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你为什么选她？”秦墨婷端着铁盘子和陶淘面对面坐下，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憋了两天，此时才终于故作轻松地问出了口。
“谁？”陶淘抬头，漫不经心地问。
秦墨婷目光流转，看着陶淘欲言又止。她有些不好意思提萧羽驰的名字。
陶淘当然知道她问的是萧羽驰。
看她不说话，以为被她发现了自己是在明知故问。她反客为主：“萧羽驰吗？怎么着，你是在替节目组采访我？”
“算了，当我没问。”秦墨婷低头开始吃饭。
事情已经发生，追问毫无意义。
只不过，心中还是会奇怪。
陶淘却不动筷，看着她说：“你瞧你，如果今天被别人挑选的是我，你会去我队长面前替我问她为什么选我吗？”
秦墨婷一愣，没有在她脸上看出是开玩笑的样子，也就看着她实话实说：“你又没有弱项。”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是不会。
可是谁弱谁就能得到她的关心吗？
陶淘心中不是滋味：“你果然是因为担心她实力不行才问我这个。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刚认识的人来质问我？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选都选了。”
秦墨婷觉得她莫名其妙。现在好像是自己在被她质问吧。
“你是吃炸药了吗？这么冲，我哪里质问你了？”自己的语气分明挺好的。
陶淘见她不高兴了，也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
“对不起。”带着歉意看向秦墨婷，然后解释：“我选她，是因为我不想让你选她，也不想让她有机会到你的队伍中。”
她什么会觉得萧羽驰会到自己的队伍中？
秦墨婷不明白她所指何意，停下筷子充满疑惑地看她。也有点紧张。
“你就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总觉得她是在故意接近你，说不定是想要和你炒cp。你看她这样的水平，要靠实力怎么可能走到最后嘛。但抱上你这条大腿就不一样了，她要是和你炒cp，人气肯定很高。所以，你要离她远一点。”
这话半真半假。陶淘说完也有点心虚，她没有继续和秦墨婷对视，低头看着盘里的健康餐。
最主要的原因，她不会说。
当年在学校第一次见到秦墨婷时，怦然心动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从没想过一见钟情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对一个同性。
是自己行事保守也好，是自己懦弱也罢。
也因为实在是太在乎了，不能接受被她拒绝的结果。一旦坦露心事，怕朋友都没得做。以朋友的名义陪伴在她身边，自己隐藏得很好。并自我安慰：朋友比恋人更能长久。
她可以费尽心机暗中将她的爱慕者不着痕迹都赶走，也可以暗戳戳跟她科普同性相关的知识，试图慢慢掰弯她。
宁愿兜兜转转绕一大圈，也始终无法将爱意宣之于口。
还好，秦墨婷虽然对她没有动心的迹象，她也没对其他人动心。
自己还有机会，她有足够的耐心。哪怕就这样等一辈子。
可是，阴差阳错没能进同一家公司。她又得为自己那个倒霉的老板减少和她的联系。好不容易盼到和她在节目重逢的日子。
却明显察觉她有些不一样了。初舞台她和萧羽驰那一出戏让她觉得十分刺眼。更让她心慌的是她对萧羽驰和对别人不一样，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那是一种看着对方，眼中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的眼神。
她怎么能忍受，自己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人，被别人横刀夺爱？
食不知味。
秦墨婷不敢置信地看着陶淘。说的这是什么话？
想过她的理由可能是萧羽驰的外形，也可能是萧羽驰的话题度，怎么也没想到她选萧羽驰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也有点生气了：“你这是何必，就为这个没边的猜测，做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决定？”
损人不利己？
也是，让一个差生到自己队伍，确实会影响自己的成绩。不过，自己的队伍输了，就意味着是秦墨婷的队伍赢。
陶淘自嘲一笑，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担心她多一点，还是担心我多一点？”
这个问题明显比输赢更让她在乎。
秦墨婷不假思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有，也是你自作自受。”
虽然是认同自己的实力，还是失望。
陶淘回敬：“那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有，也是她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什么样的能力配什么样的结局。你别忘了，这是一个比赛，就算她运气好可以一时投机取巧，难道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吗？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没有超出节目的规则之外，我问心无愧。”
虽然残酷，秦墨婷承认她说的有道理，这始终是一个竞技类的节目。说起来，陶淘也是为她考虑。如果做这件事的是别人，她连问理由的机会都不会有。
秦墨婷没有责怪她，只是叮嘱，“她有没有抱我大腿的意思我心里很清楚，你不要刁难她。”
陶淘的笑容古怪而扭曲，“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觉得我会故意针对她？还是她跟你说我刁难她了？”
秦墨婷诧异地看着她，只觉得今天的陶淘很不可理喻。面对不能讲道理的人，她放弃交流。
不欢而散。
萧羽驰在练习室一脸悲壮的表情。
对她来讲，来参赛后，之前所有已经一笔勾销的社死场景加起来也比不上眼下这个有威力。
亏她还觉得自己学会跳舞了呢。
她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跳舞不难呢？
这两天，老师已经教完《likeacat》整支舞的动作。她虽然学会了每一个动作，可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对此充满排斥，因此动作被她做出来，各种违和。
只能趁大家都去吃饭的时候，独自对着镜子练习。
却怎么也不能摆脱举手投足间的滑稽感。
表情管理对她来讲也是巨大的难题。
猫步轻俏。
她明明是只上山下山的猛虎啊。要怎么装成一只性感撒娇的小猫咪？
虎落平阳装猫猫。
救命。
她长这么大，浑身上下里里外外简直和性感撒娇这类词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助，沮丧，暴躁，绝望。
以及无所适从。
如果只有她，她就自暴自弃摆烂了，爱咋咋滴，反正不是第一次得倒数第一的成绩了。大不了再次成为大家的笑柄。
可她现在在一个团队中，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拖累整个队伍的话，这种滋味实在是糟糕透了。
必须硬着头皮上。
大家都很勤奋，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泡在练习室。等队友们都到练习室后，又开始新一轮的练习。
这两天在队友们面前出尽洋相，萧羽驰已经免疫。
当她看到秦墨婷出现在门口时，免疫失效。
有人打趣说：“怎么着，秦队长是来刺探敌情的吗？”
秦墨婷笑着承认。
萧羽驰看向陶淘，希望队长把这个来刺探军情的人赶走。发现她也在看秦墨婷。
陶淘看着秦墨婷。
你是怕我欺负她，所以特意来看着吗？
好，既然你觉得我会刁难她，那我不能白白被你误会，我就当着你的面欺负。
陶淘看向萧羽驰:“萧羽驰，你现在跟不上大家，要不你先不要一起跳。到前面来，替大家盯着，给大家抠抠动作。谁跳的不对，就指出来。这样效率要高一点。”
虽然队长没有把人赶走，但她的指令可以让自己不在秦墨婷眼前跳舞。
她欣然接受，蹲在前排镜子前。等音乐重头开始，她看着大家齐舞。
怎么看怎么伤自尊。
自己要是能有她们任何一个的水平该多好。
陶淘突然停下，不满地啧了一声：“萧羽驰，徐莹雪刚才明显没跟上拍子，你怎么不指出来？你连给大家抠动作都不认真吗？”
骤然挨了一顿指责，萧羽驰一愣，她不是没发现，只是被队长抢先说了。她道歉，“对不起。”
看陶淘越来越过分，秦墨婷走进去，拍拍萧羽驰的肩：“你下去和她们一起跳，我来帮你们抠。”
萧羽驰满脸写着抗拒，“不要跟我抢活。”她站起来把秦墨婷往旁边推了几步。
“萧羽驰。”陶淘阻止她：“听秦队长的，你也一起跳吧。”
萧羽驰没能把秦墨婷推出门外，不情不愿地走到最后一排自己的站位。
音乐又重新开始。
萧羽驰不看秦墨婷，也不看镜子，一叶障目，假装她不在这。
秦墨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陶淘卖力跳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等秦墨婷的评价。
秦墨婷看着她：“陶队长怎么不指责我没有指出你们的问题？”
陶淘反应过来她这是在为萧羽驰出头，冷笑：“肯定是槽多无口，无从说起了。”
“不，我刚刚就是没认真。”秦墨婷像是故意拆她台似的，“但我这回会认真看的，你们要不再来一次？”
这次陶淘拒绝了：“算了，我们不需要抠舞的。秦队长你回去吧。我们是对阵双方，你留下不合适，也会影响我们队员军心的。”
说的太对了。
萧羽驰在心里强烈认同。
同时，她也发现，在心理上，她对现实的接受程度是节节败退的。
一开始，她抗拒跳这支舞。但让她在队友们的面前跳，她发现她可以接受独自跳这支舞了。这会，如果能不被秦墨婷看着，她甚至可以接受在全国人民面前跳这支舞。
她刚刚是真的没认真看吗？
“是你说的，你们不需要抠舞的。所以……”秦墨婷看着陶淘。
陶淘当然明白她在暗示自己不要再欺负人了，无奈妥协：“是是是，我们会整整齐齐一起练习的。”
目送她走，心中苦涩：她对她果然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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