常穿衣服都那么单调，明明穿裙子挺好看的。
小阳发觉他又在看她，于是又猛然抬头，又看到他倏地低下头去，还是认真吃面。
她又低下头去吃面。
他又偷笑着抬头看她。他觉得，也许她并不是特别美，但是全世界应该不会再有人能够像她那样让他心动。
这一次，她猛地抬头，终于逮到他在偷笑着偷看她。
事迹有点败露，他用手指横在鼻子下方蹭了几下人中，缓解一下尴尬。
她觉得他今天特别怪，却说不出怪在哪里。
快吃完的时候，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也走进来吃东西。平时很少看到穿制服的，小阳好奇地看了他们几眼，不禁想到小凯，他，应该快结婚了吧。他幸福就好，只是她，现在还是形单只影，有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
“哼，还在想你那个老情人啊？”任道不悦地问。
老情人？小阳猛地回过神来，一楞，她的眼睛湿润了，痴痴地看着任道：如果我的眼里此刻蓄着泪水，那都是因为您。
“看你那么彪悍，居然动不动就流泪，真是不可思议。”任道摇摇头说，心里却以为她还没有放下之前的暗恋对象。
“哦，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穿制服的人，我喜欢穿西装的人。”
任道抿嘴偷笑，西装？说的是他吗？
“是呢，听说你几年没弹琴了，怎么莉莉生日的时候，你不用看谱也弹得那么好？”小阳问他。
“没什么，久石让的乐曲，很多我都会弹。是呢，你最喜欢的作曲家是谁？”
久石让？她又是一愣，她一直好奇，为什么他们会弹同一首乐曲，原来是因为喜欢同一个作曲家。是一致的爱好拉近了他们。她说：“也是久石让。虽然有人说他的音乐曲调简单，没有资格流芳百世，但我觉得他的音乐能够直接触动人的心灵。”
“哦？”听到久石让的名字，任道也是一楞，但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两个的相同之处。他问：“你最喜欢他的哪首乐曲？”
“SONG。虽然听名字像是世界和平之类的音乐，但我就是听到爱情啊，哈哈。我十二岁那年，我妈播特意这道歌给我听。她说，阳阳，你慢慢听，妈妈告诉你，爱情就像这道音乐！这首音乐，分了几段，每段的旋律都很相似，但每段表达的感情都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我妈说，阳阳，你听听，这里这里，轻柔的钢琴演奏，代表的是，淡淡的喜悦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就好像喜欢上一个人，既欢喜又担心对方不喜欢自己。这里这里，钢琴的声音增强了，喜欢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这里这里，大提琴噔噔噔地蹭起，代表着矛盾，阻碍两个人在一起的矛盾。接着小提琴、大提琴和钢琴合奏的时候，她又说是哀怨缠绵。”
“哈哈，你妈真搞笑。你妈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后来再听这首曲子，印象最深刻的是，在接近后面的部分，几种乐器合奏之后，钢琴迸出的声音，每一键都好像直接敲在心上似的，有一种冲破一切阻碍的感觉。”
她在说的时候，他倾注他的灵魂在聆听，她说完的时候，他从深邃中抽身出来说：“还有结尾，好像细水长流？”
她会心微笑：“嗯，就是这样。”
走出餐馆后，他们在人行道上默默地并肩行走，人行道路边有一排挺拔的树木，路灯跟这些树木相依相间，像一对对相依而立的情侣。他们的步伐一致，大家都看着前方，偶尔侧过脸看一下对方再独自微笑。
分开的时候，任道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小阳。”
她转身看他。
“下次再打球，怎么样？”
“嗯。”
夏风吹动树叶，温柔地掀起他们的衣角，两个人在路灯下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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