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导师来考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因为已经预知到结果，萧羽驰不怎么紧张。反正横竖都是死。
来考核萧羽驰这组的是金午琳和高乔儿。echo和叶珊彤则分别在rap组和vocal组考核。
考核的方式是同曲的两队一起跳。
萧羽驰心想这样也好，秦墨婷专心跳自己的就顾不上看她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金午琳和高乔儿抱着写字板问大家。
“没有准备好就不用考核吗？”有人问出了萧羽驰的心声。
“不能，不过我们可以先去考核另外两组。”金午琳无情地拒绝。
这样也不过拖半小时左右的时间，没有必要。两位队长都选择现在被考核。
自从萧羽驰在心理上能接受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后，她觉得自己有一点点进步。已经快听吐的音乐响起，第一次在两位导师面前跳这支舞。
她没敢看导师，连镜子都没看，只是把动作跳完。
高乔儿专心看她们跳，并在纸上记录。等她们的表演结束后，第一个指出萧羽驰的问题：什么动作不到位，什么一直没有表情，什么走位失误，还有和队友互相间碰撞。
也不只有萧羽驰一人被批，十二个人有一半以上都被批了。
不过被批到体无完肤的只有她。
“你们两组差距还蛮大的。”金午琳也实话实话，不留情面，“总体上，秦墨婷这组明显比陶淘组跳得齐，失误也少。你们现在这个水平，我很担心你们的公演现场啊。”
高乔儿:“陶淘和秦墨婷，你们作为队长，不能光顾着自己跳好，也要带带队友们，整体好了大家也能加分。”
有人跟着导师们出去看下一组的表演。萧羽驰在练习室走到墙角席地而坐。
她没搞定自己的节目，实在没有心思关注别人。
可又能怎么办呢，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突然顿悟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练。
如果她是观众，她承认看到这样的表演会骂娘。可作为表演者，她能有现在这样的水平已经是日以继夜努力练习的结果了。
秦墨婷也没走，看着一个人坐在墙角，略显落寞的萧羽驰。
导师的批评犹在耳边，她是被批emo了吗？
走到她旁边坐下，忍不住安慰她:“比上次进步了，还有时间练习，会更好的。”
萧羽驰张张嘴，抬头吃惊地看她。
她什么意思？比上次进步了？
也就是说，这次和上次跳舞，其实她都看到了？
萧羽驰脸突然红了：“你不和她们一起去看看其他组的吗？”
想支开她，一个人静静。
秦墨婷不满地看她，这个人，早上睁眼就看不见她，每天回宿舍洗洗就睡。想在练习室看她，老被她推出去不让看，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
好不容易趁一起考核的机会，看她的进度。比上一次看是有点进步，可还是差好远。挺担心的。但萧羽驰从来不向她求助。
“你在跳舞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秦墨婷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不再矜持等她找上来，主动向她抛出橄榄枝。
自己再不介入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知道我的问题。”萧羽驰摇头。刚才导师给她指出的那些，她都记下了。她也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还是和这首曲子气场不合。
没有做过专门的训练，从小到大潜移默化养成的气质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
“你不去我去。”萧羽驰站起来，想逃。
秦墨婷抓住她的裤角，用眼神让她又坐下。
她这副看到自己就跑的德行……陶淘是有多瞎会觉得她想抱自己大腿？明明是自己把大腿给她抱她都不抱。
秦墨婷发现她似乎讳疾忌医，迫使她面对：“所以呢，你能在公演之前解决问题吗？”
萧羽驰抱着双膝，面露迷茫，“不晓得啊，谁知道呢。”
她心中空空荡荡的，最担心的场景原来早就发生了，一时不知道还有什么恐惧。
“你想想那些老戏骨，他们演电影里的大反派是不是毫不违和？但在现实生活中都是好人吧。跳舞也是一样的，你记住，现在你的任务是通过你的身体呈现舞蹈，而不是通过舞蹈呈现你的内在。所以不必把真实的你强行和舞蹈合二为一。你需要去掉自我。
退一步来说，至少过几天来看现场的观众是不知道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你可以把这支舞当成是一个游戏，在这个游戏中隐藏你的真面目。
等节目播了，或许会有观众了解真实的你，也可能会给你反馈，希望你扬长避短，希望你去跳更合适的舞。
他们当然是好意，但我觉得这样也会给你设限。所以，趁你还没被发现之前，尝试一下自己不会挑选的风格，不也挺好吗？”
秦墨婷一口气给萧羽驰说了一大段话，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说的每个字，萧羽驰都听进去了。
感觉她就像帮病人检查隐疾部位的医生，一心只想帮对方治病，自己在她面前跳舞时的羞耻，她其实全然没在意。
心里暖暖的。可是——
“你说得有道理，道理我也都懂……”萧羽驰很无奈，可就是做不到啊。就算知道她不会嘲笑自己笨拙，在她面前跳舞也还是会拧巴。
“求我。”秦墨婷说。
萧羽驰不解地啊了一声。
“求我的话我帮你开小灶。”
萧羽驰抿嘴沉默。
别说自己从来不求人，也没有开小灶的需求，就算有，也不会找她。
“你看你，求人都不会。其实导师给你指出的所有问题，归根结底是在于你没有释放天性。所以我就牺牲一下吧，让你练习撒娇。”
刚觉得她前半句说得在理，可后半句……撒娇？
“我……”萧羽驰觉得她解决疑难杂症的方式有些特别，特别到想拒绝。
秦墨婷打断她：“你要拒绝我吗？”
被她这样看着，萧羽驰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我不会撒娇，所以可以请你示范一下吗？”
被反将一军，秦墨婷一愣。她撒娇的能力就像段誉使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她会无意识撒娇，可让她说撒就撒，她是做不到的，尤其是现在。
“现在是你需要被□□还是我需要被□□？你不会的话我教你方法。首先，从现在起，你给自己洗脑，不停洗脑：你是一只磨人的小猫咪。”
这个不难。
萧羽驰缓缓点头，并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脑子里告诉自己：我不是猛虎，我是猫猫，是猫猫，猫猫，猫……
秦墨婷颔首：“其次，我生日比你大一个月，你要叫我姐姐。”
萧羽驰皱起眉，这个难。
“不会这一步就把你难住了吧。”
“姐……姐。”萧羽驰觉得这两个字甚是烫嘴。
不对，叫她姐姐和撒娇有什么关系？
不对，撒娇跟跳舞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开始教上了呢？自己好像还没答应让她开小灶吧。
看着上套后娇羞的萧羽驰，秦墨婷很满意，“虽然不够娇嗔，暂时让你过吧，下次叫的时候不要结巴。然后，你每说一句话，都要在末尾加‘嘛’‘呢’‘啦’这几个尾音。就比如，你平时会说‘去吃饭？’现在就要换成‘去不去吃饭啦？’这样。或者说叠字，什么吃饭饭，睡觉觉这样的。”
“你还是杀了我吧。”萧羽驰抓狂地抓抓头发，生不如死。
秦墨婷宽慰她：“为了不让你吓到别人，我舍己为人，这些你只需要对我一个人说就行了。记住没？”
萧羽驰看她不会罢休的样子，无奈屈服：“记住了……呢。”她豁出去了，“是这样……嘛？”
“没错，是这样。就是特别生硬，你这几天要时刻这样，说习惯了就能自然而然撒娇了。”
萧羽驰表面上点头同意，但她打算阳奉阴违，打定主意当几天哑巴。
秦墨婷还没放过她，“你现在再做一下被高老师指出来的那几个动作。”
萧羽驰心已经麻了，照做。
啪——
秦墨婷毫不留情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屁股要翘起来扭，手要给人一种柔软的感觉。表情实在做不好的话，可以保持你的扑克脸，但是眼睛不能无神，要看进镜头里。”
萧羽驰感觉身心都遭受到了严重的摧残，被师泽揍一顿都没这么痛苦不堪。
秦墨婷手把手纠正她的动作后，又叮嘱：“等会和她们练习的时候，记住我说的。这几天不要太晚回宿舍，早点回来，给我看看你的进度和成果。”
“好的。”萧羽驰有气无力地答应，发现秦墨婷在看她后，立刻自我反思，及时接上了语气词：“呢。”还挺神奇，加了语气词后自己竟然会自动微笑。
基地的练习生们都在争分夺秒准备公演，外面的人也没闲着。
节目组已经官宣了四位导师阵容和参赛选手名单，并开放了投票渠道。
四位导师自带的热度不小，节目组也在各种平台铺天盖地地造势。加上这届练习生的质量都很高，节目受到的关注度出奇地高。
还有一些练习生在进节目组前被网友偶遇，路透照片和视频被发到网上后，网友们对照着节目组官宣的名单认人。有些颜值高的，虽然完完全全是素人，但已经有不少粉丝提前入坑了。
在基地和《likeacat》死磕的萧羽驰不会知道，她已经有超话和后援会了。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超话主持人是师山，后援会也是师山一手建立的，他是会长。
当然，他没安好心就是了。
潜入敌方内部，等待时机一举捣毁。他是这样打算的，他不想把淘汰萧羽驰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师风和师泽身上。
除了搞超话和后援会，他还忍辱负重入职了营销公司。
郭立扬看着这个新入职的员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辞退萧羽驰没多久就听说她参加了选秀，真是下巴都要惊掉了。
随即是懊悔，如果她没走，自己的工作室是可以借她的热度名声大噪的。
把事情在老婆面前随口提了一嘴，被老婆一顿嫌弃后，她亲自插手工作室招人的工作。然后就招了这个叫师山的。
他入职后，老婆来工作室的次数明显多了。
强烈的危机感。
郭立扬揉着太阳穴给了师山一张内部渠道搞来的入场券，“这周六晚上‘夏日梦想’的一公录制观众票，你去现场看。看仔细了，回来好好写repo。”
现在缺人手，也不好辞退他，但必须支开他。
师山要不是知道这里萧羽驰待过，可以搜集她的一手黑料。他才不会在这听傻逼老板的指挥。不过让他去看录制的决定倒是不蠢，他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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